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心裏知道就行了,沒有必要全世界嚷嚷。還有一句話,你不可能經曆每一件事,所以錯過就錯過了,沒有必要懊惱什麽。


    就在我被人打的那天上午,陸大少如期而至。在饅頭的陪同下,第一次在夜色妖嬈視察一番,同行的還有顧岩和魏董。顧岩當然不會傻到什麽話都亂問,可是魏董就說不定了。


    以陸大少那種堪比警犬的神鼻,這裏曖昧的氣息是如何而來。陸大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問,也不能管,雖然他覺得這種氣味不應該在這裏存在,可是他沒有資格更改。


    就在陸大少快要憋出內傷時,魏董和善的上前搭訕,終於給了陸大少一個小小的機會。魏董問陸大少對這裏有什麽意見,有些什麽不足的地方,怎麽改進更完美。


    陸大少直言,這裏的香水味和這裏的裝修風格不協調。他巧妙繞開敏感詞匯,講了一大堆專業術語,最後開始推薦他認為相匹配的香型。


    魏董聽得雲裏霧裏,什麽也沒有聽明白還要不時應付陸大少的詢問。顧岩不參與這些,在一旁做閑人。饅頭不時插兩句,多半是認真傾聽。


    按照饅頭自己的說法,他對調香也是很有研究的。有研究和研究出個所以然是有很大區別的,這就是“知道”和“精通”的區別。雖然不精通,不過饅頭還是發現了其中有貓膩。


    骨血親情有時候就是那麽微妙,盡管沒有言語提示,可是饅頭依然心知肚明陸大少的心意。於是饅頭拿出無賴弟弟的嘴臉,讓陸大少破血本將夜色妖嬈的環境煥然一新。


    這其實也是我請陸大少出馬的一個原因,這裏的環境太惡劣,稍不小心就會出問題。我最多就是個頭疼心煩,其他人的反應可能就不是簡單的熱情似火、熱血沸騰了。


    當初我還想請陸大少幫我調查淩風,可是我的運氣不太好,和陸大少幾乎是擦肩而過。那時候想調查淩風,主要還是因為被他有草藥味的煙卷吸引,從而懷疑這個人的身份。現在看來,他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


    我的運氣的確不好,我跑到陸大少家,威逼利誘說服他去酒吧走一遭,原本想借饅頭點兒光,可是真的沒有想到,中間竟然被橫插了這麽一杠子。事情既然已經成了這樣,那就這樣吧。


    想開了,也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饅頭有一句沒一句的將經過敘述一遍,我坐在沙發上不時嗯一聲,以表示自己確實是在聽。事情講完了,顧岩依然泰然自若的坐在那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今天奇怪了,他又要出什麽妖蛾子?


    “顧經理有話直說。”我暫時不想動心眼兒,所以也不和他繞圈子,直接了當將事情挑開。顧岩緊盯著我,難得猶豫不決。看他的樣子,這個決定應該挺重要的。我也不急著催促他,給他足夠的時間思考。


    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著壓在頭頂上的層層烏雲,總感覺透不過氣。盡管冷氣開得足夠大,可是我還是覺得很熱。抬手去抹額頭,一片冰冷,一絲汗意都沒有。這種感覺很不對,難不成會有什麽事要發生?


    “我知道你們來這裏的目的,這裏不像你們想象的那麽簡單,你們最好不要再淌這趟渾水。我可以把這裏幹幹淨淨還給你們,條件是你們要替我保護小童的安全。”


    顧岩的話調依然毫無起伏,他低著頭,因此聲音有些發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眼睛,隻能看到他不斷收緊的手指。他的氣息有些不穩,肉眼很明顯能分辨。


    “你是在向我們攤牌嗎?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為什麽要相信你?就算針對我的傷害不是你一手造成,可是你卻是推波助瀾的幫凶,你讓我怎麽相信你?”我將最核心的問題擺在顧岩麵前,那就是我對他的信任感。


    顧岩沒有任何動作,根本不知在說什麽。我起身走到空調前,和饅頭並排站在那裏吹冷風。我們沒有說話,就連簡單的眼神交流都不曾有。有些事情不用多說,我們心照不宣,這種情況下猛吹冷風,隻能說明我們的心情很煩躁。


    “我是在試探你,如果你真的小妍的好朋友小白,那我就可以放心把小童交給你們。”顧岩的聲音再次傳入耳朵,竟然有些許的不真實感。不是因為顧岩的原因,主要和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有關係。


    “試探的方法千千萬萬,你怎麽想起來用這種方法?你不覺得這種方法很缺德嗎?!”饅頭在我身邊怒吼,沒有嚇到顧岩,倒將我的耳朵震得嗡嗡直響。我一手揉著耳朵,另一隻手很不客氣的拍向饅頭的後腰。


    “我是在為你鳴怨,你竟然還打我!”饅頭撫著被我拍疼的地方,一臉委屈的瞪著我,氣鼓鼓的樣子反而多了幾分孩子氣。看他的樣子,我肯定又不小心下手重了。我心中有愧,趕忙伸手替他揉。


    “她的變化太大,隻有她的體製是無法改變的。她會選擇挨那一巴掌,我沒有料到,我以為她會躲開。”顧岩實話實說,毫無掩飾之意。他的誠實雖然很可貴,可是這種可貴卻令我手心癢癢。這都是什麽人呀,試探我下手重了,反而怪我躲閃不及!


    “如果不是淩風告訴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暗地裏調查我那麽久,還差一點就徹底摸清我的老底。你有時候真的是無孔不入、防不勝防,有時候為達目的會不擇手段,我不確定自己應不應該相信你。”顧岩依然保持平緩的語調,可是臉上卻是茫然無措的表情。他又不自覺的將頭埋低,好像是想掩飾此刻的情緒。


    雖然看不到,可是我卻能夠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的變化。我看向饅頭,饅頭也是緊皺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糾結表情。顧岩的情緒,好像感染了饅頭。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顧岩剛才說,是淩風將我調查顧岩的事情告訴他的,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完全被蒙在鼓裏。如果這件事是真實的,那淩風是怎麽知道我調查顧岩這件事?好像這個問題不應該糾結,說不定之前我就見到過淩風,不過後來忘了而已。


    “你看,你不相信我,我更不相信你。你費盡心機得到的東西,你會心甘情願的放棄?”我抬手摸摸臉上的傷,假裝很好奇的看著顧岩。看著他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我的心情稍微有些舒暢。


    “說正經事,小童是誰?人在哪裏?我們為什麽要保護他?小童該不會,是你兒子吧?”我一本正經的表情,開始的問題還很嚴肅,最後很不嚴肅的開始瞎猜八卦。不但顧岩鄙夷的看我,就連饅頭都開始對我丟白眼。


    “小童是童希,是夜色妖嬈的服務員。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就是有點兒傻。”顧岩的語調沒有變化,隻是……我是不是眼瞎了,怎麽會看到顧岩在笑,而且還和“溫柔”這個詞掛了鉤!不過,童希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童希?就是那個倒追你兩年,石泉大學什麽花來著?”饅頭撓著頭努力回憶這個什麽花,我在一旁看得有些茫然,饅頭怎麽會知道這種事情?這個不科學,為什麽我竟然不知道!


    “你記錄的那些資料裏有記載,還有那個女孩子的幾張照片。平心而論,樣子不是很驚豔,不過氣質很好。大三肄業,然後就沒有了然後。”饅頭簡單解釋,再多的信息並沒有提供。


    “我當時把狗血的追愛故事也記錄在資料裏?是不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那麽八卦過!”這實在不像我的做派呀,愛情分析是我的弱項,所以我很少會將注意力放在這上麵,更不要提去記錄在案了。


    “這件事的記錄時間,比較接近你停止調查的時間。從整個事情的走勢分析,你是想通過她來確定咱們顧經理的身份。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你隻是簡單概括,不是詳細記錄。從你的記錄中,我們推斷你可能找到了童希的下落,不過你沒有去找她。原因可能是她和你並不熟,你感覺童希不會出賣自己的摯愛,而且你很可能會暴露。”


    “既然找到了童希的下落,我難道沒有把記錄下來嗎?這個不合邏輯,我當時腦子沒抽筋吧!”我對這個問題深表懷疑,這不但不符合邏輯,還不符合我為人的標準。就算我再怎麽改變,做人的準則也不能輕易改變呀!


    “我也很納悶,和其他人的資料調查相比,你對童希的記錄簡直就是敷衍。他們說你可能覺得線索沒有用,可是我卻感覺你是在故意繞開童希。我把她的照片找出來,看能不能想到些什麽!”


    饅頭說辦就辦,不多時就對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看看。我湊上前一看,電腦屏幕上有一張放大的證件照,隻有一張臉,而且是一張素淨的臉。


    我仔細觀察她臉部的每一個細節,正如顧岩所說,這個女孩子可能有些傻。怎麽說呢,看著屏幕上那雙不怎麽靈動的大眼睛,總感覺她正在憨憨傻笑。她不是癡傻,隻是有些太單純太執著。


    別說,看久了還真想起來點兒什麽。這麽可愛的小女人,我還真的認識一位。再仔細回憶一下,她應該是我的學姐,一個有些迷糊又很執著的小女人。這位學姐也叫童希,大三選擇肄業,然後也沒有了下落。


    這位童學姐可能隻聽過我的名字,卻沒有見過我這張臉。童學姐和嘉嘉姐、小雯姐、葉子姐比較熟,所以她的一些事情,我多多少少聽說過。慚愧的說,童學姐毅然決然的選擇肄業,我張嘴起了相當不好的作用。因為肄業的辦法當初是我先提出來的,後來嘉嘉姐她們轉告了童學姐。


    我其實和童學姐見過麵,還是我把她送去校醫那裏的。不過當時童學姐暈死了,我們唯一一次麵對麵就這樣戲劇的開始又結束。


    那次是這麽一回事,有一天晚上,嘉嘉姐非要拖著我和小雯姐,去學校最隱蔽的小樹林采風,說什麽要給某本鬼故事配畫。我就不明白了,大晚上的小樹林,天上連個星星都看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這要采哪門子風!


    一片漆黑之中,我們隻能聽到嘩嘩的樹葉隨風的響聲。站累了,我們三個就在破舊的長椅上坐好。長椅很長,坐八個胖子都不成問題。我們三個坐在一頭,默默無語的看著同樣漆黑的夜空。


    風聲和樹葉的響聲中,隱隱約約的有男女的爭執聲斷斷續續灌進耳朵。嘉嘉姐興奮的掐我們兩個人的大腿,痛的我們差點叫出聲。嘉嘉姐急忙捂住我們的嘴,示意我們不要出聲。


    慌張的腳步聲和驚慌的呼救聲越來越近,當然還有男人追逐的腳步聲,和壓抑的低吼。不久聽到有人撲倒在地,女人淒婉的哀求,男人憤怒的斥責,緊接著是衣料撕裂的聲響。


    這種事情可是違法犯罪,男人碰到會氣憤,女人更氣憤。嘉嘉姐和小雯姐起身正欲去見義勇為,我伸手將兩人攔下,拿上手電向案發現場走去。


    那時的我還是一頭長發,所以我將頭發散開,走到對抗激烈的兩人身邊。輕輕拍了一下意欲施暴的那個男人的肩,捏著嗓子輕飄飄的開口:公子,奴家好生寂寞,公子下來陪奴家可好!


    說話時將手電抵在下巴處,突然打開,再配上略顯哀怨的表情。這種拙劣卻幼稚的唬人法子,果然很有成效,不但把膽小的女人嚇得昏死過去,就連那個男人也是一聲慘叫,話不多說,一頭栽倒在女人遮掩不住的身上。


    招呼兩人過來,先將男人丟到一旁,簡單替女人檢查一下,除了一些不嚴重的擦傷,沒有太可惡的傷痕。我們三個人互相看了很久,終於還是決定讓我讓出一件衣服。沒有辦法,隻有我在t恤裏還有背心。


    至於那個男人,下場有些淒慘。嘉嘉姐和小雯姐提議將他暴打一頓,我提議扒了衣服直接丟到樹林外。嘉嘉姐分配給我的任務是送女人去看病,善後問題由她們負責。所以我沒有參與這個過程,抱著女人去了醫學院。


    那個男人沒有被大,也沒有被羞辱,嘉嘉姐和小雯姐直接將李校長叫過去,把他交給了李校長。把事情捅到李校長那裏,這才是最狠毒的報複。


    被我們無意救下的,就是那位名叫童希的童學姐。後來我和童學姐沒有再正麵見過麵,聽說是因為她很怕我。可想而知,當時的視覺衝擊有多可怕。


    童學姐和葉子姐關係也不錯,她也不是討厭我,隻是在心裏懼怕看到我的臉。她不能看,我也就刻意避諱一些。


    這丫頭的脾氣很好,軟軟的性子像白開水,雖然平淡卻讓人心暖。長得不驚豔卻很耐看,氣質好得可以評為標準淑女。家庭條件也不錯,家裏也算社會名流。最大的缺點,就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這是葉子姐對童學姐的評價,我隱約還記得葉子姐恨鐵不成鋼到咬牙切齒的模樣。那時好像是童學姐一意孤行的肄業後,三大金剛差點將整個北市翻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這個弱弱的傻姑娘。葉子姐氣得跳腳,這才有了這些評價。


    童學姐喜歡一個男生,從第一眼見到就忘不掉,喜歡到矜持的姑娘主動追求。可是追了整整兩年,得到的結果卻是對方的不辭而別。不但如此,那人從此杳無音信。就算是這樣,童學姐還是無法放下那份毫無回應的感情。


    這些事情我多多少少聽了個差不多,不過我從來沒有像其他三人那麽好奇,那個男生到底是誰。直到有一天,我聽葉子姐她們講,童學姐找到了那個人。那人過得並不好,童學姐想陪在他身邊,可是那人堅決不肯,因為他覺得兩人根本就不配。


    看著童學姐一天天憔悴下去,誰也不忍心。急得團團轉的三人失了分寸,竟然向我討要辦法。我想都沒有想,開口就是:反正的是大三了,該學的都學了,現在肄業去守著他,說不定還能幫他,一張畢業證而已,有那麽很重要嗎?


    於是乎,童學姐義無返顧的去守情郎,招呼都沒有打。很久之後我才知道,童學姐忘不了的那個人就是當年肄業的顧諾,已經是現在的顧岩。知道顧岩的去向,想找童學姐不是難事。我可能找過,有沒有找到就不知道了。


    當初我很可能找到了童學姐的下落,至於為什麽沒有從她的身上下手,可能是舍不得傷害她。葉子姐說她追的很辛苦,我們不能幫她,就不要再去給她添亂。我覺得我找她幫忙調查顧岩,那就是給她添亂。


    童學姐真是膽大包天,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漂亮小女人,為了愛情獨闖這種狼窩,果真是傻大膽!夜色妖嬈酒吧服務員,我們的童學姐該不會早被喂了狼吧?!


    “顧經理,冒昧問一句,童學姐那樣的小肥羊,在這裏安全嗎?”我伸長脖子看顧岩,將自己心中的擔憂問出口。童學姐深陷夜色妖嬈,那可不是羊入狼口那麽簡單,那可是掉進狼窩呀!


    “你放心,她很幹淨!”顧岩平板的聲音終於有了起伏,當他抬頭想要怒瞪我時,猶豫片刻,隨後又低下頭,樣子有些心虛有些躲閃,好像害怕我再問他什麽似的。


    “你想讓我怎麽做?”直截了當的講重點,至於他們之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情事,我現在沒有興趣打聽。這種地方待久了,再單純幹淨的人都會被汙染,我不奢求她能固守依然,我隻希望他能夠給她一個滿意的交待。


    “魏董故意給我安排了出差任務,我怕他會對小童不利。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在這段時間裏,替我守著她。”


    “好。”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絲毫沒有去考慮,應下這件事會給我帶來何種麻煩。饅頭驚呆了,顧岩也驚呆了,他們沒有想到我會答應的這麽草率。


    “你不怕我給你設圈套?也許小童隻是誘餌,隻要你上鉤,你就必輸無疑!這些問題你沒有考慮過嗎,你為什麽會毫不猶豫的同意?”顧岩將一個一個問題替我講出來,他很疑惑,我為什麽可以回答的那麽毫不猶豫。


    是人都有疑心病,像我和顧岩這種程度的,應該算是無藥可救了。在這種情況下,討價還價他可以接受,像我這種做法,正常人都會產生懷疑。我不是什麽偉大的人,可是我做事也是有自己的原則。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決定還是和他講清楚。


    “我要保護她,和你沒有關係。如果這真的是圈套,跳進去必輸無疑,我也會去保護她。輸沒有什麽好怕的,保護想保護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怕輸,那你怕什麽?”


    “我怕死。”我沒有思考太多,將三個字光明正大的說出口。怕死是人之常情,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所以我也怕死。我死後會有很多人傷心,我不想看到他們傷心,所以我更怕死,所以我要盡量好好活著。


    “有墨少的保證,我就可以安心上路了!”顧岩像是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看起來也輕鬆了許多。問題順利解決,他也沒有留下來繼續閑聊的打算,所以他難得有禮貌的真心道別。


    我想了再想,還是覺得顧岩的話有些語病。見他起身要離開,我還是沒有忍住,衝動的開口:“顧經理不是去赴刑,上路這種事情還早著呢。顧經理要快去快回,晚了的話,我可就把小童帶走了!”


    “她舍不得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先跑了!”聲音輕快卻很堅定,顧岩的樣子有一些小得意,有一些小調皮,更多的是幸福和滿足。看他現在這副德行,和薛凱很像,該不會已經被童學姐拿下了吧?


    童學姐最好已經將這個妖孽降伏,也就不枉費童學姐這麽多年的辛苦付出。這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這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我本打算再八卦幾句,卻見顧岩又擺出一副嚴肅的嘴臉。


    “我希望你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誰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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