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火焚燒了整個山脈,連綿起伏的山脈漆黑一片,到處都是燒焦過後的慘狀,好似火神祝融的懲罰。


    一場人為的山林之災,毀了整個懷城。本是貴族最愛的消暑聖地,其中的黑暗也暴露在了陽光下。


    殘存的競技場光明正大的暴露在前來救援的士兵們的眼裏,競技場雖沒有被烈焰吞噬,但濃煙的肆虐,被關在裏麵的奴隸們卻被活活嗆死,一具具瞪大眼不甘死亡的屍體恐怖的又滲人。


    青紫的臉龐全是驚懼,上百上千的屍體交錯橫在地麵……


    一一核查屍體的身份,發現其中不少是失蹤了的女子幼孩,有的本是被判死刑的囚犯,有的是奴隸,有的是異族男女……


    越往下查,發現的黑幕也越多,也越來越令人心驚。


    所有人都無法相信,表麵隨和的西逍王爺竟是如此的殘暴,不把人命當回事的遊戲行為,生生讓他們心寒。


    “小姐,喝藥了!”梅兒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快步走了過來,放下手裏的湯藥替如歌披了件厚外衣,眼裏帶著關心。


    “嗯,娘親呢?”如歌伸手接過梅兒替過來的湯藥,抬頭淡淡問道為。


    神情中略帶著一絲疲憊,臉色也微微蒼白,看來完全沒有從那場大火的驚慌中回過神來。


    “姨娘被候爺喚去了,因為大小姐受傷一事,候爺正在大發脾氣,夫人被候爺怒斥一通,剛剛把姨娘喚了過去,梅兒擔心,候爺會不會牽怒姨娘?”梅兒看著如歌,眼裏的擔憂十分明顯,看來對於秦候這次大怒是十分的敬畏,對於被叫去的嫻姨娘也十分的擔憂。


    如歌低掩著眼簾,眼裏一片諷刺。


    看來,這秦候真是怒了,急了。


    秦如蓮的鳳格之命讓他極為的上心,這次懷城大火,不少人都受了傷,唯獨她一人被軒轅聖夜護在懷裏免受了烈焰的灼燒。


    太子,秦如蓮,蘇琰,蕭湘兒…。活下來的人全是因為在最後關頭發現了那片空地,一個個雖然沒有因此丟了性命,卻因為在逃離的路上而受傷,有的則是被濃煙嗆傷,有的則是被烈焰灼燒……


    最後險險找到最後一絲安全之地時,一個個身上或多或少的掛了彩。


    秦如蓮出生候門,又是身份尊貴的嫡長女,不得己被強行推進了山林遊戲。這樣的她,怎麽可能適應得了那山中惡劣的環境?


    ,山中大火燃燒起來之時,秦如蓮發現那山中衝天火柱時,下意識的開始跑了起來。可借風而起的火勢,那燃燒的速度豈是她的速度可以相抗的?


    “聽說,大姐被救回來是受傷不輕?”如歌幽幽開口,語氣十分的清冷。


    “當然啊,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大小姐被太子送回來時聽說受傷不輕,到現在都沒有醒呢?就是因為大小姐沒有醒,所以候爺才會這般的盛怒。夫人在哭訴之時,也被候爺大罵了一通。現在大小姐還沒醒,候爺也把姨娘給叫了過去,梅兒實在擔心,姨娘會不會被牽怒?”梅兒眼底的擔心十分清楚的映在如歌的眼裏,臉上是發自內心的擔憂。


    “放心,娘親的智謀遠在你我之上,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如歌眼裏帶著淡笑,臉上十分的平靜,對於梅兒的擔憂她倒是沒有什麽表示,但那適意的神情卻滿滿全是信任。


    她並不擔心,娘親她在候府十幾年都生活得好好的,哪怕前有柳氏又有恩寧公主,可娘親她卻依舊活得好好的。哪怕中間死了不少的侍妾,娘親她不受恩寵,卻能安全不損的存活下來。


    深宮後宅,是女子的戰場。


    可活了十幾年都安然無損的娘親,她的智謀與手段豈有小瞧?


    就如如歌所想的那般,秦候把嫻姨娘叫了過去,為的就是秦如蓮受傷之事。


    “候爺!”嫻姨娘跟著小廝快步的走到秦如蓮的房中,秦候煩躁著在房中來回走動著,緊抿著的唇,足以見得他此時情緒十分的不悅。


    聽著嫻姨娘的請安,秦候緊皺著的眉目也沒有任何的鬆軟,不悅的揮揮手,似乎是忘記了是他派人請來的,這時卻是煩躁的揮揮手,對於嫻姨娘來打擾微微不耐。


    “大小姐還沒醒麽?”嫻姨娘對於秦候的態度沒有任何不悅,對於秦候語氣也沒有任何的委屈,反而淡笑著走上前,輕聲安撫著。


    “嗯!”秦候看著輕輕扶著他的嫻姨娘,那低頭不語,嫻靜淡雅的表情,神情微微一軟:“歌兒怎麽樣了?被夜王送回來的時候,她也是昏迷不醒的吧?現在情形如何了?”秦候難得的記起如歌,溫和的看著嫻姨娘問道。


    秦如蓮的生死關乎他的官場地位,她那鳳格之命,注定他可以成為當朝國舅,一手遮天於朝堂之上。而對於秦如歌這個女兒,她的存在早己失去了掌控,夜王的專橫與強大,遠遠不是他可以相抗的。雖然他是很想借著秦如歌這個女兒順勢與夜王牽聯在一起,夜王的軍權是各方人馬都想要擁有巴結存在。然而夜王為人冰冷,十分難以相處,若是他冒然利用秦如歌的話,其後果,他不想嚐試。雖不懼,但也會覺得十分麻煩。


    “歌兒還好,現在還在睡著,但以無大礙!”嫻姨娘扶著秦候緩緩坐下,神情溫軟,接過一旁侍女手中的托盤,端著上麵小小一碗精致的燉品,淡笑著遞到秦候麵前:“候爺,您嚐嚐?這是婢妾煮的蓮葉粥,您守著大小姐一天一夜了,什麽都沒有吃,現在吃一點吧?”


    “不用了,本候沒什麽胃口,蓮兒到現在不醒,本候實在著急!”秦候看著嫻姨娘端過來的玉碗,眼裏的怒氣稍稍散不少,但還是懨懨的擺了擺手,看起來神色不是很好。


    “候爺,大小姐未醒,您也要多多照顧自己的身體,要是大小姐醒了,您卻倒下了,大小姐醒來會自責的。”嫻姨娘溫軟的勸說著,眼底淡笑盈盈。


    “也罷,拿來,本候喝一點好了。”秦候好似被嫻姨娘勸說成功,眼裏微微閃過無奈,最後歎了一口氣。


    “這樣才對嘛,候爺您是一家之主,您可千萬不能倒下。”嫻姨娘帶著淡笑著,伸手端過原本放在一邊的碗,輕輕攪拌著遞到秦候麵前。


    “哎,好好的照顧歌兒,真是禍不單行,好好的一場出外遊玩,最後回來一個個竟然都是重傷昏迷不醒,這都是什麽事?”秦候再次歎了口氣,神情十分的無奈。


    存活下來的人,太子,蘇世子,祁王,祁王側妃等,所有存活下來的人到現在不是昏迷不醒就是重傷臥床。說起來最為幸運也,也隻有如歌她了,沒有受多重的傷,雖然到現在為止還是昏迷著,但太醫說,她是勞累過度,才會臥床不醒。


    所以說,所有人中,也隻有如歌她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被大火,濃煙給弄傷的人。如歌靠坐在床上,細細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被子,看著忙來忙去不停閑的嫻姨,心中一片溫暖。


    “娘親,您剛剛從父親那裏回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如歌淡笑問道。


    “也沒什麽事,就是大小姐到現在昏迷不醒,候爺他心急焦躁,喝了娘親親手現燉的蓮葉粥後,火氣也消散不少了…”嫻姨娘溫軟的看著如歌。


    說實話,當她被送回來時,那昏迷不醒的樣子,真是把她給嚇壞了。


    “那娘親的手藝好,父親才會極為喜歡。”如歌輕輕笑臉,對著嫻姨娘微微打趣。


    “你這死孩子,說什麽呢?”被自己女兒打趣,嫻姨娘麵上多少掛不住,寵溺又嗔怪的看著如歌,作勢在她往她頭上輕輕拍去。


    如歌做出抱頭痛呼的聲音,神情好不可憐的作態。引得嫻姨娘無奈的搖搖頭,最終狠狠揚起輕輕放下,隻在如歌的頭上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神情一片寵溺。


    “母親太粗暴了,親生女兒都打得下手?”如歌抱頭可憐兮兮的控訴著,看著嫻姨娘那故作生氣的姿態淚眼汪汪。


    “別裝了,下手有多重我心裏最明白!”嫻姨娘沒好氣的看著如歌那可憐兮兮的作態,眼裏又怒又笑,真是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


    “好了,你好好休息,大小姐未醒,娘親要去守著,你自己就好好的照顧自己,知道麽?”嫻姨娘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如歌,那眼底的心痛與舍不得淡淡劃過。可候府的大小姐未醒,按道理來說,她們都要替大小姐祈福。更要到大小姐的床前侍候。


    因為大小姐才是候府唯一的嫡長女,是真正的主子!


    “知道了,娘親也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大姐未醒,多得是人願意去床前侍候,您也別太勞累了!”如歌點點頭,眼裏的異色是任何人都看不透的幽深。


    秦如蓮未醒,看來傷得真的很重呢?


    剛回來時,太醫與所有大夫全被秦候請進了候府,顯然是極其看重她的傷勢。據說,秦如蓮全身被火灼燒,手與腳,還有背部受到大麵積的燙傷。


    前來營救的侍衛們沒有相關的知識,沒有替她做好防護,以至於被燒傷後又感染了細菌。回府後的第一天,秦如蓮就發起了高燒,一直到現在,三天時間,秦如蓮的高燒一直未退。


    所以到現在,秦如蓮都沒有從高燒的危險中緩過來,太醫說過,如果再一天,這秦如蓮要是再不醒,那就有可能真的醒不過來了。


    目送著嫻姨娘離去的背影,如歌眼裏一片暗沉。


    大火沒有燒死秦如蓮,她真是好運!


    如歌眼底一片冷酷之色,對於秦如蓮的處境她沒有平點同情。


    平時暗中下手,表麵嘲笑諷刺,她可是記得一清一楚。沒想到她自己並沒有開始下狠手,而這秦如蓮卻真的遭報應了。


    “歌兒很開心?”暗沉又帶著一絲愉悅的話語在房中淡淡響起,特別的男聲是如歌熟悉的妖異,一絲妖異豔烈的赤紅突然出現在如歌的房中,帶來絲絲冷意。


    “哪有,你有看到?”如歌頭也不回就能知道,軒轅聖夜來了。


    聽暗靈說,軒轅聖夜也受傷不輕,難怪有三天都沒有出現在她麵前,害她以為軒轅聖夜真有有用力得多重呢?


    “有看你獨自一人笑得開心,看來心神不錯!”緩緩走到如歌麵前,伸手環住她的腰,輕輕把她帶入自己的懷中。


    感受到軒轅聖夜那溫暖的懷抱,如歌的心微微一閃。


    她能毫發無傷的躲過那場大劫,全是軒轅聖夜全力把她護在了懷裏,才免受了她被烈火灼燒的下場。聽說,為此軒轅聖夜背部受傷,全是因為全力護了她。


    “聽說你受傷了?現在還好嗎?”如歌靠在軒轅聖夜的懷裏,關心問道。


    “聽誰說的?”軒轅聖夜輕輕撫摸著如歌的發頂,神色淡淡答道。


    “不用聽人說就知道了,你三天都沒有來,想來是受傷了,怎麽樣?還嚴重嗎?”如歌微微抬起頭腦,眼底的關心清楚的映在她的眼底。


    軒轅聖夜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不想說不必逼著自己說這些話!你是本王的人,救你是本王自願意的。”


    他不想看見她眼底的作戲,她可以對著作何人作戲,但他不想看到她對著自己作戲。


    這個小小的女子早己學會了對任何人演戲,哪怕是對著他,她也在演戲。


    如歌的睫毛微微扇動,輕軟的觸感在他的手掌心輕輕劃動,引起了他心底異樣的情緒。


    “太子與祁王怎麽樣了?”被捂著眼,如歌情緒明顯一沉,渾身幽暗的氣息不受控製的縈繞全身,空氣微微的震動與扭曲,讓人不禁覺得陰寒。


    “太子受傷,祁王被猜忌了。”


    軒轅聖夜看著乖乖趴在他懷裏的如歌,捂著她的眼睛後,看著如暗夜精靈的她時,眼裏才顯現出滿意。


    這樣的她才是他最想要的,平時用那雙清澈的眼眸演戲存活,對著任何人臉上都是一層層厚厚的麵具。用溫軟的微笑掩飾著她那顆冷硬的心,對任何人看起來都溫軟嫻靜,表麵十分無害。實則是掩飾內心的狠唳與黑暗,這樣矛盾的存在,如何不讓想要擁有?


    他不喜歡天真純善遙女子,那樣的人沒有一絲的存活能力。他是生活在黑夜裏的存在,身邊的危險數不勝數,真要是身邊跟著一個什麽都不會還拖後退的女人,這樣的破綻,他不允許存在。


    他也不喜歡性格陰詭,不擇手段的女子,那樣的人心思太重,身邊就像是埋了一個不定時炸彈,時時刻刻還要提防著她會不會為了權勢利益而背叛自己。


    他喜歡的是有原則,有手段卻又不聖母的女子,該狠時狠,該善良時善良。不會為了一個目標而不擇手段,也不會盲目的對敵人心軟。


    不錯,不是生活在光明世界的女子,也不是生活在黑暗世界的存在。他所欣賞的,是遊走在灰色空間的失落存在。


    對,就是她,就是這個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存在。


    初見時,馬車失控,果斷的推侍女下車,隨後拚著身死的後果而跳車。身陷危險時,還大聲斥責侍女,保了侍女活命。微微發抖著,卻還麵帶笑容,巧言求命。


    再見麵的,叢林迷陣,足見她能力十足。血腥舊宅,她能麵目含笑。


    所有的所有,她引起了他的注意,也保全了她自己的性命。


    看著乖乖跪坐在他懷裏的嬌小人兒,眼裏閃過溫軟。


    如歌靜靜坐著,眼睛雖然看不到,但唇角卻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


    軒轅聖夜從一開始就估算錯了如歌,如歌所有的行為並不是引起他的注意,而是特地要引起他的興趣。


    興趣有了,她才能借勢。


    一個小女子要如何複仇?如何在這詭譎的世界中生存?隻有尋找一個強大的靠山。


    而軒轅聖夜則是她選中的目標。


    “那個黑衣人問出什麽來了嗎?”趴在軒轅聖夜的懷裏,如咬咬唇終究還是問出了聲,她不想問,也明白現在肯定引起了軒轅聖夜的懷疑。可她不得不問,因為事關她姚氏滿門,事關所有枉死親人的真相。


    軒轅聖夜對於如歌的提問倒沒有多少的訝異,先是經過如歌情緒失控一事後,暗地裏人麵調查了她。可最終結果卻是完美,完美的沒有任何可疑之地,唯一可疑的,就隻有她身邊那個武功高強的男暗衛了,他無論如何都查不出那人的身份與來曆。


    如歌的失控,他查不出來什麽,因為她與姚氏沒有任何的接觸,不可能為了姚氏的事情情緒波動如此巨大。


    想來想去,他隻想到一種可能,一種他迫切希望卻又覺得荒誕的想法……。


    “嗯,問出來了!”


    收斂眼中情緒,軒轅聖夜淡淡回答。


    過了好久都沒有任何的回音,如歌本以為軒轅聖夜他不會回答了,突然聽到他肯定回答時,猛得從他懷裏抬起了頭,雙眼明亮的看著軒轅聖夜,似乎是在等待下文又似乎是在確認真假。


    不滿懷裏沒了那冰涼的觸感,軒轅聖夜大手按在如歌的頭上,再次把她的頭按著了自己的懷裏,大手輕輕拍打著如歌的肩,耐心回答著:“那人是個死士,是受命潛伏在軒轅路的身邊的,至於受誰的命令,那人並不清楚,隻知道姓沉……”


    “姓沉?”如歌猛得坐直了身子,盯著軒轅聖夜,神情滿滿全是不可思議。


    “不確定,他說完就死了,到底是姓沉,還是程,陳?這個本王就不清楚了!”軒轅聖夜撇撇嘴,臉上帶著一絲不爽。


    那個死士竟然還能從攝魂之術中醒來,趁他不備自殺了。


    真是屈辱。


    軒轅聖夜臉上的表情如歌不清楚,她此時陷入了自己世界裏,她感覺這次得到消息太過雜亂,是要好好理理了,總覺得事情有些難理解。


    軒轅聖夜詭譎的看著如歌的沉思,並沒有打擾她,反而自顧自的把玩著如歌的秀發,相處倒是融洽。


    “殿下,姐姐會沒事的,您不要太擔心了,臣妾親自在這照顧,您不要太過擔心了。”蕭湘兒的看著祁王,眼裏異色劃過。


    “嗯,替本王照顧好湘兒,醒了就叫本王,快五天了,真讓人擔心。”祁王淡淡點點頭,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蕭湘兒,眼裏一抹複雜的情緒劃過。


    “好的,您不是有事要辦嗎?臣妾守著姐姐,要是姐姐醒了,臣妾一定會首發通知您的。”秦如清微微一笑,眼裏帶著笑意,安撫著祁王的情緒。


    祁王眯著眼,看著秦如清那關懷的神情,心中微微一軟,思考半刻後才淡淡道:“清兒,跟本王去見一個人!”


    “是!”秦如清雖不知祁王要帶她去哪,但她卻十分溫順的點頭稱是。


    留下獨自一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蕭湘兒,秦如清跟著祁王,快步的跟在他的後麵,上了一駕馬車而去……


    馬車緩緩走進一條小道,車外早己不是車水馬龍的京城鬧區。秦如清挑開車簾看著外麵越來越瀟條的街道,眼裏的疑惑越來越重。


    “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裏?”秦如清看了看外麵的街景,發現外麵越來越蕭條的景色訝驚問著。


    “帶清兒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到時清兒幫本王看看那人如何!”祁王淡笑回答。


    “可是臣妾並不會這些呀,平時都是姐姐了陪王爺去的。”秦如清微微訝異,眼底的異色快速劃過。


    “沒事,你的聰明伶俐不輸湘兒,平時把府裏也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就連湘兒也沒有你想得這麽周到。本王對於清兒的聰明十分心喜,如若今天清兒讓本王滿意了,本王就一直把你帶在身邊,好不好?”祁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答著。


    “湘兒姐姐現在病重,清兒隻是替她侍候在王爺身邊,要是湘兒姐姐醒了,清兒一定會把府中理事之權還給姐姐。姐姐的智謀無雙,比清兒更容易輔佐王爺,所以清兒不敢獨占王爺。”秦如清的話說得十分的低身段,還不停的誇上蕭湘兒,眼底一片真誠。


    祁王看著這般的秦如清,心中異樣漸漸升起。


    真是個傻女人,無求無欲,隻是一心對他好。不爭權,不謀寵,隻是安安份份做著自己的本份。


    這樣的她,讓人憐愛。


    “傻清兒,本王的話不是開玩笑,你確實比湘兒更加的心細。”祁王伸手摸了摸秦如清的雙手,眼裏一片溫柔。


    秦如清害羞的低頭,眼底的嘲諷之色十分明顯。


    終於,終於要取代蕭湘兒嗎?


    這隻是個開始,蕭湘兒,你生不如死的生活不遠了。


    這一個多月來,三妹又給她送了一侍女,那侍女極其擅長後宅之事,特別是男人的心思,喜好,相處……所有一切都十分精通。


    她明白,三妹又幫了她一次,但這也是最後一次的幫助。


    找來一個極擅長後宅之事的侍女,而她,則是盡力學習,快速的取代蕭湘兒。


    馬車行駛到一座荒敗的府邸前停下,祁王率先下了馬車,伸出好看的大手遞到秦如清的麵前,眼裏是微微的笑意:“清兒,到了!”


    秦如清探頭向外看了看,眼裏帶著疑惑:“殿下,這裏是哪兒?”


    祁王伸手,秦如清見狀,溫順的把手放在他的大手裏,神情十分柔和。


    這裏是姚府,是他與相雨先生相聚密談的地方。


    姚府的大門口,一個黑衣人嚴肅的站在門裏,警戒地看著門口的停下的馬車,等到見到從馬車下來的祁王與秦如清時,眼裏的戒備才微微消散。大力的打開鏽蝕的又沉重的大門……


    “先生到了?”祁王看著出來的黑衣人,眼睛微微一亮。


    “主人等候多時,王爺請!”黑衣人有禮的彎彎腰,伸出右手做出請進的姿勢。


    祁王點點頭,快步的朝裏麵走去……


    秦如清眼尖的看著祁王加快的腳步,凝了凝神,提著裙擺飛快的跟了上去。


    還是如初見一般,相雨端坐在屏風後,祁王與秦如清則是坐在黑衣人準備好的椅子上,麵對著屏風與裏麵的相雨交談著。


    “相雨先生,秦侯昨日與本王交易,隻要本王娶了秦如蓮,他就盡全力支持本王……”祁王眼裏帶著得意與欣喜。


    平日裏無論他怎麽巴結討好秦侯,秦侯他怎麽都不願意鬆口,哪知這次他聽了相雨先生的話後,對於秦如蓮並沒有在心這後,這秦候卻鬆口了。


    屏風之後,相雨久久沒有發話,空氣一片靜謐。靜到祁王與秦如清都覺得屏風後麵無人之時,好聽如泉水般清澈的聲音傳來:“祁王動心了?”


    “先生說過,秦如蓮最好不要招惹,她的鳳格之命為現在的本王隻能帶來災禍,並不能帶好處,所以……”祁王話沒有說完,但情神猶豫,看來是微微動心了。


    秦如清雖麵無表情,但心底也漸漸提了起來。


    她知道,她的上頭一定會有一個繼王妃的出現,但她最不想的就是秦如蓮了。前任祁王妃去世之後,祁王妃位一直空著的,任何人都可是繼王妃,但秦如蓮不可以。與秦如蓮鬥了這麽多年,她圖的就是贏過秦如蓮,贏過庶女的命運。


    聽說祁五那模棱兩可的回答,秦如清心中不免閃過焦急,但又不能表現在臉上,隻能心中暗自著急。


    “王爺心動了,一是秦候手上京城三萬防軍的兵權,二是因為秦如蓮的鳳格之命,所以王爺動心了?”相雨的聲音尖銳又清澈,似流水之聲,引人入有勝。


    祁王想了想,咬咬牙,看著屏風後的人影道:“不可否認,本王確實動心了。好不容易把太子安插在戶部的棋子弄下馬,可關於戶部的人選確一直沒有定下來。最近,好像四皇弟也開始插手朝政了,竟然也關心起戶部了人選……”祁王臉上帶著暗沉,想起最近軒轅翼在朝堂上的動作,心跟著一沉。


    “翼王也是陛下之子,對於皇位雖不能說完全沒有心思,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動作的,隻不過是為做給陛下看的,一個閑散無事的王爺才會更讓陛下不滿,翼王不足為懼,王爺首先對付的是太子。太子此次重傷,王爺的機會來了,熟話說,趁人病要人病。王爺可以行動起來了,太子的棋子在六部人數不少,王爺最優的任務則是把太子所有棋子找出,能消滅的消滅,不能消滅的就監控起來……”相雨聲音輕柔溫潤,說出的話卻是令人膽寒不己,毫不留情的話語,讓祁王與秦如清不禁麵麵麵相覷。


    相雨不理會兩人的驚懼,透過屏風,他就算看不到祁王與秦如清的神情,但多少也能想像得出來,當下勾起紅唇道:“秦如蓮重傷未醒,秦候卻不急著表明立場,這不過是在試探你罷了。秦候為官數十年,心裏的彎彎道道多了去了,本就嫁了一個庶女給你了,為何還要嫁一個嫡女給你,王爺,你沒想過這問題?”


    109


    祁王不解的看著屏風後的相雨,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按道理說,秦候嫁了一個庶女給他,為了保持他中立的立場,一定也會嫁一個庶女給太子。隻不過三女秦如歌是夜皇叔看上的,四女秦如萱又太過年幼,隻有秦如蓮一人了。


    以秦候中立的立場來看,這秦如蓮理應是嫁給太子的。


    沒有認識相雨先生之前,根本不知道秦如蓮命格的忌諱。


    “本王真的想不透,之前,秦候就跟本王暗示過了,秦大小姐受傷後,秦候竟然直接表明了心跡,這其中,真是讓人想不透,還請先生解惑!”祁王臉上疑惑,神情確實是十分不解。


    “秦候看清了局勢,也看清了秦如蓮的命格忌諱,當初是因為驚喜的心情而忽視了陛下的心情。如果他現在還反應不過來,在下真就會覺得奇怪了。”相雨幽幽解釋著,語中帶著輕笑道:“秦候拉攏你,無非就是替太子謀劃罷了,在下還是那句話,如果王爺娶了秦如蓮,那您就一輩子與皇位無緣了。”最後一句話,相雨語氣十分凝重。


    “先生的意思是秦候其實是太子的人?也明白了秦如蓮命格的忌諱,特地把秦如蓮嫁給本王就是為了降低父皇心中本王的地位?”祁王好似腦中頓時清明起來,臉上帶著怒意與不悅,還有被欺騙的憤怒感。


    “正是!”相雨淡淡回答。


    聽著相雨肯定的回答,祁王臉上頓時大怒,當下大聲怒罵:“好你個秦幕,本王當你這是為了什麽?原來早己是太子的人了,替太子掃平障礙?哼,沒門!”當下起身,對著屏風內的相雨微微一躬身:“多謝先生指引迷津,要不是先生,本王就真的上當了。”


    “無礙,王爺聽得進去,那就表示我們的交易可繼續進行,在下幫王爺謀劃,王爺完成在下一個要求,當初就是這麽約定的,不是麽?”相雨聲音輕柔,好似春風劃過,明明說得極直白的話,卻無法讓人生厭。


    “本王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先生放心!”祁王再次拱手彎腰行了一禮,對於屏風後的相雨充滿了敬重。


    一開始時,或許不可信,但現在,他發現這相雨先生是真的經世之才,權謀之深令人敬畏。


    短短一月,幫他除了太子不少的暗樁,六部也開始鬆動起來。


    相雨先生說過,沒有把柄,做出一個就好了。


    隨便做出的一個把柄,就讓戶部尚書落馬,小小一個計策,就讓他身邊的暗探全部現形。


    真慶幸,當初沒有拒絕他,否則,這相雨會成為他最大的敵人。


    沒有再多交談多久,祁王便起身告退。


    看著祁王與秦如清離去的背影,黑衣人看著屏風後的相雨問道:“主子,那翼王這事怎麽這般輕描淡寫?我們得到的消息,翼王的背後之人,手段可不簡單!”


    屏風後的相雨半響才出聲,聲音早己不是當初的柔和清澈,而是冰冷又詭異,如九幽煉獄伸出的無形鬼手,掐在人的脖子上所發出的滲人幽森的語調:“為何要說?翼王剛剛崛起,看來背後之人手段也是十分不錯,如此好玩的事怎麽可以錯過?我本就對祁王與太子無感,這翼王倒是看得順眼,他想擠身於朝堂,替他隱瞞一下又有何不可?風越大,浪越高,我的願望才能實現。”


    “主子為何一定要與祁王合作?”黑衣人問出了他久久想不透的問題。


    “有一句話說得好,捧得越高,摔得越重。在捧高他的同時又能清除我的敵人,有何不好?太子身邊不確定因素太多,而這祁王自視甚高,認為除了他以外世上全是笨蛋,這樣的人,才好掌控。翼王為人太過耿直,而且我也不想把他扯進這場風波裏,如果真有一位他能認同的謀士幫他,我暗中幫他幾次又何妨?”相雨雖看不清麵容,但滲人的語氣與剛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對了,傳令下去,密切注視翼王周圍,看來他背後之人也不簡單,最後確認翼王謀士是誰!聽說,那剛提拔上來的是原先的戶部侍郎?其實是翼王他的人?”半肯定半詢問的語氣。


    “是,現在的戶部尚書表麵是祁王的人,實則是翼王的人。”黑衣人點點頭,眼裏沒有任何詫異。


    “嗬嗬,真有趣,軒轅翼那魯莽的性子也學會了這些彎彎繞繞?看來他背後之人不簡單,可以讓他直接改變性子,那頭強牛,想要拉回來根本是不可能,這背後之人真想看看,到底是何人?”相雨語中帶著玩味,興趣,還有淡淡回憶……


    “那要不要全力追查那背後之人?會不會阻礙主子的計劃?”黑衣人微微謹慎起來。


    “不用,軒轅翼為人正直,他認可的謀士想必也不是什麽陰險之輩,我到是想看看,到時是三方對峙的局麵?還是其中一人落馬?想想,到是覺得有趣呢?”聲音幽幽,帶著回憶的輕笑,還有一絲絲懷念的味道,久久的,沒有再出任何聲音,相雨所在的屏風之後一片靜謐。


    秦如清跟著祁王出了姚府,一路上都不發一語。今日的一行,完全出了她的認知。第一次知道,祁王竟然在外麵有一個謀士,還是他親自討好的存在,其能力,想必不低。


    “清兒,你怎麽看?”


    秦如清沉在自己的思緒裏,根本沒注意到前方的祁王早己停下了腳步。聽到聲音抬起頭時,人卻己撞了上去……


    “痛……”摸摸鼻子,秦如清眼淚花花的看著祁王道:“王爺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


    祁王看著秦如清那眼淚花花可愛模樣,臉上閃過無奈的柔情,點了點秦如清的額頭微微道:“叫你走路不看路,痛不痛?”


    “不痛,剛剛王爺說了什麽?”秦如清大力的搖了搖頭,眼裏的淚花快速的收也回去,疑惑的看著祁王甜甜一笑。


    妖豔中帶著純真,這就是她勾引男子的利器,這是景姐說的。


    景姐就是三妹送給她的貼身侍女,極懂男人心思的女人。


    她天生豔骨,本是男子喜愛的風情,但看多了,久了,就會膩。豔中帶著純真,這才是她的利器。


    景姐與三妹都說過,男人是貪心的,他希望表麵上的你清嫡似仙,在床上又希望你妖豔似魔。


    “本王問你,你對相雨先生有什麽看法?”祁王看著一直看著他的秦如清,勾起一抹淡笑。那種緊緊與他對視的眼神,那種好像要把他印在眼底的眼神,也是他最為心軟的眼神。在秦如清的麵前,他有一種滿足感,什麽都不要,什麽都不想,一心一意把他放在眼底的感覺。


    他喜歡這樣被她看著。


    清澈明麗的眼神,眼裏一片坦蕩,幹淨又純真,一心一意的侍候著他。從不亂嚼舌根,也不使手段,一心依附著他生存。


    這種被全心信任的感覺很不錯!


    ------題外話------


    每次記錄月光的萬更的日子,這是第二天,月光想看看能堅持到第幾天就會無法做到萬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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