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李季虎軀一震,心頭閃過一絲的內疚,劉濤什麽時候又成了國舅了,他既然是國舅,石虎又為何要殺他全家?自己睡了劉濤的妹妹?李季隻覺滿腦子裏全是漿糊,轉不過變來。但李季從劉濤那學武一事,除了山寨中人,知者寥寥,這女人在深宮大院當中,如何得知?


    李季應道:“不錯,我便是劉大哥口中的李季,他也確實教過我一招項王刀法。”


    那女人撲上前來,緊緊抱住李季,仿佛抓起最後一根救命草,哀聲道:“是,我便是他小妹,閨名劉波,我兄長當日臨終所言,若是有事,便可找你和陳二狗二位兄弟,你們定不會拒絕。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


    那高聳的胸脯摩擦李季胸膛,讓他剛剛消失的那點*又騰的燃了起來,依現在的觀念,她既然是石虎的太後,便算是石家的人,李季將她如何如何,心裏絕對不會有半點內疚,可他偏偏後世之人,劉濤待他親如兄弟,哎,這真是筆糊塗帳。


    至於她的兒子石世,那卻不管他的事了,無論是後世也好,還是以此時的觀念,那都是石虎的兒子,他巴不得將石虎滅族,如何會卻救她的兒子?


    而且石世落到石遵手裏,以他的精明,怎麽也不會留下隱患,現在過去,隻怕他早就成了一具死屍吧,石遵營地還在城外,縱使領著這數百勇士去攻,也無濟無事啊。


    李季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你是他妹妹?”桃仙兒不知何時又跑了進來,她在一旁問道。她與司馬如燕情同姐妹,在府中呆了幾個月,有些事情,自然會有一些耳聞。


    “我的密室內還有項王傳下的十八路刀法圖。”劉波鬆開李季,卻忘了剛才腰帶被桃仙兒挑斷,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俏臉一紅,趕緊伸手掩住。


    “那個刀法暫且不提,你且說說,劉大哥埋屍何處,讓我前去拜祭一番。”李季雙拳緊握,劉濤於他亦師亦友,若是他能忍上一忍,等到現在報仇,那麽他此刻便該開懷大笑了吧。


    “兄長刺殺失敗,卻被石虎下令剁成碎片,然後命人將他煮了,被人吃了下去,現在剩下幾根碎骨。”劉波幽幽一歎,將李季二人引到一處僻靜之處,左拐右拐,直繞了一柱香時間,這才來到一座新墳麵前。


    李季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說道:“明天有空,將這裏修一修吧。”


    “李兄弟,你若是有心,便將兄長屍骨移動長安劉氏皇陵之中吧。”劉波背轉身去,眼前掛著一絲淚光。


    “劉氏皇陵?”兩人驚呼道。


    “我和兄長二人,是前趙國君劉曜的子女,乃是漢高祖時期冒頓單於的後代。漢高祖之時,項羽之伯項伯投降劉邦之後,便被改姓劉,白登之圍後,劉邦便將項伯之女遣到漠北和親。按照匈奴風俗習慣,子隨女姓,因此我們曆代的祖宗從此以後便大都姓劉,其後數十代與劉氏和親,我們早便將自己視為劉邦後人。”無論是劉邦還是冒頓單於,兩人都是一時雄才霸主,有著如此顯赫的祖宗,劉波的語氣之中,透出一絲自毫神色。


    原來如此,難怪李季當初見到劉濤之時,還以為他也是漢人,原來冒頓單於裏的基因,早已經過數十代的稀釋,已經和漢人已經差不多了,李季聽她緩緩道來。


    這是一個非常狗血的情節。十多年前,當時劉曜進攻洛陽,大敗而歸,後趙軍乘勝追擊,追到長安,劉濤因見機得早,這才逃出生天,將劉曜一家俘虜,後來石虎見劉波長得貌美,便納入後宮之中,誕下一子石世,位列昭儀。


    兩個多月前,劉濤自覺習了李季傳下的五氣朝元之術已有大成,如今他有後趙軍的將領印信,竟然被他溜入宮中,潛伏到劉波的鳳陽台,無意中發現這位石虎寵信的昭儀,便是失散多年的妹子。


    兩人因此相認,然劉濤念念不忘國破家亡之恨,而劉波卻已為石虎誕下兒子,於是兩兄妹的矛盾激發,劉濤留下項羽傳下的功法,便孤身行刺,石虎倉促之下,被他斬掉一臂,卻被蜂擁而來的侍衛殺死。


    “咱們先回去吧。”李季長舒了一口氣,現在已經是月上中天,誰對誰錯,追究更是沒有意義,石遵既然敢於起兵,更沒有放過她的道理,劉濤就這麽一個妹妹,還得想辦法幫她脫身才是,至於那個石世,那便是愛莫能助了。


    劉波欲言又止,心神不定,低頭在前麵帶路,桃仙兒幽幽歎道:“我以為自己已經夠淒慘的了,沒想到這女人更可憐。不過若是我,隻怕早在被石虎汙辱之時,便已自殺了吧。”


    劉波聽了桃仙兒言語,突然頓住腳步,淚流滿麵,歇底斯的咆哮道:“那時我還小,還小,小到什麽也不懂,可等到我真的懂了,卻發現為時已晚。難道我錯了嗎?我隻是一個弱女子,我隻是想要生存下去而已!那些國破之恨,滅門之仇,就該讓男人卻做,我一個女人,能做些什麽?”


    劉波轉過身來,兩隻眼睛死死盯著桃仙兒,狀若瘋狂,一字一頓道:“你說,我到底錯了沒有?”


    劉波今天屢受打擊,一下從太後之位掉落到階下囚,石世被人搶走,這時又被桃仙兒揭開她心底的傷疤,如何不怒?桃仙兒被她盯得發毛,退到李季身後,喃喃道:“看來我又說錯話了。”


    李季歎息了一口氣,快步向前,一巴掌打在劉波臉上,吼道:“你沒有錯,錯的石虎。”李季這一巴掌,打得著實不輕,劉波昏頭轉向,嘴角溢出一鮮血,跌倒在地。


    “對,我沒有錯!”劉波捂著臉站了起來,半晌茫然道:“你為什麽打我?”


    “我打你,那是想提醒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他,你還是想想該如何逃走吧?”


    “逃?我為什麽要逃?彭城王想要王位,那便給他,想要宮殿,我也可以讓出來,難道他還要害我性命不成?”劉波的話,非常天真,李季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在這深宮當中存活下來的。


    其實劉波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卻與石虎另一個寵妾不無關係,那人名叫鄭櫻桃,乃是石邃和石遵之母,她在石虎耳邊進獻讒言,以至於石虎的二個妻子郭氏和崔氏,一個被他親手毆打至死,另一個被他一弓射死,等到後來,鄭櫻桃皇後之拉還沒坐穩,便因石邃謀反被廢,石虎後宮之人,無不站站兢兢,劉波能活到現在,實在是僥幸得很。


    李季仰頭望著天上明月,沉聲道:“自古以來,皇室傾軋,沒有一個人手下留情,我聽說石虎有好幾個兒子造反,現在都死光了吧。你最好現在就去找個靠得住的替身,看看能不能蒙混過關。”


    劉波臉色一白,雙手緊緊抓著李季衣裳道:“我接掌宮中不久,又到哪裏找親信之人。李兄弟幫人幫到底,再幫我想想辦法吧。”


    “現在這麽晚了,我到哪裏去給你找人?大家都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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