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地不平和福好率五百精兵,押著崔有威等著成千的人緩緩而來。地春山和地小雲予以]以放行,到傍晚,含穀關才安靜下來。


    次日下午,到了含穀關外二百裏處的會縣,在此設下兵防,崔有威辦了交接,剝了張知府的官職,從士兵中提了個文兵陳忠華起來新任知府,與朱把總共同協管會縣。


    過兩日,地不平率地仙門的人和福好回到幸福園,碧溪兩岸的屍體已經清理幹淨。沈嶽飛帶人在三秀山西側的一個峽穀令挖了個大坑,將所有屍體焚燒後埋於此,並立了墓碑“萬獸碑”,令石工刻字銘文,還塑了人頭牛身的石像,以紀念牲的所有動物。


    石牛鎮方圓百裏的百姓們,見崔有威落荒而逃,此處成為獨立王國,呼聲高起,派高德富作代表,要懇請沈嶽飛興建縣衙,帶領大家安居樂業,同時固守邊防。


    沈嶽飛不願草草執行此事,讓高德富回話給大家,待廖誌言將軍回來後,一並細商。


    晚上,沈家備好酒席,迎接地仙門的人。


    大廳裏,希平已經認不得地不平等。


    小雲和福好手牽手來到他麵前,“希平,你真的認不得我們了?”


    希平滿臉茫然和憂鬱,搖搖頭。趙氏拉過他,柔聲道:“福好,小雲,你們莫急,希平的病慢慢地會好的。”


    大局得穩,這是最大的喜事,趙氏又恢複了她那種不著急的調調。


    一路上福好顧著大局,並沒問地不平太多。可是她心有疑惑,這時才問:“地伯伯,為什麽不殺了崔有威?若是放過他,他回去派兵再來打我們,不是一樣麻煩?”


    “此次他丟了部他侯地,又失去了一千多兵力,明知武士與術士的戰鬥力相差大。再派兵來隻是一死,反而會加速削弱自己的實力。再則。這次的事,朝庭定會找他麻煩。恐怕他兩年之內難以再興戰事。畢竟他是皇族之人,殺了他,會引起大成國的動亂。暫不必取他性命。”地不平道。


    沈嶽飛則想聽他奪崔有威候地和兵符的見解。“請問地英雄為何割他侯地,並將兵符交與我?”


    “崔有威建長勝院在此別有居心,此乃邊防之地,他敢造事,卻不害怕越國趁機攻打。恐怕他另有野心,害得百姓遭殃。今日為一本《古仙錄》就大動幹戈,它日若是有別的寶物,那還不殺盡天下蒼生。將他和獨尊趕出含穀關二百裏,實乃還別的用意……”大廳裏人多。地不平不便多說。


    沈嶽飛本來明白他的用意,此問無非驗證。好生佩服他高瞻遠矚,以及當機立斷的作風。若是生為將士。必是名滿天下之英雄。


    “沈大人,借你書房一用。你和福好,跟我來。”地不平另有要事。灰圓跟著追去。


    書房裏。


    三人落坐,灰圓跳到福好懷裏。看著地不平,又看看福好。眼神裏閃爍著什麽東西。


    “沈大人,馭獸陣是你讓福好散去的嗎?”地不平看眼灰圓,急切地問。


    “是這隻靈狐灰圓。”沈嶽飛感他有很緊要的事。


    “灰圓?”地不平一聽就知道,是孩子們懷念薑子圓,取了這個名字,想著摯友已亡,不由淚流滿麵。“我的子圓弟呀……”


    福好聽他叫得酸楚,跟著哭了起來,“先生死得真慘。”


    “真的是靈狐。”地不平輕輕撫摸下灰圓,它跳到他懷裏,哀哀地看著他和福好。


    “地英雄,薑先生死於大義,可謂英烈,在天之靈必定不為此生悔恨。我等當以他為楷模,好好活在世上,做點有益於人們的事情。”沈嶽飛勸慰。


    “沈大人說得極是。”地不平抹抹淚,關懷地問福好,“這幾日,你可有什麽異常的感覺?”


    福好搖搖頭,這幾日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


    沈嶽飛卻眼神跳躍,似有什麽要說。


    灰圓跳到桌上,將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寫道:“福好那晚有異。”


    地不平趕到時,已見了福好的異象,後來跟著他押送崔有威等人,一路上心浮氣燥,好在她稟性厚重才壓住了那股邪氣,隻是她自己渾然不知。


    福好不解道,“我沒什麽不妥的感覺,隻是黑靈珠死了,生下紫珠後,感覺有用之不盡的靈氣。”


    “把紫珠吐出來我看看。”


    把紫珠對著火光,幽紫中帶著各色點翳。分明不是純靈之珠。驚道:“福好。黑靈珠修成母珠可不是這樣。”


    灰圓在桌上寫下:“馭獸有陣有結過血霧。”


    “正是。我出門時,打了一爻,卻是妖誕之兆。我雖不知道馭獸陣會有什麽負麵後果,可是,福好,我來時,見到你眼神變異,恐怕你這身修為要從頭來過了。”地不平嚴肅地道。


    福好往沈嶽飛懷裏一縮,小臉揪成一團,急得眼角掛著晶瑩的淚花,“地伯伯,我若是修為從頭來過,幸福園再有人來犯,怎麽辦呀?”


    沈嶽飛雖不知具體怎麽回事,從那晚的種種跡象看,福好的確有不正常。地不平所說絕危言聳聽,摸摸福好的頭道,“好兒,聽爹的話,地伯伯會幫助你的。若是你因馭獸,吸了妖氣,以後變成妖怪,怎麽辦?”


    “爹。”福好自己記得那血霧曾從鼻孔裏直往身體鑽。


    “真著妖性未發,現在化去修為還來得及。把你的火精珠拿出來,捧在手上。”地不平果斷命令以。


    福好不解地拿出火精珠捧在手上,以為地不平隻是要看看火精珠。


    地不平念念有詞,下了一道印符,將本已斂藏的火精珠封住。一把拉過福好,拿過火精珠,連點她幾處要穴,取出一個黑色藥丸放進她嘴裏,心疼道:“地伯伯知道你的修為來得不易。可是上天造就一個人才,絕非那麽順利的事,需知你今日經曆的坎坎,對將來必有大作用。不要怕失去。自然規律就是這樣,有大失,必有大得。”


    福好含著藥丸,傷心地直哭,雖然喊著,“地伯伯,不要……”嘴裏卻乖乖地沒有吐出藥。


    大廳裏,希平煩燥不已,感覺到福好的傷心和悲痛,她心裏浮現的那些事,他想不明白,隻覺得她很難過,難過得五髒俱裂。突然往書房衝去,趙氏跟著跑來,“平兒,怎麽了。”


    若在平時,趙氏不追他,可現在希平失憶,她摸不情他腦裏會想些什麽,隻得跟著來到書房。


    希平呯地一聲推開門,隻見地不平雙手間發出一道白光打進福好頭上,那白光從她頭上流到全身,福好痛苦地在地上掙紮,哭泣,蜷縮成一團。


    希平上來,猛地一用力推開地不平,摟著福好,拂了拂她臉上的頭發,心疼地道:“你怎麽了?”


    趙氏見狀大驚,“地英雄,你為什麽要打我好兒?”


    沈嶽飛拉著她走到一邊,告訴她原由。


    趙氏過來跪在地上,抱起福好,看她臉色慘白,噙淚道:“好兒,沒事的,有娘在。”


    希平不解地看著大家,“你們為什麽要讓地老頭打福好?”


    地不平啼笑皆非,自然不能與希平計較。向沈嶽飛道:“你把希平拉開,我還得再……”


    沈嶽飛拉開希平,趙氏含淚放下福好。地不平又一記白光從福好頭下打下去,“啊……”福好慘叫一聲,痛得幾乎暈了過去。


    “福好。”希平心中生起憐惜,推開沈嶽飛,又過去抱起福好,仇恨地看著地不平,“地老頭,你再打她,我和你拚了。”


    福好體內散發出紫紅的煙氣,地不平引導著煙氣,流進桌上的紫珠,那紫珠越變越紫,越變越晶瑩,最後變得近乎黑色。


    “好了,我需用符紙毀了這珠子,否則……”


    地不平看福好體幾靈氣已盡,將火精珠交還給福好,拿著紫珠子走出去。


    這時小雲跟了來,攔著地不平問,“爹。福好怎麽了?”


    “沒事的。她會好的,以後會更好。”地不平覺得福好這麽小就要經曆這些大起大落的痛苦,心裏十分難過。


    “地老頭!”希平取下書房壁上一把劍,從屋裏衝了出來,“放下福好的東西!”


    “小雲攔著他!爹必須去毀掉這個妖珠。”


    地不平瞬間消失。地小雲攔著希平,“你冷靜點!”


    希平失憶,不會武功也不會法術,更聽不懂地不平說的,拿著劍亂刺亂舞,小雲輕輕幾下就打落了他的劍,跑到屋裏。


    福好在趙氏懷裏,抱著溫熱的火精珠,若不是地不平封了火精珠的法力,隻怕此時的她再近不得它。


    沈嶽飛見她臉色慘白,眼神恢複澄明,那變幻莫測的眼神消失,放下心來,“好兒。幸得地伯伯懂這個,不然等你妖氣發作,爹真不知該怎麽辦好。”


    事以至此,痛苦之後,帶著妖氣的靈力散盡,心境平複下來,淡淡一笑,“爹,娘,我沒事了。以後我會從頭一點一點地重新修煉,希望能早點追上你們。”


    “你們才是妖怪!”希平進來把大家推開,抱過福好,憐憫地看著她,“你還好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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