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兒感慨道:“原來離開後。[]我是第一次回來看看,到這裏,想起那時你被李嬤嬤罰跪在外麵竹林邊的事,我呢,地都不掃,偷偷地來看你……”


    姣嬌心中隱疼,那是人生最寶貴的回憶,不容置否,原來的李敏兒的確情深義重,令人尊敬。


    “後來你頑皮,上山私獵,被罰倒調在外麵的林子裏,那天的雨好大……”她若有所思地,幽霧的眸子似回到了過去,眼角間竟掛著顆晶瑩的淚水。


    姣嬌心中更是刺疼。原來的姐妹,今時的仇人。若非含月之事,以及後來李敏兒去圓明園偷《佛魔錄》,四爺中鼠疫的事,她會被此情此景感動,原諒她所有的險惡,抱著她再著好姐妹。


    可是,此時的李敏兒早非昔日那單純的人。


    “天色晚了,姐姐快回屋裏吧,不然,八爺擔心了。我得先回去,省得四爺操心。”姣嬌頷首淡笑,有禮有節地離開。


    看著她婀娜多姿的背影,李敏兒虛起眼睛,心裏暗道,錢姣嬌的為人處事沒變多少,對曾經有恩於她的還是那麽平易近人。


    在北門沉思良久,才笑著回了東一殿。


    次日姣嬌又正式探望了文心閣的明公公等。李敏兒均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三日後,天氣晴朗,湖水碧波,皇上攜眾遊湖。豪華的皇家大船上,皇上抱著晚春,站在甲板上的遮陽蓬下,子媳繞膝,很是和諧。


    經過波折後的太子夫婦情濃於初。太子妃不時拿著手帕輕輕為太子拭去額上的微汗。太子臉上一紅,踱步到一邊,低聲道:“眾人之前。不必如此。”


    皇上是個性情寬大的人,不怕見到子媳恩愛,隻怕他們不恩愛,搖著晚春的手笑道,“礽兒不必太拘懷。一家人嘛,過日子就是要相互關心。你說是不是,晚春?”


    “是的,皇阿瑪。”晚春清脆地回答,從瓜佳妃手上拿年手帕,柔柔地皇上的額上沾了沾。“晚春給隊瑪擦汗水。”然後又扭身給瓜佳妃臉上抹抹,“給額娘也擦擦。”


    德妃笑了起來。假裝生氣道,“晚春,不給皇姨娘擦汗水?”、


    “給德姨娘擦汗水。”晚春很是乖巧,拿著手帕往德妃臉上掃了掃。


    眾人笑了起來,都稱讚晚春是個好孩子。太子妃看得十分感慨。女兒遠嫁蒙古,小時也是這般可愛。不由移步到一邊發起神來。想到深沉,手上的帕子落了也不知。


    李敏兒看得清楚,過去輕輕碰了碰她,瓜佳氏渾然不覺,李敏兒見眾人視線都在晚春和皇上那裏,宮女太監們低著頭站得極遠,彎腰拾起她的手帕。看是純白的帕子,連忙背人換下自己的放進她手裏,用力一搖:“二嫂嫂。”


    瓜佳妃醒悟過來,捏著手帕,臉上微紅。看是她,退開兩步。心中有所芥蒂。含月變成錢妃的事。以及去年太子被禁時,有人刺殺太子,皇上懷疑遍了所有的人,雖然最後老大領了罪,可是對老八,她絕不信任。


    李敏兒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就是遠遠地有人看見的,也不會認為她換個一樣的帕子有什麽意圖,頂多以為看花了眼。偏偏春娥眼尖,對她又心存防備。


    皇上抱著晚春在甲板上站了一會,湖上雖然風不大,微風吹得極舒適,可皇上怕她年紀小,便著孩子走進艙裏。


    春娥這時拉著姣嬌走到一邊,悄悄和她說了李敏兒的詭異動作。


    含月事件,令姣嬌的神經高度警惕。李敏兒拿太子妃的手帕,一定有殊途,連鼠疫都能弄出來的邪惡女人。[.超多好看小說]不行,不能讓李敏兒得逞。姣嬌略作思付,進了艙裏,坐到太子妃旁邊,正好臨窗,故意拿著自己的手帕邊扇邊看著湖水,和太子妃搭話,“這南湖的景色真是美。”說著手一揚,帕子飛了出去。


    太子妃是驚弓之鳥,和姣嬌雖無明顯過結,可是仍保持著高度警惕。笑笑不出聲。


    德妃坐在對麵,看她一眼,道:“姣嬌你當心些,可別把人都摔了出去。”


    姣嬌嘿嘿一笑,見太子妃手上還捏著那帕子,一隻眼一眯,明目張膽拿過她的帕子道,“二嫂,借你手帕一秀,我眼迷了沙。”奪過她手上的帕子就往船頭走。


    春娥跟著出去,主仆二人在船頭弄了半天眼睛才進來。


    太子妃被她奪了手帕,見她眼入了沙子,也不說什麽,一根手帕,不打緊的事。


    太子心裏卻莫名地複雜,去年為了娶錢姣嬌,還賠了十萬銀子,現在索額圖的兒子們全被砍了,家財充了公。發在太子妃不知道這事。如今姣嬌和老四在皇上麵前成雙成對的出入,顯然,這事,他再無法染手。


    可是看到錢姣嬌那曼妙的身影,和與眾不同的性格,他心裏就舊病重發,心裏象貓抓一樣,就想靠近錢姣嬌。


    “姣嬌你眼睛沒事吧?”德妃笑眯眯地拉著她坐到身邊,不要她去招惹太子妃。


    “我沒事了。”錢姣嬌象小孩一樣,偎在她身邊。


    十四爺這次帶了側福晉舒覺羅氏出來,她溫嫻地坐在德妃另一邊,年紀比姣嬌大些,用手帕掩住嘴角,輕輕一笑,“姣嬌妹妹的性格真活潑。”


    瓜佳妃的心思隻在女兒身上,抱著女兒邊逗她邊哼著《鈴兒響叮當》的曲兒。


    皇上和十四子擺開了棋局,老四坐在皇上一邊,老八坐在十四弟一邊。皇上笑道:“我們各帶一隻膀子,看誰厲害。”


    老十四的棋藝自幼得皇上的真傳,可以說棋藝不下於皇上。老八的棋藝也十分精妙,他和老八聯手,皇上和老四未必能贏。


    可是老十四機靈,怎麽能贏阿瑪的棋呢?開局之後先是猛攻猛占,下到中盤,就開始顯敗。老八急得在一邊大叫。老八也不是傻子。去年太子被刺時,皇上曾懷疑過他。如今太子複出,明裏,怎麽都要俯首稱臣,和十四弟故意輸棋。到棋局結束時,兩人都抱拳歎道:“還是皇阿瑪厲害。”


    皇上哈哈笑道,他當然知道這兩孩子的心思,可是不管他們是真服還是假服,他就是要他們臣服。


    老四坐在邊上,未就棋勢提出一字半句的見解。傻慚慚地見棋局結束了,悶悶地來一局,“八弟和十四弟怎麽就輸了?”


    皇上盯他一眼,笑得更歡。老四真是憨得可愛。在智若愚莫過於此。隻要他繼續這麽下去,眾子之中,無人及他。


    “皇上,午膳已好。”張公公上來稟告。


    “開膳吧。”皇上喜歡和孩子們坐在一起吃飯。


    午謄設在艙尾。姣嬌看李敏兒獨自走在中間,快步上去,不小心腳底一滑,撞到她,哎呀一聲,“不好意思,敏兒,撞到你了。”


    李敏兒看她踩滑了,假裝沒事地扶著她,笑道:“你小心些。”


    隻這一摔一扶之間,姣嬌已經順利將李敏兒衣袖裏的手帕換了。原來跟石永前學盜術時,他們對她老不滿意,因為他們有武功,動作、眼神都較常人快許多,所以難達到他們要求。如今在個尋常人身上發揮起來,可謂漩刃有餘。


    李敏兒沒想到錢姣嬌隻是撞下她,就把手帕換了。遊罷糊,傍晚回到東一殿,早早地閉門,進了盤絲洞,將手帕上的太子妃為太子抹汗留下的氣味提取下來,拿出早就從圓明園偷來的錢姣嬌的氣味,混在一起,精心炮製了一個新品種“鴛鴦錦”。


    下一步,隻要把這手帕放到太子那裏,他就會不能自拔,整日想著要和錢姣嬌行夫妻之道。


    太子妃喜歡用白色的手帕,要把手帕混進太子用的物品裏,根本就不會有人起疑。


    過兩日,皇上攜眾人去木蘭圍場。李敏兒感覺機會又來了。瓜佳妃帶著女兒,在禦邸外的遮陽大傘下,遠遠看著大家打獵,李敏兒打到一半,借故不舒服,退了下來,進女邸裏換下便服,實則借機進從盤絲洞,暗中將“鴛鴦錦”放到太子的衣物中。


    她要太子迷情深陷,從圍場上下來就開始。打獵時,她發現太子的目光有意無意掠過錢姣嬌的身子,尤其看到老四和姣嬌坐在一匹馬上時,嘴角還動了動。太子還在為情困,既如此,就送他一程吧。


    跟著德妃退下場來,滿身大汗,笑著直搖頭,“老太婆了,累不動了。”


    皇上是個體貼的,見她累了下來,跟著下場,畢竟打獵不是他的主要目的,為什麽帶幾個兒子出來,他別有用意。


    光看打獵的本事,自然是十四和太子最高。但是治國,可不是光有武力就行的。


    姣嬌和四爺坐在一匹馬上,最是恩愛。兩人一起開弓,一起射箭,竟然射中一頭鹿子和獐子。


    中午收場時,自然十四的獵物最豐,太子次之,老八第三,老四最少。


    老規矩,各人打的各人帶回去。皇上打的,中午就在禦邸設宴做來吃了。宴上,大家還津津有味地談論著打獵的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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