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魚兒很滿意自己造成這樣的局麵,轉頭,微微眯起眼眸,卻瞬間睜大了眸子。(.)


    隻見慕容陌書還是溫和的笑著,雖然有些勉強,但還是麵對眾人笑著,仿佛眾人的說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別人。


    柳魚兒有些呆怔,卻沒有看到一隻寬大有力的手臂正朝她緊擁過來,一個閃身,她已經被慕容陌書環進了他的手臂,在她呆滯的眼眸中看到了慕容陌書漸漸靠近她的身軀,臉頰上突兀的一濕潤和人群突然的安靜,終於讓她驚醒,一個翻身,“啪——,你這個臭流氓,竟然親本小姐我,我…”


    此刻,她的兩頰紅潤光澤,微嘟起的唇瓣輕輕顫抖,接著是輕咬著自己的下唇,提起手一把使勁抹去了剛剛臉頰上感覺濕潤之處,兩彎眼眸氤氳,像是下一秒就要掉出淚來。


    而她的這句話也讓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突然發現她說的是‘本小姐’,是女的?


    “如花,怎麽那麽不懂事?”慕容陌書隻是佯裝嗔怪,臉上卻保持著一如既往的笑容,接著朝人群處看去,略帶不好意思的笑容,解釋:“想必大家也知道了,這個丫頭是在下娘親的貼身丫頭,本來就沒個正經的,在下娘親卻對她好過了我這個兒子,不好意思,讓各位笑話了。”


    這番解釋,再加上慕容陌書的溫言細語和他翩翩君子的風度,立馬讓剛剛一群鄙視、惋惜、不屑的人們倒戈,女的皆怒意且嫉妒的瞪著柳魚兒,男的看著沒有好戲了,窸窸窣窣了幾句,就走了。


    柳魚兒被慕容陌書這麽一說,先是一愣,想她除了在岑師兄麵前輸過之外,從來沒有人能讓她噤聲的,這個來路不明、其貌不揚的小子竟然讓她吃癟了,還吃虧了,狠狠的瞪了眼慕容陌書,冷哼一聲,“哼,是你這個客棧的小二服務態度不好,本小姐給點教訓是應該的,”然後努努嘴,“他隻要半個月不沾任何有葷腥、酒味、女色,就自然好了,當然,這半個月他也不得沾水,不可以撓癢,不然要是留下什麽傷疤的話,可不要怪本小姐了。”


    說完,一個閃身,便消失在街道上,而慕容陌書卻看著那道瞬間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


    “習劍,幫我去調查調查她的身份,這‘花淩式’輕功,這世上沒有幾人會,這女子雖然內力不深,武功也不高,但這輕功練得倒是如火純青,我都不一定能追得上,怕是這個女子來曆不凡。”低沉而暗啞的聲調,完全不似剛剛的柔聲。


    站在他身後的習劍臉色一變,馬上應聲,“是。”


    ……


    第二天,‘笑傲’神醫一早就蹲守在了夜傾歌的床沿,深怕夜傾歌今天會比平常發作得快。


    高高掛起的太陽,透過密集的樹梢稀疏的照射在洞口外,而一噙著明朗笑容的少年正搭起了一個大大的火罩,火罩上麵附著一大而圓的缸,缸裏麵的水溢至大缸的上沿處,而上麵漂浮著的卻是各種各樣的幹燥藥草類的東西,散發出的味道猶如被腐蝕的屍體產生的味道,但少年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還笑得歡。


    夜傾歌隻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從孤兒院開始,一直到自己墜崖…


    “啊——”尖叫聲刺入‘笑傲’神醫的耳內,也大肆的傳入了洞外的少年耳際。


    “姑娘,姑娘…醒醒。”‘笑傲’神醫蹙著眉頭叫喚。


    隻見夜傾歌的兩手已經握得緊緊的,連血都肆意的泄了出來,眉目揪起,宛如山丘,撲扇打顫著的睫羽證明著她即將要醒的預兆。


    緩緩的睜開眼眸,試了幾次,終於完全睜開,卻感覺到脖頸處突而其至的劇痛,正要伸出手想要掐住,卻被一寬大有力的手緊緊抓住,緊接著就是一個果粒被塞入,直至下了喉嚨,才感覺好了許多。


    “姑娘,現在好些了罷。”渾厚且蒼勁的聲調,帶著微許的高興。


    夜傾歌怔了怔,第一個想法是:她被人救了;第二個想法是:她剛剛怎麽第一感覺想要殺了自己。


    接著睇眼聲調來源處,花白胡須,如雪發絲的老翁?眼眸流轉,莫非自己碰到高人了?張了張嘴,“前輩…”聲音沙啞且混燥,而且還傳來一陣一陣的痛楚,雖不似剛剛,卻也使夜傾歌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不要說話,你現在很虛弱。”‘笑傲’神醫忙阻止,這夜傾歌剛剛醒來再說話的話,對她沒好處。


    聽此,夜傾歌皺了皺眉頭,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隨意環視了下周圍,卻突然感覺到陣陣涼意還似乎泛著冰冷的氣息不斷的朝她湧進,似痛楚,又讓她感覺似乎疼痛減輕了不少。


    ‘笑傲’神醫對夜傾歌的行為很高興,這個姑娘雙眸雖然冷清,但卻夾雜著純淨,看來是個善良的人,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意誌力那麽堅強的人,怎麽可能壞到哪裏去呢?


    “師父,師父,那姑娘醒了嗎?”席兒手腳並用的快閃進來,嘴角上揚著高高的弧度,好看的眉宇滿溢著天真爛漫的氣息,讓人看上去很舒服。


    夜傾歌眸子一愣,朝聲音源頭睨去,麵容俊美,身材偉岸,一雙眸子閃亮閃亮的,很純淨,如初生的嬰兒的眼睛,世界上還有這般純淨、通透的人兒,而且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太不可思議了吧。


    席兒瞪大眼睛一看,四目相對,皆呆愣著,還是他先於夜傾歌反應過來,略高聲音驚訝大叫,“師父,你真的神誒,她真的今天醒了。”


    ‘笑傲’神醫,揪起眉目,橫眉一凜,粗聲道:“誰允許你沒大沒小的進來啦?那個藥浴弄好了嗎?”責備的話語但卻聽不出一絲責備的語調。


    席兒瞬間額頭緊鎖,剛剛上揚的弧度噎了下來,如清風般暖和的唇瓣也緊抿,垂下眼簾,“師父,席兒早就弄好了。”聲音委屈至極,仿佛他真受了多大的委屈。


    ‘笑傲’神醫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大笑:“哈哈哈…”


    接著道:“席兒,你這個伎倆確定要在這姑娘麵前顯擺,難道你不怕丟了麵子?”


    ‘笑傲’神醫忍俊不禁的還在笑著,席兒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過了,那種帶著天真又略有小小伎倆容易被撕破的樣子。


    夜傾歌有些茫然,隨即反應過來,原來她遇到了一對活寶師徒,嘴角不住的抽了抽,終究沒有笑出聲,怕傷到了喉嚨。


    席兒見背識破,也不惱,隻仔細的看了看夜傾歌,麵上的傷疤不去掉,還是沒有辦法判斷她的美醜,不過那雙如墨玉般的眼瞳卻很好看,像天上閃亮的星星。


    “師父,那你要趕緊幫她治療吧…”


    ‘吧’音拉得重,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想說,‘治療好之後才能知道她漂亮不漂亮,不枉自己那麽辛苦的救了她’。


    聽完席兒的話,‘笑傲’神醫卻突然凝神了,半響,才認真的問夜傾歌,“姑娘,你知不知道你懷孕了?”


    明眸一怔,夜傾歌大驚,自己懷孕了,手不自覺的摸到了肚子上方,充滿了雌性眼眸的瞳孔裏散發出一股母性氣息,原來自己懷孕了啊,自己還真不知道呢,然後朝‘笑傲’神醫輕輕的搖了搖頭,但眼眸裏的笑意卻不減。


    “你不知道,”‘笑傲’神醫說著一頓,微微沉下眸子,低沉道:“現在我救你,但是必須拿掉你的孩子。”平靜的語調夾帶著不忍。


    夜傾歌霎時腦袋一片空白,手也止不住一顫,卻徒然忍住不動了,眼眸裏的笑意漸漸的消散,微張的唇瓣比之剛剛更加白透,宛若一隻失去了靈魂的精靈,什麽?要拿掉?


    “不行,這個孩子我要。”忍著劇痛大聲叫喊,這個孩子是她和焰唯一的孩子。


    ‘笑傲’神醫疼惜的摸了摸夜傾歌的額際,從剛剛夜傾歌的大喜到大悲的心境,他看得一清二楚,心裏一酸,卻無可奈何。


    一旁本剛剛噙著笑意的席兒被‘笑傲’神醫說的話給震住了,原來,師父不讓他先幫著這個姑娘先治療外傷,是為了救這個姑娘的性命,但是看這個姑娘的表情,似乎她肚子裏的孩子比她自己更為重要。


    “師父,您…”說不下去,緩緩的閉上了如夜色般暗黑的眼睛。


    “姑娘,你這個孩子即使生下來,存活的幾率隻有萬分之一,你一有個好歹,後麵也會流產兒終,而且這孩子如果存活,對你的身體是大大的傷害,即使隨便的一場雨,就會讓你自己處於性命危險之際,你還要堅持要這個孩子麽?”‘笑傲’神醫皺著眉頭解釋,他就是因為不敢賭,才會讓自己最愛的人離自己而去,留下了自己一生都抹不去的疤,他現在不希望自己的傷再次附到這個姑娘的身上,但他不能替她決定。


    這是一道選擇題,卻是要她冒著生命危險,賭那隻萬分之一的幾率,這值得麽?值得麽?夜傾歌的心裏一直回響著這個難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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