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周正的男子本就在為小師妹的嬌嗲之姿鬱卒不已,一聽小師弟的冒犯之語,膽戰心驚,忙出聲喝道:“謝銘,淨說渾話!還不趕緊給人道歉!”


    被喚作謝銘的男人冷笑,不服氣地頂著嘴:“大師兄,他們不也是闖進了惡魔嶺的人麽?何須怕他們?一看那個小白臉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們奉掌門師叔之命替倩兒師妹找尋幻獸,難得遇到合她心意的,怎麽能放過呢?”


    “閉嘴!”一行人的大師兄馬榮快被氣厥過去了,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難道就沒看出來那對神仙眷侶不是簡單人物麽?試問誰能帶著一群修為不低的幻獸,出沒在這令人望而生畏的中級幻獸圈?


    “大師兄,銘師兄也是為倩兒好,你別生氣。(.無彈窗廣告)小妹妹,你的水屬性幻獸要多少銀子,賣給我吧!”蘇倩故作溫婉地說著,眼睛瞟著天姿般的雲若瀾,心頭如小鹿亂撞。


    本想展現得體一麵,怎料被她最後一句話徹底毀了。仙男漠然掃過幾人,定睛看著剛剛出言不遜的年輕男子。他嘴角扯起一個淡漠的弧度,右手微抬,一道水流詭秘地噴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出了衣衫襤褸的男子。


    清風門眾人驚恐,眼見他們的師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都沒能掙脫如綢緞般閃亮的水流纏繞。


    “先生,有話好說。是我等之前多有得罪,您二位需要我等如何賠罪直言即好,千萬莫傷了和氣啊!”馬榮慌亂說著,看小師弟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梁興邦管不好門人,我倒不介意代庖越俎。我的緋兒也能被你這等潑皮出言侮辱?”雲若瀾說得清淡。可話語裏透露出的信息,卻滿是戾氣。


    眼看著小師弟就快被纏繞的水流活活勒死,清風門的大師兄馬榮急了:“先生。[.超多好看小說]在下都已經說明了師弟的年少無知,閣下若是如此咄咄逼人,勿怪我等群起而攻之!”


    “哎呀。大師兄,小誤會而已。打打殺殺的,多難看啊。這位先生,師兄們也是為了奴家才有此舉動的,您大人大量,就別再計較了,好不好嘛?”蘇倩又怎麽舍得讓她怦然動心的男子受傷,忙連聲勸阻著一觸即發的大戰。順勢也朝那個好看的男人拋著媚眼。


    長相嬌媚的女子往日對同門師兄弟百試不爽的招數,隻換回了一聲低沉的咆哮。神豐采俊卻很是駭人的黑豹正用它迷人的燦黃貓眸死死瞪著她,嚇得蘇倩直往大師兄身後躲。


    馬榮正在為小師妹的花癡舉動鬱鬱不樂,突然聽得那個一直沒再出聲的少女開口說著:“雲若瀾,放了他吧。”


    小徒弟的話讓仙男五指一並,飛快收了手,她向來不是心慈手軟之輩,驀地出聲,自然有她的理由。


    謝銘隻有進氣沒有出氣地跌落在地,幾人慌忙圍了上去。喂他服食了一顆保心丸後。大師兄也不知是該道謝還是再撂幾句狠話,一時騎虎難下。


    就在這個當口,確認自家兩隻萌物沒了問題,慕緋瑟心疼地把兩個昏睡的小東西收回了魂源珠。黑眸泛著陰冷的寒光。


    “找幻獸麽?”


    冷清的聲音標示著發問者的心情奇差,馬榮苦笑,“正是。這位小姐,我……”


    話還沒說完,隻聽到少女漠然截斷了他的話:“很好!”


    幾人隻見比師妹還美上幾分的少女手中兀地出現了一支通體晶瑩的玉笛,勾著沒有溫度的笑,輕輕把玉笛放到了唇邊。


    玉笛?馬榮腦中閃過些念頭,剛想出聲,隻聽得悅耳的笛聲響起,不出片刻,窸窣聲大作,黑壓壓的幻獸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寒潭一般不是幻獸們喜愛之地,除了些本身帶著冰雪特質的水屬性幻獸,鮮少有其他物種前來。


    如今,這裏竟密密麻麻地聚集了少說不下百種生物,飛禽走獸,應有盡有。


    它們也不明白怎麽地就循著笛聲找了過來,仿佛那美妙的笛曲是最溫柔的呼喚,平時不屑一顧或退避三舍的地方就是它們最向往的地界。


    一幹幻獸正在搖頭晃腦地應和著天籟之音,突然笛聲戛然而止。它們回過了神,警惕地望著吹笛的少女,發現她身邊站了隻如君王臨世的黑豹,一時畏意大生,乖巧地匐了一地。


    “這麽多幻獸,夠你們挑了吧?”慕緋瑟突然笑了,笑顏燦若夏花,“你們這麽喜愛我的幻獸,不禮尚往來,似有不敬。”


    說著,她挽起了半吊子師父的胳膊,輕飄飄又說了句:“我的惡魔嶺不是清風門的後花園,更不是犯花癡的地方。各位,慢慢挑,不著急。”


    黑豹低嗚了一聲,幻獸們突然動了,齊刷刷地朝嚇得腳癱手軟的人類圍了過去。


    “領,領主大人?!”馬榮終於知道這名天人少女的身份了,驚恐地大喊著:“大人,我等也是無意闖入了您的地盤,得罪您的地方,求您見諒!這麽多幻獸,會,會出人命的!”


    慕緋瑟充耳不聞,摸了摸仍在氣鼓鼓嘰喳著要一把火燒死那些渣滓的啾啾,朝替她完成了後續工作的煤球微微笑著,打算自己把水屬性至毒弄到手。


    發覺小徒弟的手有些微顫,雲若瀾心知她還是勉強自己了。也不敢再貿然用魂源力替她舒緩,他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鼻尖,翻出了顆百凝丸,喂她服下後,低聲說著:“看來這馭獸訣我也得給你禁了!”


    “這不是想給他們個教訓麽?”身子偎著半吊子師父的胳膊,少女咧咧嘴,疑似在耍賴,“煤球幫我做了更艱難的部分,我沒事。我們走吧,解決了水屬性的至毒,還要去高級幻獸圈,得抓緊時間了。”


    似笑非笑地凝了她一眼,雲若瀾突然湊近問了句:“我的緋兒在不快有人對我獻媚麽?”


    輕抿著粉嫩的唇瓣,慕緋瑟堅決不願承認,她在聽到那些嬌嗲之語時確實一陣煩躁。她學不會一般女子的嬌媚模樣,雖然清楚半吊子師父不會受引誘,可心頭的不愉又豈是隻言片語能說清的。


    沒等她回答,那個嬌滴滴的聲音兀地拔高幾分,尖銳地喊著:“領主又怎麽樣?你要是敢傷了我,清風門不會放過你的!我是掌門的侄女,天魂宮也跟清風門往來甚多。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敢得罪天魂宮和清風門嗎?不就是靠著美色贏得了這片土地麽,跟……”青樓女子有什麽區別?


    蘇倩沒說出的話被馬榮急切地捂了回去,他惶恐地看著幻獸們突然目露凶光,連忙讓身邊的師弟放出了緊急求救的信號。


    禍從口出,一般說的是蘇倩這類嬌蠻女,或者是慕緋瑟這種開口就能嗆死人的活動冰山。顯然,今日處於被動局麵的,是慣於仗勢欺人的門派嬌小姐。


    慕緋瑟記得前世有句話說得很有道理,降低了自己的水平與腦殘戰鬥,他們往往會用純熟的技術將你擊垮。既是如此,她何須爭辯?


    冷漠地掃過那片獸頭攢動的地界,少女朝目光變得愈冷的半吊子師傅搖搖頭,悠哉地越過鬼哭狼嚎的地兒,信步來到了卷卷和兮兮沒完成任務的寒潭畔。


    越走近,越是寒氣逼人,身後是眾獸咆哮,呼救聲連連,前麵是潭水幽幽,好不靜謐。少女挑挑秀眉,等著雲若瀾安排。


    果不其然,她還是隻有圍觀的份。有了煤球在身邊,仙男沒有再做出防護,領著似有一肚子鬱火的白鹿飛快地進入了寒氣逼人的幽潭。


    “小緋緋,你是有意要放過那些人渣麽?”小黃鳥氣憤難當地說著,小巧的鳥嘴啄著小主人光潔的麵頰。


    那些幻獸隻是圍著那幾個嚇破了膽的人類,也沒有多犀利的攻擊,怎麽想都是小緋緋想手下留情。


    “以他們的修為,不可能就幾個人前來,你沒見他們發了信號在求援麽?再說,我一直和其他門派的魂師沒有接觸,通過他們的嘴幫我傳遞個信息也好。”慕緋瑟揉捏著意外安靜的煤球的貓耳,應得漫不經心。


    魂師間的廝殺向來受到約束,局勢剛剛穩定,她並不想節外生枝。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他們幫她公示天下,有主的地兒,可不是想來就能來的!


    “呆呆和酒鬼被傷了呢……”不樂意地嘟囔著,啾啾對同伴的受傷還是顯得很憤怒。


    “卷卷鼻子最靈,怎麽會分不出那些鬼東西的味道?裏麵隻怕還有曲折,等它們醒了,再好好問問。”三隻小家夥感情素來好,少女用手指梳理著小黃鳥的翎羽,輕聲安慰著。


    攝魂香不該是絲霓水母的毒性麽?好端端的,也跑進了小呆羊體內,慕緋瑟擔心的,無疑是卷卷也跌進過寒潭中。


    平靜的水麵因雲若瀾的潛入而激起了萬丈波瀾,煤球把腦袋擱在少女的腿上,半眯著燦黃貓眸,觀看著仙祗男子如其人一般飄逸的戰姿,心裏頗不是滋味。


    它似乎一年未歸了,高級幻獸圈裏,有它曾經的榮耀,也有它不可回避的責任。


    蠢女人,我如果離開了,你也會掛念我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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