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虎對著兩個西瓜看了又看,都是綠得發黑的皮色,找不出差異來,又把吃剩下的半個也拿起瞅了瞅,也沒有特別之處。


    放下手裏的半個瓜,又去琢磨那兩個整瓜,一個大一個小,掂在手裏就是一個重一個輕,看不出道道。


    其他人也是直瞅著兩個西瓜看。


    “大的熟了,小的沒熟”,這是三郎的意見。


    二郎立即反駁,“都是生的,皮跟剛才的一個顏色。”


    四郎撅了撅嘴,他也想說上一句,就是擠不出話來。


    二妞對著自個的腦門啪的一下就是一巴掌,她咋鑽牛角尖裏去了呢。


    “你這孩子魔怔啦,好好的打自己做啥”,薑氏把她額頭上的手掰下來,沒好生氣的說道。


    二妞嘿嘿傻笑兩聲,“娘,想起點事,就打了一下,沒用力的”,聲音有啥不同,她辨不出來,讓爹自己摸索去唄。


    她也裝模作樣的把兩個西瓜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看著是差不多呢,爹,咱家的柿子,生的時候是青的,熟了就是黃的,這西瓜皮都是這個顏色,也不知道裏邊是生的還是熟的。”


    從瓜締到瓜臍摸了個遍,然後開始用手拍了拍打了打,曲起手指頭在上邊彈敲,“咦,聲音像是不一樣呢?”她見鬼了才會知道一樣不一樣。


    “不一樣嗎,我咋聽不出來?”三郎說道。


    “就是不一樣,你再聽聽”,二妞敲完這個,又去打那個,“爹,您說。生瓜和熟瓜敲出來的聲音,會不會是不同的”,這話說的很牽強。可她沒別的辦法,隻有硬往這上頭掰了,暗暗祈禱。兩個瓜一個生一個熟才好。


    鄭大虎捧起大的那個西瓜,貼近耳邊彈敲了幾下。放下去,捧起另外一個,又彈敲了幾下,如此重複了幾回,也沒說什麽話,直覺拿起刀,準備切開來看。


    第一個瓜切開後。證實這是個白瓜,連一點紅色也沒有,二妞交握著雙手,緊張的看著張大虎轉去切另外一個。


    鄭大虎一刀下去,還沒到底,二妞就從縫隙裏瞥見裏頭紅彤彤的一片,舒出口氣,運氣真是太好了。


    鄭大虎將那個白瓜切下一小片,咬了一口在嘴裏嚼了嚼,“這個不好吃。扔了吧。”


    “爹,先別扔,留著給我吧。”


    她起這樣子的瓜可以涼拌了吃,放點醋下去壓一壓生臭味。味道也挺不錯,這也是那位熱心的室友教會她的,在她連買回兩個白瓜後,為了安慰她受傷的靈魂,手把手教了這一手,是她除了黃瓜外,唯一動手做過的涼菜。


    就是吃剩下的瓜皮,把外邊那層剃掉,留下的白瓤,也是能涼拌著吃,還能抄成菜,她昨個沒記起來,都給扔了,經過剛才的一番回憶,這會全想起來了。


    三郎也是好奇的吃了一口才切開的白瓜,“什麽怪味道,不苦不澀的,就是難吃,你要了做啥?”


    “土豆生的好吃嗎?煮熟了不也很香,把它做成菜,也許就不是這個味道,我試試就知道了。”


    “想留就留著吧,不過要由娘去做,你還養著傷呢,別變著法子往地下跑”,薑氏拿來個籃子,把熟瓜放進去,“這個還是吊在井裏吧,留著大郎回來了再吃。”


    鄭大虎將籃子提出去,大妞也把切開的白瓜放去廚房,那半個半生熟的,被薑氏切成小塊,是準備現在就吃完去的。


    等鄭大虎回來,二妞扯著他的衣袖問道,“爹,熟瓜與生瓜聲音是不是不一樣啊?”


    “嗯,有些不同,爹明天上山再挑幾個看看。”


    二妞放下心來,有爹萬事足,大妞再遞過來的西瓜她沒要,想等著大哥回來後,吃那個紅的,半生熟的瓜,她看不上,倒是把其他幾人吃剩的瓜皮也留了下來,說是也要用來做菜。


    陳家再過八天就要辦喜事,倒時候的客人不少,一個廚房肯定忙不開,還要壘兩個露天灶才行,陳家的院子也是不大,又要擺桌吃飯,便將灶台壘到陳家這邊來,兩家以前也是如此幫襯的,隻是有十來年沒辦過婚嫁類的大事了,二妞幾個都不知道。


    新灶壘出來,要晾幾天才好用,鄭大虎吃完了西瓜,就去拾掇地方。


    露天灶台準備壘在雜物房旁邊,這裏原來是大郎他們搭出來的雞窩棚,雞都被殺後,隻留下個空窩,前段時間鄭大虎就想拆掉,二妞留了下來,說是等明年再養了雞下蛋。


    鄭大虎本是還想把灶台壘在西牆邊,她也是不讓,怕把柿子樹給熏著,今年的柿子還沒吃進嘴裏呢,隻得犧牲了雞窩棚,好在鄭大虎允諾,明年在給她搭個更好的。


    二郎與鄭大虎一道去拆窩棚,四郎也跟了過去,沒去尋根子玩,小家夥自打從茂山上下來,鄭大虎走哪他就跟到哪。


    大妞去廚房做水晶糕,平時有是二妞幫著,今天她被勒令養傷,隻剩大妞一人,有些忙不過來,臨時征用三郎去燒火。


    東屋裏就剩下薑氏和二妞,二妞撅著嘴坐在炕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穿針引線,眼睛不時瞟一眼窗外,又可憐兮兮的看一眼薑氏,薑氏隻作不知,低著頭專心做今天才接的繡活。


    過了半時辰,二妞實在忍不住了,“娘,咱們去院子裏吧,屋裏暗沉沉的,費眼睛,現在樹蔭下晾著呢,咱就坐去那裏繡,多好啊,老呆在屋裏裏,對身體也不好。”


    拘了她在炕上坐了這麽久,也不容易,薑氏應允下來,二妞就差沒手足舞蹈。


    能移到外邊去,雖然還是坐著不能跑動,總比呆著屋裏強,二妞興致高昂叫了二郎進來搬東西,自己一身輕的走出門去。


    大妞做完水晶糕,也搬了凳子來樹下坐著,今天才剛開始,薑氏沒讓她上手繡屏上的雙麵繡,大妞繼續拿著那副海棠花練針。


    窩棚已經拆掉,隻剩地上一點零零碎碎的東西,有了三郎的加入,沒一會就能拾掇幹淨,拆下來的東西都堆在茅廁邊,放在地方最不礙事。


    鄭大虎時不時往樹下瞭看一眼,母女三人恬靜的坐在那裏,比任何美景都看看千百倍,又瞅瞅身邊的幾個兒子,想想還在學堂裏的大郎,心填的滿滿的。


    一家人正各自忙碌著,張婆子領著丫丫進了院子。


    薑氏忙起身,“嬸子來啦,可是好久沒上家來了。”


    “現在天氣好,家裏的爺三天天進山,就剩我一個老婆子在家,今天把老二留家裏了,才得空出來”,張家收皮貨,家裏總是要有人。


    丫丫自動自發的走過去粘著薑氏,四郎在她才進門的時候,就跑過來搶地盤,兩人一人倚在一邊,緊貼了薑氏站著。


    “二妞姐姐,你也摔著了,丫丫也摔了一跤,是表哥推的。”


    二妞訕笑一下,決定不回答這個問題,“丫丫啥時候回來的?”小丫頭去她姥姥家住了兩個月。


    丫丫嘟著嘴不說話,張婆子說道,“跟她小表哥鬧意見,非不住舅舅家了,昨天回來的。”


    “表哥壞,比四郎還壞”,堵在人家家裏,當著人家爹娘兄姐的麵,說人家的壞話,小丫頭也是長著虎膽熊心。


    張婆子無奈的說道,“胡說什麽呢。”


    薑氏抿嘴笑著,“由著他們去吧,這兩孩子,多久沒見了,還是見麵就掐,嬸子,咱進屋裏說話。”


    留下一幹人在院子裏,兩人上東屋去了。


    張婆子今天是來送紅蛋的,張玉琴三月裏出的門,當時鄭大虎還沒回來,依舊是大郎領著二妞去張家隨的禮,如今有了身子,這是頭胎,依照習俗,隻要懷胎過了三個月,娘家人要給送過嫁的近親每家送去紅蛋報喜。


    鄭家跟張家沒有親戚關係,按理不送紅蛋過來也是可以的,薑氏很是驚喜。


    張婆子又取出一塊疊好的紅布,還有一個紅封,薑氏不懂她是啥意思,推遲了不要,張婆子笑得止不住,“這是個老規矩,你是不懂,我跟你說說。”


    原來茂山縣還有個老習俗,嫁出去的閨女,生投胎的時候,娘家的人要給孩子準備個紅肚兜,這個肚兜可以一直用著,做肚兜用的紅布要放在小孩子的枕頭底下睡上三個月,得是個不滿七歲的男孩子,寓意著剛降生的孩子,也能如他般健康聰慧。


    “這個忙你可得幫,嬸子就瞧著你家四郎好,。”


    薑氏麵有赧色的道,“看我,鬧了個大笑話。”


    “你是外邊嫁過來的人,娘家又不在這邊,又是老習俗了,很多人家已經不講究這個,也怪不得你不知道。”


    薑氏把東西接過來,“嬸子,我是啥規矩也不懂,要咋去做,您還得跟我細說了才行。”


    “沒別的規矩,就是放在四郎枕頭下睡三個月,每天不要間斷。”


    “那行,這事就交給我辦了,嬸子放心就是。”


    聽說張玉琴害喜的厲害,薑氏把剩下的那點樹莓都給了張婆子,“這是昨天在山裏摘回來的,味道又酸又甜,給玉琴壓壓口。”


    張婆子倒不作推辭,張玉琴這幾天吃啥吐啥,她也是跟著著急上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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