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轉眼便要過年了。


    今年的封疆張燈結彩,有煙花爆竹,大街小巷再無淒涼。


    曹正香做了一大桌子菜,還有一大鍋的餃子。


    古三月和辛凡穿著大紅襖,屁顛屁顛的跑來拜年。


    然後就到了給壓歲錢的環節。


    曹正香笑眯眯的看著,從袖子裏掏出兩封紅包,裏麵裝著銅錢,還有碎銀。


    “這是我跟大人的,一起給你們了,錢不少,存好咯。”


    古三月和辛凡很開心的接過。


    辛凡捏了一下,眼神滿是欣喜:“比我娘給的還多,不愧是當官的。”


    “師爺。”古三月奇怪的問道:“沈木帶鐵牛和趙太季去哪了?過年也不回來吃飯嗎?”


    曹正香看了看鍋裏的餃子,又看了看天。


    “快了,就快回來了。”


    …


    …


    封疆城外白芒一片。


    大雪在城外顯的更猛一些。


    不熟封疆地界的人,可能根本找不見去往官道亭的必經之路在哪了。


    兩名白衣男子並肩而行,身後皆背長劍,步伐邁的很快。


    從表情上看,似乎顯得心事重重,隨時注意四周是否有人窺探他們的行跡。


    忽然,正前方的雪堆裏,坐起一人。


    灰頭土臉,一身邋遢。


    隻是胳膊間夾著一把破舊的長刀,顯得有些不耐煩。


    “怎麽才來?”


    兩名男子聞言皆是一愣,隨後神情緊繃,長劍出鞘。


    “閣下是什麽人?”其中一位男子問道。


    夾刀男子撇撇嘴:“靠,在封疆城呆了這麽久,連我趙捕快都不認識?你們怎麽混的?”


    兩名男子眉頭皺起,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了決定。


    隨後隻見二人分開而行,一人持劍殺來,而另一人則是想要禦劍朝著另一個方向逃遁。


    趙太季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殺向自己的長劍,有些不耐煩。


    “大過年的,就等著老曹那頓餃子酒,今天要是讓你們給攪合了,掃了老子的興致,看我不把你們剁成餃子餡。”


    話音剛落。


    長劍瞬間而至。


    寒芒鋒利,劍光殺氣凜然,刺向了他的心口。


    “切,賀蘭劍宗的劍塚,如今是不是沒人管了?我記得當年賀蘭山的劍,可沒這麽垃圾。”


    此刻,趙太季的話都講完了。


    可劍尖依舊沒能刺穿他的胸膛,仿佛抵觸到了堅硬的岩石,紋絲不動。


    這一幕詭異非常,劍修男子頓時大驚。


    可還沒等調整出下一招呢。


    一顆頭顱,一具身體,分別從天上墜落。


    就落在他的麵前。


    赫然是方才從另一個方向逃走的同伴。


    “師兄!”男子大驚,而後駭然的看向眼前這個邋遢的男子。


    怎麽死的?


    周圍好像除了他就沒有別人了。


    正想著,鏽跡斑駁的長刀,不知何時從天而降,歸刀入鞘。


    “!!!”


    飛出去的刀?


    劍修男子麵容呆滯,渾身僵硬的不敢挪動半步!


    太快了,快到自己根本沒能看見那破刀什麽時候出的鞘。


    隻聽說過飛劍最快。


    可這官刀快過劍的,還是平生第一次見。


    不!


    好像在燕雲洲那邊,常年征戰的十六郡中,有一個是這樣用刀的!


    男人心已經涼到了穀底。


    可還是想知道緣由。


    “你…你到底是誰?我們與你本無仇!”


    趙太季眯起雙眼,夾著長刀,雙手縮在袖子裏,好像凍得不輕。“少特麽廢話,自己死,還是我幫你。”


    “……”男人嘴角微動,渾身顫抖。


    隻是良久之後,竟是忽然笑了一聲。


    “哈哈,你們大離不過如此,要殺便殺吧,其他人已經回去了,你抓不到的。”


    “說完了?”趙太季跺了跺腳:“說完可以死了。”


    話音剛落。


    趙太季消失了,等再出現,已經在那劍修男子的身後。


    而劍修男子,身子分成了兩半。


    …


    …


    封疆城往東數十裏,有小片密林。


    去往雲倉港的方向,這裏是一條近路。


    老黃牛車靜靜的停在路邊,憨厚的漢子,手中拿著枯草細心的喂食。


    車上道士很是好奇,終於是忍不住問道。


    “大人,這大過年的殺人可不太吉利。”


    沈木看了看他,又看向了遠處荒蕪的方向,輕輕一笑。


    “若有人想殺你,你會給他回家過年的機會嗎?”


    棲北風表情異樣:“除非我是傻子,不然肯定不會,讓仇人回家過年,無異於放虎歸山,幹出這種事的人,除非命格夠硬,不然這輩子都沒啥希望咯。”


    沈木被逗笑了,拍了拍棲北風的肩膀,而後再次看向那邊,眼神盡是不屑。


    “你說得對,的確有點傻了吧唧的。”


    人家過來搞你,你卻不聞不問,還要放他們回家過年。


    真是有點說不過去。


    沈木心中很是失望。


    當然,也僅僅是一下下,畢竟他也不是很在乎。


    給你們機會你們不殺,那就隻有自己來了。


    就像當初對蕭南河講的。


    你們不想殺的人,我來殺。


    況且,這是暗算過自己的仇人。


    早晚那個藩王薛靖康會過來殺自己,這是沒緩和餘地的。


    畢竟他親生兒子薛林毅,就是死在自己手裏。


    既然早晚要分生死。


    那就沒理由放過他們的人了。


    想回家過年?


    抱歉,不可能。


    必須死在封疆。


    良久。


    風雪中有幾個人影漸漸走來。


    男子劍眉星目,眼神銳利。


    來到距離牛車數丈之外,露出了笑容。


    “就憑你,攔不住我。”


    “可我不是來攔你的。”


    “哦?”


    “嗯,我是來殺你的。”


    “……”劍眉男子眼神微沉:“真以為殺了劉鬆仁那種廢物,就可以目中無人?還是說,我師弟薛林毅,讓你對龍門境劍修產生了誤解?”


    此時,


    身後的棲北風和李鐵牛已經站了起來。


    “大人,小心了,龍門境巔峰劍修不是鬧著玩的。”棲北風忽然來了句。


    沈木點點頭。


    這一點他心中有數,畢竟這是在縣城之外。


    他腦海裏的係統都是暗的。


    所以,還需要點時間。


    沈木開口道:“南靖對大離真的要動手了?”


    劍眉男子輕笑:“大離?太小。”


    “靠。”沈木笑了:“吹什麽牛逼?胃口這麽大啊,你們靖康王也特麽不怕撐死。”


    “找死!”


    劍眉男子臉色陰沉,二字說完,手中長劍應聲出竅。


    嗡!!


    長劍宛若雪中悲鳴,長吟不斷,周圍的飛雪被震徹的尚未落地便融化殆盡。


    “嘖嘖,熔爐劍,這是把好劍。”棲北風評價道。


    “哦,你知道?”


    “回大人,略有耳聞,此劍應該出自賀蘭劍宗的劍塚,而且還是有名字的那一批,賀蘭劍宗劍塚但凡有名字的劍,都是非常不錯的,而近幾年聽聞,賀蘭劍宗三大火係飛劍被人選定,熔爐劍,被一位名為木塵的得去,年僅三十的龍門境天才。”


    遠處。


    劍眉男子開口:“知道我是誰又如何?想好怎麽死了嗎?”


    下一秒!


    熔爐劍拔空而起,龐大劍氣呼嘯而來!


    這可不是劉鬆仁那種依靠法器的飛劍。


    兩者之間的威力差距。


    雲泥之別!


    可就在劍氣尚未到達之時。


    三個身影突然出現!


    直接衝散了那道劍氣。


    伴隨而來的,是好幾具屍體和人頭。


    曹正香躬身隆袖:“大人,年夜飯做好了,就等您回去開吃了。”


    “餃子酒!嘿嘿嘿。”趙太季忽然冒出了頭說道。


    而在其身後。


    竟是還漂浮著一襲紅衣的女鬼!


    木塵忽然大驚!


    看著地上已經被解決的同伴,臉色憤然。


    他怎麽也想不到,計劃竟是被看穿了。


    “受死!”


    嘭!


    木塵元氣突然暴漲,眉心處,一道精光射出!


    瞬間四周劍氣暴躁起來!


    “大人,這小子要用本命飛劍,不阻止,怕是有些棘手,您看讓誰去?”曹正香問道。


    “什麽誰去,一起上啊!這不群毆他等什麽呢!”


    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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