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朱翊鈞回乾清宮的西暖閣和張誠說什麽貼心話,這兩的日子在忙碌中很快就過去了。[]朱翊鈞大婚的日子終於到了。這天張誠在伺候好朱翊鈞起床之後,便退了下去,此後今天一天陪在朱翊鈞身邊的人就成了馮寶了。而他在和人說下去睡會後便消失在了紫禁城,在這大喜的日子裏,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宦官的去向。


    鄭月蟬今天破天荒的不需要小良玉的叫起,早早就就起來收拾妥當了,因為昨天這一晚上她基本就沒怎麽睡。正個人興奮的就如同是第一次春遊去的小孩子。這卯時剛過,飛霞子就帶著他的包裹過來了,熊廷佑也跟著過來,幫鄭月蟬和小良玉背了兩個包裹,一起向山門走去。


    白雲觀的山門外,兩輛馬車早就停在那裏,遊七坐在車沿上,見他們出來,便迎了上去。此時他先向熊廷佑行禮問安,畢竟是他們家的姑爺了,也算是主子了。隨後見過了飛霞子和鄭月蟬,便問道:“鄭姑娘,這人齊了嗎?要是齊了就出發了。”


    鄭月蟬一看卻少了一個,這張大廚子怎麽還沒來,便差一個小道童去他房裏看看。沒多久那小道童就帶了個張大廚子的徒弟回來卻沒看到張大廚子,一問,那張大廚子的徒弟說了,他昨天晚上說是去和朋友遲行,到現在還沒回來,當問起他那朋友叫什麽,住那裏時,那弟子說,不知道。鄭月蟬便問遊七:“遊管家,能不能稍微等等?”


    遊七看看天色說道:“可以,現在這個時辰皇上還在祭祖,在一個時辰後才會到午門誓師,半個時辰左右戚將軍才會從午門出來直奔薊鎮。不能停頓,所以我們還有以個時辰。”


    鄭月蟬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吩咐張大廚子的那個徒弟先把他師父的包裹拿來。好在張大廚子的行李當時是鄭月蟬幫著打包得。放在那也知道,當時和那徒弟以說,那徒弟回去沒一會就把行李給帶了過來。


    這等是一見非常無聊的事情。飛霞子這老道不地道,這一來就挑了。馬車把行李放好了就躺裏麵睡著了。這馬車既然是張家的,那舒適度當然也是不用言語的,比起他雲房裏那張床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熊廷佑一麵幫鄭月蟬和小兩玉擺放行李,一邊不住的叮嚀,要注意這個,要防止那個,鄭月蟬忍不住取笑道:“這堂堂的解元公。怎麽現在成了老奶奶了?”熊廷佑歎了口氣,知道自己這算是白說了,這小表妹明顯是什麽也沒聽進去,手裏那起一個包裹,感覺很是沉重,忍不住問道:“表妹你這裏麵是什麽?怎麽那麽重。”


    鄭月蟬把燈籠往前一照,看了眼那包裹的顏色說道:“這是,幾樣南洋的作物。”


    熊廷佑聽了不禁莞爾,笑道:“你這是去軍營呢,還是去郊遊?還準備在那裏做點心吃啊。小心這香味引起部隊嘩變。”


    鄭月蟬也笑道:“這戚家軍要是會為了十五香味嘩變那還是戚家軍嗎?你這麽說要是傳戚將軍耳朵的話。小心他來找你算賬。”


    “哈哈。”熊廷佑不禁大笑道:“戚將軍,才沒那麽小氣呢!當初戚家軍剛成立那會子他遭受的非議那才叫多,也沒聽說他找誰算過賬。這大明是文貴武輕,我現在怎麽說也是恩科的解元。他要是敢來找我算賬,那他就要給一群讀書人找他算賬。”


    鄭月蟬聽了不禁扯扯嘴,對於大明朝的這個狗屁規矩,她是很不屑的。前世在上學那會子她研究過大明的軍事,發現個很奇特的現象,那是大明特有的,那就是大明的文官集團在集體打壓武官集團的時候,卻不會少給軍費,大明朝的皇帝更是那怕是皇帝沒錢給妃子打首飾,或是沒錢修繕自己住的紫禁城,哪怕是在嘉靖朝朝廷窮得發不出文官的俸祿的時候,這軍餉的銀子那也是一分也不會少的。[]


    這個現象是中國有史以來最獨特的,鄭月蟬也知道這個現象的產生也是有曆史的必然性,這大明朝在成祖朱棣遷都北京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這遷都北京了,長城外麵就是外族,俗話說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反之,自己的老窩就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特別是那個別人還整天對你家垂涎三尺,這個時候你敢放鬆嗎?當然是不敢,所以這大明朝終其一朝,多不會短了邊鎮的糧餉。


    依著曆史上各朝的定製這樣的結果必然會是武將在朝中有話語權,可偏偏不是,大明德武將不管功績有多高爵位有多高,最後還是得歸文官管。朝中的決策更是全是文官決定的,內閣裏沒有一個是武將……


    而武將你想在大明做一番事業就免得不去投靠文臣,比如戚繼光,胡宗憲,李成梁……沒有文官在後麵撐腰的武將是成不了氣候辦不成大事的。這個和曆朝中的文武爭鬥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熊廷佑這話一下子就把鄭月蟬給堵得死死的,別說這熊廷佑還是張居正的女婿,就他現在解元的身份也絕不事戚繼光現在願意得罪的人。


    見他笑的得意,鄭月蟬不免恨恨的說道:“別得意,你看著,總有一天我會讓武將和你們這些隻知道讀死書的人平起平坐的。”


    熊廷佑見她認真,當下強忍著笑說道:“是,是!是!表兄等著看到這一天。”鄭月蟬看他言不由衷,便說道:“不管我能不能做到,但是我會想辦法改進武器的,讓他們少流點血。”


    此時熊廷佑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開口說道:“表妹,你既然你不是為了口腹之欲,那你帶那麽多的西洋作物做什麽呢?”


    “做種子。”鄭月蟬說道:“我聽說這大明的軍隊多是有屯田的,拿過去做種子用。”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遊七聽了笑著說道:“這大明的衛所是屯田的,隻是你要去的是薊鎮戚將軍的部隊,戚家軍和大明邊軍最大的不同就是,戚家軍的兵不屯田。”


    鄭月蟬兩眼笑的猶如兩輪彎月:“這再不屯田,但是這軍營裏免不得有空閑的地方,這些西洋作物不挑地方,不管是山坡,還是沙礫裏,隻要有土就能種,種子又不多,在軍營附近找個地方種下去還不簡單?”


    遊七捋須笑道:“姑娘說的也是,戚將軍在薊鎮的駐地,小的那年跟我家老爺辦差的時候去過一次,這上好的田地是沒有,但是像姑娘說的那樣的空地荒地還是很多。”


    說說笑笑中這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但是那張大廚子始終卻是沒有出現。此時卻是沒有時間再等了,從白雲觀出發到北門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鄭月蟬沒辦法隻能吩咐遊七發車。


    熊廷佑見真的要走了,免不得又是一陣叮嚀,嚇得鄭月蟬趕忙放下車簾子,來個眼不見為淨。


    就在馬車走後不久,當熊廷佑還在山門口朝那張望的時候,遠處一乘小轎抬了過來,誰這麽早就來進香?再說這白雲觀早就發出了告示,這三天要為皇上大婚祈福一律不接待香客。熊廷佑不免停下來多看了兩眼。


    很快那小轎在他麵前停了下來,裏麵走出個,白麵無須的老年人,衣著富麗,想來是家身不菲,要是鄭月蟬在當然會認出那是當日跟在小金子身邊的那員外。可現在是熊廷佑不是鄭月蟬。他見那老人向山門走去不免好心提醒道:“這位員外,白雲觀這幾天為皇上祈福,不接待普通香客。”


    那員外笑道:“我看你這小哥也不是修道之人,要是不接待香客,你又進去做什麽?”


    熊廷佑說道:“好教員外知道,晚生是此次恩科的學子,因為和這白雲觀有些淵源,所以進京以來一直寄宿在觀內,這不接待外人的事,是卻有其事。我看員外這年紀也高了,這就折回也免了不少勞累。”


    那員外當然就是張誠,他好不容易尋了機會出來辦朱翊鈞那天交代的事,這白雲觀的人和事他一直就關注著,一聽就知道他就是那個鄭月蟬的表哥,陳太後賜婚張家小姐的,此次恩科的解元熊廷佑。當下也不敢怠慢,說話間也客氣了幾分:“哦,那多謝小哥提醒了,隻是老夫上百雲觀卻不是為了上香,而是找人有點事,不知道小哥能不能幫老夫一個忙,把那人給老夫教出來,老夫交代好事就不用進去了。”


    熊廷佑也是個熱心人,見這員外說的客氣便一口答應了,並問道:“那,請問您這是要找觀中的那位道長?”


    張誠笑道:“老夫我找的不是什麽道長,而是一位姑娘,鄭家的那位小娘子。有人托我給她送點東西過來。”


    熊廷佑一聽是找自己那表妹的不由的笑道:“員外,你來的還真是不巧,我那表妹剛剛離開了白雲觀。”


    張誠一聽急了,趕忙問道:“走了多久了?怎麽突然走了?”


    熊廷佑見他問的焦急不由的疑惑起來,這鄭姨夫沒說在京城有什麽親友,這人找表妹到底什麽事呢?隨即問道:“這位員外,親問你和我表妹有親還是有故?剛才說有人托你帶東西給她,你可以交給我,我幫你轉交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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