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則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了什麽。


    “你才是個下賤的奴才,你憑什麽指責我?”枚雨竟然一股上前到夏碟的麵前,拿出一隻手指指著夏碟的額頭。


    夏碟突然卻懵了,大大的眼珠移向夜傾歌的方向,“小姐…她…”


    “夏碟,放肆,你什麽身份,王爺都還在這裏。”夜傾歌一個厲聲,完全沒有理會夏碟楚楚可憐的模樣。都是她自找的,何必這個時候還牽扯到自己。


    枚雨聽到夜傾歌怒喝夏碟的話,背對著夜傾歌和岑焰露出一個不屑、嘲諷的笑容,好像是在說:你看看,你們的小姐都不敢來得罪我,你們什麽人。


    春草皺了皺眉頭,想要發作,夜傾歌掃了一眼,春草立刻就恢複平靜。


    岑焰看著麵前的這番鬧境,想著傾兒雖然是嗬斥她自己的奴婢,但是他知道傾兒是最為護短的,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被枚雨這丫頭說一句就改變了護短的性子。


    “枚雨,還不趕快給王妃道歉。”岑焰的話平靜無波,似乎沒有特別的惱怒,隻是了解他的人都不會這麽認為,夜傾歌當然是屬於一位比較了解他的人。


    岑焰的這句話在夜傾歌看來是為了維護他的丫頭枚雨的,看來這對丫頭倒是在岑焰的心裏有點地位。


    岑焰隻是心裏在想著,枚雲、枚雨做事還算可以,而且對他的生活起居比較熟悉,不想要換過別的人來伺候,隻是他不知道他這樣一說更是得罪了夜傾歌罷,還讓夜傾歌以為岑焰是舍不得這對姐妹花。


    聽到這句話,枚雨連忙轉過身,一雙瞳眼中似乎很是委屈,睨向岑焰的方向,嘟喃道:“王爺,奴婢沒錯,錯的是王妃對您不敬。”


    夜傾歌挑眉看了一眼岑焰,看吧,人家這小姑娘還不承你的情呢。


    岑焰烏黑色的眼眸沉了下來,這枚雨以前還算是懂事的丫頭,今天這是怎麽回事?


    “枚雨,道歉。”陰森森的四個字,帶著一股壓迫感。


    “王爺,奴婢沒錯。”枚雨咬著唇瓣,硬生生的擠出這幾個字。


    夜傾歌暗自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放下手裏的茶杯,“枚雨,本王妃也不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


    “王爺,枚雨跟隨您好幾年,從未給王爺帶來麻煩,既然王妃執意認為枚雨對她不恭,枚雨自願被罰二十大板。”枚雨‘蹬’的跪下,一副就義的樣子,一副不為強權所懼怕的樣子。


    岑焰這會不說話了,他知道,他現在要是越多說,就越是錯,這誤會這是越大。


    “本王妃就給你列三條:一,本王妃方才進來,你們竟然不馬上給本王妃行禮,後麵行禮,還自稱姓名,此為一罪,為之不恭;二,本王妃還未叫你起身,你竟然自行起身,此為不敬;三,你說本王妃的丫頭為下賤的丫頭,你是要表達出本王妃也是下賤的意思嗎?”夜傾歌越說越平靜,仿佛說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在說別人。


    “王妃,枚雨沒有那個意思,求王妃大發慈悲,看在這幾年我們兩姐妹盡心伺候王爺的份上,饒了枚雨吧。”枚雲聽得是一身冷汗了,這王妃剛剛還覺得是好欺負的主,這會嚴厲起來,倒不是那麽好對付。


    枚雨倒是不依了,“姐,我們多年伺候王爺,王爺不會計較這些小事,王妃肯定是不會計較的。”


    枚雨不認為夜傾歌在她說了這句話後還會得到懲罰,相反的她認為以後王妃會對她們更高看一眼。如果夜傾歌懲罰了她們,她們也就讓王爺看清楚了夜傾歌的本來麵目,是一個善妒的人,連王爺的兩個丫頭都不放過。


    “喔…那麽這樣說來,要是本王妃處罰了你們,那本王妃就會得到一個善妒、愛斤斤計較的人?!”夜傾歌怎麽會不知道她們兩個丫頭的‘良苦用心’。


    岑焰看向一臉平靜,卻步步為營的夜傾歌,心裏壓根就不用擔心,傾兒這件事情處理的好,自然在王府裏就有了威信,哪天要是自己有事不在王府,她自己也可以對付。


    “王妃,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枚雨低著頭道。


    夜傾歌使了個眼色給春草,讓春草上前,春草意會,從袖兜裏掏出一本書給了夜傾歌。


    夜傾歌對於這樣的事情其實是早就有準備了,哪幾個丫頭沒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理想,岑焰幾乎就是個完美的男人,他身邊的丫頭,怎麽可能沒有幾個是想要爬上她床的。


    岑焰閃了閃眼睛,看著夜傾歌手裏拿的一本書,有些納悶。


    “本王妃也不計較你們的什麽意思了,”夜傾歌道,“但是為了你們以後的夫家著想,本王妃這裏有本‘女戒’,你們一人抄它個一百遍,三天之內抄完就好了。”


    夜傾歌這番說得一副我是為了你們好的樣子,一臉的凝重。


    岑焰聽到這句話,被剛剛入口的茶嗆到,這是為了她們好?哪個女子不是從小就熟讀了女戒,為了以後嫁到別人家裏,能夠做到事事為夫著想。


    枚雲、枚雨聽到這話傻了,這‘懲罰’又不是‘懲罰’的,這也不能表示出計較的,而且王妃這一副為她們好的樣子,真是讓她們有苦說不出啊。


    “春草,給枚雲、枚雨。”夜傾歌將那本差不多五厘米厚的女戒交到了春草手裏,然後由春草交給她們。


    枚雲、枚雨這會壓根什麽話都不敢再說了,心裏想的是,這一百遍的女戒三天怎麽可能抄得完,而且這女戒憑什麽她們要抄,她們都快要背下來了。


    “枚雲姐、枚雨姐,其實王妃很好說話的,這抄女戒還是很輕的,在將軍府的時候,有一個丫頭將小姐的玉簪拿走,小姐什麽都不說,然後還親自送她出府了。”春草好聲的按照夜傾歌早就吩咐她的話說道。


    春草的這句話表達了兩個意思,一是夜傾歌的權利、地位擺在那裏,二是夜傾歌還算對她們仁慈,對她們警告。


    岑焰偷笑出聲,他的傾兒啊,原來是早就有準備了,但是春草說的不是真的吧,他都不知道。


    “怎麽?王爺覺得妾身這樣做不好?還是…王爺心疼這兩個小美人?”夜傾歌一個冷眼掃過去,叫你幫我處理,你還給我打馬虎眼。


    岑焰頓覺腳底寒風入境,這算什麽事情啊。


    “娘子,這事情算是內務,為夫不便插手。”


    枚雨本來還想著要再次進行行動的,被岑焰這句話給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王妃,奴婢有話說。”枚雲開口道。


    夜傾歌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瞬間消失不見,這枚雲倒是沉穩的,不像枚雨那般好似有心機,其實很多都擺在了臉上,而枚雲則是麵色不改,但內心多多心機,城府比較深,要窺探她的內心,了解她的意圖,還是需要琢磨一番的。


    “說。”


    枚雲聽到夜傾歌的話,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王妃,我們姐妹如果都要抄一百遍女戒的話,三天內實在是有點困難,而且…王爺習慣我們伺候,我想讓王妃多給點時間給我們。”


    夜傾歌皺著眉梢,似乎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過了半響,才道:“這確實是個問題,這樣吧,本王妃給你們五天的時間,抄一百五十遍,還外帶不能耽誤‘伺候’王爺。”


    這‘伺候’兩字咬得極輕,就像一陣微風飄過。


    “你…”枚雨抬起頭,說出一個字,卻在岑焰淩厲的眼眸中淹沒了接下來她想要說的話。


    枚雲沒有想到,這伺候王爺不但沒有打擊到夜傾歌,反而給自己增加了更重的懲罰。


    “似乎枚雨還是覺得本王妃罰了太重了,七天,兩百遍,這算是本王妃最輕的了。”夜傾歌道,“而且本王妃還會讓軻總管給你們安排時段,在不用伺候王爺的時候,你們就抄。”


    聽著自己越發‘輕’的懲罰,枚雲徹底的先放棄了再爭取的打算,她現在打算先將夜傾歌弄清楚,以後再來好好的對付。


    “謝王妃。”對於懲罰自己的人,還要一副感激的模樣道謝,可見枚雲看事情看得倒是廷透徹。


    枚雲推了推自己身旁的妹妹,枚雨不情不願道:“謝王妃。”


    春草用崇拜的眼光看著夜傾歌,還好小姐早有準備,小姐真厲害。


    “謝字稱不上,要謝就好好的謝謝你們的王爺吧。”夜傾歌再次端起茶杯,拂了拂,抿了一口。


    枚雨一喜,忙看向岑焰,“謝謝王爺。”


    岑焰一揮袖子,什麽話也不說,倒是轉過頭,對夜傾歌道:“娘子辛苦了,我們該去用早膳了,等會還要進宮。”


    夜傾歌用手上的手帕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似笑非笑,“王爺才是辛苦了罷。”


    一句不明所以的話,搞得底下四個丫頭一臉的迷茫,不知道夜傾歌和岑焰到底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其實夜傾歌知道,這隻是開始罷,後麵還不知道什麽風起雲湧的,隻是她嫁給岑焰真的必須要過著這樣天天提防的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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