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朱開山就帶著他的兄弟們離開了放牛溝,直奔鷂子山,那裏今後會是朱開山的大本營。


    帶走的還有朱傳文從益發錢票號提的800兩銀子,這算是朱開山打造大本營的本錢。畢竟,老爹也是為了自己在外奔波。


    傍晚,朱傳武沒心沒肺的還是在練武,今天的一幕讓他熱血沸騰的,不把這勁出了,今天是甭想睡好覺了。


    而朱傳傑則是在旁邊等他,每天盯著朱傳武認5個字兒,是夏掌櫃交給朱傳傑的任務,但他這個哥哥每天靠著練武來躲避,朱傳傑沒辦法,人總得喘氣兒。


    他就和朱傳武杠上了,我就不信你不休息。你休息我就教你認字兒,朱傳武的認字兒計劃在朱傳傑心裏早就是一本賬。


    最近啊,朱家兩兄弟總在上演著這一幕,一個在練武,一個拿著一截樹枝在旁邊等著。


    好一副畫風奇詭的兄友弟恭圖!


    正房裏,傳文娘拉攏著腦袋坐在炕上。


    夥房的水壺不斷地冒著水蒸氣。“嗚嗚”的叫著。


    朱傳文進門,先將水壺提下,又拿到洗臉的盆,從缸裏添了點涼水,水溫正正好,端了出去。


    “娘,洗把臉吧!”


    傳文娘沒應聲,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娘!”朱傳文又喊了一聲。


    傳文娘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老大,怎麽了?”


    “洗把臉吧,娘,”朱傳文又說了一遍。


    傳文娘輕聲嗯了一聲。


    在朱傳文的伺候下,洗完臉的傳文娘也顯得精神了許多。


    收拾好東西,朱傳文坐在炕上:“娘,咱去冰城吧。”


    他想帶著自己的老娘和兩個弟弟前往冰城,現在他也算是在冰城站住了腳,維持一家人的生計是綽綽有餘。再者,在他看來,朱開山扯了大旗,那麽一家人在三家口總歸有些不安全,冰城有警察局,雖然俄國人治下談不上好,但以他和安德烈的合作關係來看,安全方麵也不用擔心。


    “老大,你說你爹這是圖的什麽啊?”傳文娘有些想不通,明明日子已經很好過了,這朱開山又拉起了他的那一幫子兄弟,就像5年前一樣,義無反顧的離開了這個家。


    “娘,爹是為了我,而且爹心中也有著大誌向。”朱傳文看自己娘這個樣子有些愧疚的說道。


    傳文娘最後也沒答應要和傳文去冰城,這個事兒還得徐徐圖之。


    ……


    第二天,一早


    朱傳文先是去旅館,卻沒見到威斯康夫。掌櫃的說昨天晚上,三江口火車站路過一輛軍列,那個俄國人搭車走了。


    思索了一下,按時間奉天會戰的結果也差不多出來了,以威斯康夫急急忙忙的行蹤來看,俄國人,著急了。


    “曹叔,咱去益發錢。”喊上門口等著的曹忠德,朱傳文就去益發錢票號去提還剩的3200白銀。這銀子的去處他想好了,1000兩還給春和盛,還有2200兩全部收購小麥,在三月底前湊齊12萬斤麵粉,送到安德烈那裏。


    春和盛


    “傳武,傳傑。今天啊就給你倆講講這個山貨生意的門道。”夏元璋手上拿著一張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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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呼著朱家倆小子和自己的兒女,4小隻湊了過去。


    “你們誰知道這是什麽皮子?”


    “這還用問,貂皮!”朱傳武除了不愛讀書,其他的心思可是三人中頂尖的。


    “對,就是貂皮,還是貂皮中的紫貂皮!”夏元璋招呼著,“來,都上上手!”


    貂皮入手,絲滑!


    “上好的冬皮子!”朱傳傑沉思了一下說道。


    夏元璋哈哈大笑,“傳傑你放心,能送到咱春和盛的皮子都是冬皮子。那是因為這紫貂,除了冬天誰都獵不到它。”


    “爹,你給我們講講,這獵貂唄!”夏玉書開口說道。她最喜歡聽故事了。


    拗不過自己女兒,夏元璋就開口說道:“這獵貂,又叫獵大皮,貂這畜生生性多疑,很難捕捉,所以獵戶基本上在入冬剛下過第一場雪就出發了。第一步是找貂路,找這畜生在雪上的蹤跡,它們從來不會沿著自己原來走過的路再走一遍……”


    正說著朱傳文走了進來。


    “大哥!”這是朱家兩小隻的問話。


    “傳文哥!”這是夏家的一對兒女。


    “傳文,昨天就看到你回來了?怎麽樣,冰城的生意好做嗎?”夏元璋也問道,元寶鎮就兩條街,一橫一豎組成了個“丁”字兒,所以啊,整個鎮上的動靜大家都門兒清,更何況朱家的糧鋪就開在夏家春和盛的斜對麵。


    “挺好的,夏掌櫃。您接著講,我也漲漲見識。”朱傳文可是看見了夏玉書臉上寫著的低落,她這是怕自己來,這故事啊聽不成了。


    夏元璋也是抬眼看了自己的閨女一眼,一邊吩咐著自己的夥計給朱傳文上茶,一邊自己砸吧了一口茶水講到。


    “第二步就是挖陷阱,在它出沒的地方都準備好陷阱。”


    “這就獵到了?也不難啊!”夏玉卿打斷道。


    “聽我講!”夏元璋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最難的就是這第三步,攆!為什麽說一個好獵手一冬天隻能獵一隻貂,因為整個冬天他的目標就隻能是這一隻貂,一攆就是一冬,把它攆出它生活著的地方。貂很狡猾,基本上不會被陷阱捉住,但等天氣熱了,雪化了,山路泥濘了,貂就傻了眼了,分辨不出周圍了,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疏,最後還是會掉到陷阱裏,成了獵人的囊中之物,所以這好的獵手一個冬天才能,也隻能捉住一隻貂。這其中考驗的是獵人一個冬天在山裏生活的所有技能。”


    “所以,貂皮是最貴的皮子。物以稀為貴。”朱傳傑總結著說道。


    “對嘍,所以貂皮彌足珍貴,上好的貂皮都是進貢到皇宮,給皇帝、妃子做馬褂、背心、坎肩兒。還有用處最多的就是給大臣們做袖套。”


    “做袖套,這不是浪費嗎?”朱傳武有些不解。


    “不浪費,一點兒也不浪費。”夏元璋搖著頭說道,“你們知道皇帝和大臣們一天吃的什麽嗎?”


    “這還用猜,大魚大肉唄!”夏玉書說道。


    “對,就是大魚大肉,這肉吃多了啊,容易上痰,你們想啊,這正上朝呢,金鑾殿裏,除了皇帝誰好意思吐痰。這不吐出來,等等皇帝喊他搭話怎麽辦。這時候這貂皮袖套就用上了,他們就吐在這貂皮袖套裏,貂皮有個好處,不沾泥,不沾水,等下朝了,到了沒人的地方,這些大臣輕輕一甩,痰就飛出去了。”


    “啊,這好東西還能這麽用,怪不得說貂皮是關東山的一寶呢,果然是好東西。”朱傳傑讚歎道。


    “要我說,咽下去不就行了。”朱傳武發表這不同的意見。


    “傳傑,你哥真惡心!”夏玉書朝著朱傳傑說道,還給朱傳武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行了,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夏元璋擺了擺手,驅散了4小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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