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許自己耽溺於快感,程程強製壓迫著敏感的愉悅神經,盡量放空腦袋,仿佛這樣就可以讓疼痛成為記憶的主導。


    程程想著最近多得做不完的項目,想著明天還要早起,明晚還要加班,想著後天張豐斌與錢家小姐的相親宴會,想著想著實在太多了,卻猛不丁被撞到某一點上,不由“啊……”地呻吟起來,身體微微抖著,強烈的前所未有的快感湧現了,一波強過一波,張豐斌的汗液順著發鬢,順著胸腹上健美的肌肉滴落到自己身上,兩人的汗液混合在一起,和訓練時完全不一樣的侵略氣息,勇猛的野獸交.合時也許就是這樣毫無顧忌,坦蕩蕩享受情.欲的美好……


    既然是一生一次,那不如沉淪好了。


    程程果斷拋開雜思,實際也無法再思考,強勢的麵具被張豐斌擊碎,索性張開自己柔軟的胸懷,在“噗噗噗……”原始而又狂野的伴音裏,一起沉淪在這份注定不被記憶的歡愉中。


    這一場歡愛在程程的引導下還算順暢,身體的不適抵不過心底的饜足,矛盾的心理。昏黃的燈光下,有規律又激烈的碰撞中,程程貪婪收藏著心愛之人的點滴神色,他恨不得要把這人揉碎了吞到肚子裏去,這樣才不會再有人覬覦他身旁的位置。


    可是比起這些,程程最洶湧的愛意是憐惜和心疼,隻有他明白張豐斌怎樣一步步走到今天,更是明白他倔強背後付出的血汗。


    永遠陪著他,這是曾立下的誓言,如今,要走向何方?


    快要二次釋放時,程程還能保持著一絲理性,就仿佛自己一份為二,一個在身體裏,一個卻越到半空凝視著兩人,掐到好處提醒自己差不多了。


    畢竟是受訓過的人,神經有預警能力,程程不願意在張豐斌麵前卸掉最後一層偽裝。


    啪一下關掉燈,窗簾沒有拉上,外麵淡淡灑入的月華仿佛給房間披上輕紗,看不太清彼此麵容,但凝望的話卻不會錯認,粗重的呼吸聲越發清晰,仿佛神經末梢都在發動暴亂,電流般的快感一波比一波猛烈,程程這個標準有潔癖的處男,率先由心理上的滿足引發身體的極致神經觸感,砰然炸開白光一般,兩人一前一後痙攣似地達到高.潮釋放。


    後麵難以言喻地收縮著,程程向來過度理智的精英腦袋有一瞬間迷茫,身體還滾燙著心裏卻空蕩蕩的荒漠得很,還未回神,忽然犀利的逼視,瞬間把他擊落地獄般,渾身冰冷。


    張豐斌竟是在這緊要關頭眼中紅光褪去,迷離的雙目含著深邃的清明,直直撞入程程慌張的眼中。


    甚至程程想不起來這目光到底是現在才清明的,還是在更早的時候清醒了?


    萬劫不複。程程隻能想到這個詞,心口像被打了一擊重拳一樣,歡愉過後的身體劇烈疼痛,胃也不配合地痙攣起來。


    黑夜還在繼續,刹那間,待程程再回眸時又好似錯覺。


    張豐斌紅潮未退的臉頰異樣動人,顫悠悠的睫毛更是濃黑如扇,在月光中都能看到他是被情潮攪得神誌不清的模樣。


    即使是這樣,程程的心中惶恐卻堆積得更多,不知心底的秘密是否暴露,又生怕這微閉的眸子實則是為了掩蓋其中的不屑與鄙夷,程程的表情看上去陰狠又絕望,快速出手擊打在張豐斌的後頸上。


    推開身上軟軟趴著的人,還是這麽熱燙的性感身體,強壯有力能夠扛起張家商業這片天空,此刻沉重的倒在自己懷裏,明明這麽近的距離,心卻離得那麽遙遠。程程又是好一陣發愣,從來沒有被人侵犯過的地方陣陣生疼,身上口中的傷痕倒顯得無足輕重了。


    從懂事起就被攫取所有目光,隻做他一個人背後的影子。


    曾經的宣誓言猶在耳,卻在朝夕間,似乎,一切走到盡頭。


    把兩人打理幹淨,房間抹去所有的痕跡,程程把自己臉上身上劃破的地方塗上藥膏,希望第二天能夠消除掉痕跡,哪怕還有殘餘想必張豐斌也不會注意到。


    張豐斌陷入昏迷的臉,總是嚴肅無表情遺留下的淡淡陰鷲感在熟睡中化去,犀利的雙眼闔上後竟顯出一絲脆弱來,幾乎要看不出這是人前人後都不肯鬆懈的商業暴君。


    程程摩挲著他的肌膚,直到發熱才停下手,俯身擁住他,兩顆心很快一致跳動。


    足夠了,不管未來如何都是自己選擇的,程程掖好被角關掉燈,走出這個經過通氣後什麽異味都沒有留下的房間,緊緊蹙起的眉心才能看出程程忍受了怎樣的劇痛回房。


    睡一覺明天起來,這一晚隻能是意外,隻是意外。


    黑夜裏,程程睡不著,半響,恢複平靜後想起白天接到的莫名其妙的電話,說什麽讓自己好好想幾天再給答複,他起身摸起手機,撥打電話。


    一聲響後對方就接了起來,仿佛時刻等候著。


    “程將軍,我不能答應你要做的事情。”程程幾乎不帶感情地說。


    對方一陣惱怒地哼聲,“程程!你可以啊,混得不錯聽說張二少如果出了意外你都有上位的機會吧,那樣確實比我們的合作蛋糕要大得多。不過你別忘了,你爸媽還在我手裏,這麽些年可都是我們本家在照顧他們,你做兒子的不應該盡點孝心?哼,我勸你還是多想想,這次的答複我權當沒聽到,隨時歡迎你重新給我電話。不要忘了,你姓程,不姓張。”


    不給程程答話的機會,程清鴻直接掛掉了電話。程清鴻,程家本家的主事者,老爸還在位做事情有點放不太開,但是他布了好大一個局,不相信程程這人就能夠狠心為了外人對付本家。


    “可我是張家養大的……”程程的呢喃聲傳不到掛斷的另一端,更傳不到記憶裏沒有過的雙親耳中。


    張豐唯這一晚沒有如願來一場酣暢的床事,反而是大醉一場,讓李勤和方力強忐忑不安還不敢胡亂猜測。翌日,張豐唯頭疼著醒來,這才想起昨晚那兩個倒黴鬼,好像有個是小明星?有什麽要求來著了?唔,頭疼想不起來了。


    “大少?”李勤聽到動靜探頭望了一眼,不太確定地問。


    “水。”嗓子都冒煙了。


    就著李勤的手喝下大杯蜂蜜水,張豐唯眼睛都沒睜開,“那女的想要接部什麽戲,你給她弄弄。男的……”想了一會兒,頭疼,好像說過要什麽來著了,這兩人看來盯著大少時間不短了,還知道可以在喝酒的時候先討要。


    張豐唯在風流韻事上有著不勝枚數的過往,所有床伴對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爺有錢,你想要什麽都沒問題。


    “男的是李家在外的私生子,他想接二少項目裏的一個單子,不是很大金額。”李勤一猜就知道大少問什麽,也沒去說名字,大少不會關心這些。


    “哦。”張豐唯躺下去,腦袋裏好像有無數個猴子在大鬧天宮,上竄下跳讓他不安生,“你去問問小斌,行就給他不行給他筆錢。讓他們閉嘴。”


    說完就扯過一邊的枕頭壓在耳朵上,耳朵裏嗡嗡地響吵死人了。也不理會李勤擔憂詢問要不要吃點東西,吃吃吃,他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把那個該死的在最關鍵時刻突然在腦海裏冒出來的丁澤的裸.體趕出去。


    方力強正在打理行李,一大早張家大宅就有司機送了很多東西過來,全是張豐唯吃穿用度的東西,張媽媽特意整理出來的,看到李勤苦悶走出來,不由挑眉詢問。


    “大少說讓那兩人閉嘴。”李勤摸摸鼻子,有點說不下去了。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勤哥,你去打發那兩人吧,我這快弄好了。”他們習慣了張大少的貼身用品不交給外人經手,李勤點點頭朝著邊上的房間走去。


    李勤三兩語把人打發走,事情成不成總會有人去告訴他們,如果不行的話一般李勤就會讓人送張支票過去,兩不相欠總是最幹淨的關係。


    一大早,李勤也沒法猜測是否合適,想了會兒還是放棄二少轉撥了程程的電話,等對方接起來直接詢問:“程程,我這裏有個人想接那塊東區改建的一個小項目,就是李家那剛從外麵認回來的小子,大少讓我問問行不行。”


    “東區?你說年後投標的要建成新衛城那塊地?”程程問。


    “是的,隻有那個項目夠大。東區我們好像沒有其他在建工程了。”李勤吃不準,本家的營業項目他隻了解大概。


    程程遲疑了一會兒,“是大少昨晚應承了人?”語氣沒有透露出什麽,倒是意味不明笑了一下,也不在乎李勤是否聽到,想著自己這邊早上也打發了兩個,真夠麻煩,比起自己特意挑選給張豐斌的那些人不知趣多了。


    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李勤沒好氣應了聲,“是的,到底行不行給句準話。”


    程程輕哼了聲,望了一大早起來沒事人般到公司埋頭工作的張豐斌那緊閉的門,手中轉悠著筆,說:“虧你還是張家人,東區這片改建,是十年規劃的大項目,年後開春才競標,對手強勁,大少就要應承給別人,也不怕我們沒拍下來讓人笑掉大牙。”


    一席話說得李勤臉上臊得慌,抻著脖子妄圖扭回點氣勢,“哼,有你程程出馬什麽項目搶不到。我知道怎麽答複別人了。”


    再見也不說聲掛掉了。


    程程回想著李家小子的意圖,還真是一批見縫就叮的蒼蠅,也不怕吞不下去撐爆了。隨即又想到張豐斌早上起來沒有異狀的樣子,心底微微一疼,去也鬆了口氣,這樣很好,就該是這樣的。


    那邊張豐斌才剛交代完暫時不要去對付丁澤,這邊張大少就派人來分不清狀況要東區的項目,真是嫌不夠亂呢,一波一波簡直沒完沒了的,對於給張豐唯擦屁股處理風流後事這種瑣事,程程倒是第一回生起厭惡的心理。


    這時候程程還隻想著讓生活維持下去,東區這個項目不知道會倒下多少公司,要做的陰暗事情多了去,越是百年家族手段越是狠辣,到頭來分到二少頭上的還是要程程出麵,他也不甚在意名聲,做得夠多也不怕再多些。


    作者有話要說:


    留評裏麵好多對劇情的猜測呀,我有些不能回複哈,一回複就劇透了~~~


    嚶嚶嚶,我不太堅定滴,很容易就刷刷都敲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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