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晳醒來,坐起身,手上卻拿著個木偶,神智半昏地問伺寢宮女:“你幹嘛放過這玩意兒在我手上?”


    那宮女在邊上看了,嚇得一抖,正要搶過來,拿出去毀了,懷桑已經衝了進來,見到弘晳手上拿著的胖娃木偶,心口紮了顆針。狂叫一聲,揮刀向他刺去。


    太子一腳將她勾倒,懷桑摔在地上,水果刀脫手而出摔到一邊,小扣子連忙撿起刀。


    太子撲上來抱著她,訓道:“半夜三更發什麽瘋?”


    懷桑指著弘晳手上,“他……”說不出話來,把頭伏在太子懷裏哇哇痛哭。


    李佳氏上來,奪過弘晳手上的玩偶,驚道:“這是哪裏來的?”


    太子妃趕來,冷冷地看了眼,隻看一眼那玩偶,便知道出了什麽事。雖然她巴不得李佳氏和懷桑幹架,可是這是在皇宮裏,她又管著後/宮許多事務。連忙喝斥道:“小扣子,把這玩意燒了。就當從沒有過此事,若有誰傳出此事,格殺無論。”


    她這一手叫捂短,絕不能傳到毓慶宮外。懷桑肯定會恨李佳氏,就是她倆要鬥,也隻能在毓慶宮的範圍之內,在她眼皮下半,絕不能逾越這個範圍。


    “還我兒子。”懷桑瘋狂抓咬,已經分不清是誰拖著她,凡事擋她的人都得死。太子被她咬了一口,痛得大叫一聲:“瘋婆子。”揚手一掌打在她腦上,把她打暈過去。


    懷桑被鎖進配殿一間小屋裏。毓慶宮才安靜下來。


    次日上午,懷桑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個小屋裏,身上蓋著舊被子,搖搖頭,不太記得昨夜的事。想了很久才想起,昨晚好象作了夢,夢見李佳氏走進她屋裏,從她櫃子裏拿走了祈子木偶,還在上麵紮了根粗針。


    “開門。”她使力拍打著門,不明白怎麽會被關進個小屋裏。


    太子妃帶著半夏和個宮女打開門。懷桑一驚,怎麽到了毓慶宮。太子妃看她衣容散亂,臉色蒼白。兩眼吃驚,想到她還在坐小月。不好過份為難她,沉著臉道:“你夢做醒了?”


    懷桑雖不服太子妃,但臉上還是敬著她的。皺下眉道:“姐姐,我怎麽來了這裏?昨夜象做了個怪怪地夢。”說著眼睛往外麵張望。


    太子妃想了想,也不隱瞞,“你昨夜發夢衝,撞到毓慶宮來,找你兒子。我怕這事傳出去讓人笑話。便讓人把你關起來了。你現在清醒了吧?”


    懷桑心中好不吃驚,昨晚竟發生這麽大的事。


    太子妃觀察她似真不知道自己昨晚作過什麽似的。也沒那麽生氣了,隻道:“你現在清醒了就好。讓半夏給你梳洗一下,再讓穿身得體的衣服,再送你回去。恐怕是你昨晚惡夢太深才這樣,回頭我讓張太醫去看看你。”


    她處理得不溫不火。不惱不熱。懷桑低著頭,點點頭。還覺得不可思議。


    半夏把她帶到太子妃屋裏,梳了頭,洗了臉,又穿上外衣。才送著她回漱芳齋。


    秋菊昨晚中了迷香,現在還沒醒。早上有個嬤嬤和宮女在外間看了看,看秋菊還在睡,以為主子也在睡便沒在意。突然看到半夏攙著懷桑從外麵進來,都嚇了一跳,主子什麽時候出去的呢?


    進了屋裏,懷桑拿出點東西,謝了半夏,也當是封口費。見秋菊還在睡,拿著手帕使勁打她兩下,秋菊迷迷糊糊醒過來,窗外的陽光照在她頭上,坐起身,驚道:“我怎麽睡過頭了?”


    “你跟我進來了。”懷桑一回到屋裏,腦子更清醒,總覺得這事有古怪。


    秋菊穿好衣服,頭都沒梳,撓著不清醒的頭走進裏麵。


    “昨晚發生什麽事了?”懷桑坐在美人榻上問。


    秋菊搖搖頭,臉上一紅,道:“隻覺得昨晚睡得格外沉。”


    懷桑想起一事,打開櫃子,往衣服裏摸了摸,心中大驚,祈子木偶真不見了。不由倒吸口涼氣,想著早上太子妃說的,和昨晚做夢夢見的。本來小產了身體就差,臉色變得更白。


    秋菊扶著她,奇怪地問:“怎麽了?雖然天熱,你還是躺在床上吧。”


    “我被人算計了。”懷桑喃喃道。


    秋菊看看外麵,跪在榻前,小聲問:“倒底怎麽了?”


    懷桑把昨晚做夢和今晨起來在毓慶宮的事簡約地說了。秋菊打下自己耳光,叫道:“天呀。難怪你從外麵進來。你是不是中了什麽巫術?半夜去毓慶宮鬧事?”


    上午,太去乾清宮處了公務,直接來漱芳齋了。他為昨夜的事焦慮不安。想不到太子宮裏有木偶這樣的事,弘晳是小孩子,肯定不會做那種事。李佳氏一向不是生事的人,為了兒子,極懂得圓滑。就是要咒懷桑,不可能把木偶放在兒子手上。


    這事對懷桑的確有傷害。所以他來安慰懷桑,順道讓她把這事給咽下去。他可不能為了這樣的事,影響太子/宮的名聲。


    懷桑睡在榻上,也不給他行禮,隻臉色慘慘戚戚看斜看著他。他坐到榻邊,攬起她,柔聲安哄:“忘了昨夜的惡夢吧。”


    懷桑正為昨晚後來發生過什麽困惑,見他來了,正好查問。便哭著道:“你也欺負我,不讓我舒口氣?”


    “我知道你委曲了。孩子沒了,我比你還心疼!可是那肯定不是弘晳做了。我敢保證!”太子的話令懷桑詫異,他說什麽不是弘晳做的呢。於是哭著反詰:“你怎麽肯定不是他做的?”


    “你想啊。弘晳這麽大了,肯定不喜歡玩木偶這種東西。再有,他要玩這個詛咒你什麽的,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放在自己屋裏?”


    太子的話令她明白了一點,就是那祈子木偶去了弘晳屋裏。那麽昨晚夢見的是真的?怎麽李氏會放在弘晳屋裏,還是早有人偷了藏在弘晳屋裏的?


    太子見她淒淒切切的哭得的確可憐,摟著她,歎道:“我當然巴不得你生下一男半子的。唉。忘記了昨晚的事吧。真的不會是弘晳作的。”


    “不是弘晳,就是她娘。”懷桑哭著,試著打探。


    “也不是她。她昨晚一直守著我。”太子肻定地說。


    “那早就把木偶做好放在弘晳屋裏的呢?弘晳不懂,所以拿出來玩。”懷桑此時頭腦很聰明。


    “唉,恐怕是別人誣陷吧。想破壞大家的和諧。你放聰明些,莫為這種事傷了大家的和氣!”太子直言本意。


    懷桑柔順地點點頭。太子在漱芳齋陪她吃了午膳,坐到半下午了,才回毓慶宮。


    懷桑心裏又冷又恨。誰敢這麽載贓李佳氏?這事不是李佳氏就是太子妃所為。平日她倆個最為厲害,是太子最信任的人。


    可是,怎麽會夢見李佳氏偷了木偶,昨晚在夢裏追到毓慶宮去呢?莫非是上天不平,給她暗示?


    次夜,李敏兒又扮成李佳氏,帶了一方錢妃遺留在盤絲洞的絲帕,撒上濃濃的亂香,去漱芳齋。用手帕直拂懷桑的臉。懷桑從夢中醒來,抓著手帕,她便逃跑。懷桑拿著手帕,追出去。李佳氏往大門外跑去。懷桑又跟著追到毓慶宮。


    這次李敏兒不用懷桑打門,從盤絲洞進了毓慶宮裏麵,悄悄打開門,便消失了。懷桑順利衝進毓慶宮。舞著手帕跑進正殿,要找李佳氏。


    偏巧今晚太子讓半夏伺候著睡覺。


    正殿裏大燈已熄,隻角落亮著小燈。小扣子在外間睡著深沉,懷桑推門而入,撲到太子床前。小扣子驚醒過來,懷桑已衝了進去,揪起半夏,啪啪兩記耳光,嘴裏罵著:“死人,你又來害我!”


    太子醒來,用力一掌,將她打在地上,怒道:“怎麽又發瘋?”


    小扣子見她又來鬧事,連忙讓人去叫太子妃,自己上前按著懷桑,苦道:“姑奶奶呀,你這是發的什麽病?”


    懷桑兩眼血紅,早已失去理智,拿著手帕指著半夏怒罵,“你害我。你害我,還我兒來,還我兒來。”


    太子見她手上拿的帕子,奪過來一看,卻是錢妃用過的手帕,上麵寫著:“相思滿園生,郎君總不知。妾心隻戀礽,他恨吾情移。”繡帕下角有個‘嬌’字。


    覺得懷桑變態,一腳向她踹去,“你從哪偷來的東西?”


    太子妃進來,見得此景,拿過手帕看了看,淡淡道:“小扣子。馬上給我家罰伺候懷桑!重杖二十大板,看她以後半夜三更還敢不敢亂撞!”


    “還有這大門是怎麽開了的?”小扣子不解地問。


    一個太監進拿著把尖刀進來:“這是在門邊發現的,恐怕是她用尖刀撥開門拴,撞進來要行凶,瘋狂中,丟失了凶器。”


    想著白日才和她說好,若不重罰她,明晚她又鬧事,太子憤憤道:“馬上給我打!”


    毓慶宮關緊門,綁上懷桑,嘴裏塞上一團布,將她按在一間屋裏,立即處罰重杖,打到十下時,懷桑情醒過來,已經是遍體傷痕。太子和太子妃站在一邊,滿臉冷色,還狠狠叫著:“使勁打。一下都不能輕!”


    懷桑知道自己又夢遊了。可是太子這態度也太絕情。悲痛絕望中暈厥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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