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麵館出來後張豐唯越想越煩躁,疾步走著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老爺子和小斌總是說不要太靠近一般民眾,看來是的真,或許自己該多注意些?


    哦,那小子也是這種人?張豐唯可不會忘記那個破落的四合院,完全一副沒人打理沒人住的樣子,和鬼屋差不多!說不定那家夥就是個鬼,隻有鬼才能消失得這麽快這麽幹淨,也隻有鬼才敢不把張家放在眼裏,一看就不是有錢人有教養的做派,這點通過行為舉止就能看得出來了……張豐唯的思維擴散得厲害,一下就忘記剛才的不快,轉來轉去又回到丁澤身上來。


    沒走出多遠渾身陡然一顫,胃部痙攣抽筋,尖銳地燒灼感要把五髒六腑都燒穿,他不得不一手按住胃部,慢慢蹲下身去以緩解疼痛。


    鄒盼舒跟在後麵正絞盡腦汁想著怎麽找個借口遁走,猛然看他這樣趕緊先把人送到醫院,醫生還好一頓罵,才知道張豐唯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神經性紊亂,飲食不規律胃部又突然受到強烈刺激引發的病變。


    說來說去就是要好好養上一段時間。


    張豐唯迷糊中有這段記憶,隨後疼痛被藥液緩和,睡過去了。他還不知道是藥液裏麵放了有助睡眠的成分,沒辦法,醫院裏的醫生可不是他家的私人醫生,到了這裏就得聽醫生的。


    鄒盼舒也不是他的下屬,有病看病,張大少想再任性都沒人聽他的,何況他這次差不多算想開了,也不願與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打針時還是很配合的,聽到鄒盼舒被罵了他還有股報複的快感。


    看你害得我認識了那小子!


    這次病倒在大街上,可把所有人都嚇壞了,一想到如果不是有鄒盼舒陪著,後果……


    李勤再也不敢瞞著,趁著張大少還未醒來,直接把消息傳了回去。


    於是這消息很快飛回張家大宅,張豐唯身體的各種數據被傳回來,包括前段時間的厭食症和帝都那日的驗傷報告,總之一點沒隱瞞都傳給老爺子了,李勤他們也是憋了鼓氣,所幸一不做二不休,看看老爺子你還要不要攔著!


    老爺子頭一回當著小輩的麵把茶杯給砸了個稀巴爛,昏過去幾秒鍾,旁人差點就要打120急救,被醒轉過來的老爺子叫停。


    不管是李勤還是方力強,還有隨身保鏢,那是一個都跑不掉得了老爺子一頓狠狠地嗬斥,這次不用誰下令,在帝都的一個個乖得很自動加訓,送上門給老爺子的勤務兵們操練。


    不管如何,這些人是心甘情願承受老爺子的怒火。


    介於張豐唯這種情況,老爺子深思熟慮後,給方力強、李勤下了新的指示,順帶著漏出一點消息。


    張豐斌嘴角陰狠地抿著,倔強地看著拿到手的資料——他隻弄到張大少此次住院的病曆資料,不過神通廣大連帶著弄到了照片,更是知道鄒盼舒這號人,好在他立刻派人調查知道鄒盼舒是任疏狂的人,才沒把鄒盼舒設立成罪魁禍首。


    短短半個多月不見,張豐唯就不成人樣了,他的手指死死捏著資料,盯著上麵幾乎快認不出來人的照片,胸口什麽在熊熊燃燒著,好半響,猛然按下內線:“程程,進來!”


    程程,是張豐斌手中最犀利的劍,年紀比他還小一歲,論起狠辣手段卻還是這個看上去有點忠厚,渾身透著股溫和氣息的人更加得心應手。


    望著體格比自己單薄一點,身高差不多的程程,張豐斌心中的戾氣消下去一點,恢複往日的沉穩,說:“讓人盯著方力強,查出他們在找什麽。不要讓我失望。這麽久了他們連那晚上的男人是誰都查不到,一群廢物!給我訂明天的機票去魔都。”


    接過資料,程程的眸中光芒一閃即逝,點點頭說:“知道了。沒事我先出去了。”


    張豐斌平時不在意他的自作主張,駕馭下屬,張豐斌知道要給出足夠的自由與權利,那種什麽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人才是笨蛋,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做完所有的事情。


    不過今日的程程,背影看上去怎麽比自己還陰霾環繞?以前他可是很少流露出負麵情緒的。要說是天生沒有,張豐斌打死都不會信,他自己都不得不常常找些娛樂疏散鬱氣,何況是自己手中的利劍呢。


    張豐斌隻是閃過點什麽念頭,來不及抓住就放開了,心神都撲在張豐唯身上,想到那個強悍的不知名的對手,他就覺得發自內心的顫栗。


    來吧,接招!


    隻是他沒看到程程捏著資料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以及轉身後頓時黑下來的臉色和哀傷一閃而逝。


    退出視頻會議,坐鎮魔都的李勤立刻興致衝衝拿起傳真過來的資料,醞釀好情緒衝到病房,故作輕鬆地說:“大少,你要查的人有眉目了。我.操,真難查啊,你看看他這輝煌的履曆,要做掉他可有點難度。那可得好好策劃才行,大少,要不要我再查查他的朋友親人什麽的,從那些人身上下手肯定更方便。唉,要不是上回在酒店被抹去了攝像和指紋,哪需要回到咱的地頭才能揪他出來。話說,這人近期都在帝都,大少你要回去坐鎮嗎?……”


    李勤刻意用上以前略帶調皮地語調匯報,當然他接受了老爺子的命令--無論如何都要把張豐唯給勸回去休養。這真是件難題,不過他也同意再不能讓大少這麽胡來,如果再來一次病倒,李勤覺得自己可以剖腹謝罪了。


    正好大少不是恨那個禽獸麽,這麽說的話,他應該會回去了吧?雖然回去等著他的首先是張媽媽的眼淚攻勢,及老爺子的裝病,也比在這裏胡鬧強。


    正眉飛色舞介紹無數種整人的手段,敲門聲打斷李勤的匯報,他扭頭一看是鄒盼舒代表泰恒集團過來探望,對這個人,李勤沒什麽偏見,甚至還感謝他讓大少感覺到饑餓。


    當然,這人也太不知道輕重了,哪能一下子喂這麽多吃的,把人吃出病來了。


    反正自家少爺絕對沒錯,錯都是別人的。李勤從來沒覺得這想法有什麽問題。


    張豐唯麵無表情躺著,沒有李勤預想中聽聞找到人可以開始整人的喜悅,倒是可能好好睡了一覺以後臉色隻是有點發白,憔悴感少了很多。


    李勤不由心裏直打鼓,這到底要鬧哪樣啊!


    找不到人您不吃不喝的,這都找到人了又換種虐法了?想到變成自己去迎接張媽媽的眼淚攻勢,李勤就覺得渾身汗毛豎起。


    “好了李勤,我知道了。你們不要動,等我指示。去給我買碗麵和半斤餃子回來,剛才的都吐了,地方問他。”張豐唯眼神瞥了鄒盼舒一眼,直接往後一靠閉眼休息。


    感情鄒盼舒送上門來就是為了讓他再吃一頓飯呢。


    李勤倒是雙眼一亮,管他的什麽策略,聽說大少要吃東西,眉開眼笑著連帶對鄒盼舒的感激愈發濃厚。嗯,剛才那點不滿意就算了,這人不錯,非常不錯。


    那眉眼怎麽看都太過熱情諂媚,鄒盼舒隻好快速打發掉他。


    李勤詳細問了麵館的位置屁顛屁顛跑出去了,一出房門,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大少這算恢複了吧,看看,他的最大愛好回來了麽,隻要能吃,嘿嘿,一切都不成問題了。


    “你怎麽來了?”張豐唯等李勤出門後睜開眼問,對於李勤的異樣他一眼就看出來了,不免聯想到家裏。這麽重的病,爺爺和媽媽沒立刻飛過來,也不說讓自己回去,繞著彎兒卻把那人的資料弄出來了。


    這裏麵明顯有問題,張豐唯不是笨蛋,當然不會被人套著走。


    或許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在成長了。


    鄒盼舒自然是一番標準的慰問禮節做了全套,張豐唯也不打斷,就那麽看著,眼看鄒盼舒說完就要走人他才施施然出聲:“先別急著走,坐。”


    張豐唯長這麽大,還真沒有純粹的朋友,對於鄒盼舒他望了又望,突然多了點興致,不再是歡場上的獵奇,而是想看看能發展到什麽地步,這個鄒盼舒有股讓人沉靜的氣質,張豐唯在他身邊覺得安寧。


    不過,任誰都看得出來鄒盼舒對張豐唯沒有好感,臉上的笑意絕對稱得上敷衍。哎,張豐唯第一次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囧然,哪裏知道這人是這個樣子啊,還以為和以前搭上的小情兒一樣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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