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嬌看得分明,發現耿佳氏一隻腳似不能著地,攙起她,笑問:“耿佳姐姐的腳摔傷了吧?”


    耿佳氏痛得嘴裏吹著大氣,直點頭。[.超多好看小說]


    姣嬌扶著她坐到一張凳上,“家裏有鬆香沒有?有的話來拿來,我給耿姐姐揉揉。”


    四爺被耿佳氏的狼狽樣逗得忍俊不住笑了笑。


    所有的人,徹底鬆了口氣。四爺笑了,就是轉機了。難怪耿佳氏今天興奮成這樣。


    “我屋裏有塊鬆香。月兒去拿出來吧。”那拉氏對她桃枝說。


    鬆香其實就是琥珀,可祛風濕、生肌止痛,那拉氏有點風濕,所以她屋裏放理有。


    桃枝本來是那拉氏的貼身婢女,耿佳氏前陣挨了杖傷,便把桃枝派過去照料、監視耿佳氏。


    弘昀和弘時從後院跑了出來,站在如意身邊,看著姣嬌幫耿佳氏捏著腳。耿佳氏痛得打顫抖,眼睛裏直冒淚花。可是,四爺他們真的回來了,又開心得直笑。


    如意趴在石桌上,不由嘿嘿地笑了出來,“耿姨娘,又哭又笑。”


    桃枝拿著塊鬆香飛跑過來。姣嬌把耿佳氏的鞋子脫了,將鬆香放在耿佳氏的腳裸上,力氣適中的揉抹。


    過了會,耿佳氏叫道,“舒服多了。”


    這時眾人才發現,她兩人,一個坐在地上,一個蹲在地上。四爺連忙把旁邊的兩張凳子挪過來,笑道:“你倆坐凳上揉吧。”


    桃枝扶著耿佳氏坐到凳上,姣嬌坐好把她腳拉直放在自己腿上繼續抹鬆香。


    耿佳氏看四爺給她挪了凳子,心中一熱。想四爺定是原諒自己了,高興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四爺,我錯了,以後我再不做那樣的事了。”


    四爺又惱又好笑。剛才端凳子純粹是見她是受傷,更心疼姣嬌一直蹲著難受。耿佳氏卻誤會成原諒她了。她這性格真是太不成熟。轉念又一想,隻要她真的知錯。也是好事。便道:“你可記著。絕無下次!”


    耿佳氏把頭點跟雞啄米樣,擦幹眼淚,眼睛卻瞅著小鐵子和鄭三白放在石桌上的兩個包得密實的小木桶。兩眼放彩。欣喜地指著木桶和那拉氏道:“大姐姐。那木桶裏就是香冰淇淋。”


    剛才一摔,把名兒給摔得記不全了。


    眾人被她這樣子逗得大笑起來。弘時聽說是吃的,高興得直蹦,拿手掀蓋子,卻沉沉地蓋得很緊,掀不動。


    小鐵子用力取下蓋子,從裏麵端出幾盅冰淇淋來。四爺微笑著看著三個孩子,“如意。時兒,昀兒,你們先嚐嚐這冰淇淋吧。”


    弘時和弘昀一人抱著一小盅冰淇淋。拿起裏麵的竹勺,品嚐起來。有點冰,一邊咂唇,一邊叫“好好吃!”


    如意這才坐直身,端了一盅,小小地吃了一口,冰冰的,甜甜的,香香的,吃下去涼快舒服得很。


    小鐵子又把另一桶裏的幾盅取出來,四爺給幾位夫人,一人發一盅。


    那拉氏捧著盅,眼角一下就霧濕了。四爺今天對大家真的是太好,不僅新奇的吃物回來,還挨個發到手上。


    耿佳氏最後拿到冰淇淋,卻最是大口大口地吃起來。姣嬌就這麽一直抱著她的腳,拿著個鬆香給她揉啊揉。


    四爺看不下去了。吩咐道:“芸芸吃了冰淇淋,就回屋去吧,讓保柱叫太醫來瞧瞧,給配點藥吧。”


    李氏笑道:“叫太醫不如就在外麵不遠處叫藥鋪的大夫,尋常的外傷,外麵的大夫也能治的。”


    姣嬌這才放下耿佳氏的腳。桃枝連忙攙著她,道:“錢夫人,我帶你去洗下手。”


    “沒事。”姣嬌把鬆香還給桃枝。


    幾位夫人開始都很注意吃相,多吃幾口,跟孩子樣一樣,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弘時最先吃完,抱著那木筒看還有沒有。四爺道:“一人一個,沒有多的。冰淇淋是涼物,現在天氣不是很熱。不宜多吃。”


    “時兒,過來。”那拉氏吃了一半,雖覺好吃,卻不敢多吃。把剩得的給了弘時。弘時抱著小盅,咬著嘴唇,卻不敢貪吃。


    李氏聽四爺說的,奪過弘時手上的半盅冰淇淋,道:“不許貪吃。若是可以多吃,你阿瑪回來時,定不隻帶這些。”她的理解很奇特,卻不知本來就是定量製作的。


    四爺看大家吃得開心,心情大好,道:“晚上,家裏吃什麽呢?”


    那拉氏瞅一眼姣嬌,心中好生感激她把怪脾氣的四爺能馴服。連忙道:“這就讓桃枝去安排,做點你喜歡吃的吧。”


    “我原來喜歡吃的,現在未必喜歡吃呢。”四爺淡淡回答。跟姣嬌一直住在外麵,他的飲食習慣改變了不少。


    姣嬌連忙道,“我給大家做個芋兒燒雞,糖醋茄子和麻婆豆腐。”


    那拉氏知道她做的對四爺的味口,連笑道:“好。我們跟著嚐嚐你的手藝。今天天氣好,大家剛才又吃了冰淇淋,今晚就一人露一手吧。”


    “大家各自做自己喜歡吃的就好。不要做的滿桌隻是給我吃的。尤其是幾個小孩子,可別給忽略了。”四爺笑著提醒。


    府裏很久沒有這樣歡愉的笑聲了。


    四爺和孩子們進了書房,又去檢查他們的學習。女人們都進了廚房,各顯身手,要做出拿手的菜式來。


    晚膳,品嚐著大家的廚藝,可謂和睦俱歡。


    吃罷飯,那拉氏殷勤挽留,帶著姣嬌看專門為她布置的房間,是二院東廂的兩間套房,家俱裝飾等,無不顯示那拉氏的精心與用心,看著比她房間的東西可是要好得多,也好看得多。


    顯然,那拉氏希望姣嬌能留宿下來。看著眾姐姐眼巴巴的眼神,姣嬌心中一軟,點頭答應了。


    可是四爺卻頭疼了,總不能在府裏,還住姣嬌的房間惹得大家憤怒吧。府中之事全賴那拉氏管理操心,當去她屋裏和她多說說話,再則她是發妻,不能過於冷落。


    四爺終於在府裏留宿了,進了那拉氏屋裏,李氏和宋氏心裏有些酸酸的,明知道排輪子,當是那拉氏在先的,任然失落惆悵。倒是耿佳氏一反往日的不滿,跛著隻腳,讓扶著牆壁走到姣嬌屋裏,纏著她聊天。


    耿佳芸芸是個年輕女子,和姣嬌的隔閡打開後,真的把她當朋友,平時在府裏,幾個姐姐年紀要大得多,自然更喜歡年紀相近的人。


    畢竟是年輕人,這一晚姣嬌本來極難過的。桃枝來傳了話,說四爺住那拉氏屋裏,那一刹那,她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大方,心裏翻腸倒肚的那個酸味和難過,徹底明白了耿佳氏下毒的那種怨憤。幾女一夫,不僅對心理傷害大,就是生理方麵,她一下有種想吐的感覺,想想他進了別人的身體,然後過一晚或者兩晚又進自己的身體。那一刹那,對男女雜亂之事有一種厭惡。


    好在耿佳氏是個話嘮,性格活潑,不時惹得人發笑。她熱情大方得很,怕姣嬌初次在府裏住,寂寞不習慣,一晚上賴在姣嬌屋裏,兩人睡在一起。


    的確,夜半時,感覺得身邊有個人,姣嬌會少想一些。但仍然不太睡得著。不是床榻不舒適,而是心頭有塊淡淡的影子,格外懷念現代的一夫一妻製。


    嫁給四爺一年了,新婚之後,除了節日,很少想過現代那些事,這一晚腦裏全是現代的回憶,腦裏不時晃過王良友在世的情景。


    在她之前,王良友雖然愛過趙美麗,其實是個很專情的男人,對她可謂愛護倍至,隻可惜他命短,自己福薄,未等到也兒出世,他就走了。


    迷糊中作起夢來,夢裏盡是往事,夢見自己接到消息後飛快往醫院跑去,一路哭著叫著,“良友……良友……”


    耿佳氏搖醒她,詫異道:“你作惡夢了,還哭了?”


    姣嬌猛地坐起身,驚起一身冷汗,不知耿佳氏可有聽到她喚王良友,裝作懵懂的樣子問,“我真的有哭了?”


    黑暗中,她的麵頰爬滿淚水,耿佳氏看不到而已。


    “你好象在叫什麽良莠,良莠,你是想說什麽良莠不齊吧?”


    “是啊,我說新種的一批花良莠不齊,有的不到開花時就枯死了,所以我好著急。”


    姣嬌說著抽泣起來。


    耿佳氏輕輕拍著她,安撫著,“你呀,白日是個能人,晚上卻是個孩子。不就是做夢栽花的事嘛,你看我,大大咧咧的,別看前陣為四爺不回府的事鬧得厲害,不過到了晚上,我倒頭一睡,幾乎都不作夢的哦。”


    耿佳氏這性格真令人羨慕。有啥說啥,說罷便啥事都沒有了。


    “天還沒亮。再睡會吧。別看大姐姐整天繃著臉,其實她處事很靈活。我才嫁來時,老要睡過頭,隻最初一陣讓我天天去正院請安。後來,隻要睡醒後,記得去她報個到。你做了惡夢,這睡眠不好。女人沒睡好會很難看。我們舒服舒服多睡一會吧。”


    耿佳氏話著,一把抱著她的腰,睡意香香的把臉伏在她的肩上。姣嬌感覺到溫暖和安慰。許是被她傳染,放鬆下來,沉沉睡去。


    果然,她倆人睡到次日巳時,都沒人來催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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