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吳貴得輕手輕腳的退下,可接下來的是整個京城的震動。


    一個時辰之後順天府尹冷水潹頓時頭疼了,京官難為,京官難為,可再怎麽難為有他這順天府尹還難為嗎?人家就算是當小媳婦,那也隻有一個婆婆,可他呢?這婆婆一籮筐,小姑子一整排,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夾著尾巴伏低做小,這好不容易快熬到六年一度的大京察,前兩天他就和石星通過氣了,今年京察怎麽也會給自己挪個地方,這會子正偷著樂嗬呢。可是很快他就樂和不起來了,衙役剛剛來報,,錦衣衛來人了。


    冷水潹臉上的笑容頓時僵在了那裏,甭管這錦衣衛現在比起以前溫柔了很多,但是對於冷水潹這樣膽小的人來說,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心道:這夜貓子進宅了,夜貓子進宅了……


    可不管他心裏有多麽的不舒坦,卻必須過去,待到了門口一看,驚呼一聲:“哎呀!”隨即便要倒了下去。還好一旁的師爺出手扶住了。錦衣衛這次過來的是一個千戶,他冷冷得對著冷水潹一抱拳說道:“府尊,萬歲爺下旨,這鬧事的學子脅從的抓了押入順天府大牢。孫某按著旨意把人押送來了,一共一千四百多人,請府尊派人清點,並登記造冊。”


    “這個……這個看打扮這群似乎都是秀才……孫千戶是不是搞錯了?還有怎麽都封了嘴?”冷水潹一頭冷汗。


    這位孫千戶依然是麵無表情:“還好府尊大人提醒,兒郎們,把這群人的秀才儒身服扒了!這都是革去功名的人了,還穿什麽儒身服啊!”


    “且慢……”雖然是在這春寒料峭的時候,他的名字也是溫度極低,但是此時。瞬間他的後背就全濕了:“且慢!孫千戶,這些秀才怎麽會全部革去功名?這……這怎麽可能?”


    孫千戶冷冷得看了他一眼之後說道:“冷府尹,你這順天府尹當得可以啊!這麽大的事。這全京城都知道了,也就你這個最因該知道的卻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個冷笑話?”


    說著他便轉頭不再理他,隻是指揮著手下和冷水潹師爺清點人數。一時間這京師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平時繁華的街道頓時冷清一如鬼城。錦衣衛在沉寂了這麽多年之後,終於再一次露出了他猙獰的獠牙。


    京城這邊風氣雲湧。變幻莫測,而在戰爭第一線的兩個城市這個時候卻都出奇的平靜!戚繼光在接到了俞大猷送來的情報之後,便加速了行軍,當他們在離開歸化城隻有八十多裏的時候來了一個意外之人!


    卜兒孩,望著遠去報信的明軍士兵,感慨萬分,原本老俺答汗派他去前去搬救兵的。但是就在他出城之後,便改變了主意,他在城外逗留了兩天,前天的那場大戰他當然也沒錯過,當看到明軍這麽強悍的火器攻擊力的時候,他這才下定了決心。隨後一直化妝成蒙古斥候遠遠的觀察著戚家軍,現在終於到了他要去執行這個決定的時候了,這是他的賭注!他不在乎罵名,但要他繼續在老俺答的陰影下生活下去,他情願去找南明皇帝。南明皇帝的紫禁城不可能搬來庫庫和屯!這是他的機會!隻要南明把老俺答打敗了他就有機會帶著自己的部落重新抬起頭過日子,至於妻子和兒子……有時候很難兩全的。


    戚繼光雖然知道蒙古內部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得,遠沒有外表看到的那樣的和睦,但是這當口卜兒孩竟然來找他。他還是大吃一驚!對於這個人戚繼光當然也是知道的。他的部落早在幾年前給老俺答並吞的時候,老俺答還特地搞了個大的慶祝會,兵部在庫庫和屯的細作當時便報了一份非常詳細的資料。


    一聽到是他過來,還隻帶了兩個護衛,這隻能是兩個可能,一個是老俺答派他來作使者,但是這個推測很快就給他否定了。就如同老俺答了解他一樣,他也一樣了解老俺答,在這個時候就算是派使者過來也斷不會派卜兒孩這樣身份尷尬的人過來,那麽隻有以個可能!那就是卜兒孩是自己私自過來的,這樣的話他這過來的動機就有些值得推敲了……戚繼光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他大聲的下令讓人把卜兒孩接了進來。


    兩人見麵隻夠,果然這卜兒孩給他帶來了使他異常高興的消息,當時卜兒孩便獻上一計,讓戚繼光點出三千騎兵,然後假扮蒙古兵由他的人帶著前去詐門,而他自己則留在戚繼光這裏當人質。當時戚繼光就對這人都看了一眼,果然是個梟雄,在思索了一下後就按著他所提議的去辦了,好在在經過了那天的大戰之後這蒙古士兵的服飾卻是不缺的,很快這隊人馬便由卜孩兒那兩個親信帶著出了離開了大營,而他就留在了大軍中去和那群被俘虜漠北的蒙古士兵作伴,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的妻子是漠北的別吉,對漠北他也是熟悉的緊。


    而這一切的變化,都讓這歸化城的戰局完全改變了,原本所有人都以為到了這歸化城免不得會有一場死戰惡戰,卻多沒想到這拿下歸化城卻是沒死傷一人……當然這不少老俺答的嫡係除外,因為不少人在早上起來準備上汗王宮議事去的時候,這剛出了院子就不知道怎麽了被地下冒出來雷火給灰飛煙滅了……


    而存活下來的貴族,在跑去汗王宮的時候並沒有在大殿上看到原本應該早早在大殿上等的老俺答汗,雖然他們對城裏現在不時冒出來的爆炸聲很是焦慮,但是介於老俺答汗多年來的淫威,卻是沒人敢提找人去後宮尋找老俺答汗。於是他們就隻能在殿上互相唉聲歎氣的交流著,但是對於今天淩晨那隊長長得馬蹄聲,大家都狠有默契的避開不談,這老俺答調兵你要是都話,這個事情就變的比較嚴肅了,所以至今也沒人發現這庫庫和屯的東門無人看守。


    八十多裏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好巧不巧,這卜兒孩的兩個親信選擇詐門的城門。竟然也選擇了庫庫和屯的東門,而之所以選擇東門是因為這是鍾金三娘子的部落的人馬在守,相對於另外三個門全是老俺答汗本部的人來說。給認出來的係數低了很多,反之這成功率卻是提高了很多。


    當然他們完全沒想到這竟然會是一個空門……這次跟著這兩個卜兒孩的親信過來負責領兵的是君燁。他作為戚繼光的老兄弟之一,對於行軍打仗很是在行。這空的城門對攻方來說以為著什麽,他當然清楚,他強按住心中的狂喜,立馬便派人去給大軍報信,並讓戚大帥加快行軍,雖然不知道這歸化城的東門為什麽突然空置了無人防守。他也懷疑過會不會是股份圈套,但是這四周看下來卻是沒有什麽埋伏的跡象,隨後便有開始條不紊的指揮著手下開始在城樓上布防,務必要牢牢的把這城門控製在自己的手裏……


    老俺答汗的嫡係們還繼續在大殿上等著老俺答汗過來和他們商議,他們的細作把一份份軍情送到了內宮的值守處,而那些貴族卻是一無所知……


    所以當戚繼光帶著大軍到達歸化城的時候,出現了有史以來最詭異的事情,東門已經給君燁控製了,而其餘三門的士兵因為沒有接到老俺答汗的軍令而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就這樣。[]戚繼光帶著他的六萬大軍沒遇到絲毫的抵抗長驅直入……


    作為老俺答汗得王宮,這汗王宮當然是這歸化城最顯眼最高大,最富麗堂皇的建築群,但是戚繼光騎在白馬上。望著眼前這所謂的漢王宮,嘴角往上扯了扯,這樣的地方也能稱王宮?誠然在蒙古人眼裏或許這汗王宮很大很雄偉很有氣勢,但是在戚繼光等大明軍士的眼裏,這漢王宮要是放到北京城去,也就是一個中等人家的府邸,比起戚繼光在薊鎮的總兵府還稍顯簡陋……


    戚繼光對於歸化城老俺答的王宮竟然是此等摸樣,頓時大失所望。隨即他便一揮手吩咐戚家軍開始用大車圍著汗王宮,大車上都載著中型的弗朗機,炮口一致對著了汗王宮……


    而在之前就在戚繼光快到汗王宮前,大殿上的人終於感覺到不對了,他們聯合了一起進了內宮,在找了兩個宮殿之後終於來到了鍾三娘西宮,西宮的情景讓他們大吃一驚,偌大的西宮空無一人,而當他們看到老俺答汗血流滿地的躺在地上的時候,全部閉上了眼睛。他們終於知道老俺答汗今天為什麽沒有來議事了,他永遠也來不了了。


    老俺答汗是死了,可是這活著的人該怎麽辦?他們來不急悲傷,因為戚繼光的部隊已近進城了。為首的幾個一商量,便決定有老俺答汗得原配大娘子領頭前去投降……


    這邊汗王宮還沒有包圍好,那邊就已經打開了宮門。戚繼光見一群蒙古貴族擁簇著一個老婦人走了出來。隨後那老婦人便來到了他的麵前……


    接下來這庫庫和屯的防務就這麽給接管下來了,在這歸化城原本守軍是三萬多,在鍾金帶走了1萬之後也有2萬多人,再加上居民,如果不是這麽多必然的巧合,想要攻下這庫庫和屯少不得會有很多將士永遠的留在了這裏。


    這投降的兩萬多蒙古士兵始終是個麻煩,這蒙古韃子一向是狡猾的很,這翻臉不認認的本事那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戚繼光對於他們的本性也是相當的了解的。自己這六萬人麽有任何損傷的進了歸化誠同樣他們也絲毫未損的保持著實力。這怎麽樣接收一個投降的城市,他並不擅長,當即在讓人除去那群蒙古士兵的武裝,然後回來寫戰報,同時寫折子讓朝廷派人來接手歸化城。


    似乎今天這一天所有的人都在忙,還多很忙,可是在薊鎮現在確實另外一番景象。把漢那吉和烏爾木達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不再上來攻城了,這讓他們很是幸喜。但是在所有幸喜的人群中,有一個人現在卻是愁眉苦臉的!她就是鄭月蟬!


    事實上今天蒙古不來攻城她心裏原本挺高興的,但是一個人的到來卻讓她雙眉緊鎖。剛剛白雲觀過來個小道士,當然這小道士是在別人眼中,而相對於她來說就有點玄了。這人鄭月蟬老熟悉了。飛霞子老道的徒孫的徒孫,這按著輩分就要叫她一聲師叔祖……


    譚綸的房間裏地龍燒的很旺,氣氛也分外的熱烈。房間內除了張誠繼續去縣衙內當差,戚夫人帶著十二金釵和王三木在城樓上巡視意外,所有的人現在都在這裏了。


    張大廚子。是給譚綸燉了補品送來,當然依著張大廚子的本性。這隻要是他做的東西鐵定是見者有份,所以隻要這個時候過來的人都能享受到病號譚綸的待遇:吃補品!李時珍當然是來看他的病人的,而衛幽是來陪李時珍的……鄭月蟬原本也想去城樓上看看的,誰知那個李千戶死活不讓,並且說要是她再堅持要去的話,他們三個保留對她使用暴力的權利……識時務者為俊傑,鄭月蟬雖然這輩子成不了俊傑了。但是不妨礙她有學習俊傑出事的心理。於是萬般無聊的她隻能帶著這三條尾巴重新逛到了譚綸這裏。


    現在這個時節,這群在在一起談的當然也就是昨天那場大戰的事,當然大家也別抱什麽希望,這有張大廚子在的地方談話永遠也別想要有明確的主題。這張大廚子要是放在後世跑去上bbs的話,嗨!不管你建的什麽樓他都能把你的樓給蓋歪了!而且歪的比你原先的還熱烈,別懷疑!他,在這方麵絕對是海飛絲實力派!


    衛幽在把他手中那碗補湯舔舐幹淨之後,胡亂用袖子擦了擦毛茸茸的大嘴,哈哈大笑道:“昨天這仗打的鄭痛快!這多少年沒有的大勝了!這韃子要是再攻過來,我老衛第一個就帶著手下的兄弟衝上去。往下麵扔炸藥包……那撒張大神廚,這補品還有嗎?你的手藝還真是沒說的。”


    張大廚子擺擺手非常謙虛的笑道:“這沒什麽!這都是小道!終究比不上鄭姑娘的各類烹飪技巧,她那才是能算得上是神廚!這連西洋作物都能烹飪,這才是廚神……”


    鄭月蟬原本正無聊呢。見張大廚子說自己是廚神,頓時這心裏有些飄飄然:“那裏,那裏!張大廚子您才是真真的神廚子……”


    “不敢。不敢。在你鄭姑娘麵前,我怎麽敢稱神廚二字?這兩字隻有你鄭姑娘才能當之無愧……”


    “那裏話說,這刀工和技藝還是張大廚子你才是天下第一……”


    ……


    兩人這一番互相吹捧,頓時讓所有人目瞪口呆。衛幽張大了嘴巴,眼若呆雞的盯著兩人不放。


    一旁的譚綸卻是很不給麵子,他百般無聊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作為一個大明少有的一個實幹的兵部侍郎,對於這樣的談話感覺很無聊。


    鄭月蟬斜著眼睛瞧著譚綸,見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不由沒好氣的說道:“譚伯伯,莫非我和張大廚子的談話你有意見?”


    “沒有!絕對沒有!”譚綸在知道自己多虧了鄭月蟬趕去那裏把自己救了出來,並且很有幹脆利落的處置好那幫人之後,他每次和鄭月蟬說話心裏頭總會有點心虛。


    “哦……”鄭月蟬長長得哦了一聲,但隨即便也開始覺得無聊了!這無聊得人生怎麽過啊!她抓起一旁碧綠的茶盞兒,一仰脖子狠狠的灌了了一大口茶水……要說這人要是倒黴喝涼水也會嗆著,所以鄭月蟬很悲催的嗆著了。她正咳嗽著呢,就聽得有親兵來報說是大營門口有個白雲觀小道士前來找她。


    小道士?怎麽不是老道士呢?不是應該是飛霞子那個105歲的活化石嗎?但是既然是都是白雲觀的,既然人家來了怎麽也要見見,畢竟自己現在在白雲觀也是屬於師叔祖這一級別的高層元老級別的人物,人家小輩大老遠的來見自己總不能太拿架子了。當即便讓那親兵過去領了過來。


    但等到那小道士來到這裏,鄭月蟬一看,嗨!這小道士她認識,還很熟悉!來的這小道士竟然是飛霞子老道的徒孫的徒孫道號靈雲,果然是要叫鄭月蟬師叔祖……


    道家雖然說在各種戒律上遠沒有佛家嚴苛,但是在輩分方麵還是很嚴謹的,雖然他們幾個都稱靈雲為小道士,但事實上這靈雲子要比鄭月蟬大上好幾歲,他在給鄭月蟬見過禮之後便從袖子裏取出一份信遞給了鄭月蟬。


    鄭月蟬皺著眉頭接過信件一看,竟然是老道飛霞子寫給自己的,心道這老道不是說要來大營的這人偷跑了,到現在寫封信來這算什麽事?她一邊拆開一邊說道:“這信怎麽是你送過來的呢?師叔祖回到了白雲觀?”


    打開了信箋,略掃了幾眼炕頭,鄭月蟬笑著說道:“原來師叔祖他老人家去了嶗山啊,他這老胳膊老腿的還真能跑……”


    靈雲子聽她這麽議論自己這師祖,隻能笑笑不語,卻是絕對不敢插嘴的,譚綸和李時珍卻是麵麵相覷,心中狂冒汗,這位小祖宗還真是小祖宗,這飛霞子現在可是活的道爺,這要是嘉靖爺在世,必然是要請進宮當護國大法師的主,在她的嘴裏……隻有張大廚子這個沒心沒肺的人,還插嘴說道:“那老道,能跑著呢,年輕的時候還更能跑……”


    見他又要長篇大論,鄭月蟬忙讓下去做點點心上來,這才把他給支開了。在支開了張大廚子之後,鄭月蟬這才從新開始看信,隻是這越看她的神情就越來越凝重起來,在仔細的將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後,一張俏臉頓時唰得一下變得長白,麵孔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李時珍在一旁看到鄭月蟬一副失魂落魄的摸樣,擔心的問道:“鄭姑娘,你怎麽了?是不是那裏不舒服?”見她目光呆滯,李時珍伸出手去,手指搭上了她的脈門……


    李時珍的手指一搭上她的手臂她就清醒過來了,她推開李時珍的手,抬頭望著屋頂,眼神麻木無神,臉上的神采也飛快的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惶然無助,一如當年接到消息要送去吳國的西施……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的臉上清楚明白的寫著兩個大字:“彷徨”。


    李時珍見她不肯給自己把脈也不由急了,他跺著腳說道:“鄭姑娘,你……你不肯給我把脈,你這到底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鄭月蟬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之後,猛得一下衝到了靈雲的麵前,想要抓著他的領子拎起來……但是,這事看別人做好想很簡單,真要是換了自己……咳咳,這麽說吧,這靈雲子雖然給他們稱作小道士,但是那是以他們這幾個老不修做標準的,而以鄭月蟬此時的生理年齡來說,光以年齡論叫一聲小叔叔絕對不為過,因為他已經二十出頭了。


    這十二歲的小女孩能拎起二十的小夥子嗎?或許會有,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會是鄭月蟬。她的手舉到頂剛好能碰到靈雲得領子,至於拎起來……她隻能改為拍,在靈雲得胸前拍了兩下,很是挫敗的垂下手來,這說的氣勢也頓時焉了下去:“我說靈雲,你給我好好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靈雲聞言苦著臉說道:“師叔祖,這事我也不清楚啊,你知道的我一直是在白雲觀裏的,這從小到大也還沒出過道觀,這次是好不容易從我那師父那裏爭取到這差事,這才能出來這一趟……”


    鄭月蟬把信拿起來,握著的手微微的發抖,她幾乎是咬著牙說道:“難道,這信上的事,你一無所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麽大的事情白雲觀上下竟然會沒有任何風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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