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句嗎?


    方慶皺著眉,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緩聲開口道:“其實珍姑娘根本不是娘娘派來的人,不知道主子是怎樣想通的。他去找娘娘質問,結果娘娘也沒有否認。哎......主子心中的痛好不容易才釋懷了一些,這麽一來,恐怕一輩子恐怕都無法抹平了吧......”


    他還在那裏感歎著什麽,可雲中秀卻在聽了他第一句話之後,猶如遭了雷擊一般,久久久久都緩不過神來。


    玉珍......不是太後的人......玉珍果然不是太後的人!


    是了,連沐風也曾說過,玉珍多次否認,可是他根本就聽不進去,直到後來沉默了,再也不解釋什麽了,連沐風卻當她是默認了......


    這是真相嗎?如此殘忍,他倒不如不知道的好。那般折磨了自己心愛的人,結果到頭來卻隻是一個圈套。皇後是真的狠心啊,恐怕她自己也不會想到,連沐風會那般在意著玉珍。


    可是那麽多年都過去了,他為何直到現在才恍然大悟呢?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說了些什麽嗎?


    陷入沉思,方慶喚來許多聲,雲中秀才漸漸回過神。這個謎團打開了,但她更想知道這些事與她有何關係,可知道幾年前自己還隻是一個孩子。


    沒有遲疑,雲中秀又開口詢問道:“那師父可知道娘娘為何要將我喚去?”


    如此問完,方慶先是一愣,隨後他的麵色慢慢漲紅,看起來尷尬至極。輕咳了兩聲。方慶提聲反問道:“娘娘可是對夫人說過,讓你休了你的夫君,跟主子在一起?”


    他在這麽說著,雲中秀的腦子裏則回憶起白日裏皇後與她說的話。心中怒火頓起,可是她卻隻能強行壓抑著,輕緩點了點頭。


    方慶麵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隨後他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開口道:“娘娘是想彌補主子吧。多少年來,無論是高貴如公主,還是貧賤如舞姬,主子連看都不看一眼。夫人也許聽說過吧。還有人以為主子是有龍陽之癖的人。可是主子對夫人什麽樣,就算屬下不說你也知道。不瞞夫人說,對於夫人,娘娘是著實不喜的。可娘娘卻能放下姿態去向夫人求和,這一切隻是為了讓主子能歡喜一些。所以......屬下懇求夫人。倘若再見到主子,還要多多勸慰一下。夫人的話,主子還是會聽進去一些的。”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近在咫尺的青衫婦人。似乎想要從她那裏得到什麽回應。反觀後者則是一臉冷漠,沒有一絲一毫的受寵若驚......


    為了太子便能將別人的生命視如草芥?真是可笑。玉珍的死根本沒讓她有任何改變,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後,她還是根本不懂連沐風為何要怪她。


    還記得臨出宮前。連沐風對她說“我恨的是,便是到了此番這般情形。你仍然還在極力掩飾”......


    是了,想必他早已經想通,也早已經釋懷,他真正怪的不是皇後,而是他自己對玉珍的不信任,哪怕皇後隻是認一下錯,都不會讓他惱成那個樣子。


    她雲中秀算什麽?就算她真的答應了皇後的條件,曾經那個皇後喜愛的連沐風也不會回來了。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可是,那家夥是真的不在意他的母後嗎?不是,否則他不會這麽難過的。他是在意的。所以才會這般心痛......


    不知在想什麽,雲中秀冰冷的目光開始漸漸變得柔和,歎了一口氣。她應聲道:“我知道了,倘若再見麵的話我知道該怎麽做。隻不過我的話他未必會聽。”


    說完。(.無彈窗廣告)她退後一步,對方慶福了福身,“多謝師父如實相告,否則秀娘一定會憂心到寢食難安的。今日天色已晚,你們便早些歇息去吧。其實這院子也沒什麽,根本不用日夜守候。”


    如今雲中秀也算上他們的半個主子,見她對自己行禮,方慶顯然是嚇了一跳。可是還沒等說什麽,於安卻不滿地抱怨道:“弄了半天我倒成了壞人!哎......真是讓我傷心欲絕啊。”說著,他還故作心痛地捂著心口窩。


    本來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尷尬,被他這麽一鬧另外兩個人都笑了出來。


    又說笑了幾句,於安和方慶轉身便要離開。可是剛走到門口,卻又再一次被那青衫婦人叫住,“二位師父,等一等。秀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們。”


    兩人又原路返回,對雲中秀抱拳道:“夫人請交待,莫要說什麽拜托不拜托的。”


    微笑著點了點頭,雲中秀對著他們低聲耳語一番,兩人這才匆匆出了房門。


    雲中秀則簡單地用了下早已冷掉的晚膳,才上榻休息。這一夜依舊如往常般,她腦子裏亂糟糟的,直過了許久才漸漸入眠......


    次日清晨,雲中秀早早起榻,正在梳妝洗漱時,方慶的聲音卻在門外響起,“夫人,您醒了嗎?”


    對巧兒點了點頭,雲中秀示意她將房門打開。


    巧兒將方慶讓進房來,又說了句“去提早膳”,便匆匆出了房門。


    方慶是從堂屋進來的,雲中秀整理好發髻也從寢房內緩步踱了出去。一見到方慶,她便直接開口詢問道:“他們也都回府了嗎?”


    “恩,昨日比夫人回來的還要早。但是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夫人的夫君也是如此。”


    這話音落下,雲中秀沉默了半晌。等了片刻,見方慶沒有繼續說話,她才提聲道:“赫敏那裏可是有什麽消息?”


    “夫人家的二夫人是昨兒個午夜時分被人帶走,至今還未歸。至於是何人,屬下還在追查中,想必今日就會有消息了。”


    點了點頭,雲中秀感激地開口道:“知曉了,還勞煩師父多多費心了。”


    她的話說完,方慶沒有應聲,反而是濃眉緊皺,似乎在做什麽思想鬥爭一般。在雲中秀詫異的目光中,他緩聲開口道:“屬下今早聽聞一件事,不知道當不當和夫人講。”


    方慶的性子沉穩,一定是有要事他才會主動說與她聽。見他此時那副認真的模樣,雲中秀正色道:“何事,師父盡管講。”


    麵色有些凝重,方慶踟躕地開口道:“是關於新皇子的事。”


    他沒有直接說,反倒來了這麽一句。


    沒來由地,雲中秀的眼皮跳了跳。她默不作聲,隻是眼睛緊緊盯著方慶示意他說下去。


    “據宮裏傳來的消息,新皇子......病情加重了。”


    這話音落下,雲中秀似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般,隻是眨了眨眼,下意識地重複道:“病情......加重了?”


    方慶一直觀察著那青衫婦人的反應,見她沒有多大的波動,這才繼續說道:“是昨夜裏忽然加重的,據說是活不過今晚了。至於原因還在調查中......夫人?夫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見那方才還是與他站著說話的婦人,忽然倒抽一口氣,隨後便狠狠地跌坐到了地上......


    方慶有些慌亂,他連忙上前將雲中秀扶起。卻見她仍然保持著方才那副雙眸圓睜,一臉呆滯的表情。


    活......活不過今晚......活不過今晚......她是不是聽錯了?


    這般想著,雲中秀連忙拉住方慶的衣袖,迭聲開口道:“是新皇子嗎?你是不是聽錯了?還是......還是我聽錯了?怎麽可能,昨日皇上不是說他昏昏沉沉的也曾醒來過嗎?怎麽可能忽然病情加重了呢!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的!”


    似是在努力說服自己,雲中秀不斷地搖著頭,不斷地重複著“一定不是他”。


    她的反應有些出乎方慶的預料。


    主子不是說她與新皇子隻是泛泛之交嗎?怎麽這婦人會如此在意他的生死?


    腦子裏回想起那一日他們相擁的情景,方慶開始胡思亂想了。他說話的聲音也透著幾分冷漠,“夫人很在乎新皇子的生死嗎?”


    在意!怎會不在意!那可是和她生命同等重要的人啊!她付出了那麽多!努力了那麽久!到頭來......到頭來怎麽會換來他一個病重的消息啊!


    不可能的,他怎麽會死呢!他死了誰來當未來的皇帝?連沐風不可能了,原本她還抱著一絲連沐風隻是不喜歡被束縛,若是真被逼到絕境也會擔負起重任的希望。可是在知道他身上發生過何事的時候,她心裏明鏡的,連沐風不可能會做皇帝的!不可能!


    那麽......那麽......那麽就一定會落入二皇子的手中!


    陸謙此時雖然混的很落魄,可若是二皇子真的登基了,那一切都是吃不準的事。


    她豈止是在意啊!


    越想越覺得心慌,也沒有回答方慶的問題,雲中秀連早膳都沒有用,提步就要往門外跑......


    ***


    鞠躬感謝東方月舞親的粉紅票~~使勁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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