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領兵,想不想盡職盡責,想不想建功立業……


    這些,本是個人之想法,卻已然不是他自身能夠決定的了,


    他………鄭成功。已然成了鄭家在大恒延續權利的唯一希望。


    他的一言一行,皆是代表著整個鄭家的未來。


    他昌盛,鄭家,也就能在大恒昌盛。


    他落寞,鄭家,估計就是披著伯爵的皮,在京城當著透明的存在,無權無勢,無依無靠。


    落寞,是必然。


    如何建功立業,如何讓天子賞識,亦是他必須考慮的事情。


    他鄭家,是曾經的海上霸主,是歸附之臣,就注定了,他鄭家在大恒,就隻能全靠自己,而不是像軍中將士那般,建功立業,被上官賞識,提拔納用,最終融入大恒武勳體係之中。


    那一套體係,已然將他鄭家排除在外,唯有建功立業,讓天子賞識,他鄭家,才有可能在大恒崛起。


    哪怕不能成為最頂層的權貴世家,也能成為大恒的中流砥柱,而不是當下人人無視的透明存在。


    如何做到這一點,他鄭成功指望的,他鄭家指望的,靠自然也是朝鮮水師巡防營指揮使這個位子。


    他鄭家當年馳騁四海,最熟悉之地,莫過於海外諸國。


    而台灣琉球那一片江南海域,現如今,他鄭家想插手,顯然沒有絲毫可能。


    黃海水師,南海水師,東海水師,台灣水師巡防營,這幾大水師,代表的勇衛武勳派係,已然將肉吃得一幹二淨。


    他鄭家要是膽敢搶食,那無疑就是取死之道。


    唯有朝鮮這疙瘩角落,沒有太多油水可言,故而,也是被忽視之地,也就才有了這個朝鮮水師巡防營指揮使的位置。


    他鄭家在海洋馳騁多年,自然無比清楚海洋之利益,若說潑天利益,自然是當前朝廷有心經營的江南海疆之外,西夷橫行,商貿昌盛,朝廷重視,幾者合一,完完全全就是下一個風口所在。


    就如當下朝廷對西北藏地的經營,帶來的西北邊關之火熱一般。


    前途,財途,皆是一片光明!


    但那些,顯然和他鄭家都沒有任何關係。


    當下,儼然也就隻有倭國這一個方向,尚且沒有太多關注。


    天子將朝鮮納入統治,雖隱隱表露了此等想法,但似乎,也僅僅隻是想法而已。


    但鄭成功自然很清楚,倭國,也是一塊寶地。


    鄭家馳騁四海之時,倭國,亦是重心所在,當下的倭國雖閉關鎖國,雖局勢動蕩,但顯然,倭國的動蕩,何嚐又不是機遇所在。


    鄭家的命運,賭在這朝鮮水師巡防營之上,便是為此。


    隻要讓朝廷,讓天子察覺到倭國的重要性,那一旦有動作,離不開的,自然是他鄭家。


    但至朝鮮水師巡防營任職多年,這個機會,顯然還沒到。


    多次上呈至朝廷的計劃,皆被擱置,上呈天子的奏本,也沒有太多下文。


    領著這朝鮮水師巡防營,似乎能做的,也就隻有打打已經寥寥無幾的海寇,在浩瀚海域巡邏一下,操練一下。


    其他的……似乎都是空想。


    思緒之間,鄭成功更顯意興闌珊,但又不得不努力調整著心態。


    降將之後,要出頭,那就必須得能常人所不能。


    不然的話,大恒將帥之才濟濟,憑什麽輪得到他鄭成功。


    長吐一口氣,似是想到了什麽,鄭成功下意識看向港口的方向,天子巡視之駕,似乎,也快到朝鮮了。


    會不會是個機會


    鄭成功意動,但隨即,卻又搖頭一笑,他區區一朝鮮水師指揮使,哪裏入得了天子的眼。


    而鄭成功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天子,卻正在關注他以及鄭芝龍所上奏的那些奏本。


    鄭家父子透露的心思,天子自然一清二楚。


    鼓吹倭國之利益,試圖讓朝廷對倭國添上幾分注意力,朝廷對倭國添了注意力,為朝鮮水師指揮使的鄭成功,自然就是離不開的先驅者。


    如此,鄭家就足以借著這股東風,從大恒權貴體係中的小透明,乃至受排擠的降將,搖身一變,騰雲直上。


    鄭家的心思,天子並不在意。


    很是清晰的一點,任何一個政策,任何一件事情,都離不開既得利益者的支持。


    就如當前大恒的海洋之策,哪怕當前大恒的重心,大都在北方,為海洋根基的水師,延續多年,都未曾滿建製。


    對海貿交易,也未曾有太多扶持,對海洋開拓,都近乎停滯。


    但大恒的海貿,海洋發展,卻在武勳這個龐大的既得利益群體影響之下,堪稱日新月異的發展著。


    這一切,顯然都離不開其中相關武勳錯綜複雜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沒有切身的利益關係,誰會在意海洋如何。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道理。


    如此,鄭家的小心思,天子又豈會在意。


    現如今,鄭家心心念念於倭國,哪怕必然會損公肥私,但若是大恒有心於倭國,且能在倭國獲得利益。


    那隻要監督得當,這些損公肥私,帶來的,也是對倭國圖謀的堅定既得利益群體。


    沒有既得利益群體的政策,那就是沒有存在的根基。


    要想一個政策長久,就必須培養出可靠且能經得起風雨的既得利益群體。


    當前天子之政,亦皆是如此。


    如此,對鄭家的這些小心思,天子又豈會在意。


    天子在意的,是鄭家小心思之後,倭國的利益。


    出兵倭國,短時間內,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鄭家上奏之下奏本上,所呈列的倭國之利益,天子卻也極為心動。


    那在後世亦是大名鼎鼎的石見銀山,其中的銀礦,銅礦,皆是大恒所需。


    倭國那龐大的市場,也必然是大恒商業發展的所需。


    而這些,都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


    必要的布局,也是時候可以落子了。


    鄭家既然心心念念,也不妨讓鄭家的心心念念,為大恒所用。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大恒的身側,倭國這種狼子野心之國,不提前布局,謀劃斷其脊梁,天子還真有些不太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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