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雪俏臉掛滿了寒霜,冷若冰山:“劉兵司,陶二當家,你們提醒了我,身為捕頭,辦案一定要仔細,不能馬馬虎虎,敷衍了事。所以,我決定,要把案子的來龍去脈全部搞清楚,絕不能冤枉任何一個人。”


    陶東山一聽,立刻感覺到這裏藏著一個巨大的陷阱,焦躁的看著冷幽雪:“你到底想要怎麽做?”


    冷幽雪板著臉,不容絲毫質疑:“我決定,帶上陶安,去王家和陶家走一遭,還原一下案發現場。”


    “什麽?”


    陶東山失聲大叫:“你難道要帶著陶平遊街?憑什麽?”


    燕七在一邊接口:“陶二當家,你聽不懂冷捕司的意思嗎?人家冷捕司是要詳細查案,給你一個公道。更何況,陶平公子身份尊貴,更要明察秋毫,還給陶平公子一個清白的名聲。可是,陶二當家不領冷捕司的情誼也就算了,還偏偏曲解冷捕司的好意,說成是冷捕司帶著陶平遊街。如此曲解,讓人心寒啊。”


    陶東山氣的渾身直哆嗦。


    我曲解個屁啊。


    明明就是遊街,還偏偏說成是調查案子。


    還有比這更損的招數嗎?


    陶東山向劉同使個眼色。


    劉同道:“冷捕司,你辦案該當細膩一些,應該考慮周全,依我之見,咱們不必著急調查案發之地,而是應該先穩住形勢,向賈府尹匯報,然後再……”


    冷幽雪盯著劉同,美眸中泛著慍怒之色,直接打斷了劉同的話,嗬斥道:“劉兵司,你是捕司,還是我是捕司?”


    劉同一愣:“當然你是捕司……”


    冷幽雪嘎嘣脆的冷哼:“既然我是捕司,那就無需你劉兵司指手畫腳了,我從一名小小的捕快,升遷至捕司,大小案件斷了數千起,難道還不如劉兵司會斷案嗎?”


    “這,你……”


    劉同被冷幽雪臊的滿臉通紅:“你怎麽這麽說話,咱們同地為官,你卻如此不講情麵。”


    冷幽雪啐道:“我是捕司,該當明察秋毫,公平公正,你卻讓我講情麵?你當我是飯桶啊,還是你官官相衛的籌碼?”


    “好,說得好。”


    圍觀群眾一陣鼓掌。


    “你……你真是油鹽不進。”


    劉同被懟得氣悶於胸。本來,他以為自己和冷幽雪是同一個級別,說話肯定好使。


    沒想到,冷幽雪根本不拿他當顆蔥。


    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燕七對冷幽雪說:“時間不早,請冷捕司帶著陶平去案發之地看一看吧。”


    陶東山急了,心一橫:“冷捕司,也不用到案發之地詢問案情了,你先把陶平押進大牢吧。”


    冷幽雪蹙眉:“押進大牢?”


    “對呀。”


    陶東山一臉窩囊:“這個過失,我認了,無需再去調查案情,先把陶平押進大牢,咱們再調查是非曲直。”


    “這個……”冷幽雪和燕七對望一眼,眼眸中藏著促狹之色。


    也不得不佩服陶東山的急智。


    這廝,還真有退而求其次的智慧。


    陶東山看著冷幽雪猶豫,有了將陶平押回大牢的想法,心裏雖然鬱悶,卻也有些暗喜。


    因為,陶家雖然下毒的罪過逃脫不了,但是,卻未必是陶平幹的。


    隻要冷幽雪不分青紅皂白,把陶平押進了大牢,那就是冷幽雪辦案武斷的過失了。


    抓錯了人,相當於辦了錯案,罪責很大。


    到時候,冷幽雪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陶平受了一些罪,但隻要能把冷幽雪拉下馬,這些罪便受得值。


    陶東山心急如焚:“冷捕司,你也很累了,何必再去折騰呢。就壓著陶平坐牢去吧。”


    冷幽雪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這樣……好嗎?”


    陶東山急忙點頭:“好啊,很好,我沒意見。”


    那邊陶平卻大呼小叫:“爹,不要啊,我不想坐牢。”


    陶東山急了,衝上去賞他一個大嘴巴:“你給我住口,閉上嘴,沒人拿你當啞巴。”


    燕七彈出大拇指,讚歎道:“哎呀,陶二當家,你可真有勁,打你兒子,就向打狗一樣,打的嗷嗷直叫,爽乎哉?”


    陶東山很鬱悶。


    什麽叫打狗啊。


    陶平是我兒子,你罵他是狗,這狗是我生的,那我不也是狗嗎?


    陶東山被燕七羞辱了一下,雖然生氣,但有更著急的事情,也無暇它顧,向冷幽雪問道:“冷捕司,我覺得,將陶平押進大牢,是最合適的安排,您隻管抓人便是,我是沒意見。”


    冷幽雪吊了陶東山半天胃口,終於慢吞吞的搖頭:“那怎麽行?將陶平抓進大牢,不是相當於給陶平定罪了嗎?本捕司一向公正,怎麽會不經過調查,胡亂抓人入獄?當大華的律法是擺設嗎?”


    “來人,開路,帶上陶平,去北郊調查案情。”


    “啊?這……”陶東山心裏酸溜溜的,很無奈。


    他實在沒想到,冷幽雪竟然不上當。


    陶平帶著腳銬和夾板,被押著前往北郊。


    這廝實在是太受罪了。


    腳銬非常沉重,足有幾十斤,腳箍超級緊,也不知是哪個混蛋故意做的手腳,動一動就疼的厲害,走了幾步,就磨掉了幾層皮,流了許多血。


    夾板勒住了脖子,上不來氣。


    陶平一個公子哥兒,肉軟皮鬆,哪裏受過這等苦楚。


    沒走上一百米,便放聲大哭。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水泄不通。


    冷幽雪蹙眉:“哭什麽?我要還你一個公道,你竟然還不願意?走,少在這裏哀嚎。”


    陶東山急的直跺腳:“冷捕司,能不能給陶平準備一輛馬車?你沒有馬車,我們陶家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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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幽雪道:“他是嫌疑人,怎麽可以乘坐馬車?更何況,我都是步行,陶平憑什麽坐車?”


    “這……那能不能將陶平的腳鐐摘掉啊?”


    “不行,嫌疑人必須有嫌疑人的規矩,到了案發之地,將案件弄的清楚,洗清了陶平的嫌疑罪名,我自然會摘掉陶平的腳銬和夾板,還會用馬車親自護送陶平回家。你放心,我辦案一向很人性的。”


    陶東山心裏冒火。


    這叫人性?


    去你娘的吧,這叫沒人性好不好?


    冷幽雪帶著陶平繼續往前走。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看著帶著刑具的陶平,七嘴八舌的打聽原因。


    “陶平案發了?”


    “陶平下毒害人,正審問呢。”


    “陶家終於遭報應了吧,可喜可賀啊。”


    ……


    過了半個時辰,陶平被抓之事滿城風雨,人盡皆知。


    陶東山咬牙切齒:完了,完了,陶平的名聲算是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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