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眾?


    沈臨風麵色冷了下來。


    既是魏懷裘不願同她裝了,她也懶得對他客氣,當即便反問出聲,“大王子覺得,我讓青青追隨自己的本心是妖言惑眾嗎?表麵上說青青是你的妹妹,可實際上呢,你卻隻將她當做棋子!你問過她的意思嗎?你知道她想過怎樣的人生嗎?你問過她……想做你的妹妹,想做南荒之主的女兒,想做南荒的公主嗎?”


    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魏懷裘麵色難看,被沈臨風逼得連連敗退,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沈臨風輕嗤一聲,複又將眸落於平靜的水麵,無不諷刺,“你什麽都沒有問過她,你們隻在乎自己的雄圖霸業,卻從來沒有想過,會為她帶來什麽。”


    “若青青想回去,無人敢攔,可若要有人將其強行帶走,大王子,接下來我所做一切,都與大梁無關。”


    說著,沈臨風不知自何處掏出一個空掉的藥瓶。


    魏懷裘臉色一瞬難看,“你、你做了什麽?”


    沈臨風笑眯眯將那空掉瓶子隨手一扔,笑嘻嘻開口,“大王子不必擔憂,這是我特意針對你們南荒人研製的藥物,不知效果如何,先拿你來做個實驗。”


    說著又頓了頓,“放心,不致死的,最多也就會讓大王子您腹瀉不止,渾身發癢罷了。”


    話音才落,魏懷裘果覺渾身瘙癢難耐,肚子又發出陣陣咕嚕聲。


    此時的魏懷裘,恨自己不能有十隻手。


    隻得一手抓癢,一手捂著肚子,麵色黑如鍋底,“沈臨風!你個瘋女人!快給我解藥!”


    說著伸手便要去抓沈臨風。


    沈臨風微微一笑,當即後撤兩步。


    很快魏懷裘便無力的倒在地上。


    沈臨風嘿嘿一笑,攤手無奈開口,“糟糕!我忘了!研製這個毒藥的時候,我忘了一並把解藥給研製出來了。”


    魏懷裘臉色微微發紫,又是一陣怒喝,“沈臨風!我殺了你!”


    沈臨風忙嘖嘖歎道,“大王子,別著急嘛,你若想要,我這便開始研製。”


    魏懷裘難受的蜷縮成一團,拳頭攥緊,“還不快去!”


    沈臨風眨了眨眼,又皺起眉頭有些猶豫,“隻是……若要研製出來,隻怕又要至少花費半年的功夫,不知道大王子你等得等不得……”


    魏懷裘隻覺得胸口憋悶,喉嚨處亦覺腥甜。


    到了,他咬牙出聲,“滾!沈臨風!你給我滾!別讓我再見到你!”


    有他這句話,沈臨風自是不再多待,當即帶著三寸丁慢悠悠離開。


    心底也總算是舒暢了。


    嗯,幾日前未用在魏懷裘身上的毒藥,如今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爽!


    ……


    正同朝中大臣商議重事,外頭宴秋忽匆匆而至,於燕辰啟耳邊低語一陣。


    燕辰啟麵色複雜的挑起眉頭,“可是送走了?”


    宴秋猶豫的點了點頭,“被發現的時候,大王子周身傷口縱橫,渾身惡臭,實在是……狼狽不堪。”


    想了半晌,宴秋總算找到一個還算貼合魏懷裘的詞,同時也顧全了他的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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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辰啟略點了點頭,麵上半點未曾表露,隻仍舊正色同大臣商議正事。


    待到大臣離去,已是黃昏時刻,燕辰啟這才轉動輪椅匆匆往沈臨風的長熹閣去了。


    才一進門,便聞屋裏有一股濃烈苦藥味,又是霧氣蒙蒙。


    榻上的女人半挺著身子,見燕辰啟進來,又一陣重重咳嗽。


    一旁三寸丁見燕辰啟,當即苦著臉上前,“王爺!您總算來了!自同大皇子分別,姐姐便像中了魔障,竟一病不起!”


    一病不起?


    難不成,魏懷裘身上的毒,並非是沈臨風所下?


    似回應三寸丁的話,沈臨風勉強撐起身子,麵色灰白,“王、王爺,您來了,我沒事的……您不必擔心……咳咳咳咳咳!”


    話未說完,又一陣重咳。


    將那帕子拿開,上頭赫然一片鮮紅。


    竟,咳出血了?


    三寸丁一陣悲慟,“姐姐!姐姐!你莫要嚇我!”


    燕辰啟皺起眉頭,忙轉動輪椅上前。


    忽見沈臨風眸光轉動,避開了他的目光。


    伸出來的手,一瞬頓住。


    他掩唇輕咳,眸底再無方才的擔憂。


    原來如此……


    他大抵明白沈臨風在盤算什麽了。


    微抬起頭,眸底的笑意一瞬沒了聲息。


    “既生了如此重病,便好生將養,外頭的事,便莫要操心了。”


    說著,又似想起什麽,“近日,便不要想著出門了。”


    沈臨風軟軟靠於枕上,垂眸虛弱應聲,“是。”


    此聲言罷,燕辰啟這才若有所思瞥了屋裏眾人一眼,轉動輪椅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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