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宗派,都知是我殺了苦舟教宗,我已無退路,投效大秦絕無異心。”姚集矮身跪地,表態道。


    “你歸屬到慕晴空座下,為其副將。”


    趙淮中道:“你下去吧。”


    姚集起身,暗感失望。


    他攜三宗九派之一的苦舟教,加入夜禦府,希望得到的是中郎九將等級的位置。


    不僅沒能如願,連十六侍的位置都沒撈著,隻在中郎九將之一的慕晴空手下做了個副將,和預期差距不止四五個等級。


    但他在趙淮中的壓力下,沒敢多說,躬身退了下去。


    “慕晴空,姚集能擊殺苦舟教宗,而後順利接管苦舟教大半力量,可見其心性能力,你要謹記,不論什麽時候,都不能對其交托生死。”趙淮中提點道。


    “臣記下了。”慕晴空應道。


    趙淮中又吩咐道:“自即日起,夜禦府麾下著力搜集魏趙兩國的消息。


    此外,要嚴密關注匈奴動向。”


    眾將皆應。


    等他們都退下去後,趙淮中取出了兩座陰曹和那個破舊的石碗。


    這三樣東西都是邪惡的獻祭之器,氣息陰寒,讓人心悸。


    新得的兩個陰曹和他給了魂鬼的那個,造型相同,有如微縮的古舊石殿,但周圍全是孔洞,又有些像蜂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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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曹居然不止一個…”


    趙淮中打量片刻,對辛武道:“把趙晏三人帶過來。”


    不過多久,趙晏和向毅,姚仟三人就被帶了進來。


    一天多的囚禁,讓趙晏發髻散落,臉色蒼白。


    他看見坐在殿內的趙淮中,頓時道:“你可是想羞辱我,以報當年在邯鄲為質時的仇怨?”


    趙淮中取出一卷泛著黃褐色光芒的竹簡:“這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王翦說是你父平原君給你的法器。


    竹簡上祭刻著上古法陣,能平移空間,躲避災禍。”


    趙晏的呼吸有些粗重。


    平原君曾告誡讓他獻祭一結束,立即催動竹簡,離開獻祭地,然後歸趙。


    但他自負安排得當,不會那麽快被人察覺,並未聽從平原君的囑咐,獻祭結束後也沒急著離開。


    等王翦出現,他想走已經來不及了,悔不當初。


    “以整城的韓人獻祭,是誰的主意?”趙淮中問。


    “是我又如何?”趙晏坦然道。


    “平原君指使你的?”


    “沒有,是我自己想親手破了你秦人的國運。”趙晏挺了挺背脊。


    “一國之氣運乃日積月累,萬民所聚,就憑你們拿這幾件東西,想壞大秦國運?”


    趙淮中失笑道:“螻蟻也覺得自己能撼動大樹。


    要壞一國氣運,必有昏君無道,民不聊生,災禍遍地為前提。


    而後再由外力配合,方有可能加速其國運下滑,單憑外力也想撼動一國之本,簡直是笑話。”


    趙晏和向毅三人怔了怔。


    “我等宗門古籍上皆有所載…依其法而行,便能壞一國氣運。此事早有實例。”向毅囁嚅道。


    “你說的實例是指殷商一朝?紂王無道,才會被一些妖魔邪道之人鑽了空子。”趙淮中不屑道。


    趙晏、向毅三人被說的怔然無語。


    “這陰曹之器,共有幾個?”


    趙淮中的詢問,蘊含聖人之力,不容拒絕。


    姚仟幾乎下意識的應道:“自古有四方陰曹,已有三個落入你手,還有一個在補天道手中。


    但補天道近年來避世不出,陰曹也不知去向。”


    向毅接道:“我等三宗九派中,有五家宗門本為一脈所出,除了七情道,傳天道,陰女教,還有曆來詭秘不顯的亂世一道。


    又以補天教為五宗之首,五宗合一,則是起源於上古的通天道。”


    趙淮中道:“你等三人以韓人獻祭謀秦,其罪當誅。”


    趙晏冷笑道:“你想殺我,你可知我父在你身上做了什麽謀算?


    你殺了我,自己也命不久矣。在我父的安排下我早就借了你的氣運,你與我一體兩麵…”


    趙淮中氣定神閑的偏頭瞅了瞅趙晏。


    趙晏堅定道:“我若死,你之氣運也會隨之下跌,命不久矣。”


    “那就用你的命試試,把他們拖出去斬了。”趙淮中不為所動道。


    平原君在前身身上的算計,早因為他的穿越,被破壞殆盡,以他如今的聖人層次,對自身的凶吉有著非常準確的判斷。


    自有夜禦府兵士上前,將幾人拖了出去。


    “趙淮中,殺我你必會後悔。”趙晏終於色變,臉上血色褪盡。


    沒有誰是完全不怕死的,尤其是錦衣玉食長大的人。


    半刻鍾後,三人已成了行刑者手下的亡魂。


    ————


    魏人國都,大梁。


    王宮之中,安厘王坐在王座上。


    他一身紅黑相間的王袍,腰紮巴掌寬的玉帶。身形比常人略矮,麵容蒼老,頭發半白,背脊已有些佝僂,但鼻梁高挺,目光陰沉威嚴。


    他不遠處排列的矮席,則依次坐著數名身穿官袍的魏臣。


    殿內氣氛肅然。


    “秦儲未到及冠之年,仰仗聖人之力,便敢上門欺我大魏,幼子無知,該殺。”


    安厘王的聲音低沉緩慢,話罷輕咳一聲,口中竟有鮮血滲出。


    身畔的內侍,趕忙取出一顆殷紅的丹藥,拿給魏王服用,卻被他甩手將丹藥扔在了地上:“宮內方士所煉血丹,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寡人聞之欲嘔。”


    內侍嚇得麵色慘白,跪伏在地。


    安厘王的身體一直不好,年前他的弟弟名動七國的信陵君魏無忌死後,他的身體更是每況愈下。


    信陵君鬱病而死,和安厘王中了秦人的反間計,對其多有猜忌,且暗中下手迫害有直接關係。


    此刻安厘王又有些後悔,感慨道:“寡人之弟無忌亦有聖人之姿,若其不死,秦儲安敢如此欺我大魏,寡人誓不與其幹休。”


    安厘王業已渾濁的眼睛裏,掠過沉狠之色:


    “秦儲不過是仰仗秦人國運起勢,年幼狂妄,敢欺寡人,吾欲殺之而後快,群臣可有計策。”


    “臣以為,可與齊人再談合縱之議?”


    有大臣諫言:“秦人苦修水利,消耗甚大,此時攻魏,已然耗盡全力。若有他國在此刻攻秦,必可讓秦從我大魏退兵。”


    另一大臣道:“與齊合,不如與趙合。


    趙人比齊人之狡詐冷漠,沒有切身之痛,要可靠的多。”


    安厘王斷然拒絕:“趙人今夏必會被匈奴犯境,匈奴吞並鬼方等諸部後,實力大漲,縱掠如風,不易力敵。


    若與趙合,就要借其糧草軍馬以資其戰,寡人之大魏多有虧輸,絕不能與趙合。”


    群臣默然。


    夜色初降後,星光閃爍。


    趙淮中返回了儲君府,沐浴更衣,而後走進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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