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美如妖孽的男子宣布的那樣,回到領地兩天,領主大人硬是沒在眾人跟前露過臉。


    其中的繾綣惹人遐想,殊不知被疼愛的少女足足睡了一天,才從放縱的狂歡中清醒過來。


    興許是修為漸長,魂源力又前所未有的馴服,除了滿身愛的印記,慕緋瑟並沒有太多不適。她以為會紅腫不堪的地方抹著清涼的藥膏,身上幹幹淨淨的,一看就知道是男人們細致的嗬護。


    拉著錦被呆坐了一會兒,一幕幕荒靡的場景在她腦袋裏盤旋著,羞得她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正想著,晏澄的聲音低低在門外響起:“主子,您醒了麽?”


    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少女突然發現自己不著片縷,剛想出聲讓他別進來,冰山侍衛已經端著熱騰騰的杏仁粥推門而入。


    一室靡靡盡散,卻因床榻上青絲披散的佳人又添了幾分旖旎。晏澄眸色稍黯,沉默地替她穿衣梳洗,目光灼灼地盯著主子先解決五髒廟的問題。


    有些尷尬地喝完粥,慕緋瑟看了眼不做聲的男人,輕聲問著:“他們人呢?”


    “寧少去了府衙,陌少循例在營中校場練兵。他們叮囑過讓您好生休息,大小事宜他們會去處理。”沉穩答著,晏澄知曉兩男對他態度的轉變來自主子的維護,眼見她麵帶紅霞,心頭不由憐意大生。


    了然點點頭,她伸手握住了自家侍衛的大掌,看著他自覺地與自己十指交扣,宛然一笑,“是怕別人知曉了我們的關係,才這麽拘謹麽?”


    少女的調侃放鬆了晏澄的神經。他唇角輕揚,聲音帶著些許柔意:“您的夫婿們認可我之前,謹言慎行的比較妥當。”


    見她微怔。冰山侍衛臉上浮起了可疑的紅雲,低低補了一句:“換個稱呼,我會把持不住。”


    那雙漂亮的暗紅眸子裏閃過羞澀和執念。看得慕緋瑟一陣出神。他在歡好時逾矩地叫過她淘氣鬼,聲聲的輕喚夾雜著無限的愛戀和疼惜。也像魔咒般讓她沉迷不已。


    是怕他們情難自禁,導致後院失火麽?少女心疼著他的體貼,輕輕吻上了他的唇,微笑道:“他們會接納你的,放心。”


    好看的唇瓣含著她的嬌唇,晏澄輕嗯了一聲。他早早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最難說服的寧洛態度詭異。似是而非的,著實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氣氛正好,屋外咋呼起了熟悉的聲響。“富貴,你說主子回來了?喂,我進來啦!”


    門唰地被推開,一身花衣的晏慶張揚闖入。滿臉歡喜在看到屋內二人親昵相依後僵成了怪異的表情,妖嬈少年隻見那個日思夜想的死女人輕笑著,還沾著可疑銀絲的櫻唇一張一合。


    “小毒物,特意趕去補給點陪下屬過年,你這隊長做得越來越像樣了。”


    慕緋瑟回來後問起過不在府中的漂亮奴隸。得知他去了惡魔嶺,心歎這貨挑大梁的架勢越來越足,也很是安慰。


    不過他那一臉的陰晴不定,是間歇性狂躁症又犯了麽?


    恢複了真容的七哥不避諱地環著少女的細腰。晏澄瞪著,滿眼幽怨。不過是出門一趟,他們的關係就突飛猛進了。


    他的激將法生效了,本該歡欣七哥的上進,可看到那女人在七哥懷裏一臉笑意,為什麽他的心像要撕裂般疼?


    沒得到預想中的驕傲回應,又見他臉色不佳,少女有些擔心地起身,拍了拍妖嬈少年的頭,關切問著:“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你就忙著你儂我儂好了,管我幹嘛?!”心氣不順地吼吼著,晏慶卻沒有避開她溫柔的手,甚至私心希望那纖秀的柔荑能停留得更久一些。


    這才是她沒大沒小的小毒物……慕緋瑟笑笑,不以為意,轉而牽起他的手,銀芒微閃,認真地替他檢查著可有損傷。


    俊俏的臉浮起了淡淡的嫣紅,妖嬈少年悄悄地握緊了手中的細滑,心頭湧上真切的滿足。妖媚的桃花眼微微一斜,晏慶看向了他曾經最眷戀的俊美男子,不服輸的心理油然而生。


    晏澄冷眼看著,接到那廝若有似無的挑釁眼神,也有些啼笑皆非。


    晏慶是當真喜歡主子麽?他剛剛奪門而進的歡喜騙不了人,雖然愛耍性子,可他從來不會遮掩自己的情緒。這個曾跟在自己身邊的嬌嗲少年,何時開始情根深種的?


    冰山侍衛暗忖,暗含警告的眼神回複著小毒物的挑釁,一時間四目相接,電光石火。


    沒留意到兩人之間的無聲對抗,檢查完晏慶的情況,慕緋瑟眉心微蹙,不悅地說著:“我應該叮囑過你不要過度操勞吧?想辦好事兒,先要學會愛護自身。這麽短的時間都能積勞成疾,是要我頒個最蠢隊長的名號給你麽?”


    好心情地聽著她的毒舌責備,妖嬈少年覺著這低柔的聲音分外悅耳。能得她認可,那點兒小破傷算個啥?


    “嘁,雲君人和言少不在,寧少和陌少又要操持領地大事。禦獸坊的生意已經停了個把月,我不替不務正業的主子把好關,誰來做這個?”


    慣性使然地頂著嘴,晏慶深凝著越發順眼的俏臉,不覺有些羞赧。她眼中是真切的不愉,卻飽含關心,被重視的感覺讓他雀躍不已。


    “話雖如此,我也沒讓你不要命呐……”斜了小毒物一記,少女確實很不痛快。


    晏慶的魂源力不同於一般的木屬性魂師,卓絕的用毒天賦皆源於他那罕見的本命花——席香藤。本身就是劇毒之物的紫藤係花卉造就了妖嬈少年非凡的技能,可也會有一不小心就會反噬本主。


    自打聽晏宏說過弟弟的情況後,慕緋瑟就一直不太放心。晏慶總是如孔雀般高傲,這種“小事”自然不會跟她提起。難得培養出了這麽優秀的人才,她可不願他會一命嗚呼。


    她歎氣拉著妖嬈少年坐下,綿綿的修複異能瞬時將晏慶包裹。精準地修複著他的暗傷。


    “小爺有那麽弱不禁風麽?喂,你好了沒?別到時候又弄得亂七八糟的,要我幫你收爛攤子。”嘟嘟囔囔。晏慶生怕主子有差池,不自在地阻止著。


    淡淡瞥著那張別扭的俊臉,慕緋瑟失笑。這貨真是古怪得可愛。


    目前而言,修複這類傷勢還不至於力不從心。她頗為輕鬆地說起了自己的情況。順便也把那個該死的封印崩潰一事告訴了經常出沒於惡魔嶺的小毒物。


    晏慶瞠目結舌地聽完她的講述,暗傷也全然康複。見她額頭滲著細密的汗珠,他忍不住抬手替她擦拭,板著俊臉問道:“我能做什麽?”


    有些意外他的貼心舉動,少女也沒躲讓,似笑非笑地反問:“不想避避風頭再回來?”


    “收起你那沒誠意的戲謔。明知道我離不開你……”他一臉嫌棄地應著,最後一句輕柔得不像話。


    他是她的奴隸。本來這話說的沒錯,可怎地聽出了幾分異樣。慕緋瑟輕抿粉唇,暗嘲著自己豐富的想象力,正經說道:“我要加大對惡魔嶺的控製,萬一封印崩潰,至少不會第一時間影響到領地的其他地方。”


    “那馴獸的事兒要停下來麽?”難得沒鬧脾氣,晏慶皺眉,語氣也多了些凝重。


    搖了搖頭,少女也答得很幹脆:“不但不能停,還要適當放寬條件。師祖不想此事惹來天下動亂。我們不能破壞了這份苦心。如今天下皆在揣測我和天魂宮的關聯,有這份威懾,出不了什麽亂子。”


    “你的意思是,在馴獸事宜中受了我們的恩惠。即便到時需要那些門派出手相援,他們也會礙於權威和道義兩方麵考慮,不遺餘力?”


    腦筋飛轉的晏慶猜出了她的語中深意,脫口而出的答案也讓少女臉上綻出了燦爛的笑意,“聰明。”


    被誇讚的妖嬈少年瞬時尾巴翹得老高,哼哼著:“小爺從來就不笨。”


    麵帶得色地瞟了眼一臉平淡的晏澄,小毒物撅撅嘴,嘀咕道:“哥哥還在四處找尋遊散魂師,按你這說法,那個什麽噬魂妖厲害得緊,得尋些真正的高人才行。”


    “嗯,我稍後會跟晏宏聯係。找到的人修為越高,越不好統領。小毒物,這段時間你先別帶隊了,我會給你些東西,先提升提升修為再說。”


    晏慶欣然點頭,故作漫不經心地問著:“你什麽時候動身去找那什麽魂獸呢?”


    “等它醒了再說。”慕緋瑟指了指安睡在特製小床上的迷你豹君,黑眸中閃過憂色。


    按楚易之的說法,葵早該醒了。它生機不弱,可體內的能量波動極為異常。師祖一臉神秘地不肯多說,她自然也不會多問,隻是,這煤球在搞什麽鬼呢?


    一聽她短期內不離開,晏慶暗喜,嘴裏卻說著:“一天到晚不著家,虧得我們堅貞不移。”


    哭笑不得地睨著成語沒學好的小毒物,少女一時沒了脾氣。他應該看到她和晏澄的親密了,不見發作,倒像是釋懷不少。


    或許跟在她身邊的日子也學會了凡事以大局為重?慕緋瑟如是想著,也沒去理會妖嬈少年語中似有似無的深意。


    為了不再被人念叨她的甩手掌櫃行徑,打理好行頭,領主大人可算出了府門。


    一路遊逛,少女朝或熟悉或陌生的麵孔恬淡笑著,他們的愛戴和擁護,令她深感欣慰。


    現在的領地不輸於任何城鎮,繁盛而和樂。越來越多的人慕名而來,連帶著周邊的城池也一並繁茂起來。


    老皇帝早在年前就張貼了皇榜,大肆褒揚天命之人的豐功偉績。已是太子的夜梓暘也在各種場合稱頌著少女領主,態度之真誠,讓人完全無法想象夜氏皇族怎會允許一個權勢滔天的異姓勢力存在。


    皇爺爺和便宜皇叔無非是擔心她吃苦受罪,隱而不宣的親情關照讓她越發堅定了心底的想法。


    如今領地因她之前的努力,物產豐饒,日進鬥金。慕緋瑟在前去天魂學院前就修書上報,三萬五千邊防軍的軍餉和軍糧將由領地一力承擔。


    省去了一筆龐大開支,老皇帝自是喜上眉梢,大筆一揮,允領主不受幹涉地自主支配調度軍隊,包括一切任職及軍內事務,全憑其做主。


    這支一直盛傳被領主大人私有化的軍隊最終坐實了名號,少女回領地後看著那道明晃晃的聖旨腹誹不已。


    負責統帥邊防軍的羅姓將軍主動上門找過濮陽陌,言辭懇切地請他重掌帥印。畢竟在所有人心裏,這位英朗的年輕將軍才是最適合統領大軍的人選。


    濮陽陌沒有如他們所願地重返軍營,在和寧洛商量過後,每七日會去軍營特訓虎牙及士兵們一番。他順勢也教導著前下屬們要絕對服從將領的命令,讓本就心悅誠服的羅將軍越發對他恭敬起來。


    聽說了這事兒後,慕緋瑟終於明白老皇帝為何會派出太過中庸的將軍接掌帥印。這個位置從始至終都是為濮陽陌留著的,在夜商的縝密布局下,羅將軍不過是個擺在明麵上的幌子。


    聰穎如少女,卻死活想不通皇爺爺這套有悖皇權至上的做法。太多特權,不怕削弱了皇室聲威麽?


    越想越頭疼,她索性不再糾結。有了更大的問題要去解決,這些事兒反而不再是她關注的焦點。既然夜商有他的想法,隨他就好。


    心緒萬千間,一行三人來到了人來人往的禦獸坊。


    有個木屬性魂師正拿著一株上好的沁雪春在估價,滿臉興奮地聽到可以換取中瓶凝神膏。


    還沒等到交易,一道流金似彩的黃影飛快從某個角落飛出,叼起安放於估價台上的沁雪春,三下五除二就送進了肚中。


    “你,你,你……”


    連著幾個“你”,倒黴的魂師愣是沒能再吐出其他字眼來。一旁圍觀的魂師們也目瞪口呆,剛想說這一臉黴樣的男人運氣好,沒想到會出這一茬。


    禦獸坊負責估價的掌事聽到反常的喧嘩,快步走出,飛快了解了事件經過後,瞟眼看向了那隻搶奪了沁雪春的小家夥。


    這一看,驚得那名掌事不輕,正想說些什麽,眾人隻聽得一個無奈的低柔女聲響起。


    “啾啾,你是哪裏學來打家劫舍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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