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果郡王府。


    元春端坐於堂,愁容滿麵,她還是低估了此事對於趙昕的衝擊。


    趙昕呆在青樓兩日,未曾有回來的跡象。


    當日點了一位清倌兒的事早就傳到她的耳邊。


    對於那位清倌兒,她是沒有很在意,一個玩意兒,還能翻了天。


    她在意的是趙昕以後對她的態度,她不希望因為這事影響到他們夫妻的感情。


    元春後悔了,她不是不該做這事,而是不該瞞著他做這事。


    若是仔細商議,趙昕也不一定不會同意,賈元春太急了,隻注重結果,而忽略了其他。


    這兩天,她也想明白了,趙昕惱怒她的不是自己擅作主張,而是欺騙,帶著整個王府欺騙他。


    瞧著元春唉聲歎氣的模樣,丫鬟們也噤聲若蟬。


    王府的主子不在,她們這些伺候的人自然沒有了主心骨。


    “夫人,要不然,奴婢派人去尋爺回來。”


    晴雯聽著抱琴的話,嘟著嘴,呢喃道:“哼,估計在那醃臢地裏出不來了……”


    當然,晴雯也隻是嘀咕嘀咕,她可不敢在這種情況下胡說,不然,有的她好果子吃。


    元春歎息道:“派人去尋晦氣?”


    “待薑軍查完,王爺就會回來了,到時候再說吧。”


    平兒猶豫道:“可……會不會出什麽問題,奴婢聽說那個叫含煙的清倌兒,半年前就和爺不清不楚的,還有那個什麽花魁,若是爺著了道,那可就麻煩了。”


    元春眉頭一挑,抿唇道:“這兒是爺的家,難道爺還會不回來。”


    話是說的滿了,可就是語氣不夠自信。


    揉了揉額頭,補充道:“待過兩日再瞧瞧,如今咱們說什麽都是多的,爺不回來,還能去綁他。”


    眾人麵麵相覷……


    閣樓。


    環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細致的刻著不同的花紋,處處流轉著所屬於女兒家的細膩溫婉的感覺。


    靠近竹窗邊,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台上擱著幾隻毛筆,宣紙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細膩的筆法,似乎在宣示著閨閣的主人也是多愁善感竹窗上所掛著的是紫色薄紗,歲窗外徐徐吹過的風兒而飄動。


    “姐姐,妹妹應該怎麽辦。”


    林婉兒瞧著滿臉憔悴的含煙,心裏也是憤恨的很,本以為那果郡王爺是個君子,沒想到也是個禽獸。


    第二日,林婉兒回來瞧見渾身是傷的含煙,滿是無奈,事已經出了,隻能想辦法補救。


    去告官?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小小的清倌兒也敢告郡王。


    別說是清倌兒,就算是林婉兒這個花魁,趙昕要了便是要了,趙昕隻不過是被訓斥幾句,而她們,以後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是個問題。


    好在趙昕給了含煙選擇。


    含煙有二個選擇。


    一是隨他進王府,趙昕會給她個妾位。


    二是若不想伺候趙昕,趙昕可以給她一筆銀子,讓她自謀生路。


    含煙心神無主,隻得找林婉兒商議。


    林婉兒思忖片刻,瞧了瞧含煙身上的淤青,臉色暗沉,道:“如若不然,拿上一筆銀子,離京京城。”


    含煙瞧林婉兒打量她的傷勢,羞怯地拉了拉襟口,小聲道:姐姐,妹妹曉得你的意思。


    “昨兒個,王爺向妹妹解釋了一番,也是碰巧,王爺心情不好,剛好又碰上妹妹這檔子是……”說著說著……含煙的聲音越來越小。


    林婉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嬌斥道:“你都有主意了,還打趣我作甚。”


    含煙心中無奈,事已經出了,好在這兩日趙昕態度和善不少,也算是盡心照料。


    可現如今都有了夫妻之實,含煙無奈地說道:“妹妹如今都這番景象,哪裏還有心情打趣姐姐。”


    “隻是,妹妹拿了銀子又能去哪。”


    這世道的女子始終都是要靠男人,難道自個隨意尋個人家做妾室,若是好運,或許能安穩一生,若是厄運,則苦難一生。


    林婉兒曉得,警告道:“妹妹,果郡王府不是那麽好進的,那果郡王妃也不是等閑之輩,姐姐怕你有命進去,沒命出來。”


    含煙知道林婉兒的性子,她不會無的放矢,恐是曉得裏麵的內情。


    “那妹妹該如何抉擇?”含煙抹淚訴道,端是惹人憐愛。


    林婉兒瞧著也是氣悶,忽地靈光一閃,道:“妹妹,若想活得自在些,那就看王爺對你的喜愛了。”


    含煙聞言秀眉微蹙,道:“姐姐的意思是?……”


    林婉兒耳語幾句,含煙眼神微亮。


    聽雨軒內,趙昕斜靠在軟塌之上,王府,他暫時先不回去,回去也是心煩,不如等著薑軍調查完了再做打算,剛好把含煙的事解決了。


    “嘎吱……”


    房門被推開,含煙在侍女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


    “王爺……”


    趙昕點了點頭,瞧她這副模樣,似有決定,於是說道:可有決定。


    含煙緊張地小聲回道:“王爺,奴家不想進府。”


    趙昕眉頭一挑,在這世道,她的最好選擇便是進府,可她既然不願進府,趙昕也不強求,於是便說道:“既如此,本王會給你一筆滿意的銀子。”


    “就當是嫖了一次,隻是昨晚的滋味,讓人意猶未盡。”


    趙昕的心裏話,含煙自是不曉得,聽的趙昕的話,含煙急忙說道:“奴家不是這個意思。”


    這就讓趙昕疑惑了,於是皺著眉頭道:“你是什麽意思,不妨說來聽聽。”


    含煙抿了抿唇道:“奴家自知身份低位,不敢奢望進王府,能得個去處便心滿意足,若是王爺想起奴家,便來瞧瞧奴家亦是好的。”


    含煙的話,趙昕聽明白了,感情含煙的意思是給趙昕做個外室。


    古代有錢人家都會三妻四妾的,一個男子同時擁有幾個侍妾是很正常的事情,妾室在家中的地位很低,就算受寵的妾室在正妻麵前也是需要低聲下氣,卑躬屈膝的,而古代的外室跟妾還不一樣,外室的地位要比妾更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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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妾室身份地位多麽的低微,她們起碼還是擁有合法身份的,她們的存在是經過周圍人的認同的,用我們現代人的話來說,就算是妾,也是跟男子有合法的婚姻手續的。但是外室的話就不同了,外室名不正言不順,是男子偷偷摸摸在外麵相好的女子。


    外室是見不得光的,她是不被男方家族所承認的,外室的存在跟我們現在所說的小三有點像。


    而且外室一般是不能夠為男主人生兒育女的,因為她們的孩子即便出生了,得不到男方家族的認同,也永遠入不了男方的族譜。


    古代男子有妻妾這很正常,但是男子若是在家門之外,還偷偷豢養外室,這可是會有損男子的名聲的。


    就像今天的小三也會有轉正的一天一樣,古代的外室也一樣,外室如果被男子家族所接納,也是可以正兒八經的當個小妾的。


    由於外室往往都不是正經出身,所以她們是永遠不可能成為正妻的,能夠轉正當個妾室,已經是上天對她們的眷顧了。


    趙昕意外地看著含煙,對於她的決定,頗為意外。


    思忖少許,趙昕道:“隨你,這是本王欠你的。”


    含煙聽得趙昕許諾,近日來,憂愁的心也是鬆下來不少,福身行禮道:“奴家謝王爺厚愛,日後定當好生服侍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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