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雪白的柔荑在他的肩背上輕輕滑動。從前,每次相歡後,她都會伺候他洗澡,讓他洗得很舒服。


    可是,那雙遊弋的手,讓他舒服得難受,心裏似生出無數個螞蟻在爬一樣。


    她的手從背上滑到他的脖子上,然後是雙耳,麵頰。


    四爺閉上雙眼,兩行淚沿麵滾下。


    李氏的手碰到濕濕的淚水,覺得意外,俯身一看,他竟然哭了?他怎麽哭了?他這是高興得哭了?


    四爺向她揮了一揮。這一刻,他隻想獨自安靜。


    剛才還魚水相歡,情意綿綿,此刻他就厭倦了?


    李氏心裏一下跌入穀底,眼淚奪眶而出,看來,她再找不回當年那個夫君了。


    淨室裏陷入寂靜。四爺感覺她還沒走,輕輕睜開眼,隻見她赤著身體,跪在冰冷地地上,掩麵輕泣。


    “你這是怎麽了?我隻是覺得累,想安靜。”


    四爺知道問題不在她身上,在於自己。背叛了錢姣嬌,所以心裏這麽難受。原來,他不可以背叛她的,即使他作為一家之主,對別的妻子履行丈夫的職責都不可以的。


    李氏哭得傷心,四爺從浴桶裏起來,將一件衣物披在她身上,擦幹身子,穿上衣服,無語地走出去。


    宋氏看到四爺被弘時帶進李氏的房裏的。猜到李氏屋裏發生了什麽事,看到四爺鬱鬱寡歡地出來,接著兩個丫環從她屋裏抬了一桶水出來倒在院角的溝裏。


    李氏終於得到四爺的寵愛了。宋氏心裏酸酸地,隻恨自己沒有兒子和女兒,去拉著四爺進她的房裏。心中又不解,為何四爺會不高興地出來,難道李氏伺候得不好?


    四爺回府。誰都不寵幸時,府裏還能保持一種難得的和諧與平靜。李氏今下午的行為,打破了大家心風景點的寧靜。


    那拉氏知道四爺去了李氏屋裏半天,出來一幅疲憊的樣子,心裏不由自主也有些酸澀,雖然她從小受的三從四德的教管,可是她畢竟是個正常的女人。


    吃罷晚飯,四爺借故有事,便冷著臉離開了府裏。


    規矩是他訂的,違規也是他自己。


    下午李氏的行為。令那拉氏很不愉快。上次生病後,那拉氏再不擔心自己的地位會有所變化。也不擔心姣嬌會對她做什麽,相反,她更信任姣嬌。


    天都這麽黑了,四爺要出去。那拉氏第一次沒有挽留之意。顯然,李氏下午並沒讓四爺開心。


    四爺要出去。就由他出去吧。若是他象從前一樣,一個月都不在府裏住一晚。隻怕李氏心裏會更慌。


    黑夜裏,姣嬌獨自貯立在杏花春館的小湖泊外。


    雖然看破紅塵世事,可是心裏一直空蕩蕩的。似乎為前世那二十七年的孤獨和等待難以釋懷。那些痛苦的日子清晰的浮現在眼前,還有也兒,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尤其今天,從下午時起,心裏莫名難受得很。


    冷冷的冬風打在臉上。很是疼痛。天上飄著雪雨,打在鬥帽上,沙沙作響,恐怕要不了幾天,就會下大雪了。


    嚓嚓。一個腳步聲從身上走過來。


    姣嬌以為是春娥,或者伊阿鬆。


    “你不快樂?”


    嚴子風頭戴鬥帽身披油衣。聲音低沉地來到她身邊。


    姣嬌一動也不動,淡淡道:“有事?”


    “你和我說話怎麽越來越公事化?”嚴子風有些不滿,自己可是她親娘,關心她都有問題。


    姣嬌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冰冷,連忙笑道:“我以為那事有了進展。”


    “急什麽。最近,你和老四之間有什麽事?我看他回府的次數越來越勤了。”嚴子風關切地問。


    “我讓他回去勤些。府裏才是他的正該回的地方。(.)”姣嬌淡淡地說,似乎無所謂。


    “對於如何捕捉男人的心,娘不太懂。娘是個武打三粗的人。他要是有讓你不高興的地方,還有府裏那一群婆姨欺負你的話,告訴娘,娘幫你教訓她們。”


    “現在都是人家怕我著,哪敢欺負我?”


    “話別這麽說。人在得意時,總需防著失意的事。如果有天。”


    姣嬌不想和她深談這個問題,笑著應合:“女兒記住了。”


    “以後,老四回府,我就來陪你。”嚴子風想多彌被一些愛給她。


    “不必了。若是讓別人看到,就壞了你的大事。你快回去,早點查清紅蜘蛛的事。”


    “皇宮裏的人我都一一查過了。恐怕得往宮外的各位親王和貝勒爺的府裏去查。”


    “嗯。你當心些。”


    “天氣很冷了。你進屋去吧。”一股冷流越過,嚴子風鼻頭略癢,擔心姣嬌會著涼。


    “你先走。”


    嚴子風飛身離去。


    姣嬌定定一看著她消失的方向。


    “夫人,該回屋了。”春娥和伊阿鬆挑著燈籠,披著厚披風出來了。


    姣嬌從伊阿鬆手上接過燈籠,心裏依然不舒服,還想再吹吹冷風,才平靜得快些。笑道:“你倆先回去。我心裏燥,再吹吹冷風就好了。”


    伊阿鬆以為是四爺現在常府,讓她不高興。便先打發走春娥,勸她道:“阿瑪說了,四爺乃皇室親王,有幾個夫人是常理。而且那些夫人進門都比你早。所以,妹妹,你可得大器些。一個月下來,四爺可是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圓明園呢。”


    姣嬌撲地一聲笑了出來,“你當我心眼這麽小?我勸他回去,是做樣子給大家看,心裏並不願意嗎?”


    伊阿鬆一愣,“那你為何不高興?”


    “我在這裏安靜安靜,感受一下冬天的魅力,你們便以為我不開心?要說不開心,也有一點,人有七情六欲,難免有時心裏會有點不舒。可是,卻不是你說的那樣。”


    伊阿鬆心裏安心許多,“你看四爺到了你這,後麵可是再沒娶新夫人,四爺對你真夠意思的。”


    姣嬌舉起燈亂看看伊阿鬆那實在的樣子,笑道:“這話你恐怕說早了些。若是皇上要給四爺賜妻,那還能給推出去?”


    伊阿鬆掌下嘴,“哥哥說錯了。該打。”


    “你先回去。我再在這站一會兒就走。”姣嬌覺得一個人沒安靜夠,屋裏燒有火盆,暖洋洋的空氣更令人煩悶,想再呆一會。


    “好吧。”伊阿鬆知道姣嬌的性格有些特別,平時對大家好,有時偶然有點怪僻。


    湖泊邊,姣嬌挑著燈籠,信步往一叢梅樹走去,樹枝上已經掛起了紅色的花苞。


    梅花樹真是個特別的品種,開放在萬花沉寂的時節,獨自傲視寒冬。輕輕折了一桍花枝下來,數著上麵的花苞,一黃有十二個。嗬嗬,姣嬌覺得自己真是該回屋了,無聊得做這種事。


    “小豬。”


    四爺突然從黑暗出現,從後麵抱著她的小圓腰。


    姣嬌有點意外,他怎麽這時回來了,天下下著這麽密的雪雨。


    “我身上這麽濕。”姣嬌怕自己身的濕濕的披風會打濕他的前胸。


    他雙手冰涼,把她抱得很緊,把潮濕的臉頰貼在她的臉上,似乎有什麽心事。


    “府裏出什麽事了?”姣嬌點異樣的感覺。


    四爺不出聲。他不想騙她,但也不想告訴她有的事。這種事,本來沒多大回事的。


    “你的臉好冰。我們回去。”姣嬌感覺到他身上很冷。


    “小豬。”他扳轉過她,深情地看著她,就是不說別的。抱著她有種滿足的感覺,冰冷的心開始慢慢溫熱。小豬是他的生命。忍不住輕吻了一下她的唇,風雨交加的,她的唇有點冷。


    “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誰敢惹我生氣?除非是你。”四爺決定不要和她說那樣的事。自己把心中的不舒咽了下去。突然問了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當了皇上,不得不有一堆妃嬪,你會怎麽辦?”


    姣嬌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定是他在府裏和某個夫人有點不高興的事。笑道:“應該是我問你才,如果有天你當了皇上,不得不有一堆妃嬪,你會怎麽辦?”


    “我不知道。”他已經無法肯定地向她保證,他不染指她之外的女人。就連李氏的一個小小陷阱,都會令他明知是計,卻不得不往裏跳的責任感。何況作皇上,會麵臨無數各種各樣的美人。


    這種問題,跟問一個男人,倘若母親和妻子同時掉水,該先救誰一樣無聊。


    可是他這麽認真地談到這個問題,說明他有認真顧忌到她的感受。


    “阿明。站在女人的立場,都巴不得男人心裏隻有自己,那是因為一個女人中需要麵對一個男人。可是一個男人,卻要麵對幾位妻子。如果有天你當了皇上,要麵對很多女人,無法告訴你我會怎麽做,隻能說問心無愧就好。”


    “問心無愧?”


    四爺今晚就是心中有愧。他答應過她,隻愛她,可是他卻身體去償還一份責任,出賣自己的味道很不好受。


    姣嬌感覺到他的困惑。這種事,他永遠不要說出來的話,不然真的會傷害人。她的靈魂來自現代,能夠放手讓她回府應付那些女人,已經邁開了很大一步,若是再要傾聽他和那些女人之間的細節,那簡直是種殘忍。


    四爺深吸一口冷冷的空氣,心裏舒服許多。“我們回去吧。”


    兩人擁著往屋裏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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