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裏有點虛,不太願意讓弘時來圓明園,怕一不小心,弘時會出事。笑著直搖頭,“我習慣了時兒在身邊,放出來,我舍不得。”


    姣嬌道:“北遠山舍空著的,你可以過來陪著弘時,還有大姐姐宋姐姐,這麽大個園子,都住得下的。”


    那拉氏點點頭,“舜芳書院已經布置好了。孩子們有了自己上學的地方,是好事。而且弘時是長子,學業不能挪下,一定要精進。姣嬌,我把弘時交到你這邊,可得看著他好好地長大。”


    “我會好好照顧弘時的。若是大家都搬過來最好。”


    “我習慣了在府裏住。這裏的冬天比府裏冷些。”那拉氏看著遠處抱著弘晝和弘時瘋跑的四爺,不由一笑,男人有時象個大孩子。


    “我得在府裏陪著大姐姐。”宋氏自然也不願意過來,成天看著錢姣嬌各四爺專寵,她還不難受死。眼不見心不煩。


    李氏沉吟一會,“我還是過來照顧著時兒的起居吧,弘曆現在這麽小,哪裏能分錢妹妹的心?弘晝也小,耿佳妹妹也沒空的。麗欣自己都還沒長大呢。”


    “我明天就讓人布置北遠山舍,給你和弘時住。”


    李氏看著那拉氏和宋氏,“你們可得經常來看我和弘時,別老悶在府裏,這裏的花園比府裏大,又好看得多。”


    耿佳氏笑道,“皇阿瑪說了,大家隨時可以去暢春園,那邊的花園更美。”


    “你們在說弘時的事?”


    四爺氣喘籲籲,滿臉紅光地跑過來。弘時跟在後麵,還在笑叫,“追弟弟……”


    那拉氏笑著。“時兒別追了,瞧你阿瑪抱著個孩子累得的樣子。”


    “說好了,明天我就派人去接弘時和他的東西。”


    四爺去年就想把弘時接過來。舜芳書院當時隻有兩間房子,到去年秋天後加蓋了兩間房,把書院修得大些。[]又慢慢裝修出來,配上用具。刷上漆,放了幾個月,姣嬌才同意開啟。


    其實李氏心裏很高興的,終於能夠在圓明園占一份子了。北遠山舍可是一座不錯的小院,四爺又給派了一個嬤嬤和兩個太監過去,比在府裏還自在一些。


    弘時來圓明園上學了,那拉氏在府裏不習慣。因此和宋氏也經常來圓明園,住在北遠山舍。


    李敏兒暗暗高興,因此經常來圓明園,不是逗弘曆和弘晝就是上北遠山舍和李氏聊天,因為同姓,兩人一拍即合。


    圓明園的開支越來越大,姣嬌不得不又親自回茶樓經營生意。小曾子和果敢管生意,隻能盡可能地保持住原來的水平,沒辦法做得更紅火。


    這天一早,姣嬌著一大隊人來到東城茶樓。


    新來的迎客夥計不識得老板娘。熱情洋溢地把他們迎進大門。姣嬌淡笑著,不出聲,走進去,吳嬤嬤站在大堂外的走廊上。第一眼沒認出她,佳秀從她背後出來,反應極快,欣喜地叫道,“憶如。”


    到現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姣嬌是雍親王的側妃。佳秀已經跟茶樓帳房的一個夥計成親,前年就生了孩子,一身少婦打扮,看她後麵的春娥抱著個孩子,又跟著個婆子,猜到是主子的,歡快地跑過來,“你生孩子了?”


    “憶如?”吳嬤嬤驚喜地跟著佳秀跑過來,圍著春娥看粉嘟嘟的孩子。吳嬤嬤感慨得很,“你可終於抱孩子,讓我等到這一天了。”


    後麵跟著果敢、馬漢和兩個‘太監’,還有兩個在外麵守著馬車。正是客人漸多的時候,看著老板娘聲勢浩大的進來了,都猜著她的背境。


    “去帳房。”


    小曾子早早地就來了,讓人把兩間帳房打掃得幹淨,已備好茶水等著主子。


    “主子,你回來管生意就好,我寧肯天天帶少爺玩。”小曾子從春娥手上抱過弘曆,衝他咂唇。


    弘曆正是學走路時,幾下掙脫他,在屋裏歪歪倒倒地走來走去。


    姣嬌和吳嬤嬤商量著,再添點新茶品,春秋兩季的活動得變一變,另外增加一個夏季活動。


    “唉呀,隻有你的腦子有這麽活,我原來和佳秀,小曾子、果敢商量過,想把活動變一變,可是不敢變,不知怎麽變好,想能維持下去就不錯了。”吳嬤嬤長長地舒口氣。


    “今年夏天把冰淇淋賣起來。我們去看看花木林的香草。”


    佳秀驚喜道,“說正式賣冰淇淋,五年了,這才實現。你讓小曾子帶來的幾種新型香草,長得可好了。”


    “不僅要賣,還要多弄幾個品種,還有點心品種也得換幾個新的。”


    這兩年姣嬌在圓明園背麵的菜地裏有,有試著將幾種野類香草,家種化,就是為了有天做冰淇淋。


    按部就班的好幾年,早該有點新花樣了。


    姣嬌又恢複了忙碌的日子。每天她讓春娥帶著孩子一起上下,四爺覺得實在不方便,不允她再把孩子帶出去。姣嬌要把弘曆帶在身邊才放心,兩人為此爭執了幾天,四爺無法,隻得讓著她。


    可是春末茶品會這天,人山人海地,下午抽獎時,全聲沸騰,今年的一等將可是價值兩百兩的上等香茶。


    花木林裏在沸騰,春娥和艾嬤嬤帶著弘曆在一間雅間裏,也看得精彩。弘曆站在窗戶前的茶桌上,看到外麵的鬧熱,“呀呀”地,激動之下把桌上的茶水踢翻了,艾嬤嬤轉身去角櫃處取抹布擦水。


    外麵傳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一等將,227號!”


    “哦”


    花木林裏瘋狂的呼叫,弘曆被感染了,手舞足蹈地跳得厲害,春娥簡直抱不住他,“呯”地一下,弘曆的額頭撞在窗戶上,撞個大青皰,嘴兒一癟,淚水在眼眶裏盤旋。


    艾嬤嬤嚇得扔了抹布,抱過他,輕輕吹幾下,嗔怪春娥,“恐怕晚上四爺要責怪錢王妃了。”


    別說四爺心痛,活動結束後,姣嬌上了樓,看到弘曆癟著小嘴,忍著痛的樣子,眼淚花花地,就是不讓它流馬來,心疼地抱著又親又哄,“曆兒,不疼阿。”


    艾嬤嬤心疼不已,“人家才一歲多,怎麽會不疼,這麽小,知道忍著,真是英雄本色。”


    弘曆把頭靠在額娘懷裏,使勁吸口氣,淚花終於滾落下來,卻咧嘴笑起來,奶氣地叫著:“額娘。”


    “這麽小,就會寬娘的心。長大了不得了。”艾嬤嬤讚揚道。


    弘曆“咯咯”笑兩聲,果真沒事了一般。


    傍晚,回到圓明園,耿佳氏和年氏圍著弘曆心疼。四爺假意嚴肅道,“男子漢,受點皮外傷有什麽?”


    “你當然不覺得。”耿佳氏抱著弘曆,生氣地和四爺鬥嘴。


    “哼。”四爺裝作進了書房。


    到晚上睡覺了,在臥室裏,弘曆熟睡過去,四爺心疼不已,淚花直流,輕聲責備姣嬌,“你是大人,他這麽小,茶樓裏的人又雜。明天,我把他帶著去暢春園。”


    “我……明天不帶出去就是。”讓四爺拿到問題了,姣嬌隻得退步,讓春娥和艾嬤嬤好生帶著弘曆。


    唉。四爺抱著她,親吻一下,“我知道你辛苦。現在圓明園人多,開支大,你又想大家過得寬裕,才想多賺點錢。我堂堂雍親王,真是……”


    姣嬌捂著他的嘴,“現在艱難一點有好處,免得惹人閑話。雖然皇阿瑪說了,要什麽,隻管讓張公公去辦,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份額,多出來的,讓張公公從哪裏去弄?從皇阿瑪那裏扣?他這麽多兒孫,人人都向他伸手要,十個皇上的都不夠。”


    “別人以為雍親王風光得很,哪裏知道王妃還親自做生意,添補家裏的開支。唉——”


    “再怎麽,比百姓好得都上了天。要說,我們手上的銀子足夠大家寬餘地過。可是,弘曆和弘晝這麽小,我總想著自己手上錢多些,將來有什麽事,都好辦些。”


    “嗯,真是我的最貼心的小豬。”


    李敏兒終於抓住了機會,而且這個時候一些條件也才成熟。


    隔幾日下午,耿佳氏和年麗欣帶著一大群太監侍衛,在花園裏,鋪著氈毯,讓兩個孩子坐在杏花春館外的柳堤上玩。


    李佳氏和李敏兒從北遠山舍慢慢地走過來。百花絢爛之時,她二人頭上各戴了一朵紅紅的牡丹鮮花。引得幾隻蝴蝶跟著她們飛舞,李敏兒穿一身胭脂紅的大花紋衣,李王妃穿一身杏黃,兩人蓮步快移,蝶舞花動地,看著很是好看。


    吸引得弘晝和弘曆指著她們身邊蝴蝶揮手大叫。


    不遠處,伊阿鬆和四個‘太監’保鏢,麵無表情,卻神經緊張地地看著她們象兩朵花一。


    “弘曆,弘晝。”


    兩李走過來,坐在氈毯上,逗他們玩。


    一隻大花蝴蝶飛過來停在李佳氏頭上,弘曆和弘晝興奮地往她頭上抓去。


    “抓不得!”耿佳氏怕他們抓到李氏的頭,大叫起來。


    李氏一邊抱個孩子,笑道,“不妨事,他倆能有多大點力氣?”


    又一隻大蝴蝶停在李敏兒頭上的鮮花上,李敏兒眨幾眨眼睛,一動也不動,笑嘻嘻地等著兩個孩子來撲。


    弘晝手快,一把抓住那蝴蝶,哈哈地舉著遞給弘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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