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錯錯碎夢間,忽聞春盡強登山。(.好看的小說)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閑。


    顧岩從辦公室離開後,聽說要去東市出差,時間不會太久,也就是三五天。盡管隻是三五天的時間,對於已經開業五年的夜色妖嬈來說,這絕對是個稀罕事兒。


    不是因為沒有人去外地出過差,隻是顧經理從來沒有出過差。準確來說,顧經理幾乎沒有一整天都不在酒吧的記錄。酒吧在起步的近一年的時間裏,顧經理幾乎沒有離開過酒吧。後來生意日益興隆,顧經理才不至於以這裏為家了。


    這些事情都是饅頭聽魏董念叨的,魏董對於顧岩的行蹤,當然是相當有研究的。至於魏董提供的情報可靠性,我持保留意見。顧岩的行蹤,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要表忠心,想邀功勞?軍功章沒有在我的手裏,給不給他們,我說了不算。


    顧岩在這個節骨眼上,非要去東市出差,這件事情怎麽感覺很有貓膩!帶著心中的疑問,我向饅頭詢問顧岩此行的目的,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一些靈感。


    還好饅頭在這個時候沒和他老爸鬧叛逆,做事還算有些條理,東市出差的目的,饅頭還是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依照官方解釋,此次東市之行是為了建立連鎖。


    連鎖經營概念,幾年前就已經提了出來。因為其中有很多利益糾葛,所以蕭家一直沒有同意。這一次顧岩突然去東市,原因竟是蕭家同意了這個提議。和連鎖經營概念一同提到的,就是在東市建立第一個試點。當然,蕭家也一並接受了。


    這件事疑點比重重還要重重,真是快亂死了!如果是為了盈利,為什麽不選擇各方麵更適合的西市,反而要選擇明顯處於劣勢的東市?如果說顧岩和魏董的考慮不周到,那蕭家的各位精英難道也沒有想到嗎?如果他們都考慮到了,那這裏麵會不會掩藏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奇怪了,這一次為什麽很多矛頭都指向東市?難道,東市有什麽獨特重要的地方?我對東市了解不多,所以這個問題沒有辦法再猜測下去。猜不下去就不猜,何必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在夜色妖嬈中,我沒有明確的職位,於是注定我這種無所事事的狀態。我也不怕其他員工心裏不滿,正大光明的坐在饅頭的辦公室裏看經典動畫片。


    小時候忙著趕學業,很少有時間留意這些,所以很多故事都不是完整的。現在有時間了,剛好把這些東西補回來。孩子的世界總是簡單的,所以非常適合現在的我。


    “你真的打算保護童希?我們要不要和他們商量一下,畢竟這種事情……你能不能認真點兒!”饅頭猛然將眼前的筆記本合上,啪的一聲,我不得不抬頭去看饅頭那張含怒的臉。


    “除了景凡,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提。”


    “你真的相信顧岩的話?!他不讓我們告訴其他人,這難道不可疑嗎?萬一這件事是個陷阱,萬一你真的出事怎麽辦?!”


    “顧岩不希望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就真的沒有人知道嗎?這扇門外,有多少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盯著我們,我們真的能瞞住秘密嗎?想要知道顧岩有沒有騙我們,那就要看魏董的表現。”


    “你想把童希留在身邊?小白,人都會變得,你這樣做很危險!”


    “誰告訴你,我要把她留在身邊?”我沒好氣的瞪了饅頭一眼,他現在是典型的關心則亂。經曆之前的混亂局麵,饅頭又開始變得多慮。我敢肯定,他現在巴不得我還在家裏歇著養病。


    “你還不如在家養病!你也安全,我也不至於總是這樣提心吊膽!”饅頭急得撓桌子,那聲音聽起來,渾身難受死了!我將饅頭的手拍開,惡狠狠的瞪著他,直到他委屈的將手規規矩矩的擺好。


    “我是想把她帶離這裏,至少要脫離魏董的視線範圍。如果童學姐對顧岩真的很重要,隻要確保了她的安全,顧岩咱們就看著他折騰。童學姐對顧岩重不重要,不是顧岩一個人說了算。不管魏董和顧岩關係是好是壞,隻要童學姐在顧岩心裏有地位,魏董就不會輕易讓我把人帶走。”


    “帶她離開之後呢?你打算怎麽安排她,真的不打算放在自己的身邊?”饅頭很不放心的刨根問底,他現在已經對我產生嚴重的不信任感,深怕我哪句話又是謊言。可憐的孩子,被折騰的都已經快要患上疑心病了。


    “不管怎麽安排,她都不能留在我的身邊!我現在就是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什麽危險都喜歡找我。像你這種有自保能力的人,我不用擔心去保護你。可是她連自保能力都沒有,在我身邊比留在酒吧更危險!眼下隻有兩種安排,一種是請警察保護她;另一種就是請景凡幫忙。”


    “你真不打算告訴師家姐弟,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合適?”


    “就像他們認為有些事情我不適合知道一樣的道理,這件事他們也不適合知道。懂的,終究會懂得;不懂的,再解釋也沒有用。”


    “好吧,我幫你保護她。”饅頭雖然無奈,可是依然選擇和我站在同一陣營。我們又回歸了以往的默契,不需太多的言語,可以無條件的支持。有時候我總感覺,饅頭比我更了解我的心思。


    “你就不怕我判斷失誤,咱們一起去見閻王?”


    “有什麽好怕的!你這個人典型的心口不一,說自己小心眼兒,說自己自私,說什麽有危險第一個跑。可是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你一定會拚了小命,都不會讓我丟了小命!”


    饅頭將我說的無比偉大,可是我總感覺他是不是在誇獎別人,我有那麽大公無私嗎?我困惑的想要撓頭,剛剛舉起的手被抓住,饅頭的頭突然湊過來,輕輕的在我的右臉頰落下一吻。


    “小白,我愛你!”饅頭明明在對著我笑,可是我卻感覺他的笑容並不是純粹的喜悅,其中有些許的心疼愧疚。我一時想不明白,他愧疚個什麽意思?想著想著,我的眉頭自然而然的皺起。


    “你這是什麽表情!我都沒有對我爸說過我愛他,你竟然敢嫌棄!”饅頭見我皺眉,什麽表情都被惱火代替。我隻能將眉頭皺得更緊,搞不明白他這又是在上演什麽橋段。


    饅頭對我大眼瞪小眼,一言不發的坐在我的身邊生悶氣。師帥雙手環胸站在門口已經看了很久,不說話也不進來。直到魏董的一位助理來送文件,饅頭才回到他的辦公桌前。


    “個人給你一個建議,有話直說,或許她能夠明白你的意思。”等到那位助理帶門離開,師帥才不溫不火的說出這麽一句。聽這話的意思,好像很了解我的秉性似的。其實這句話有問題,有些話,說了我也不一定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什麽出現的?”饅頭情緒有些激動,趴在桌子上亂砸一通,終於不砸了,手指還不肯消停,一下一下開始撓桌麵。聽著那聲音,我實在忍不住抓住手旁的雜誌,很不客氣的砸向饅頭。


    “再撓一下試試!再不老實聽話,我把你的手剁下來!”我惡狠狠的威脅著,起身去將雜誌取回,回程之前又狠狠瞪了他一眼。饅頭委屈的又要動手,我手中的雜誌直接拍過去,饅頭趕忙將手縮到安全區域。


    “小白,他什麽時候來的?”


    “你誇完我之後,我抬手撓頭的時候。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你為什麽不提醒我?!”


    “我為什麽要提醒你?”


    “小白,說正事!你覺得我媽這個人怎麽樣?”饅頭上半秒還在懊惱,下半秒就換成了獻媚。前一句還在討論師帥,後一句又扯到蕭媽媽身上。這速度,真的很難跟得上。


    雖然饅頭的神情實在有些不正經,可是我還是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蕭媽媽嘛,人很不錯,是一位混血美人。對我很溫柔,感覺很親切,我挺喜歡的,“很好呀!”


    “你覺得我爸這個人怎麽樣?”


    “也很好呀!”


    “你喜歡他們嗎?就像喜歡家人那樣的喜歡!”


    “喜歡呀!怎麽了,你爸媽想讓我做幹女兒嗎?”我也就是隨口那麽一問,我估計這種可能性實在太低。他的爸媽雖然也挺喜歡我,可好像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吧?


    “你竟然猜到了?!我爸媽的確有那個意思,不過好像沒有那個機會!”饅頭的表情由驚喜到沮喪,變臉都沒有他的速度快。聽他簡單幾句話,好像包涵了很多的意思。


    “什麽叫,好像沒有那個機會?”


    “我爸媽之前向你舅舅和姐姐提過,可是被他們直接拒絕。拒絕的理由,我不太清楚。”


    “你爸媽真的有過這種想法,為什麽?”


    “我媽喜歡女兒,認識她的人都知道,你又那麽招人喜歡,她當然想把你拐回家做女兒了!至於我爸嘛,和我媽一個德行,這種事情當然不能少了他!”


    “那你呢?”師帥無聲無息的湊到饅頭身邊,突然開口詢問。饅頭被他嚇得縮在椅子上,右手輕拍自己的心髒,完全是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饅頭緩了好一會兒,才將繃緊的身體放鬆。


    “她在我的心裏和我媽是同等重量,那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情,你有意見呀!”


    “沒意見。”


    “沒意見就離我遠點!你喜歡什麽人,我不管,可我喜歡的是姑娘!”


    “真的?”


    “假的,爺喜歡的是你……你別走呀!”饅頭被師帥逼得準備跳牆,伸手就摸向師帥的臉。眼看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臉,師帥向後退了一步,剛巧躲過饅頭的手。師帥不打算再開玩笑,饅頭卻玩上癮,掐著嗓子刺激人。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請你們吃飯,走吧!”


    饅頭慷慨的一揮手,剛想走,我卻將他拽住。他心領神會的將錢包拿出來,湊到我的眼前讓我檢查。這次還不錯,鼓鼓的很有分量。沒收錢包後,將饅頭直接退出辦公室。


    吃個飯也不能消停,和上次一樣,周圍聚滿了鬼鬼祟祟的人影。雖然很影響就餐心情,可是我還是忍了。想折騰隨他們折騰去吧,不折騰就容易鬧大麻煩,這都是規律了。


    下午我拉著師帥繼續留在饅頭的辦公室,美其名曰監督。下午不太忙,我總感覺有些昏昏欲睡,尤其不能靠近師帥,隻要一靠近,我的眼皮就會打架。渾渾噩噩的,眼前好像放老電影,別提多不舒服。


    我強打精神起身去倒了一杯水,正準備坐回沙發,辦公室的門被人突然撞開,我還來不及閃躲,一個人已經撞上了我。我手中的水撒了,而我也被撞得退了好幾步。


    穩住身體之後,我才注意撞上我的那個人。是一個濃妝豔抹,衣著華麗卻暴露的女人,此時此刻卻摔倒在地,大片的春光不慎外泄。我正打算上前去扶她,沒想到她竟然匍匐快速爬到我的腳邊,一把將我的腿抱住。


    “墨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童姐姐,求求您救救她!”


    “童姐姐是誰,她出什麽事了?”


    “童姐姐就是小童,我們都是服務員。剛才魏董要我們換上衣服,說有客人要招待……墨少,您快去救救她,您快去救救她!三少,三少求求您!……魏董要給童姐姐下藥,求求您救救她!三少……”


    那女人從我的腳邊爬到饅頭的腳步,完全不顧及形象,哭喊著拚命向我們求救。眼看這個女人又要爬向我,我上前兩步將她從地上拎起來。


    “馬上給我把臉洗幹淨,去電梯門口等我!”囑咐過後,我將手鬆開,女人沒有太多遲疑,直接跑了出去。將女人慌亂的話語簡單組織,要表達的意思好像是小童有危險。


    “你留在這裏看著他,我去看一下,馬上就回來。”


    “小白,讓他陪你下去,他們不敢在這裏對我動手。”


    我還是不放心,還想再爭幾句,饅頭卻不給我這個機會,直接將我推出了辦公室。師帥也被他拖了出來,剛巧那個女人也收拾妥當,於是饅頭開始催促我。猶豫片刻,我拖著那個女人向電梯走去,師帥跟在我的身後。


    電梯門再次打開時,鋪天蓋地的混亂氣味令我感覺窒息。我強忍不適,緊跟在女人的身後。穿過混亂的人群,越走人越少,嘈雜的音樂聲也越來越小。師帥快步走到我的身邊,和我並排向前。


    “什麽人?”


    我們剛剛走過轉角,一名高大魁梧的黑衣男人將我們攔下。女人被嚇得瑟瑟發抖,慌忙躲在我的背後。我看看黑衣男人身後的那扇門,扯起嘴角露出笑意,“魏董請我來,為什麽卻不肯讓我進門?”


    “哎喲,墨少您怎麽來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魏董那熱情洋溢的聲音才門後傳來,門口那個男人聽了這話,錯身為我們讓路。師帥上前一步將房門打開,我緩緩走進房間。


    向裏隻走了三步,身後的房門就被關上了。我頂著笑容猙獰的臉,將房間內的情況簡單看了一遍。房間裏有三個男人,除了魏董和他的一位助理,剩下的那個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相貌很普通,衣著有些檔次。


    除了這三個男人,還有六個女人,除了有一個哆哆嗦嗦跪在水晶茶幾前的纖細女人,其他五個都熱情的貼在男人的身上。魏董更是豪放,現在還在上演限製片。魏董的助理還算收斂,隻是一隻手有些不規矩。那個中年男人還算比較中規中矩,沒有做什麽小動作。


    “墨少今天好興致!”魏董小眼眯起,黑手肆意在女人身上亂摸,惹得女人哼哼直叫。魏董很忙,哪裏都忙,眼睛更忙,盯著師帥眼睛都不肯錯一下。


    “我來找人,聽說有一個叫小童的服務員在這裏,我是來找她的。”說話間,我已經抬腳向前走。身上的師帥拉了一下我的袖角,不過卻沒有阻止我向前的腳步。


    “魏爺好壞!不要捏人家那裏……啊!魏爺好壞……人家好舒服!”


    女人甜到發膩的聲音令我反胃,也許是見我眉頭皺了一下,魏董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女人的叫聲更加令人無語。我還能受得住,可是那個跪在的女人好像受不住了,纖細的肩膀抖得更嚴重。


    “你就是小童?”我在她的身邊蹲下,放柔動作將她的臉轉過來。一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和之前記憶不同的是那雙眼睛,空洞的令人心疼。


    “墨少要是想開葷,可以找一個漂亮年輕的,這個太老了!咱們這裏來了一批新人,都才十八歲,都還是雛呢!墨少什麽時候想要,我給您送去幾個!”


    “魏董真當我傻呀!現如今十六歲的姑娘都墮過七八次胎,十八歲的雛?魏董不會是讓人給騙了吧?”我的話雖然有些失實,可是我的目的達到了,我成功讓魏董暫時閉上狗嘴。


    “你叫小童,曾經是商學院學生?”我再一次發問,可是眼前這個人還是一副被嚇傻的模樣。不遠處女人的各種叫聲還在繼續,小童的臉快要埋進我的手裏。我這才發現,她是不想看到眼前的東西。


    將水晶茶幾上的各種酒瓶酒杯掃到一旁,很隨意的坐在水晶茶幾上,剛好將她的目光與身後的景致隔開。一分鍾後,她空洞的眼睛裏有了神。勉強回過神來的她,怯怯的抬頭看向我。


    “你叫小童,曾經是商學院的學生?”我又一次問了同樣的問題,她遲疑思考了片刻,然後機械式的點點頭。她的樣子很讓人心疼,我想安慰她,不過卻強忍了這種衝動。


    “你在這裏工作了三年?”


    “……嗯……”


    “一直沒有升職?”


    “……嗯。”


    “在商學院讀了幾年,三年?”


    “……嗯。”


    “以前的知識還記得嗎?”


    “……嗯。”


    “你去做三少的助理。”


    “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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