“有刺客,曲姑娘被人劫去了。”


    林瀲衣醒過來時,就聽見外麵的侍衛大聲呼喊的聲音,她伏在窗前,桌上的紅燭隻燒了一半而已。


    窗戶已經被推開了,林瀲衣看見侍衛們在院中奔跑,牆頭有一個影子一閃就不見了,身後跟著顧夜闌的身影,一躍一下也沒了蹤影。


    林瀲衣覺得奇怪,像曲飛裳這樣的人誰會劫走她。


    林瀲衣正覺得奇怪,忽然眼睛瞥見了床頭的一封信上。她看著這封陌生的信,一時愣神。林瀲衣將信拿起來,見信封上寫著思虞公主親啟。


    林瀲衣晃了一下神,思虞公主,這個名字有多久沒有再被聽見了。遙遠的她幾乎要忘記了這個身份。


    她打開信,隻看一眼就知道是易含非的字跡。


    林瀲衣看著這漂亮的字體,微微有些失神,展開信,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說,若是林瀲衣願意走,明天易含非會在鬆山山頂等她。


    林瀲衣歎了一口氣,今晚的事真多,她都有些來不及消化了。


    拿著信走出房門,正見門前的樹上正坐著一個人。林瀲衣眨了眨眼睛:“你剛才有看見是誰劫走了曲飛裳嗎?”


    “看見了。”


    “那你怎麽不管?”


    秦朔笑道:“又不關我的事,我為什麽要管?何況你也不想讓我管。”


    林瀲衣笑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想讓你管?”


    秦朔微笑:“難道你要我救她?”


    兩人相視一笑,林瀲衣對著秦朔招招手,“你下來。”


    “恩?”秦朔不解其意,但還是跳下了大樹。林瀲衣見他落地,一躍跳到他的背上,在他背上一本正經的說道:“走,我們去看看熱鬧。”


    秦朔皺眉轉頭看著她:“我可不想看熱鬧。”


    “可是我想。”林瀲衣閃著大眼睛,甚是明亮。


    秦朔無奈,才走了沒幾步,就見一幹侍衛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領頭的烏總管一眼看見了林瀲衣,又看見王府之中忽然出現的陌生人,當下全神戒備,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王府!”


    林瀲衣一見是烏總管,連忙道:“他是我的朋友。”


    秦朔覺得,林瀲衣如果不說這句話,或許他還可以不被敵視。可如今,當林瀲衣說出這句話時,便見烏總管臉色一凜,當下對著侍衛們道:“將他拿下!”


    林瀲衣一驚,忙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烏總管還未開口,便聽秦朔苦笑道:“你在這王府裏的地位真不怎麽樣。”


    林瀲衣的臉上就露出尷尬的神情:“我哪知道會這麽差。”


    秦朔倒是不嫌棄:“還好,也沒差到哪裏去,與從前相比,隻是沒有長進罷了。”


    林瀲衣微微一笑:“那現在怎麽辦?”


    秦朔皺眉道:“看來這一次真的要帶你走了。”


    林瀲衣卻道:“帶我去哪裏?”


    秦朔笑道:“自然有你的容身之地。隻是恐怕你心不甘情不願。”


    她被這樣一激,隻是斜著眼睛看著秦朔,“你知我不願便來劫我?”


    秦朔無奈道:“誰敢劫你。”他目光一轉,見林瀲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看我作何?”


    林瀲衣抿唇笑道:“那我們走吧。”


    秦朔倒是奇怪:“你又在打什麽主意?”


    林瀲衣低頭看秦朔的神色,歎道:“我還能打什麽主意,走吧。”


    接下來幾天也挺平靜,林瀲衣微微有些失望,顧夜闌竟然這麽久也沒來找她。她吹過好幾次笛子,她的身邊有易含非,隻要顧夜闌來,她的身份問題便迎刃而解。可惜,顧夜闌的眼中隻有曲飛裳,曲飛裳此刻已經回府了,這本就是秦朔與易含非聲東擊西的手法。秦朔把解藥送給了顧夜闌,顧夜闌也再沒有來找過她。


    林瀲衣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挺挫敗的,想起那日竹林的談話,她忽然覺得好遙遠。


    秦朔最近時常出門,總是白天出門晚上回來。而易含非多數時間隻是呆在林間練劍。易含非的身體不宜練武,但是為了強身健體,秦朔還是教了他幾招。


    這一天,林瀲衣離開了竹林,她照常吹起了紫笛,但是饒是她吹了半日,也不見顧夜闌的蹤影。林瀲衣倒也沒有第一日那麽失望了,顧夜闌得到了解藥,自然沒有了顧慮。又怎麽會與她多說一個字。


    再過兩日,秦朔回來了,告訴林瀲衣一個預料之中的消息。他說,顧夜闌對外宣布正妃病逝,皇上也並未將你記入宗譜。


    林瀲衣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存在感是這麽的微弱,就算糾纏了這麽久,最後連一個名字也未讓他記住,未免可笑。


    饒是如此,她依舊關注了曲飛裳的動向。心情難免還是煩躁的,隻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沒有告訴易含非,她下了山去。她近來愣神很厲害,迎麵撞來一個男子,她也沒有反應過來。


    “你這姑娘,怎麽走路的……”眼前的男子雙眼定格在林瀲衣的臉上,神情很複雜……


    這個男子直勾勾的盯著林瀲衣,林瀲衣看著眼前的男子,忽然皺了眉,“鍾離軒。”


    “是思虞姑娘。”


    “……”


    “沒想到在下竟然還能與小姐再見……姑娘你和……你和在下家裏一付丹青中的姑娘很像。”


    “你家?我?”林瀲衣伸起纖纖玉指,指指自己。


    “是。”


    “哦。”林瀲衣微微一笑,側過身子要走。這樣的招數還真是幼稚。


    “姑娘等等……”鍾離軒忽然叫住林瀲衣:“不知姑娘可否賞臉,與在下一用午膳……”


    林瀲衣勾起嘴角,“恕我不能奉陪。”語畢,林瀲衣轉身離開,漸漸消失在人海裏……


    鍾離軒目見林瀲衣離開後,眼裏添上一份失落,隨即又想起什麽,“林……瀲衣。”他允自笑笑,往客棧走去。


    林瀲衣一到王府門口便被攔下了,門口的守衛個個似乎都從沒見過她一般,見她站在門前,眼神陌生的冰冷。


    林瀲衣上前一步,正想如同往日一樣進入王府,卻被守衛攔了下來:“站在!王府重地不得擅闖!”


    林瀲衣看著他們,忽而一笑:“我是你們的王妃,難道不認得了嗎?”


    侍衛們臉色不變,依舊道:“姑娘莫要在這裏胡言亂語,我家王爺從未娶妻,又何來什麽王妃。”


    林瀲衣一怔,沒想到竟然會聽見這樣的回答。


    剛想開口,正見一個紅色的身影從王府走了出來,她看見林瀲衣的時候臉色微微露出一絲驚愕,但隻有一瞬,便不再看她,而是對著守衛道:“這是哪來的女人,還不快點趕走。”


    “是。”侍衛們麵麵相覷,自然是聽曲飛裳的話的。


    林瀲衣微微有些震怒,但隻是冷笑一聲:“你的毒解了嗎?”


    曲飛裳柔柔的笑,絲毫不懼:“我不知道姑娘在說什麽?”


    “裝瘋賣傻?隻可惜你體內的情毒無解。”


    曲飛裳麵色一變,隨即冷笑出聲:“哪裏來的瘋婆子,趕緊給我趕出去。出言侮辱本小姐,來人,給她一點教訓。”


    林瀲衣微微一笑,忽然道:“你們剛才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嗎?”


    所有人一愣,曲飛裳以為是說她自己,當下麵色一沉:“還不動手。”


    林瀲衣微微一笑:“我也沒聽見。”


    眼看守衛的棍子打了下來,半路卻被一隻手抓住。


    林瀲衣急切的回眸,看見的卻是易含非冰冷的容顏。


    她不由得失望,易含非看著她黯淡的臉色卻也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對著曲飛裳道:“曲姑娘好久不見,我想見見晉王爺。”


    曲飛裳見到易含非,麵色大變,當即揚聲道:“不行!”


    眾守衛不解其意,都看著曲飛裳。


    易含非一笑:“我乃太傅易含非,想求見王爺。”


    守門們當即麵色一凜,卻聽曲飛裳尖聲道:“他不是什麽太傅,況且太傅三年前已經犯了大罪,這個是亂臣賊子,還不殺了!”


    易含非卻仿佛沒有看見她,周遭的一切對他而言似乎都不存在。他站在那裏,雖沒有絕美的容顏,可卻讓人無法忽視。


    “你是以什麽身份殺我?”易含非問。


    “瘋子,他們都是瘋子,趕走,快趕走!”


    “你很害怕?致函?”


    “我不是,我叫曲飛裳。”


    易含非有些無奈地歎道:“你如此驚恐作何?你替代了林瀲衣這麽久,是時候該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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