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打千遍,身法自然。”


    “第一式,九牛之力,以中指、無名指、小指握大指,以食指拄大指之背,力發肌肉和筋骨……”


    修煉這第一式,沒有捷徑,就是不斷的練習。


    當下林牧就沒日沒夜的修行起來。


    不知不覺間,三天過去。


    這三天,林牧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習金剛伏虎拳。


    “疼!”


    忽然,林牧臉色發白,身上多處肌肉腫起。


    金剛伏虎拳第一式,需要用肌肉和筋骨不斷發力,這對身體的負荷極大。


    疼,他並不怕,但不想留下什麽後遺症,而且這種狀態,嚴重影響他修行的進度。


    “對了,我繼承了老師的煉丹術,為什麽不通過煉製丹藥,來解決這弊端?”


    林牧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當務之急,是調養身體,治療肌肉筋骨損傷,對於這方麵,還有什麽丹藥,比養身丹更適合呢。”


    想到養身丹的功效,林牧就有些振奮,若有這種丹藥相助,那自己修煉金剛伏虎拳,簡直是事半功倍啊。


    但是這股興奮勁,也就持續一會,很快他就麵露苦澀。


    想買藥,那可是要錢的,林家雖然有藥閣,但掌握在四長老手中,他自然不會去自討沒趣。


    “黃精、茯苓、鹿血、枸杞、白參和夾竹桃,還有火炎果。”


    林牧沉著臉,這七種藥材,正是用來煉製養身丹的。


    前麵六種藥材還好,最後的藥材火炎果,據說是以金幣計算,他哪裏買得起。


    “看來隻能出售配方了。”


    林牧相信,自己腦海裏的丹藥配方,絕對都很珍貴,畢竟那都來自煉丹宗師的記憶。


    若非迫不得已,他自然不會出售這些丹方,現在是沒有選擇。況且,養身丹在吳青雲的記憶中,隻能算最低階的丹藥,並不珍貴。


    因為過去浪費了九年,沒人比林牧更珍惜時間。


    無論修行還是做事,他都是爭分奪秒,內心做了決定,立即就動身了。


    如意藥閣,勢力遍布天元府,在整個大陸都有著巨大影響力,也是西川城最大的藥閣。


    但凡修行者,提起丹藥,首先就想到如意藥閣,林牧也不例外。


    一進入如意藥閣,林牧就忍不住感慨,不愧是西川城最大的藥閣,裏麵大廳很寬敞,人群熙熙攘攘。


    藥閣裏,不少人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林牧。


    林牧見了並不奇怪,因為來之前,為了隱藏身份,他刻意做了偽裝,用黑袍黑鬥笠遮住了外貌。


    “這位先生,不知有什麽需求?”


    一名美女服務生,走上前來,臉上笑容甜美,實則眼眸裏卻充滿警惕。


    不怪她會這樣,實在是林牧本身沒什麽錢,身上的黑袍,用的是劣質布料,已被列入形跡可疑之輩的名單中。


    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林牧自然不會說出自己真實目的,壓著嗓子,讓自己聲音聽起來蒼老一些,道:“秦月小姐,有沒有安靜些的地方,我想找你們掌櫃,談一筆生意。”


    如意藥閣的服務生胸口都有名字胸牌,所以林牧很容易知道秦月的名字。


    “你要找掌櫃?”秦月更是警惕,“我們掌櫃可是很忙的。”


    林牧皺眉,沒想到事情會這樣,賣個丹方,連掌櫃都沒見到,就被服務生攔住了,隻好道:“我這裏有一張丹藥配方,那就由你轉交給你們掌櫃,究竟見我見我,由他自己判斷,可好?”


    秦月猶豫了一會,雖然覺得事情很荒唐,但秉著顧客至上的態度,還是決定答應下來:“好吧。”


    “這裏怎麽回事?”


    但秦月剛要往裏走,一個紫袍青年就走了出來,這青年的胸口,佩戴著一枚半月形,刻著三顆星星的青銅徽章,顯得極為醒目。


    看到這青年,周圍的人對安靜下來,顯得極為尊敬。


    這枚半月形青銅徽章,是由丹藥公會頒發,青銅色象征著煉丹學徒,三顆星星,則代表高階煉丹學徒。


    煉丹師,可以在整個西川城引動風雲,而煉丹學徒的地位雖沒有那麽尊貴,也足以令大部分仰視。


    秦月嚇了一跳,接著肅然起敬:“鄭晨大人,這位客人給了我一張丹方,打算讓掌櫃鑒定下。”


    “丹方?”


    鄭晨臉上詫異之色,但等他看到林雲時,立即就皺起眉頭:“對待顧客尊敬是好事,可也要學會辨認虛實,別什麽人的無理要求都答應,真要那樣,掌櫃還不忙死?”


    在他看來,丹藥師個個都富裕無比,而眼前這黑袍人,連袍子都是劣質粗布做的,怎麽可能和丹藥師搭得上邊。


    說著,他接過秦月手裏的丹方,隻看一眼,唇角就勾起嘲諷道:“可笑,這哪裏是什麽丹方,我看分明是毒方,還夾竹桃和火炎果?這兩樣東西都有著強烈毒性,拜托想騙錢,也編個像樣點的方子。”


    接著他就厭惡似的將這丹方揉成一團,隨手扔入垃圾簍裏,轉身打算離開。


    前麵鄭晨嘲諷丹方,林牧雖然生氣,也談不上憤怒,這隻能證明對方水平有限,但對方自作主張,把丹方扔入垃圾簍,這就觸怒林牧了。


    他臉色一沉,寒聲道:“鄭晨,煉丹學徒?”


    鄭晨腳步微頓,臉色慍怒,在煉丹界他的確是個學徒,可放在外麵,向來都是大人物,這個衣著寒酸的人,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


    “我不管你有何目的,最好給我立即滾出去,否則當心我以詐騙罪的名義,將你送入官府。”當即鄭晨說話也透出火氣。


    “你的話,能代表如意藥閣?”林牧眼神冰冷。


    “不錯,我就是這間如意藥閣的鑒丹師,你這種低劣的丹方,是不可能通過我的鑒定的。”鄭晨有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道。


    林牧聽了反而一笑:“那就好,希望你們如意藥閣,不要為今天之舉而後悔。”


    留下這麽句話,他毫不留戀,從容離去。


    看著林牧離去的背影,鄭晨臉上浮現不屑笑意:“不知哪來的失心瘋,真把自己當煉丹師了。”


    旁邊如意藥閣的員工們,聞言也都附和著發出笑聲。


    出了如意藥閣,林牧眼神微沉。


    方才的遭遇,是他事先沒有料到的。


    誠然,他的丹方絕對精妙,可並非每個人,都能慧眼識珠。


    “如意藥閣已經否決了,那麽隻能去風鈴藥閣了。”


    風鈴藥閣,是最近新開的藥閣,名氣比如意藥閣差遠了。


    倘若能如意藥閣合作,即便稍微吃點虧,林牧也會選擇如意藥閣,畢竟如意藥閣名氣擺在那,銷售渠道強大。


    但現在,他已沒有多餘的選擇。


    “我還偏就不信了,如意藥閣是強勢,但那隻是針對普通丹藥,我手中的丹方卻不然,張張都出自煉丹宗師之手。”


    林牧的戾氣也被逼了出來,暗恨道:“我倒想看看,你如意藥閣的名氣,能不能壓得住宗師丹方的驚豔。”


    來到風鈴藥閣,林牧鬆了口氣,這風鈴藥閣,也沒有他想的那麽不堪,起碼在裝飾和布局上,絲毫不遜於如意藥閣。


    走進大廳,林牧立即忍不住搖頭,裏麵四處空蕩蕩的,與如意藥閣的火爆擁擠,簡直是天壤之別。


    而且,這裏也沒什麽服務生,隻有一個少女坐在櫃台後,低著頭,頭發遮住了臉,似乎在專心的看書。


    “這少女,怎麽有種熟悉的親切感?”


    不過隻看那少女片刻,林牧內心就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那個少女,與他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一定是錯覺吧。”


    林牧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剛才的感覺,幾乎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林小碗。


    可眼前這少女,盡管看不到臉,卻是穿著材料不俗的名貴衣裳,氣質很高貴。


    “這位小姐,請問藥閣的掌櫃在麽?”壓下心中異樣,林牧上前說道。


    “啊,先生你好。”少女被驚醒,連忙抬頭。


    嗡!


    少女這一抬頭,林牧隻覺腦海如遭雷擊。


    熟悉的眼睛,熟悉的臉蛋,這少女,居然真的是林小碗。


    “小碗怎麽會在這?”林牧心中亂哄哄的,“對了,唐兮兮說給她安排工作,難道就是在這風鈴藥閣?”


    不僅林牧,當林小碗看到林牧時,也微微一怔,蛾眉微蹙,臉上浮現若有所思之色。


    接著,她站起身,繞過櫃台,朝林牧的腳看了看,立即噗嗤一笑:“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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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吧?


    林牧感到匪夷所思,自己全身都被黑袍遮住,連根手指都沒露出來,這樣都被林小碗認出來?


    隻是他煉丹師的身份,絕不能暴露,隻能忍住悸動,用低沉顯老的聲音道:“小姐認錯人了吧?”


    林小碗笑嗬嗬的,顯得很開心:“少爺別玩了,你是專門來看我的麽?看來兮兮姐已經把我工作的事告訴你了。”


    毫無疑問,林小碗是林牧的最大逆鱗和軟肋,見她這樣開心,原本一些否認的話,已說不出口了。


    林牧沒說話,林小碗也沉默下來,手指托著下巴,雙眸晶亮晶亮的凝視林牧。


    過了會,她收回目光,臉色忽然正了正,雖然還在笑,但已換成那種客客氣氣的笑,像商人對待顧客:“先生,來風鈴藥閣,是挑選丹藥的麽?我風鈴藥閣,盡管名氣比不上如意藥閣,可是論丹藥的品種和質量,都絕不遜於如意藥閣。”


    看到小碗先前也隻是猜測?


    林牧暗自鬆了口氣,又有些失落。


    正在這時,林小碗朝櫃台走去,經過林牧身邊,小聲的說:“少爺,以後偷偷摸摸出來,最好把鞋子也換一下。”


    說話時,她臉上依然是剛才那神色,仿佛什麽都不知道。


    林牧心頭一震,忍不住低頭看腳,這雙鞋子,豈不正是小碗親手縫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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