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遵年紀在三十上下,身穿軟甲,頭上戴著一頂鋼盔,上麵露出幾縷束起的黃發,手上提著一把長劍,一絲絲鮮血正順著長劍滴下,顯然是剛剛殺過人。


    石遵見到石世與太後兩人,放聲道:“太後受驚了,兒臣救駕來遲,那張豺妖言惑眾,已被我斬首,現在亂兵四起,這位皇弟,便讓兒臣來保護吧。”石遵一揮手,後麵兩將凶神惡煞的撲了過來,狼行虎步,一把便將石世搶了過去。


    李季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有插手,石虎依著晉朝舊例,將兒子們分封各地,沛王石衝鎮幽州,樂平王石苞鎮關中,新興王石邸鎮襄國,義陽王石鑒鎮並州,淮南王石昭守南方,每個都有不少的兵馬,石遵得位不正,想必還有不少的野心家會出兵吧,李季正巴不得他們鬥得越狠越好,那樣他便可在代郡從容發展。


    “我的兒啊。”那個太後撲了過去,意欲將石世搶回來,可她一個弱女子,哪裏搶得過這些虎狼之士,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太後,你還是在這鳳陽台好好呆著吧,什麽事也不用管,哪裏也不用去,一切麻煩事,本王自會便幫你處理。”石遵冷哼一聲,扭轉頭來,對著李季問道:“李將軍,你這次率先進宮,可曾見我那父王?”


    李季不動聲色道:“我進宮之時,見到陛下已倒在床上,卻不知是被何人所殺。”


    “定是這個不孝子所為。”石遵狠狠的瞪了一邊的石世一眼,隻嚇得他哇哇大哭,一條弑父之罪便已強加其上。


    李季歎息一聲,暗自心驚,和這些人比起來,他還是不夠狠,一個親兄弟便被他這麽一句話便定了死罪,這樣的人,當真會立石閔為太子?


    太後大驚,撲上前去,大嚎道:“彭城王,你要想什麽,奴家都依了你,隻求我母子兩人平平安安。”


    石遵冷笑一聲道:“當你向我那兄弟石斌下手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哼,若是我爭儲失敗,落到你們手裏,你會放過我麽?”


    石遵撲上前,一手扯去太後頭上的鳳冠,抓住她的頭發道:“皇宮內這麽多貴妃,你何德何能,不過一個昭儀而已,讓你做了幾天的太後,該知足了。”


    鬥吧,你們鬥得越狠越好,那石虎乃是佛圖澄所殺,一手掌印比什麽證據都明白,李季令人還過石虎屍身,便欲起身告辭。


    “李將軍慢走。”石遵在屍身上摸索半晌,突然臉色大變,說道:“這皇城之內,便暫時交你接管。”他往四周瞧了幾眼,竟然掉頭便走。


    李季心裏隱隱察覺到石遵心思,以他之能,哪裏會想到佛圖澄竟然出手,他更摸不清佛圖澄此舉有何用意,若是這天下第一高手不顧身份,藏身在黑暗當中偷襲,誰敢打包票可保自己無恙。


    “還我兒來!”那位太後爬了起來,向石遵追去,卻被他的手下所攔,隻是在一旁淒聲叫道。


    桃仙兒一臉好奇,學石遵那般朝四周望了幾眼,卻是什麽也沒有發現,在李季耳邊輕聲問道:“夫君,這人不是想要謀權篡位麽,怎麽反而出宮去了?”


    李季悄悄說道:“因為殺死石虎之人,乃是當今天下第一高手佛圖澄,想必石遵從哪裏找到一絲跡象,這才匆匆離開。”


    人的名兒,便如樹的影子。桃仙兒聞言色變道:“夫君,不如咱們也一起走吧,聽說佛圖澄一身修為已經煉到刀槍不入,他若是躲在暗處刺殺,隻怕我們這幾百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佛圖澄當真有那麽厲害?”李季吸了一口冷氣,三人剛才交手不過一招,卻輕描淡寫,遠沒有當初石閔陪練那麽讓人映象深刻,如果說石閔是座高聳的山峰,那佛圖澄便如一座平靜的大海,高山險峻,一望便知,但大海平靜無波,誰能不知下麵有多深。


    “佛圖澄在二十年前便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當年魔門中人不服氣的大有人在,然而這些人不斷前去挑戰,無一不落敗而歸,補天閣上任尊主便喪生在他手下。二十年來,佛圖澄地位一直無人撼動,夫君切勿小看。”桃仙兒一雙眼睛不斷向周圍掃視,似乎坐怕佛圖澄突然殺出。


    “仙兒不用擔心,佛圖澄既有此盛名,怎麽會行那等下作之事,而且我剛剛還見過他哩。”李季在桃仙兒耳邊悄悄說道,掃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吩咐道:“狗……,呃,陳將軍,麻煩你帶人將這裏收拾一下,留下幾十個看住太後,其餘人,都回宮門去吧。”


    “寨主,若是我走了,你身邊人馬似乎不夠,若是還有漏網之人,趁夜攻來,那又如何?”狗娃遲疑道。


    “沒事,我們便守在這鳳陽台,一時半會誰也攻不進來,你先去吧,順便派個人去通知兄長一聲,便說這裏一切安好,讓他不必擔心。”


    狗娃欣然領兵而去,隻餘下數十親兵。


    “你們十個,去門口放哨,一有風吹草動,馬上擊鼓鳴號,其餘人都去歇歇吧。”鳳陽宮占地數十畝,自在宮女休息之地,眾人紛紛離去,偌大的宮殿之中,便隻有李季三人。


    李季道:“仙兒,你去太後下去休息吧。”


    “不去。我聽如燕姐說,石虎在宮中遍設女官,百姓家中,隻要稍微有點美貌的,便被他搶來,便連那些有夫君兒女的都不放過,如今他的皇後落到我們的手裏,我也要讓他嚐嚐被人搶去女人的滋味。”桃仙兒不滿的撇了撇嘴,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朝那位太後慢慢逼去。


    “你不要過來!”太後止住哭泣,雙手撐地,倒退幾步,後背便已靠到了白玉欄杆之上。如今夜色正濃,桃仙兒穿著一身鎧甲,她在心慌之中,竟然沒有看出桃仙兒是女兒身。


    桃仙兒步步緊逼,手上長槍一把挑開太後身上的羅裳,露出裏麵粉紅色的肚兜,目光在那高聳的胸脯上遊離,嘲笑道:“當石虎搶我同胞婦女之時,那時她們是否也叫過不要?那石虎可曾聽她們半句,他又可曾停止過獸行,如今石虎雖死,縱使他在黃泉地府,我也要讓他嚐嚐戴綠帽子的滋味,讓他永世不得安寧。”


    那太後年紀還在二十幾許,一對傲然聳立,將那個肚兜撐得如小丘般隆起,李季悄悄的瞟了一眼,喉嚨內咽了一口唾沫,這位太後的身材還真是極品啊,跨上長槍已是堅硬如鐵。


    上!上!上!桃仙兒說得似乎不錯,石虎擄了數萬的婦女,搶了數千的人妻,如今這鄴城皇宮之內,便有著數萬的宮女,那些婦女的丈夫,隻怕無時不刻不在期望著石虎也遭此報應吧!


    然而另一個聲音心裏響起,那是石虎做的壞事,與他的老婆無關。李季悄悄的往後瞄了一眼,眼睛卻再也挪不開了,原來桃仙兒已經將她肚兜挑開,隻見她兩手攔在胸口,卻掩不住那裏麵的春光,燈光閃爍之下,兩隻玉兔半隱半現,反而越發撩起人的欲望。


    操,不上白不上!她是石虎的皇後,管著整個後宮,若是沒有她的縱容,又豈會如此?以德報怨,呸,孔聖人從來就沒有說過以德報怨。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孔聖人的原話是以直報直,以德報德,對於這些蠻族,你去和他講什麽“德”,那才是天大的笑話,什麽時候,那些蠻族被精英們的“德”說服了?


    “你,你不要過來。”那位太後全身縮到欄杆之前,雙臂牢牢抱著胸前的一對白兔,她又不敢大聲叫喚,隻怕引來更多的人看她笑話。


    不要過來?這話聽起來好是耳熟,李季清楚的記得,當初在漳水邊上,司馬如燕也是如此的央求監工,可是換回的是什麽回答?李季隻覺得心中怒火騰騰直燒,若是當初沒有他出馬,司馬如燕怎麽也可能逃不掉那名監工的魔爪,這是李季親眼看到的事實,那些背後沒有看到的,又有多少?


    李季從來沒有標榜自己是什麽的衛道士,在他看來,孔夫子的那句以直報直,以德報德才符合他的價值觀,他將雪飲扔了過去,冷聲道:“你若是什麽貞潔烈婦,便用它自盡吧,我對屍體沒有什麽興趣。”


    李季雙眼通紅,一步步的朝她逼近,直到三尺之處,這才彎下腰,眼下所見,是一雙晶瑩剔透的小腳,撫摸上去,光滑無比,隻是微微有些顫抖,李季有些邪惡的想到,聽說匈奴人有子繼父妻的傳統,這些羯人本就是匈奴一支,那是若把她上了,那豈不是給石遵和石虎兩個都戴了綠帽子?若是再弄個種……


    李季想到得意處,眼中淫光直冒,他現在有點後悔將刀扔過去了,若是真的自盡,豈不是要壞了這一件好事?眼角微微上瞄,見她一點也沒有去拿刀的意思,雙腳也已縮了過去,全身蜷成一團齡。


    其實按照匈奴人的傳統,女人不過是勝者的戰利品罷了,李季不知道眼前這位石虎的皇後如何去想,他隻知道,石虎既然能讓那麽多的妻離子散,李季就要去睡了他的皇後!至於等下如何去麵對石遵,他懶得去想,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他隻知道,現在若是不去,以後隻會後悔。


    桃仙兒一跺玉足,到了此刻,她忽然又後悔起來,微微歎了一口氣,悄悄的退了出去,月兒此時也羞然的躲到了烏雲背後,那個太後嬌聲慣養,不過身強力壯的李季的對手,不到片刻之間,便已被李季抓住頭發,頭上的那頂鳳冠被他隨手一扔,旋即房屋內響起了衝撞和女人的嬌、喘之聲。


    半響過後,隻聽見一聲虎吼,雲消煙散,李季披起衣服,伸手去摸扔在地上的雪飲。


    “你還要殺我?”那女人大驚失色,顧不得掩飾身上的春光,一把抱住李季的大腿。


    他冷哼了一聲,道:“我李季不會殺毫無反抗的女人。”


    “你是李季?”那女人臉色一變,試探著問道。


    “你是誰?”李季大驚問道,這深宮中的女人,如何聽說過他的姓名,他剛才還有點後悔,不該輕易把名字透露了出去。


    “我兄長說過,他有二位兄弟,一個叫李季,另一個叫陳二狗,那李季手中有一把寶刀,名叫雪飲,使的乃是項王傳下的一路刀法。”那女人臉色一白,卻是緩緩說道,如數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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