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居,也就是夜傾歌和岑焰兩人居住的住所。


    瓊華居的由來是因為這裏種滿了瓊花,現在是秋分時日,瓊花已經過了開花的季節,倒是長了許多的果子。據說這果子有著活血、止痛、止癢的效果,較耐寒,能適應一般土壤,好生於土壤肥沃的地方,長勢旺盛,所以這瓊華居幾乎遍地。


    夜傾歌一人獨自從皇宮回到了錦王府,岑焰被岑祀留在了皇宮,據說是有要事相商,至於什麽要事夜傾歌並不想知道。


    夜傾歌現在一人獨坐在大廳上,春草站在她的身旁,夏碟去準備吃的去了,隻是都過了半個時辰了都還未回來。


    “春草,你去看看夏碟怎麽還沒有回來?”夜傾歌懨懨的說道。


    夜傾歌現在肚子空空,昨天一天幾乎沒有吃東西,今天一早隻是喝了點粥便到皇宮了,所以現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吃飯。


    春草皺了皺眉,“小姐,您先把點心吃一點吧,春草這就去看看。”


    夜傾歌撇了一眼桌子上的桂花糕,實在是沒有興趣吃,這桂花糕太甜了。


    “你先去吧,我在等等。”夜傾歌搖了搖頭道。


    春草行了禮正要踏出門口…


    “王妃,王妃,…”夏碟的聲音從門外傳進。


    夜傾歌眸子一閃,這個夏碟越發的不懂世事了,怎得如此莽撞。


    春草驚呼,“夏碟,你怎麽啦?”


    夏碟一身濕嗒嗒的進了大廳,頭上的發髻也變得歪歪扭扭,臉上一片的委屈和著急。


    夜傾歌見到不由一愣,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心裏有了個大概。


    “王妃,您可要為奴婢做主。”夏碟沙啞著聲音傳入,委屈之意不語而來。


    春草急忙了從門口過來,不明所以的理了理夏碟淩亂的發絲,著急的問道:“夏碟,怎麽啦?這是怎麽回事?”


    春草待人永遠是單純的,完全在心裏沒有什麽善惡之分,今早還對夏碟對岑焰拋媚眼之事不高興,現在看到夏碟這樣的慘狀,倒又關心了起來。


    夜傾歌心裏雖然有了點定論,狐疑,但麵上還是不變,似笑非笑著,眼底卻看不出一點她是在笑著,見夏碟一臉期冀的看著自己,不緊不慢道:“說罷,這是怎麽一回事?”


    “王妃,本來奴婢是吩咐廚房給您準備食物,廚房的何媽一口就答應了,喚奴婢隻要在兩刻鍾便可去領來,但是奴婢到了時刻去廚房,卻沒有看到王妃要的食物,便找何媽理論,但是何媽一口咬定說奴婢沒有去廚房囑咐她準備王妃要的食物,奴婢…奴婢…就和她吵了起來,然後何媽讓幾個小丫頭倒了奴婢一身的水,奴婢這才回來稟告王妃。[]”


    夏碟這話說得淚眼蹣跚,梨花帶雨,看得人心生憐意,再加上她現在一身的慘狀,倒是更有說服力。


    夜傾歌撫了撫額頭,恐怕她現在剛剛進王府便是招到別人的嫉恨了,這夏碟說的倒是和她心裏想的差不多,隻是這樣子的事情如果不處理好,別人會以為她好欺負,這樣子倒是成就了那些人到她的頭上繼續為虎作倀;要是處理這事情,自己實在也是不想天天過著這樣的生活…


    “小姐,這…”春草呶呶嘴,不知道怎麽說。


    “夏碟,此事先不聲張,你去打聽打聽何媽什麽來曆,要快。”夜傾歌想著還是先了解人,再進行一一攻破比較好。


    “可是,小姐,你午飯怎麽辦?”春草一臉的沉悶,她沒有想到在這錦王府,小姐過的還不如在將軍府了。


    夜傾歌知道春草在想什麽,隻是這事情她是避免不了的,即使她不嫁給岑焰,還是最終要嫁人,而且岑焰還算是不錯的,至少現在府裏沒有什麽小妾、側妃、暖床丫頭,要是有這些人,她是肯定不會嫁的。


    “夏碟,你按照我說的去辦,至於吃的…等會就有了。”


    夏碟本想著要夜傾歌馬上過去,卻沒有想到夜傾歌隻是讓她調查何媽的來曆莫不是怕了何媽?那自己不是白白挨打了麽?


    “小姐,何媽隻是一個下人,您是王妃,她竟然不把您放在眼裏,您現在不去懲罰她麽?”


    夜傾歌撇了一眼夏碟,冷哼一聲,“或許她們現在正在等著本王妃過去呢,本王妃現在餓了,等等再去,你們出去吧。”


    春草拉了拉夏碟的衣袖,夏碟意會,也跟著春草出了門。


    待春草和夏碟出去,夜傾歌朝橫梁望去,淡笑道:“莫羽,出來吧。”


    瞬間夜傾歌的眼前掠過一道黑影,莫羽一身黑衣裝扮的出現在夜傾歌的麵前。


    “小姐。”冷冷的音調。


    “莫羽,想必剛剛夏碟的話你都聽到了,那何媽是什麽人?來曆如何?”夜傾歌到現在為止早就適應了莫羽說話冷酷的模式,所以並不對莫羽冷冷的話語感到不適。


    莫羽從炎國回來就一直在夜傾歌的身邊,在前幾天,夜傾歌就讓莫羽調查過王府的每一個人,剛剛要夏碟去查,夜傾歌隻是做做樣子,她不會將莫羽暴露在眾人麵前的。本來莫羽昨天就應該要把資料交給夜傾歌的,奈何洞房花燭,莫羽被軻七用計掉走,所以就沒有交給夜傾歌,莫羽出現必定是隻有夜傾歌一人在的時候。


    “何媽以前是伺候在蕭齊兒下的二等廚娘,在王爺搬出皇宮的時候便被蕭齊兒分配到錦王府,而且還是枚雲、枚雨兩姐妹的姨媽。”莫羽簡略精要說道。


    夜傾歌尋思,這何媽好歹是在宮裏呆過的老人,不可能那麽明目張膽的對付自己,但她同時是枚雲、枚雨的姨媽倒是有些人心生疑惑。


    “恩…”夜傾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還有事嗎?”莫羽問。


    夜傾歌一臉委屈,道:“莫羽,你主子我餓死了,你先幫我買飯菜回來吧,錢你先記著,回來報賬。”


    莫羽嘴角抽了抽,這還像是那處事不驚、理智聰明的小姐嗎?不過,他還是飛身出去,去買飯菜了。


    這也不能怪夜傾歌了,夜傾歌自己的嫁妝是很多,但是現在都被收在王府的庫房中,雖然聽說是有月例,但是現在她什麽都沒有見到,而似乎莫羽身上倒是有著用不完的錢,她當然是叫莫羽先去買了,報賬…自然報到岑焰那裏去。


    不過,現在她倒是要去會會這個何媽。


    ……


    “小姐,您慢點,前麵就是廚房了。”夜傾歌被春草扶著,打算前往去廚房。


    一路上倒是有一些丫頭給她請安,但是也有些丫頭是躲著她,見到她就跑。


    終於再饒了一個彎後,夜傾歌看到幾個小丫頭在廚房外洗著菜,而廚房似乎還隱隱約約的聽到肆意的笑聲,還有炒菜的聲音,倒是熱鬧得很啊。


    “王妃,您看…”春草還是有眼色的,這在大眾麵前她喚夜傾歌都是王妃,私底下都是叫小姐。


    夜傾歌看著這像菜市場般的廚房,吸了吸鼻子,道:“春草,你去將何媽喚出來。”


    “是,王妃。”春草提高聲音道。


    正在洗菜的丫頭終於聽到春草的聲音,忙站起身,站成一排,半跪,齊聲道:“奴婢給王妃請安。”


    “不必多禮,起來吧。”夜傾歌摸著手上今早蕭齊兒給你玉鐲懶懶道,絲毫沒有一絲情緒。


    “謝王妃。”又是再次的齊聲。


    “你們繼續幹活,本王妃隻是來找何媽的。”夜傾歌繼續道。


    那群丫頭聽到何媽兩字,馬上就回到了原處,快速的進行剛才的的動作,像是被人趕著一般。


    夜傾歌眯著眼看著眼前的場景,看來這何媽還真不一般,這些丫頭都說怕她的主,要不然為什麽聽到何媽兩字反應竟如此的強烈。


    這番想著,就看見春草的後頭跟著一個年約四十、身材微胖、走路微抖、臉龐像是個臉盆似地女人,想必應該就是何媽。


    “王妃,何媽帶到。”春草一臉平淡的出來了。


    “老身給王妃請安。”何媽半蹲下身子,但卻未能讓人感覺到她的卑躬屈膝,不愧是在蕭齊兒身邊待過的人。


    夜傾歌用手擋了擋陽光,而後搖了搖手,眼眸微沉,“何媽,現在天氣太熱了,真是辛苦你了。”


    何媽頓了一下,不明白夜傾歌的意思,不過還是順著夜傾歌的話,“王妃說的是,但老身隻是做本份的職責,算不上辛苦。”


    “本王妃想要問何媽,現在廚房裏有幾個幫廚的人,似乎本王妃剛剛還聽到了嬉笑之聲,這要是傳出去,不太好吧。”夜傾歌先是疑惑,後是皺起了眉頭,貌似擔憂。


    何媽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王妃到底來這廚房幹嘛?難道不是為了中午的午餐和她的丫頭來和她理論的嗎?怎麽卻問起這問題?


    “現廚房幫廚的人總十五人,包括老身便是十六個,至於剛剛的嬉笑,想必是王妃聽錯了。”說得很中肯,完全也不會讓人懷疑到她的不敬之意。


    夜傾歌環視了一周,這外頭隻有四個丫頭在洗菜,那…廚房便是有著十一個人,這也太多了罷,就伺候著岑焰一個人,誇張。


    “那現在是準備什麽?”


    “回王妃,現在廚房正在準備著王爺的晚膳。”何媽照樣回道。


    夜傾歌暗地冷哼一聲,提高聲音道:“何媽,王府現在不止一個主子吧。”


    “是的,王妃便是另外一個主子。”何媽半蹲的身子有些搖晃,連說話都有些顫抖。


    “誒,何媽,你怎麽還沒有起身。”夜傾歌故意驚叫道,仿佛她什麽都不知道。


    何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老身糊塗了。”接著便緩緩的起身,連額頭上都沾滿了不少的汗液。


    “不,是本王妃的疏忽,竟然忘記讓何媽起身。”夜傾歌一副我錯了的臉色,滿臉的懊惱。


    是不是故意自己心裏有數,至於何媽知曉不知曉都是她的事情,畢竟在麵上,看上去是何媽受苦了,但是夜傾歌卻也是道了歉。


    “不礙事,老身這點還是撐得住的。”何媽終於恢複了正常音調。


    夜傾歌思忖了一會,隨即又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沉聲道:“何媽,你那麽大的年級了,有些事情不需要自己身體力行你就安排小丫頭去做,你也好享清福。”


    何媽沒有想到夜傾歌會說出這番話,自己在這王府好吃好喝著呢,王爺又不管內務,軻總管又長年跟著王爺東奔西走的,在王府的時間可是少之又少,今早聽著自己侄女的哭訴,對夜傾歌持有不喜的態度的,中午夏碟來了,她是故意不做飯菜的,她就是打算給現在剛剛進門的夜傾歌一個下馬威。


    “王妃體恤老身,老身深感榮幸,隻是老身伺候王爺多年,王爺怕是也習慣了,貴妃娘娘待老身也算是好,老身不敢忘記貴妃娘娘的大恩。”


    “喔…原來何媽是從宮裏出來的老人了,難怪看上去麵善,而且話語之間還帶著一股子的…那什麽來著…”夜傾歌驚訝道,而後為自己一直想不出的形容詞思索著。


    “王妃,是那麽的忠實。”春草倒是接過了夜傾歌的話。


    “是是是,就是忠厚老實。”夜傾歌點了點頭稱道。


    輕輕的微風吹過,何媽額頭上的發絲吹拂,猶如一道老梗的樹上刮了幾道傷痕。


    “王妃,老身不敢當。”何媽還是不動聲色。


    “春草啊,這枚雲、枚雨現在是去幹什麽了?要不我們去看看?!”夜傾歌開始左右而言其他了。


    春草雖然納悶,但還是回道:“回王妃,枚雲姐、枚雨姐應該是正在抄女戒吧,畢竟現在王爺不在府裏,她們就不需要幹什麽了。”


    “是哦,王爺現在還沒有回來,應該是在抄寫女戒。唉,其實本王妃也是為了她們好,以後嫁了夫婿,她們就會感謝本王妃了。”


    春草突然發現,小姐現在越發的聰明了,這壞的都能說成好的了。


    “何媽,本王妃呢,想要學道菜,晚上給王爺嚐嚐。”


    夜傾歌現在說話真是越發的讓人摸不透了,剛剛還說是要看枚雲、枚雨,現在卻說要學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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