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眸子,一彎玉瓷般好看的上弦月,唇角一拉,她道:“搶。”


    一言既出,驚四座。


    當著各路武林,口出狂言,誰敢?她敢!好一個搶,好一個囂張狂妄的人兒,在座皆是八方豪傑,誰能容?


    “放肆!”


    隱月閣的善淨閣主第一個不答應,赤紅的臉,憤慨何止。


    容淺念懶懶瞟了一眼,聳肩,明明無賴,卻似無辜:“很放肆嗎?”歎氣,“我還沒開始呢。”


    善淨氣紅了眼:“這哪裏是你撒野的地方。”


    難怪炸毛,一半屁股都坐上盟主寶座了,就差盟主授印就功德圓滿了。


    不知道那半邊屁股落空了會……


    容淺念眸子亮上幾許,看向某一處,眸光像……餓久了的狼。


    那某處可不正是擂台之上高懸的盟主帥印,當然某人自動屏蔽了高台四角駐守的武林八大長老。


    她意猶未盡地回頭,語調一轉,哀怨極了:“上容,他們不讓我搶怎麽辦?”


    這人還能更無恥點?


    眾人視線落於上容公子,隻見天下第一公子笑容滿麵,湊到紅衣公子身邊,一臉討好:“我替你搶,可好?”


    有美人身影搖搖欲墜,幾欲倒下。


    蕭衍眸光一凝,陰鷙得滲人,卻見紅衣人兒丹鳳眼彎彎,唇邊咧出個大大梨渦,連連點頭:“甚好甚好。”


    “上容。”期期艾艾一句歎,武林第一美女眸光戚婉,怎叫一個楚楚可憐。


    丫的,這是我男人!


    容淺念二話懶得說,一把將上容勾進懷裏。


    上容輕笑歡暢,善水美人咬唇顫抖。


    眾人驚詫,眼眸放大:果然,落花流水斷袖情緣。


    隻是,若上容公子為奪佳人笑,出手,這武林必亂。


    這時,仁義代表廣善拄著權杖,苦口婆心:“上容公子,你同為我武林中人,怎由得外人胡鬧。”


    對天下第一公子,到底是顧及,隻得好言。


    上容淡淡眸光:“不是外人。”看著那紅衣身影,笑意柔和,又道,“是內人。”


    自此天下武林盡知,第一公子上容三千桃花,采了銷魂窟九公子那朵偽嬌花。


    此一言罷,隻見上容縱身躍向高台,白衣起落,他拂手,袖擺帶起陣陣風,即出,化為刃,直襲八麵,風聲落,擂台四周,武林八大長老倒下,嗚咽不斷。


    一招!僅一招放倒了武林至尊的八大長老,可想而知……八方武林,哪一個不冒冷汗,高位之上,一國太子臉色都白了。


    噤若寒蟬時,男子步履從容,從高台走下,停在那紅衣公子前,一雙素手捧著盟主寶印,綿綿的笑很溫柔:“喜歡嗎?”


    這武林要大亂了,因著天下第一公子為奪佳人笑。


    那紅衣九公子接過,在手裏掂了掂,對著麵前的男子笑瑩瑩地說:“嗯,很重,是純金的,肯定值不少錢。[.超多好看小說]”


    頓時,一陣抽氣聲:這人真真不識好歹,這號令武林的寶印是能用錢衡量的?


    多少年之後,武林之人論起這一段,都捶胸頓足咬舌扼腕,且歎:銷魂窟的奸商。


    當下,更不乏不能忍受的,峨眉的成雲師太便站出來,喝道:“豈有此理,這盟主帥印乃我武林聖物,用於號召武林,豈容你如此口出狂言。”


    隨之,是雲家堡:“簡直不把我們各大門派放在眼裏。”


    “胡鬧,胡鬧!盟主帥印絕不能如此兒戲。”


    “……”


    各大門派,八方豪傑紛紛義憤填膺。


    丫丫的,不抽不聽話!


    容淺念耐心不好,眸子一眯,冷光乍現。然,上容拂了拂她的發,牽起她的手,站於她前麵,聲沉,字字擲地有聲:“盟主之屬,以武為尊,不服者,上容恭之。”


    話落,諸方門派無一敢動,皆驚恐。試問,天下第一公子,誰敢挑釁?


    四下無聲,死寂中,是殺氣,森然冷冽。唯獨一人,她紅衣張狂,眉眼彎彎,笑看他人。難怪猖狂,難怪妄為,天下第一公子肯,她自然敢。


    他人,誰能又誰敢置喙。


    麵麵相覷後,廣善主持上前,聲音顫了顫,抖三抖:“上容公子若是為盟主,我們自然馬首是瞻。”


    蕭衍大驚,暗叫不好,若如此,無人能阻,天下武林誰還能與上容一爭。


    卻隻見上容攬著身邊紅衣男子,飛身躍上高台:“盟主之位,我許她。”


    他眸光溫柔看著懷中之人,而那人,笑著睥睨眾人。


    上容一言,泱泱武林竟如此輕易予人,今後怕是上容昏庸食色之名天下皆知。


    頓時,無數星火燎原的眸子死死盯著銷魂九公子,恨不得戳個洞,隻差罵上幾句禍國殃民、以色誘人、恬不知恥的話。


    有人憤青,實在忍無可忍,高聲說話:“九公子,他不過一介商賈,何德何能堪當我江湖之主。”


    隨即,不少門派均言之鑿鑿,不依不饒,大有一股誓死不依的架勢。


    她很好欺負嗎?容淺念翻翻白眼,一臉的邪肆,反笑:“何德何能?”她佯裝思考一番,笑語嫣然,“哦,忘了告訴眾位,在下最大的能耐就是把天下第一公子勾引到了手。”


    可不是能耐嗎,瞅瞅這臉皮厚的,簡直令人發指。不過,容淺念引以為傲,兩輩子她最嘚瑟的事就是拐到了自家美男相公,這事兒,這能耐,她巴不得天下盡知。


    誒,這撓人心肺的女人。


    上容揚唇,笑看懷中恣狂的人兒,此番寵溺,落於他人之眼,簡直不忍直視,善水美人,白眼一番,暈厥過去。


    有麵紅耳赤者,顫著手指:“這這這人……好生不要臉。”


    有目瞪口呆者,嘶聲厲吼:“這——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有老謀深算者,見縫插針:“上容公子,你如何能縱容他一個銅臭商人打著你的名義在此放肆,真真荒唐。”


    上容懶懶抬眼,藍眸生輝:“她喜歡,便是荒唐,也罷。”


    那老謀深算者,絕倒。


    容淺念看著自家男人,笑得眼睛都眯了,心想啊,這是誰家男人,調教得真好,好得令人發指,好得讓她想……犯罪!


    確實,有憤青發指:“你!”


    “以武論之,可還有誰?”


    上容一句話,那發指的憤青焉了。


    笑話,以武論之,挑上容?找死吧。頓時,眾人三緘其口。


    久久沉默過後,蕭衍說話,依舊端的溫文爾雅仁義有度:“上容公子,現在已是午時三刻,早過了二輪比試時間,公子如此,怕是有欠妥帖,今日八方門派都在,這規矩不可廢。”


    人麵獸心!


    容淺念隻想到了這四個字。


    上前,容淺念笑:“不打緊,等我當了盟主,第一件事就是廢了這規矩。”


    蕭衍臉色都青了,偏生還要顧著姿態,佯做淡定:“若是二位執意如此,隻怕是本宮答應,在座各位也不會答應。”


    蕭衍話落,雲家堡堡主當下便應和:“我讚同殿下所言,這禮不可廢。”


    “就是,盟主之位豈是你能說搶就能搶的。”成雲師太儼然也是同仇敵愾之姿態。


    喲,搞聯盟啊。容淺念眸光瞥向蕭衍,等著,小樣!


    這一眼,盡是鄙夷,是邪氣至極的恣狂。蕭衍忽然想到了那個狐狸一般的女子,這樣狡猾得如出一轍,他大驚,卻一籌莫展,眼見那人紅衣翩翩,一步一張狂,走至雲家堡堡主前,眉毛一挑,唇角含笑,說:“雲堡主,不知弟媳可好?侄子可好?”


    一話後,隻見雲中天臉色大變,驚愕慌亂。


    話,隻說三分,這言外之意,隻叫旁人雲裏霧裏。


    嘖嘖嘖,真不經嚇,這膽子還去勾引弟媳?容淺念連連搖頭,轉身,眸光看向成雲師太,一眨一眨的,水光煞是好看。


    成雲師太下意識打了個冷顫,隨之,聞見紅衣男子懶懶的聲音,聽似調侃:“成雲師太,恕在下多言,峨眉座下那個喚作靈巧的小道姑,你可要瞧緊了。”


    話,同樣三分,不出所料,成雲師太臉色劇變。容淺念笑不可止,眸光似有若無瞟過一處。


    眾人傻了,這到底是唱的哪出?自然,誰會知道成天阿彌陀佛掛在嘴邊的老和尚背著姘頭到處偷腥呢?


    噤若寒蟬間,紅衣公子哥蹲在擂台邊緣,手撐著下巴,眸子流轉中,滿滿的邪笑:“二位覺得我來做這個盟主,如何?”


    她戲謔的語氣,仿若討論一件平常小事,傻了多少人的眼,這是要多能耐才能以這樣恣意的姿態玩轉這整個武林。


    終於,眾人知道,銷魂窟九公子,絕非池中之物。


    靜默裏,一聲破響:“雲家堡尊盟主令。”


    緊接著,又一聲:“峨眉尊盟主令。”


    上下緘默,風吹得令旗飄揚,台上,那人俯瞰眾人,那般居高臨下的姿態,台下,武林兩大門派之主單膝而跪,是臣服,竟帶了骨子裏的畏懼。


    高台之上,容淺念笑紋加深:“嗯,真乖。”


    地上,兩位掌門人並未起身,規規矩矩地跪著。千百年,此情此景簡直讓人匪夷所思,隻歎:這武林,換主了,變天了。


    很久很久之後,銷魂窟的九公子到底如何收服峨眉與雲家堡兩大門派的,又成了武林另一見不得光的秘辛。


    兩大門派俯首稱臣,其餘各自思量,是降是反?


    她問:“你們誰還有異議?”


    毫無內力,卻字字鏗鏘。台下,無一人吭聲,誰也猜不透台上之人一分心思,更何況,還有一個上容,於是,久久靜默,無人表態。


    紅衣的男子這時笑道:“既然沒有異議,叫聲盟主來聽聽。”


    各大門派麵麵相覷,不服,卻不敢。


    正是僵持時,太子從高位走下,一聲嗤笑:“盟主之位,強取豪奪,各路高手竟臣服於一個毫無內力之人,倒叫本宮見識了。”


    好一副狗眼看人的嘴臉,然,這副嘴角恰到好處地煽了一股風點了一把火,試問這些叱吒武林的各路高手如何會甘心屈於一個手無寸鐵的商賈之下,縱使不敢反抗,又怎麽會乖乖臣服。


    一時,僵持不下。


    那個殘廢還不老實!容淺念咬牙,此刻的她若不是被自家男人拉著,她一定卸了這殘廢另一隻手,好叫他瞧瞧沒有內力的人怎麽能把他打殘。


    “乖,有我呢。”


    容淺念會以一笑,安靜地偎著他。耳邊,他聲音沉沉:“我的人,這武林,她要,我便給,阻之,”藍眸一冷,盡森冷,“殺!”


    他站在擂台之上,睥睨八方,懷中,是紅衣男子,沉沉嗓音中內力渾厚,所到之處,風起雲湧。


    阻之,殺!天下第一公子,他敢,他能。


    一句話,四方朝拜:“見過盟主。”聲音響徹天下樓。


    蕭衍眸光浴火,手掌成拳,握緊,然後又鬆開。他輸了,這一次替他人做了嫁衣,血本無歸。


    如此,銷魂窟奪籌,九公子一朝為武林之主。


    卻見她毫無盟主之態,笑得春風拂麵,摸摸光潔的下巴,說:“好說好說。”


    這盟主啊,哪有半分樣子,這模樣十足的奸商,眾人在淩亂中抹汗。


    然,一波亂還沒平,又掀浪,台上,奸商盟主一把抱住旁邊的男子,對著台下笑眯眯:“哦,這是你們的盟主夫人。”


    上容大笑,抱著懷中之人,眸光寵溺。


    如此一遭,驚呆了一幹人等。天下第一公子,武功一絕相貌無雙的上容公子竟負手為小受?這世道,太玄幻了。


    眾人嘴角抽搐,直搖頭,這一聲盟主夫人是怎麽也喊不出口。


    “嗯?”


    某盟主一個字,百轉千回,重起輕落,好比一起涼氣,鑽進人五髒六腑。


    不見殺氣,隻聞危險。


    小命麵前,氣節骨氣算個屁!一個一個武功卓絕的好漢,高喊:“見、見過盟、盟主夫、夫人。”


    幾個字,磕磕絆絆,參差不齊中,又帶了隱忍帶了惶恐。


    容淺念聽後,笑出了眼淚,上容哭笑不得得扶著她的腰,輕拍她的背,生怕她笑得岔氣。


    能不高興嗎?天下第一公子,到手了。


    容淺念抹了一把笑出了的眼淚。又看向蕭衍,洋洋得意地問:“殿下,你可有異議?要是有,嗯,”不等臉色豬肝的蕭衍開口,薄唇一掀,兩個字狠狠砸出,“駁回。”


    好一個駁回,真真有了一方霸主的氣勢了,蕭衍臉色怎止一個難看,不甘、憤恨、狠厲一一閃過鷹眸,最終化成沉沉死水,沒了動靜。他一國太子,竟一敗塗地至此,就算再如何不服,一口惡氣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為此,容淺念很得意,挑釁地睃著蕭衍,完全的嘚瑟:不服啊?來咬我啊。


    蕭衍咬牙,隻得又咬牙。


    容淺念冷哼一聲,回頭對上容嫣然一笑,隨即縱身一躍,腳踩令旗,底下,紅旗飛揚,她紅衣翩然,對著各方武林,她說:“從今以後,這武林是我的,天下第一公子也是我的,覬覦者,”一眼冷光攝四方,一字鏗鏘,“殺!”


    一語,不曾震耳欲聾,卻驚心動魄,彩旗上的男子,毫無內力,卻叫人臣服。


    自此,銷魂窟九公子,號令武林,上下臣服。


    武林盛會此番剛落幕,天下樓在的茶鋪便人滿為患,耳聽八方事,說書先生正唾沫橫飛。


    “上容公子一句:阻之,殺。”說書之人極其激動,猛拍扇麵,“八方武林,無一異議,便見九公子高揚盟主之令,號令八方。”


    聽的人也是熱血沸騰,各個紅了眼,紛紛問道:“號令的啥啊?”


    說書先生一收扇麵:“九公子站在擂台之上,當著各路豪傑,高呼,”


    說書先生輕咳,十分之扭捏,將說不說。


    有人急了:“你倒是快說,這新盟主號令的啥?”


    “咳咳咳。”輕咳幾聲,先生有模有樣地學起來,“從今以後,這武林是我的,這天下第一公子也是我的,覬覦者殺!”


    樓中,頓時呼聲不斷。


    是乎,有人感歎:“好一段斷袖情深啊。”


    應和聲不絕如耳,座下,紛紛談論,對這新任武林盟主各抒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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