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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時分,老智者的遺體被火化,青竹用他自己燒製的精美陶罐裝了骨灰,供到堂屋的長桌上。


    智者的家門大開,所有無家可歸的族人都可以進去休息吃飯。薑璃很想回自己家,但阿雨擔心岩石人隨時都會攻來,不準她回去,她隻得找青竹要了一間房間,鎖上門,和毛毛去了碧靈空間。


    連續奔波勞累,對薑璃和毛毛來說都是一個挑戰,渾身的粘膩幾欲令薑璃發狂,一進空間,她就把毛毛交給阿飄護理,自己忙不迭地跑去泡溫泉了。


    溫泉就在後山上一處岩洞中,洞裏有無數大大小小長長短短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鍾乳石,碧靈的前主人從中開了一條小路,直通往洞底的溫泉,並施了法術,弄出一個寬大光滑的水池。池裏的水位永遠不變,溫度也是最舒服的五十度,泡在裏麵那是一級享受啊。


    這處溫泉,是阿飄前日巡山時才發現的,薑璃得到這個消息,心思又犯起了嘀咕。怎麽看,阿飄都不象是碧靈空間的原住民,哪有一個器靈不了解自己的地盤上有什麽東西的?好像現學現賣的樣子,跟誰打聽仔細了,才來轉告自己這個主人的吧。


    阿飄沒想到為了討好主人,獻上一個溫泉,竟會徹底暴露自己的底細,它開心地給毛毛洗了澡換了衣服,又帶他玩兒,哄他睡覺,沾沾自喜地等著主人誇獎時,卻被主人審視懷疑的目光嚇到了。


    “主人。你幹嘛這樣看人家,人家好怕怕喲~”


    薑璃一巴掌把它扇到一邊去,“哼!你少給我裝蒜!老實交待,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阿飄呆住,然後小心翼翼地飛過來靠近薑璃,“主人,我,我不是個什麽東西……不不不。(.)我是說,我是個東西……唉唉。其實,我真是個器靈。”


    薑璃老神在在地坐到毛毛的床頭,抱臂斜睨。無聲的壓力更讓阿飄心顫,它躊躇一會,決定說實話。


    “好吧,我阿飄絕對是個器靈,但不屬於碧靈空間。我,我就是個房客,借住在這裏而已。我的本體是吞天劍。可是前主人隕落之時,吞天也毀了,趁著敵人不注意,我瞅了個空子鑽進了碧靈空間,等待著另一個劍體附靈。”


    阿飄說著說著。眼神幽怨起來,象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地說道:“其實我也是個受害者哇。躲在這裏不見天日不說,還得伺候你一家老小,幫你打理空間事務,我容易嘛我。天天做這麽多事情。抵房租也抵得過了吧。”


    薑璃不為所動,表情很淡漠,帶著疏離說道:“這麽說來,你叫我做這個任務那個任務,也是你自己瞎說的吧?”


    阿飄一聽這個,立刻擺手又搖頭,“沒有沒有,關於任務,我絕對沒有瞎說!那都是碧靈借我的口傳達給主人你的。你也瞧見了,碧靈空間也是在你一步步完成任務之後,才一步步開放的,我真的真的沒有說謊。”


    薑璃低頭想了想,情況似乎是這樣沒錯,這麽說那個什麽碧靈才是躲在幕後的黑手?隱藏得真深啊,玩兒潛伏麽。


    “好吧,阿飄,即使你隻是個房客,那也是個幫凶。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你和碧靈一起算計我,但你得把事情從頭到尾跟我說清楚。碧靈它到底想要我做什麽?會不會哪天把我弄死了另投新歡?”


    “嘿嘿,主人,你又誤會了不是?阿飄早就跟你說過,在你隕落之前,碧靈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我和碧靈不惜耗費珍貴的能量,跨越時空送你到這裏來,目的就是為了前主人,也就是你的祖先再世重生。”


    薑璃嗖地站起來,象個憤怒的貓咪似的炸了毛,指著阿飄的鼻子罵道:“好哇,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整日整日地催我生兒子,就是為了往裏塞那不知哪個旮旯跑出來的薑氏祖先殘魂吧!說!他跑我兒子腦子裏了,那我兒子呢?你給弄哪去啦!”


    阿飄伸手摸了摸薑璃噴到他臉上的口水,討好地笑道:“主人莫慌,坐下聽阿飄慢慢給你道來。其實胎兒要到三個月的時候才能定魂,在這之前,他的腦子裏隻是一片混沌。你是學醫的,應該也清楚這一點,腦細胞都沒發育起來,談什麽靈魂喲。前主人隕落之時,被人打得隻剩下一縷殘魂,碧靈就把殘魂和阿飄一起收進空間藏匿起來了,在確定主人你懷上之後,我和碧靈耗費了最後一點能量,把前主人的殘魂移進了小主人的腦子裏。可是,沒想到……”


    阿飄沮喪的樣子讓薑璃心裏咯噔一下,忙問:“沒想到什麽?我家毛毛出了什麽問題?”千萬別給我整出個傻子來啊,否則我撕巴了你!


    阿飄掬一把傷心的眼淚,哽咽著說道:“沒想到小主人不但擁有強悍的體質,更是遺傳了你強大的精神力,殘魂剛送進去,就被他吞噬掉了。”


    薑璃抓抓下巴,眨巴眨巴眼睛,“吞噬掉了?什麽意思!兩個合二為一了?”


    阿飄抹掉眼淚,衝薑璃伸出大拇指,“主人就是聰明,一下就猜到結果了。沒錯,老主人的殘魂已經被小主人的靈魂融合掉了,合二為一了。其實我剛才說的沉睡什麽的,也隻是一個猜測而已,通過這一個月多的觀察,基本上可以確定,毛毛是個嶄新的靈魂。老主人,真的被他這個後人吞噬掉了,殘魂中所記憶的信息,如今沉睡了,也許有一天,毛毛能夠想起來,但跟老主人卻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薑璃露出欣喜的笑容,“唔,也就是說,我家毛毛平白得了一筆精神財富,自己卻是一點損失都木有?”


    阿飄極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真實情況確實如此。它隻能無奈地點頭。為了這個結果,它傷心了好久,但是想到毛毛就是老主人的血親後代,又是傳承老主人學識的人,也算是老主人另一種意義的重生,這才把毛毛看做是老主人一樣服侍,希望他擁有一個新生,不會象老主人那樣一生淒涼。


    話說開了。薑璃放下了心中的重擔,她緊繃了一年多的神經此刻終於鬆懈下來。她感覺到極度的疲憊。腦子暈乎乎的,便貼著毛毛躺下,說句“把時間比調大兩天”,就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阿飄飛到床頭,凝視著母子二人恬靜的睡顏,不敢置信地嘀咕:“就這樣完了?沒說要賠償要懲罰要趕我走的話?女王陛下改性子了麽?”


    阿飄糾結了半天,不得其所,最終乖乖去調整了時沙之陣,讓母子兩個睡了個好覺。


    田裏的麥子熟了。要收割。樹上的果子紅了,要采摘。山上長了成千上萬年的靈藥也要一株一株挖出收藏。阿飄快樂地在空間裏忙活著,感覺今天的陽光特別好,靈氣特別足。


    飄哥心裏高興呢,一不小心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可惜碧靈妹妹損耗過大。還要沉睡好久,不然我們兩個一起玩兒。那就一點遺憾都木有了。”


    “原來碧靈是個母的啊。”薑璃嘴角上翹,翻了個身,繼續摟著毛毛小盆友呼呼。


    阿雨一夜未睡,一直坐在部落大門旁的大樹上閉眼調息。天蒙蒙亮的時候,他才回去智者家裏將族人喊醒。這時薑璃和毛毛已經在碧靈空間裏吃飽喝足,神清氣爽地出來了。


    昨天煮的紅薯還有很多,薑璃便炒了幾盆熱菜,多多的放肉,讓男人們吃得滿嘴流油,底氣十足地出門幹活。哦不,是出門打仗。


    想要以少勝多,就得出奇製勝。薑璃出了兩個點子,一個是陷阱戰,一個是遊擊戰,在岩石部落通往綠樹部落的小路上設下十幾二十個埋伏,保管打得他們哭爹喊娘。


    這些作戰策略,是薑璃拉著阿雨跑到沒人的角落才說的。她打心眼裏信不過酋長,她有個強烈的預感,這老東西不是個好貨,得防著他吃裏扒外,阿雨也深以為然。


    族人們還在狼吞虎咽,阿雨抓緊時間陪兒子玩,雙手托著毛毛給他晃高高,逗得小崽子咯咯直笑,粉嫩的牙床都露出來了。


    薑璃瞧見阿飄空無一物的腰間,眉頭輕皺,“你的匕首和劍呢?”


    阿雨斂了笑容,羞愧地紅了臉,“被岩石搶走了。”這次真是一個血的教訓啊,要不是薑璃救援,現在的自己可能已經變成一具屍體。


    薑璃長歎一聲,拿出阿飄簡單煉製的紫金竹劍綁在阿雨的腰間,低聲道:“想要長生不老,得證大道,就得小心做人。我送你一句經典格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永遠記住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阿雨翻來覆去念叨了好幾遍,鄭重地向薑璃保證:“我記住了!”


    青竹頂著一張菊花臉走過來,雙眸閃爍著深邃的幽光,“薑璃師傅,我也要一把劍!”


    薑璃扼腕苦笑,“居然被你看見了!好吧,隻要你答應不說出去,我就借給你一把,打完仗就還我。”特麽的,自己剛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眨眼間就犯錯了,哎,真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呀。


    青竹表情凝重地舉起右手,“智者青竹發誓,永遠不向外人泄露天神使者薑璃的秘密。”


    薑璃翻著白眼,從儲物戒指裏抹出一把紫金竹劍塞給青竹,心道這回真是坐實了天神使者這個稱呼了,能憑空變出東西來的,能是凡人麽。


    不行,人多嘴雜,不能馬虎大意了,等事情告一段落,要學個清除記憶的法術,把綠樹部落的族人全部洗腦一遍,抹去容易讓他們懷疑的片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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