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喬越是一點也不介意,拉了喬鬆的小黑手說:“讓爹爹看看,鬆兒今日練字練得如何了?”


    喬鬆心虛地跑了回去,低著頭用雙手遮住剛剛臨的字貼,楊氏早抽出來,遞給喬越,“你瞧瞧,這字寫得,唉!”


    喬越看著笑了笑:“不錯嘛,比上一張好多了,有進步就是好事。(.)”


    楊氏說:“鬆兒如此頑劣,成天隻會舞槍弄刀的,學術上絲毫沒長進,你還如此誇他,他更不知天高地厚了。”


    喬越坐下來,拍了下衣襟,摸著喬鬆的頭,笑道:“鬆兒喜歡劍術,明年請個舞劍師傅教習他,若是劍術使得好,也是好的。”


    喬鬆聽了大喜:“多謝爹爹!孩兒可煩這些文章大字了,孩子就是想成為荊軻那樣的劍客!”


    楊氏搖搖頭:“學武有什麽好的?刀劍可是不長眼睛的。若是學文,倒可混個生活穩定。”


    喬越拉了楊氏的手,捧在掌心,臉上溫和地笑道:“我們的孩兒各有所長,是好事,可不能強求一樣了。若是日後我們鬆兒成為一代劍客,楓兒成為一代大文豪,一文一武的,豈不妙哉?”


    正說著,雲娘領著眾奴婢端上喬木剛才燉的藥湯,喬越說:“這是木兒特意為我們做的,不吃可對不起木兒一片心意哪。”


    楊氏看著這四君子湯,笑道:“木兒何時也懂四君子湯的做法了?”


    喬木說:“近來鑽進書房裏,看了幾本閑書,無意中看到的。”


    喬越邊喝湯邊問:“哦,可都看了哪些書?”


    喬木答:“有詩經,茶經,茶疏,大梁國誌,大梁國禮儀,藥膳大全,漢樂府大全……”


    楊氏皺了皺眉頭:“呀,木兒,你看了這麽多書,怎麽專撿些閑書看?按理說,女子閑事隻要看幾本女戒,女事就可,應該以刺繡女紅為主要的事。[]至於你剛才報上的這類書,全是閑書,看多了,這人的想法就會生了偏頗了去。以後不要看了,跟娘親好好學女紅去。”


    喬木撅著嘴,一臉不情願,喬越說:“木兒也跟了不少女紅師傅學針線了,怎麽也學不好,相反這廚藝,這詩文的,木兒倒是擅長得很。我倒認為,木兒不但要看這些書,還要多看呢。”


    楊氏白了喬越一眼:“呀,原來都是你教的。女孩子家的,成天看什麽詩經做什麽?滿腦子都是什麽情情愛愛的,若讓外人聽了去,不知怎麽笑話我們呢。況且,往後木兒終歸是要嫁人的,若是嫁到了夫家,不會刺繡,這可成何體統?”


    喬越忽然嬉皮笑臉起來,說:“夫人此言差矣。木兒天份極高,若是將功夫全花在女紅上,才是浪費呢。夫人難道忘記了,年輕時候,我就是捧著那本詩經,念著那句‘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這才抱得美人歸的。”


    喬木想起了《詩經》中的那句“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原來當年父親就是這樣追到母親的。


    這話說得楊氏臉紅了,“當著孩子麵,你也沒個正經。我這作娘親的,還不是為了女兒好?”


    喬越這時正了色,“夫人,其實我倒是希望木兒多學點文才,下個月便到了一年一度的茶詩會了,到時,大梁朝的才子才女都會獻詩博弈,若是木兒得了頭魁,對木兒,對我們喬家茶葉,都是極好的。”


    楊氏歎息地說:“這倒也是,年年都有茶詩會,我們家學問最多的楓兒年年都有參加,可是年年都名落孫山。若是木兒果真有這誌氣,倒也是好的。不過我也不奢望這個,隻求木兒能有個平平淡淡的生活就好了。”


    喬越將喬木拉入懷中,“虎父無犬女,木兒天資聰穎,平淡似乎不屬於我們家木兒。”


    喬木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說:“木兒要像爹爹這樣,成為一代名商人,才不要隻是相夫教子呢。”


    喬越便吩咐雲娘:“往後將書房的鑰匙給一把三姑娘,三姑娘隨時都可以去書房看書。”又轉頭看著喬木說:“以後,你每日都要寫一篇看書心得與父親,父親雖不懂文學,可是卻會識人,你可要多練習,不浪費你的天賦了。”


    喬木點點頭:“父親,木兒知道了。”


    楊氏說:“老爺,為何不給木兒叫一位老師教導?由著她自己看書,就能學得會?”


    喬木搶著說:“娘親,木兒才不要那些迂腐老師教呢,盡是些隻會讀死書的窮書生,跟著他們學,越學越窮。”


    楊氏拉長了臉:“木兒,你怎麽可以這樣說這些學堂老師?想當年,娘親與你爹爹想找個書生教書,都沒這個條件呢。如今你是要什麽就有什麽,反而嘲笑這些誨人不倦的老師。真是太不像話了。”


    喬越笑道:“木兒說得也沒錯呀。我也不希望那些窮書生過來誤導了我的寶貝女兒。木兒這麽聰明,自然可以無師自通的。”


    楊氏搖著頭:“呀,真拿你們父女沒辦法。”


    喬木之後果然天天泡在書房裏,將那些閑事一本本地看,每日交給父親一篇心得,當作學習了。


    這日,喬木學累了,從書房折回到自己院子,竟看到喬鬆帶著丫環芒果、哈密,個個手中晃著彈弓,對著屋頂上那隻烏鴉就是一通狂射。


    “住手。”喬木急了,喝道,“這是我的烏鴉,你們為何要用彈弓射它?”她邊說邊拉了喬鬆過來,搶過他手中的彈弓,質問道:“鬆兒,你好好的不去學字,倒是跑到姐姐這裏撒野了,仔細姐姐帶你見母親去!”


    喬鬆撅著嘴,不服氣。


    喬木將彈弓高高舉起,不讓他拿到,轉臉怒視著芒果與哈密:“四郎不懂事,莫非你們也不懂事嗎?是不是你們,教唆著讓四郎射我的烏鴉?”


    芒果連忙跪下,哭喪著臉:“姑娘,奴婢們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才敢這樣做的。奴婢們都知道這烏鴉是姑娘喜歡之物,平日裏姑娘不在,奴婢們都主動上去照料,將烏鴉當人一般看待。隻是不想違背夫人的命令,所以……”


    “什麽?我娘命令你們過來射這烏鴉的?”喬木一怔,“哈密,我隻信你的話,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哈密說:“姑娘,的確是夫人的命令。今早夫人過來姑娘這邊,說是想看看姑娘的被褥暖和不暖和,就看到了姑娘的這烏鴉。夫人嫌這烏鴉住在姑娘屋內,讓姑娘沾了晦氣,便叫四郎與奴婢們過來射這烏鴉。可是這烏鴉怎麽也射不走。所以才等到現在。”


    原來如此。喬木說:“你們都下去吧,夫人那邊,我會去解釋的,今後誰也別想動我的烏鴉。”


    喬木說著對著屋頂上烏鴉吹了下口哨,那烏鴉張大眼睛看到有喬鬆在,不肯下來。


    喬木拍了下喬鬆的肩膀,“鬆兒,烏鴉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待它好,它也會待我們好的,以後不要欺負烏鴉,好不好?”


    喬鬆搖著頭像波浪鼓:“姐姐騙鬆兒,烏鴉才不是我們的朋友,烏鴉是晦氣的鳥,娘親都不喜歡烏鴉。”


    喬木搖著頭,說:“鬆兒,你先去娘親那邊,姐姐馬上就過來,好嗎?”


    喬鬆對著屋頂上的烏鴉揮了揮拳頭,說:“死烏鴉,下次別讓本公子見到你,見一次,射一次。”


    喬鬆說完就跑開了。


    喬木這才招呼烏鴉下來,那烏鴉見喬鬆走了,這才戰戰兢兢地飛下來,翅膀上沾了血跡。


    看來這彈弓,的確是打傷了它了。


    “可憐的烏鴉,隻是好好呆著,又沒犯什麽錯,人類為什麽偏要給它安上個不祥鳥的名分?”她說著抱緊了它,“乖,小烏鴉,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那烏鴉似乎聽得懂人語,依在她懷中嚶嚶叫了幾聲。


    她給它傷口上抹上藥,便關好了門,叮囑哈密:“這門給鎖上,不得讓任何人進入。”


    這才放心地走向主廳。[bookid=2284360,bookname=《晉秀名門》]


    [bookid=2140299,bookname=《帶著廚房去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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