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玉掌已經拿捏不住有些重手的銀麵,噗通一聲就從她手裏滑落,掉進了潭水裏,濺起的水花又讓兩人上身的衣裳更濕了一層。亦君愣了神,根本就沒想伸手去接那副麵具。銀麵帶著點氣泡,直直沒入了寒潭淺處的水底。


    亦君艱難地吞咽著口水望了璧胭,那一雙美目裏滿是氤氳,更顯嫵媚誘人。燥熱難當的感覺從體內深處湧向四肢百骸,鼻口尷尬地喘著大氣,視線趕忙低落下來飄向了別處。


    璧胭雙手匆忙捧撫在她雙頰,亦君隻好又抬眼與她對視,感到一股股濕熱從璧胭的掌心傳來,與自己滿臉的汗水粘膩在一起,燙的亦君內心更是有如火上澆油一般。光潔細潤的顏麵全然暴露在璧胭麵前,若是在平常,璧胭肯定要給亦君點顏色瞧瞧。可是現下,璧胭腦海裏想說的千言萬語全然都沒有辦法好好向亦君表述,她被迷香熏出的情火燃燒的更甚,即便是褪去了外衣站在這冰冷的潭水中,也難以澆熄了。更不必說她掩藏在心底對亦君的喜愛,再是添柴加火一般攪亂著這一切。


    將亦君的臉頰捧推到自己跟前,火熱的雙唇微張,如絲媚眼飄忽打量著亦君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的麵容來。再凝視起亦君的唇口來,忍不住緩緩吮吸著,鼻尖的呼吸交纏,輕軟的小舌在亦君的下唇勾勒著。亦君猛地向後一縮,一手舀起了潭水洗去滿臉的熱汗,潭水減不去燥熱,倒反讓她的麵目更加清晰白皙,雙頰也透上了一片暈紅。她雙手緊緊摟住璧胭的細腰,拱著她的雪頸和披散及膝的長發嗅聞著,卻猶猶豫豫不知該如何是好。喜歡著眼前這個絕色美人,同時心裏也難掩著對其她幾個女孩兒的喜歡。


    “你不讓……他救我,”璧胭一手撫挲著亦君胸口,一手拈了亦君的下頜,頓了頓氣才嬌喘低吟道,“是……要你自己來救麽?”璧胭軟言軟語地說著,說到最後幾字都沒了聲音,羞怨的花容染上一層層嬌暈,閉了雙眼忍著那搔心的噬癢。氣聲吐在亦君的下頜,帶著從兩人身上蒸起的潮熱。她這一字一句已不是在質問亦君,若有似無的暗示已成輕撩誘人,迫的人非親自來救不可。


    “胭兒……”


    亦君哪裏還能回答的了璧胭這樣的問話,有些貪婪地吸入從璧胭鼻口間傳來的香氣,亦君感到璧胭的唇舌又交纏在自己唇上,小舌順著下頜滑在自己脖上時不時跳動的咽處。(.好看的小說)亦君口裏燥熱的吞咽,帶動著那個小舌濕軟的蠕動,更加讓亦君覺得商璧胭已經成了她的媚藥,徹底將她心裏的俗念欲望翻天覆地的催了出來。


    身子驚地向後一退,璧胭以為她又要躲了去,誰知亦君雙手揉握著璧胭纖細的腰肢,檀口捉住璧胭的櫻唇就深吻了起來,挑弄的小舌滑進了璧胭口裏翻弄挑逗著。“啊……嗯……”璧胭忍不住倒吸了口氣輕哼一聲,玉手攀上亦君的脖頸,玲瓏曼妙的嬌軀與亦君迷亂的貼摩著,仰起頭與她纏吻起來。早已滾燙敏感的肌膚緊貼在亦君褶皺潮濕的外衣上,也覺得緩解了些許難堪。


    璧胭是中了亂情迷香才引得她天生的嬌媚加倍流露,可她也是初嚐情事,根本不懂得如何是好,也隻能由著亦君在她身上放肆,口裏發出愉悅的嬌吟。不知不覺已被亦君抱上了寒潭岸邊淺灘,緊摟著亦君一齊躺在她們濕透的衣裳上。


    這一對年輕嬌美的少女軀體盡情在岸邊淺灘的大石上融合著,竟忘了那隻適時救了她們的水麒麟。


    水麒麟半臥在高處的一塊大石上,搖著尾巴用空洞的水質雙眼看了她二人一會兒,才睡倒了下。


    而這邊廂,無意在太後宮裏拿起澹水環佩的北宮冰矜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尚未看她們漸入佳境,隻知道那個在水裏將嬌媚少女寵愛在懷的人,竟就是自己夜夜想起的柏亦君。她顫抖著將環佩反蓋在案桌上,難以置信地瞪大了澄澈雙目,茫然斜望在了案桌上的無字青簡,慌了心神亂了心緒。


    北宮冰矜不明就裏,她隻是將澹水環佩拿在掌間,環佩卻是猛地在手中躍起一震。再一看環佩上顯現竟是這幅場麵,可水麒麟震雷的真身還全然在環佩之中,水麒麟怎的就這樣跑到了外界?更不明天下間怎會有人可以不用澹水環佩便能如她一般隨意喚出水麒麟的水形,最不明了的還是,這人居然就是柏亦君。連宮中的秦澍都尚未觸及澹水環佩,亦君怎能就可以如此?


    她難道沒在蒼霞山麽?北宮冰矜蹙起眉頭,心道徐吾宣那些甜言蜜語說的倒越是圓滑動聽了。[]於是北宮冰矜盡力想著些許舊事瑣事、要追究之事、要稟告母後之事,以為轉移了心思就好,。可她捏起粉拳,眼角還是凝起了淚花,內心裏深深隱隱的作痛著,到底還是滿心記掛著亦君,到底還是恨她喜歡上別人了,到底她是會跟別個女孩“銷魂偷歡”的。


    璧胭伏在亦君身上,雙手無力地搭在亦君布了絳紅牙印的肩膀,半睜著染上霧色的雙眸叼了亦君的耳朵用鼻音隨著亦君哼吟著。聲聲清晰地傳入亦君的耳中,更是撩的亦君心弛神醉,忍不住溫柔修長的指尖又加了些力道,吻著璧胭的唇舌又在她雪頸和豐腴上畫上嫣紅的記號。


    二人的事終告一段落。但見璧胭長發如瀑散在一旁,將染了粉色的玉體半遮半掩,一雙美眸迷迷蒙蒙,酥軟如泥的依偎在亦君懷裏,櫻口吟喘,嬌慵熏撩。兩人俱是香汗淋漓,腿間粘膩濕滑。


    亦君輕柔地吻著璧胭的翹唇,感受著她體內的痙攣一陣陣退去,也才鬆了口氣抱著璧胭仰躺著。見著水麒麟還在那邊高處的大石上擺了尾巴,悠閑地臥睡著,立即滿麵赤紅到了耳根。那回蕩在此處萬丈深淵中放聲的低喘吟叫,互喊著的兩人名字,那身體摩挲的水嗞響動,赤條條的歡好廝磨,豈不是全給它聽見看見了?


    亦君羞赧的把頭埋在璧胭的頸窩裏,側了點身用自己身體稍擋住璧胭,左手一伸掌再一收,隻道:“對不住了。”隻見她把水麒麟又收了去,一團冰涼剔透的水團突地從那高處石上化開,潺潺流了下來。


    這會兒璧胭翻身又把亦君按倒,漆黑的雙眸似嗔似笑地瞪著她,然後疲累地枕在她胸膛上,微喘道:“你還懂得羞了?”


    亦君摸著她長發半掩的翹臀,愣地眨了下眼,反問道:“我?”心道這不是同羞的事兒麽。突然意識到這會兒二人間的氣氛好生微妙。她本以為璧胭解了欲,就會尷尬地對她不理不睬,抑或是想起血屠客棧一事淚流滿麵。誰想胭兒竟是這般強撐的傲慢模樣,不覺張口輕笑了起來。自己倒是九死一生的不怕,可人璧胭都差點跟著摔死迷死了,兩個人還有甚麽苦不能受?好在大難不死,笑笑何妨。


    璧胭也沒應她,隻是用軟綿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她胸口畫著圈圈。亦君不禁又喘著氣,低下頭吻著璧胭螓首,再與她飽滿雙唇相觸,含著璧胭的耳垂道:“舒服麽?”幾次歡好,璧胭身子早已慵懶了起來。她心底確實歡喜亦君,雖有些疲憊但身心還是覺得甜蜜,仍想與亦君多親近一會兒。她聽亦君這麽逗說,心裏更是羞的亂七八糟,她揚起頭與亦君四目相接,額頭與亦君相抵道:“你呢?”亦君剛想回答,卻覺著璧胭的手掌溜到了自己身下,循了自己前車之鑒探尋起來,不禁也輕哼出聲來。


    “有些人明明是複了原,偏偏……嗯,偏偏要把這一副好皮囊藏起來……這樣害我……”璧胭哼吟著沒了力氣,勾了亦君魂兒的媚眼還帶著灼心的淚水,婀娜的身段撲在了亦君身上。亦君才明白她原來忍著情火硬要摘了麵具看自己的麵孔,都是在生自己的悶氣。自己總是莫名其妙的對胭兒這樣那樣,胭兒都是無怨無悔沒有牢騷受了去的。這回胭兒又怒了讓亦君有些懊惱,其實也不是要誑她瞞她,隻是想等完全好了便第一個告訴她,一同樂樂。誰知道途中又遭突變推了又推,這才讓璧胭誤會了。現下看她那副無力欺負自己的模樣更是心疼不已,起身抱了她壓她在身下,望著那雪腿上的點點落紅,暗悔自己太自以為是、怎就不懂得憐香惜玉。


    璧胭不曾受過這樣的蝕骨銷魂,她所中的迷情香早已退了藥效,隻是她二人自己一再調情動欲,才又接連歡好下來。二人嘴上不說,行動上其實是心有靈犀。


    於是直到鬧到了午後才告罷,腹中早已饑腸轆轆。璧胭微睜著惺忪睡眼,舒舒服服地倒在亦君懷中,幫亦君抹了抹額汗,又擰著亦君白嫩透紅的臉蛋懶懶說道:“好皮囊,快去找些吃的來罷。”


    亦君知她這樣下來定是腰酸腿疼的,也不敢再多囉嗦,幫她細細擦幹淨了身體,又用火焰膽的勁力烤幹了衣裳幫她披好,才轉身去附近尋些吃的。不敢把璧胭單獨留下,便又招了水麒麟出來。水麒麟也是一副慵懶地模樣,懶洋洋地躺在璧胭身邊,兩個倒是一起安靜午睡了起來。亦君看的莞爾微笑,心道萬丈深淵下竟有一處靜謐,即便不知道周遭潛伏的危險如何,這幾個時辰下來,也遠比在崖上的外間世俗待的快樂。自然,這幾個時辰可是她來大翳之後的初次開葷,又豈會不快不樂。想及此,亦君傻笑著去尋食物了。


    這一處寒潭周圍雜草叢生,因是太過深險飛禽走獸罕至,找了半天也隻找了些不知能吃不能的野果。沿著峭壁邊又走了一陣,越走越深雜草雜木越多,越是陰暗。才不過剛到下午,太陽竟已經照不到深淵的這一邊了。亦君心裏擔心璧胭餓著,遂也就差不多停了步,打算幹脆回去深潛到附近潭底捉捉魚。這寒潭麵上冰冷,根本看不到有魚,若在水底能找到魚,也夠兩個人這些天好好墊墊肚子了。


    誰想她回頭沒走幾步,就看到一旁峭壁邊上長的一簇簇野菌,來的時候被一些雜草枯枝擋著所以未曾看清,原路返回之時這才見得。看那些野菌,不會讓人起雞皮疙瘩,各個生的白白嫩嫩清清爽爽肉質飽滿的。亦君也不知道能食用與否,幹脆就一股腦兒拔了帶回去給璧胭查驗,不能確定的話,不吃扔了便是。


    亦君剛蹲□要拔野菌,就看著下麵枯爛的地方十分泥濘,被枯枝敗葉掩蓋在一起的地方仿佛有個淺淺的腳印,與自己的一比,又顯得小了點。再一看生在枯木上的野菌又有一處被采過了的痕跡,心下驚喜,莫不是這深淵下還有其他活人?她又在周圍找了一圈,沒見著人倒是才發現約有十數丈高的峭壁上似是有個略往外深的平台,側麵看去勉強能看到像是洞口的一角。亦君試著飛跳上去,苦於山勢險峻,她腹中空空如也也沒了力氣,便想明日再來瞧它一瞧。找了個土石塊在壁上寫了“君記”二字做了個記號,心想說不定那人見到了也會來尋自己。


    轉身離去時又看到這塊泥地裏仿佛還有個甚麽東西,拾起來一瞧,竟是一支沾滿了黑泥的竹笛。被壓在了枯葉泥土裏,笛管中也擠進了不少汙泥。亦君見它質地尚好,便在水中稍微擦洗了洗帶走了。臨走前心想說不定笛子是那人的,又在崖壁上寫了“笛在我處,朝南尋”,還把周圍擋字的一人多高的雜草都給拔了去。


    待回到璧胭身旁,把事情跟璧胭一說,璧胭反而道:“這懸崖底下,可別要引了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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