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眨眼的功夫他臉上的表情就變了又變。


    雲中秀靜靜地看著他,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他好像和從前不一樣了的感覺。可究竟是哪裏不一樣了,她一時又說不出來。


    “你這一行還順利嗎?”


    氣氛有些尬尷,雲中秀隨便扯了個話題。


    沐風扯開唇角,一排潔白的牙齒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他的臉頰還印著兩顆深深的酒窩,聲音也很溫柔,“嗯,出人意料的順利。”


    這樣說完,氣氛又忽然僵掉了。


    這是在與他從前相處時,絕對不會發生的場景,可今日就是怪怪的。


    幹笑著點了點頭,雲中秀向山崖邊的方向望去。


    與初見時那種激動的心情不同,這一次她隻是含著笑容靜靜地看著。良久才又開口道:“為何又將我帶到這裏?”她沒有看他,隻是在說完這句話後,便往前麵走去。


    雖然心境已經平和了,可是眼前這畫麵依舊是美得驚人......


    隨著她的腳步跟了上去,在她的身後站定,沐風才緩聲開口道:“那樣的大秘密,可不能被別人聽去了不是。”


    雲中秀哭笑不得地回道:“悄聲告知與我便可以了,大老遠跑到這裏就是為了說一句他回到皇宮了,殿下的思維還真是不同常人。”


    這話是諷刺他多此一舉呢,沐風怎會聽不出來。不過他卻沒有任何惱意,隻是過了好一會,才輕聲呢喃道:“你會保護自己嗎?你可以保護自己的吧。”


    這喃喃自語的自問自答,他說的很輕很輕。可還是隨著秋風飄進了雲中秀的耳中。


    她緩緩轉過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殿下再說什麽?”


    他似是已經沉浸在了某種悲傷的氛圍中,情不自禁地伸出一隻寬厚的手掌,撫上那瑩白如玉的麵頰。看著她的眼神是那樣的專注且深情,繼續自說自話著,“我控製不住,無論怎樣在心裏告誡自己,可是我控製不住該怎麽辦呢?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一定要好好愛惜生命......一定要......”


    說著說著,他的鼻頭竟然開始微微泛紅。


    這是雲中秀第二次見到他這副模樣,上一次也就是初次相見,他醉酒的時候,和此時這般悲痛的樣子。一模一樣......


    近些日子的相處,讓雲中秀差點忘記,他似乎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她隻當他是個放蕩不羈的浪蕩子......


    她忘了。真的忘了......


    此時見他這樣,雲中秀當然是萬分錯愕,就連那磨蹭著她臉頰的手也忘記拍下去。


    他似乎有好多的話想要對她說,可是卻因為某種原因不能說出口.......


    意識到這點。雲中秀張了張嘴,柔聲安撫道:“殿下。您有什麽話盡管吩咐吧,如果能做到的話秀娘願意全力以赴。”


    這話說完,她自己也愣住。明明想說的是,你這家夥究竟又在玩什麽把戲,有什麽話就直說好了。可是一望進他那似是有著無限悲傷的黑眸,到嘴邊的話就不自覺地轉了彎。


    輕笑兩聲,沐風幾近認真地緩聲說道:“全力以赴嗎?那休了你的郎君,做本王的貴妾可好?”


    這句話像個驚雷一般,在雲中秀的耳邊炸開。耳邊嗡嗡作響,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似是見了什麽怪物一般......


    久久久久,一爆笑聲才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隻見那玄袍男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收回了手,竟是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笑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哈哈哈......秀兒......秀兒原來還真的想做本王的貴妾啊!”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和他相處。永遠都要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否則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掉進他的圈套!


    什麽破貴妾!她真的稀罕才有鬼!隻不過這話來的太突然,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如果真的對他有什麽男女之情,她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和他輕鬆自在的相處了!


    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頂,雲中秀恨得牙癢癢,可是又拿身為太子的他毫無辦法。


    在原地氣惱了一會,她蹲下身撿起了幾粒小石子。一股腦的全部丟向那笑得毫無形象可言的人身上。


    見他“哎呦哎呦”地捂著臉,雲中秀冷哼一聲,二話不說地大步往山下走。


    這一次,她是真的沒有再上馬。這一次,那個剛剛還是笑得前仰後合的太子殿下,牽著馬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方才還是怒不可揭的雲中秀,火氣則漸漸熄滅了。


    這種感覺太詭異了,她身後那人也太不尋常了。


    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漸漸籠罩了她的整個身心。


    停下腳步,她慢慢轉過身。以試探的口吻對身後的人詢問道:“你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怎地行為如此怪異?”


    沒有回答她的話,沐風溫柔笑道:“秀兒累了嗎?”說著,他拍拍馬背,又輕聲道:“上來,我牽著你。今日我們就這樣走回去吧。”


    他說的很認真,雲中秀則立刻搖了搖頭。


    走回去?那還不得入夜了啊!


    向他靠近一步,她好奇地上下將他打量一番,這才開口道:“你可是生病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她想伸手去試探他的額頭,可無論怎樣說他那也是尊貴之軀。所以她隻是看著,並沒有付諸行動。


    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沐風抓著她的一隻手,緩緩貼到了自己的額頭上,輕聲呢喃著,“是不是病了,你自己摸摸不就知道了。”


    這話說的極曖昧。


    此時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是很近的,近到雲中秀可以感受到他輕巧的呼吸。


    慌忙收回手,她的心莫名其妙地跳的飛快,隻能以冷聲遮掩,“沒病就好。我們快些回去吧。”


    她走到了馬兒的身邊,一手扶著它,眼神卻瞥向別處。她的麵頰像熟透了的蘋果一般,通紅通紅的。


    嗬嗬笑了兩聲,沐風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率先跳上馬,隨後轉過身將手遞出,繼續曖昧地說道:“既然秀兒想快些回去,那就還要委屈你和我共乘一騎。”


    依舊是沒有看他,雲中秀微微用力便登上了馬背。隨後便嫌棄地甩開他,隻是木然地坐著,卻不言不語。


    毫不在意地收回手,沐風手腳並用,馬兒似上了弦的箭一般,猛地衝了出去。而他的腰間也迅速地環上了一雙手臂......


    臉上掛著得意洋洋的笑容,他把馬兒趕得也越發快了......


    待到離祺樂城百步之遙時,已經是申時了。盡管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雲中秀還是掙紮著下了馬。


    對那馬上的人恭敬地福了福身,她頭不抬眼不睜地說道:“今日之事多謝殿下提醒,秀娘告辭了。”隨後也不等那人說些什麽,便轉過身抬腳離開。


    直過了好一會,才聽見馬蹄“噠噠噠”的慢行聲,跟在她的身後。


    雲中秀咬了咬牙,盡管雙腳已經累到酸痛,她還是加快速度地行著,絲毫不想在聽那馬上的人再說任何一句話。


    但人的腳力怎麽可能和馬的腳力相比,那馬兒還是悠哉悠哉地跟在她的身後。


    雲中秀氣惱地轉過身,高喝道:“馬上要到城中了,別再跟著我!”


    連沐風這個人啊,就是喜歡戲弄人。見她這樣,便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出聲戲謔道:“秀兒難道不曉得城中的百姓早已將你我的關係傳的不堪入耳,此時我們何不成全他們,你還這般避諱作甚?”


    他這樣一說,本是羞憤不已的雲中秀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她忽然開口道:“於安,方慶是你派來保護我的吧?”


    沒想到她忽然提起這個,沐風先是一愣,隨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雲中秀冷哼一聲道:“雖然你是真的沒什麽義務保護我,可我還是要好心提醒你。你身邊的人先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我擄走,後來這兩個又莫名其妙地將我拋下,倘若你以後遇到了什麽危險,指著他們是萬萬不能的。話已至此,你好自為之吧。”


    這兩次的事,真的是讓雲中秀心有餘悸。並不是她非要向那兩個漢子的主人來告他們的狀,隻是他們這樣真的是不應該。


    她這番話說完,沐風先是愣了愣,隨後便又仰起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何其刺耳,讓繼續往前行的雲中秀不得不停下腳步。


    還未等她開口說些什麽,隻見那馬上的玄袍男子,濃眉一挑,含笑地開口道:“你可知道他們二人為何要莫名其妙地將你拋下?這是冒著喪命的危險,你以為他們會不知道?”


    雲中秀確實明白事出有因的,可她原本想的是,無論出自什麽原因,他們也不該這樣將她拋下。


    此時聽他這麽一說,好像還真的是那麽回事。既然是太子殿下的親衛,那他們怎會不知道自己那樣做的危險......


    這樣想著,她故作隨意地開口問道:“原來你都知道了,那你告訴我,這般是為何?”


    ***


    鞠躬感謝恭喜發財o(n_n)o親的粉紅票,昨天著急發文,一時忘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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