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哈哈大笑著的玄袍男子騎馬飛奔而去,她依然呆立在原地,久久緩不過神。


    和那人?生娃?


    和那人......生娃......


    腦子裏已經被“生娃”這兩個字占據,雲中秀似是癡傻了一般,直到沈樁駕著馬車匆匆趕來,她都隻是不言不語,木呆呆地坐了上去。


    直過了好一會,她才漸漸緩過神,可是卻有些哭笑不得了。


    生娃意味著什麽,她豈會不知道。難不成於安、方慶以為她和那人做了什麽苟且之事,有什麽不正當的關係,所以才憤然離開的?


    可是又說不通啊!若是如此,他們一開始也不必那般緊張她了。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說了什麽讓人誤解的話!


    但她此時能做的也隻有咽下這啞巴虧,因為連事出何因都找不到人問。


    隻有等了,隻有等著他主動找上她了。


    一定會的,他一定會再次找她的。


    哎,她是真沒想到。沒想到他會這樣早回到皇宮。早知如此,那一日她就不應該抱著試探的心裏,應該再勇敢一些,把日後的事都梳理個明明白白才對。


    日後,想要見到他恐怕更是難上加難了吧......


    想著想著,不一會的功夫馬車便停在了沁心茶園。雲中秀整理好一天的賬目,這才帶著巧兒一同回到雲榮府。


    此時已經是戌時了,街道上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而以往這個時辰回來,府上的人也幾乎全部睡下了,可今日那正堂卻又是燈火通明的。


    與前兩次不同。此時那正堂裏沒有美妾丫鬟的左右陪伴。隻有一個男人落寞的身影,孤零零地蜷在椅子上,似乎是睡著......


    這個時辰還沒歇息,八成又是有麻煩事要找她了。


    隻猶豫片刻,雲中秀便決定趁他睡著之際悄聲走開。


    如今,她與他真的是已經形同陌路了。幾乎一整日下來都見不到彼此一麵。(.無彈窗廣告)就算偶爾碰上了,還沒等她開口說些什麽,那男人便會遠遠地閃躲開,似乎是在畏懼著什麽。


    她知道他很忙,忙著攢足實力。好一口將她整個雲榮府吞下。而她呢,也很忙,忙著為自己爭一個富足的未來。


    他們似乎都在有意避開對方。


    雲中秀避開他,則是完全不想與之糾纏。她也曾問過自己,為何要這樣累?何不用些手段直接將他解決了?


    可是想來想去。她都清楚自己絕對不能這樣做,先不說這樣會對誰的名聲不好,單說放手。她也絕對絕對不能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放過他。


    像現在這樣折磨他,不是很好嗎?


    他日日憂心忡忡,他夜夜輾轉難眠。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憔悴,看著他像個癡人一般時而哭時而笑......


    很好。真的很好。


    而她雲中秀再也不會將自己置身其中,她隻是個旁觀者。隻是個布棋人......


    本是悄無聲息的動作,可是淺眠中的男人似是有什麽感應一般,打個激靈甩了甩頭,便發現了朝另一頭走去的白裳婦人。


    陸謙連忙開口將她叫住,“秀娘!秀娘!等等為夫!”


    聽見這聲音,雲中秀的眉頭漸漸緊蹙。她緩緩停下腳步,背對著將他喚住的人,冷聲道:“夫君有何事?”


    見她停下,陸謙小跑著的腳步漸漸放慢一些。待來到那婦人身邊時,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卻瞥見了一旁的小丫頭,遂轉口道:“巧兒,你先退下。”


    他這樣說完巧兒並沒有動。隻是用眼神征求雲中秀的意見。


    這一舉動讓陸謙有些惱火,可他也隻是狠狠地瞪著巧兒。咬了咬牙把到嘴邊的咒罵聲吞了回去。


    此時雲中秀背對著他,所以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不過有這男人在,她也巴不得巧兒離得遠遠的,所以點了點頭,吩咐道:“你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人在,倘若有便燒些水,我要沐浴。若是沒有,你便直接回雲裳苑。”


    欠了欠身,巧兒柔順地答道:“是。”


    這痛快勁兒,絕對不似以往。若是從前的巧兒,定會不甘心離開,定會擔心陸謙會欺負她家小姐。


    可是如今,她已經不怕了。


    許是老天真的顯靈了,她家小姐是真的真的對姑爺子沒有一絲眷戀了。


    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打掉了牙和血吞,也不會再委曲求全......


    但巧兒卻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憂愁了。小姐雖然不再軟弱,可是......似乎卻和太子殿下走得太近了......


    這或許才是她真的對姑爺子死心的原因吧。


    雲中秀變化的太快也太多了,巧兒想不通,如今的小姐她一分一毫也看不透,所以才把她的轉變歸咎於沐風身上......


    搖了搖頭,巧兒快步走開,雖然她不喜歡姑爺子,可並不代表她認同雲中秀現在所做的一切。比起太子來,她倒寧願姑爺子能對小姐好一些。


    待她離開,陸謙含恨的棕眸才漸漸緩和了下來。


    眼看著前麵背對著他的人影,陸謙的表情極為複雜。那是一種茫然無措,那是一種欲罷不能。


    他,總是不想承認自己悔了。可是午夜夢回時,每每總是她對他的百般溫柔,萬般依賴。


    那時候的他,毫不在意,甚至還有些厭惡嫌棄。


    他把她對他的好,全部當做理所當然。他一直覺得自己犧牲了所有幸福,本就該享受著這一切。


    不!就算是在享受這一切時,他也覺得心裏空虛,他也覺得自己應該恨這婦人。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怪她,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埋怨她。可直到現在。他才漸漸開始想明白,也許,他隻是不敢麵對自己罷了......


    越是清楚地意識到這點,陸謙就愈發地害怕見到雲中秀。若不是今日這件事非她不可,那他寧願一直躲著,也不願見到她此刻這般冷冰冰的模樣。


    明明一切都沒有變,明明還是他記憶中那個嬌弱的婦人,明明她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可是......卻感覺那麽遠,那麽遠......


    等了好一會也不見身後的人說話。雲中秀轉過身,再次開口道:“夫君若是無事,秀娘就......”


    話說到這裏,戛然而止。


    因為在這男人的眼中,她竟然見到了一種叫做“眷戀”的東西。


    眷戀?!他。竟然會對她眷戀?


    雲中秀有些詫異,她張了張嘴,想繼續說下去。可是喉嚨卻似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般。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四目交接時,陸謙低下了頭。踟躕了好久,他才結結巴巴地說道:“明日......明日你與我去赴個宴吧。”


    他這樣說完,雲中秀則漸漸緩過神來。


    她還當他良心發現了呢。原來又是這事兒。


    曾經陸謙就是帶著她去赴各種各樣的宴會,席中也極盡所能地表現他有多珍視她。那也是她記憶中陸謙對她為數不多的溫柔小意。


    那時。她還傻傻地以為這男人是愛她的。她還在想,盡管表麵看去他的夫君確實是對柳曼如更親近一些,可是那女人卻連正大光明地出現都不能。


    她多傻啊,竟會這樣自我安慰。她多傻啊,明明嫉妒那個女人嫉妒的要發瘋了,可是為了博取這男人的好感仍故作賢妻,用盡一切去對她的情敵示好。


    她多傻,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最可悲的,她卻不知道打哪來的自信,竟然還同情那個女人......


    她傻。她確實傻。


    那時的她,根本不明白,這才是那個男人保護他心愛女人的一種方式啊。


    可如今啊。她已經不傻了。


    唇角微微勾起,雲中秀抬起頭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緩緩開口道:“我不去。”


    這聲音依舊柔和,可是卻能聽得出有多堅決。


    不去?她從前不是最愛陪他去赴各種宴會嗎?也對,她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她了。不是也早就想到她會拒絕了嗎?


    自嘲地笑了笑,陸謙隻是詫異片刻,隨後又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出乎雲中秀意料的是,他竟然沒有發脾氣,隻是莞爾一笑柔聲道:“這個宴,秀娘非去不可。”


    輕搖著頭,雲中秀笑容可掬,慢條斯理地說道:“既然如此,秀娘就正式告知夫君,以後這種事您不必來找妾。碧柳苑裏還有兩個願意去的,夫君若是喜歡就算兩個都一同帶去秀娘也沒意見。夜深了,若是無事秀娘就告退了,夫君也早點歇息吧。”這番話撂下,她抬腳便走。


    盡管心裏已經做好準備,可是聽完這一番話,陸謙的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如今的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態度,來麵對這個絕情的婦人了。


    曾經他想的是,隻要自己願意對她好,那她絕對會像以前那般柔情似水。隻不過他不屑那樣去做罷了。


    可如今他才漸漸明白,無論他怎樣甜言蜜語,柔情蜜意,那婦人卻是再也不屑一顧了.....


    就像此時,他已經和從前不同了啊,他這般溫柔,可是......可是她卻依舊如此不屑。


    陸謙不知所措了,但見那婦人已經漸行漸遠,他還是抬起腳匆匆追了上去。


    “秀娘!皇家宴會,你這個正妻必須要出席!”


    ***


    不瞞大夥說,我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辛辛苦苦碼字,到頭來稿費隻有一頓飯錢。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昨天和朋友出去聚會,被人家各種嘲笑各種諷刺。


    再一看看我如金字塔般的訂閱,我的成績,心涼了,原本想要一日兩更的衝動也漸漸冷卻了。


    不過大夥放心,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棄坑的。


    隻是,心裏萬般苦澀,卻不知道對誰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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