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楚天舒的這句質問,楚錦文無言以對,道歉的話說再多如果能為受傷的心靈帶來安慰,或許還有用,然而,那顆心拒絕這空洞毫無意義的話。


    楚錦文溫聲說道:“天舒,天色已晚,你這一天下來一定累了,這些事我們明兒再說好嗎?”


    楚錦文想緩和一下彼此的情緒,楚天舒的思緒讓他十分擔憂,若繼續這樣執拗下去,隻會讓事情越變越糟。


    看著楚天舒清冷孤寂的背影如幽魂一般消失在眼前,楚錦文夫婦彼此凝視心中若有隱憂重重,卻毫無頭緒去理順,歎息著回到他們十年未曾進過的臥室,卻見那裏每一處都幹幹淨淨,纖塵不染,而床帳下的被褥也都鬆軟馨香,哪裏看得出是十年未曾住過的樣子。


    蘇紫跟在楚錦文夫婦身後進來,低聲請安道:“大爺,大夫人,少爺讓蘇紫過來伺侯,請大爺大夫人吩咐。”邊說邊已福了一禮下去。


    林婉喻轉身,溫言道:“蘇紫?好名字,是舒兒取的麽?”


    “回大夫人,是少爺取的,蘇紫是少爺在京城救下性命的,侍奉少爺一輩子,也無法報償。”蘇紫垂著頭,半跪著說道。


    林婉喻淡淡的一笑,溫聲說道:“快起來吧,這麽說這些年你都跟著舒兒的?”


    蘇紫答道:“是的,大夫人,蘇紫自京城跟著少爺回到瓷都。”


    林婉喻眸中閃爍出異樣的神采,楚錦文也明白愛妻的心意,淡然一笑,問道:“怎麽這房間是天舒在這裏住麽?”


    蘇紫仍然垂著頭,卻清聲答道:“少爺回到楚府後,就讓我們每天都打掃這裏,清洗晾曬被褥,少爺說……”話猶至此,蘇紫驟然收聲。


    “說什麽?”楚錦文卻追問。


    蘇紫吱唔著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楚錦文溫和一笑。(.無彈窗廣告)和聲道:“但說無妨。”


    “奴婢不敢。”蘇紫又是一禮。


    林婉喻笑道:“是不是說不許當這是已故之人的居所,要和他那裏同樣伺侯啊?”這是她回到楚家第一次露出會心的微笑。那個笑美的迷人,可以傾倒所有男人,怎麽也看不出她已是中年的婦人,明明就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子。


    蘇紫愕然的張大了嘴巴,抬頭看著林婉喻。


    林婉喻見了她那吃驚的表情。輕挑蛾眉,溫婉一笑。


    “大夫人好厲害,少爺便是這樣說的。”蘇紫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與兒子十年也不曾相見的大夫人。居然一語中的。


    楚錦文和林婉喻又是相視一笑,心頭的甜蜜自然而然的浮上麵頰。


    蘇紫一邊伺侯著林婉喻和楚錦文清洗安歇,一邊回答著林婉喻一個個關於楚天舒成長中的問題。蘇紫是個懂事的丫頭,也知道林婉喻愛子心切,自家少爺的性情又十分了解,樂得當這個中間人,不但回答的詳盡。偶爾有些讓她記憶猶新的趣事也會講出來讓林婉喻開心。


    雖然擁用楚錦文無限的愛,但今天從蘇紫那裏聽到那麽多這十年她不在兒子身邊,發生在兒子身上的事情,著實讓她興奮不已,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楚錦文不禁笑她,她像是個小女兒一般。愛意綿綿的擁她入懷,閉著眼睛輕聲說道:“喻兒,往後我們一家人便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看著天舒娶妻生子。”


    話到此,林婉喻瞪大眼睛,想到了今天楚天舒奇怪的話來。


    林婉喻支起身體,肅然說道:“對了,舒兒說的語兒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不讓我問下去?”


    楚錦文也睜開了眼睛,看著愛妻,說道:“看舒兒那樣痛苦也知道這其中一定又是一段複雜的故事,讓天舒一時間接受我們活著已是不易,我不想這個時候問此事。[]”他聲音雖溫和但話語中另有一種威嚴,讓人信服。


    林婉喻對夫君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的,兀自點點頭,又睡了下去。


    飄香館內,蓮心急匆匆的去找南護衛,推門便喊道:“南護衛,南護衛,不好了。”


    南護衛自裏屋出來,見蓮心急色,問道:“出什麽事了?”


    “公主,公主,公主她說出去辦事,可是都這麽晚了也不見回來,會不會出事了?”蓮心急的直跺腳。


    南護衛蹙眉上前一步,肅聲道:“蓮心,你先不要急,到底怎麽回事,你說詳細一些。”


    蓮心咬了咬嘴唇,深吸口氣,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南護衛麵色凝重,這事可非同小可,集合了所有護衛,沒有驚動楚府,悄悄的出府尋找去了,然而這一找便是找了一整夜,也沒有任何線索,南護衛等人回來,蓮心一看眾人的臉色便知道了結果,蓮足輕跺眼淚便掉了下來,“這可如何是好啊?”出宮一趟先是蘭心叛主,眼下公主的失蹤,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然而丟了公主那可是死罪啊。


    “天亮了,我們再去尋一圈,若再找不到恐怕就要驚動官府了。”南護衛毅然絕然的說道。


    蓮心隻是嗚咽著點頭,沒半點主意。


    南護衛一邊揣摩著思玉公主會去哪裏?或者會遇到什麽不測呢?剛剛他已去過仇府,付管家的神色有些怪異,難道會在那裏?南護衛因有屬下在旁許多話不方便說,隻好假裝聽信付管家的話時,他決定再去一趟仇府。


    若是思玉公主是去了仇府,會不會遇到蘭心,他心知楚天舒一心想要擺脫思玉公主的,難道他們二人把公主……


    南護衛不由多想,轉身又向仇府的方向去了,雖說他愛蘭心,但自己的職責所在,思玉公主真有個閃失也是萬萬不可的。


    “付管家,南某又來了。”南護衛躍進仇府,隻是他剛一進來,便已經感覺到周圍有人影閃動匯集,心知又是那批黑衣護院,這仇府的把守是越來越森嚴了,南護衛越發懷疑起來。


    “南護衛把仇府當成集市了不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進出了幾趟,有何賜教啊?”付管家也正窩著一口火氣無處發泄,見南護衛幾次三番的過來惱怒道。


    南護衛一抱拳,肅聲道:“南某隻想請蘭心一見。”


    付管家聞言,臉色一變,瞬時被南護衛捕獲,又道:“思玉公主出來抓拿蘭心,南某隻是有些擔心蘭心的安危,想見見她,付管家可否行個方便啊?”


    付管家,冷哼了一聲,說道:“思玉公主根本沒有來過這裏。”


    南護衛細觀付管家的神色,覺得他並未說謊,可是為何他臉色異樣呢?心下狐疑之際,付管家催道:“南護衛,你我幾麵之緣,或者回京還會相見,付某不想與你過多糾纏,我仇府今日還有其他事情,思玉公主從未來過,請你去他處尋找吧。”


    南護衛抱拳,說道:“既然付管家這樣說,南某告辭了,不過,仇府發生了何事,南某可否幫忙?”


    “好意心領了,仇府概不求人。”付管家冷漠無情的回絕了南護衛。


    出了仇府,南護衛回楚府的路上,想了許久也再想不出思玉公主還會去哪裏,然而在他回到自己房中,正要拿起桌上的茶壺倒茶來喝,驀然發現桌上有個信封。


    南護衛放下茶壺,拿起那信封拆開來看,上麵寫著:“思玉公主在舍下小酌,多貪了幾杯,醉酒未醒,待明日再歸府,切勿聲張,以免多生是非。”隨信還有公主頭上的一枚珠釵,南護衛眯起精目,這到底是吉是凶?


    若是賊人,為何不談贖金,隻說不要聲張,若是友,為何不露麵,做這樣神秘的事情?思來想去,有書信來總比沒有音訊好,南護衛隻好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東方天際已露白,天色漸亮。


    “摔了一夜了,你不累麽?”孫公子看著雙眸怒火的思玉公主,著實佩服這個小姑娘的體力怎麽會如此之好?自他攔住她兩個人一路糾纏著打到了山中,當思玉公主回過神時,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思玉公主聽到孫公子的聲音,抓起桌子上剩下唯一的一隻燭台扔了過去,孫公子翻身接住,又將那燭台輕輕放在桌上,自把這小公主給騙進山莊,她一直在打砸摔。


    孫公子尋視著房內淩亂不堪的樣子,若無其事的搖搖頭。


    “姓孫的,你吃了豹子膽麽?居然敢囚禁本公主?”思玉公主怒火燃燃,恨不得將孫公子撕成碎片。


    “唉?公主此話詫異,孫某可不是囚禁,大門在這裏,思玉公主完全可以自行離開。”孫公子玉扇一指,沒錯這門就沒關過,何來囚禁?


    思玉公主緊咬著嘴唇,門是開的沒錯,可是這深山之中,她也要走得出去才行啊?


    “你!”思玉公主指著孫公了,孫公子卻並不看她,似笑非笑的又說道:“孫某是要回家,是思玉公主追著不放,跟我回到這裏的,如今思玉公主倒打一鈀,這可不像個公主所為啊。”


    “你,你,你!”思玉公主纖纖玉指,指著孫公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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