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沒有這種可能。[]”清風望月想了一想,頗有把握的道,“隨山被殺的一千修士修為低微,對於金丹期魔修沒有太大裨益,如果真有此種高階存在,他大可率領手下直接血洗隨山附近除了隨山派之外的所有修仙家族,沒有必要讓一幹低階魔修替他殺人收魂。”


    “可是……”玄冰之正要說話,卻見清風望月一拍腦門,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事情一般,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支玉符,悄悄遞給玄冰之,“這支玉符是我父親親手煉製,隻需帶在身邊就能自動激發護主,威能可擋金丹初期修士的連續攻擊,持續時間長達一炷香之久。有了這個,唐姑娘不會再為安全問題多加擔憂了吧?”


    “這我可不能收!”玄冰之趕緊將玉符推了回去,“給了我,你怎麽辦。”


    “我還有一支的。”清風望月狡黠的眨眨眼。


    這玉符是在玄冰之離開雲霧派之前清風望月求天劍真人煉製的,本來想著如果玄冰之答應與他一起下山曆練的話,一人一支,既能保證雙方安全,又能顯示他的誠意。玄冰之拒絕同行之後,他便以為這支玉符再沒送出的機會了,沒料到今日他們竟能意外重逢,清風望月送出這支玉簡的時候,心裏充滿了喜悅。


    但對於玄冰之來說,縱然有這樣的至寶在手,她也還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望月師兄,假如,我是說假如魔修中真有金丹期存在,師兄可以保證你可以在他的手下把消息傳遞給你們派的金丹期前輩嗎?而那位金丹期前輩,也能夠保證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趕到嗎?”


    玄冰之問得如此仔細而慎重,清風望月終於在她話語中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唐師妹,難道你手裏掌握著什麽驚人的內幕?”


    玄冰之不置可否,默默斟酌片刻,把自己在魔修體內發現禁製的消息講了出來。


    清風望月陷入了沉默,整整一個時辰之後,他才從深思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對身邊的玄冰之傳音道,“唐師妹,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繼續追緝下去。”


    “師兄請接著說。”玄冰之麵色平靜的回道。


    “我想,無論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者是魔修還是道修,此人都一定是個十惡不赦之輩,於情於理,我們應該盡力將之除去。我現在就給我派那位金丹期前輩聯係一下,把此事告知於他,這樣,即使他不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趕來,也不會耽擱太久。”


    言畢清風望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靈符,灌入真元記錄下自己想要傳遞的信息,探手將之祭出,不出三息功夫,這支靈符忽然就消失在他的手中,竟然沒有任何氣息波動。


    二人靜靜等待,沒有再繼續多做交流。不多時,另一張靈符突兀的出現在清風望月手中,清風望月一看之下,頓時大喜過望,“唐師妹,我派長老已經回複了,隻要我們真的發現自己無法對付的存在,他會在第一時間趕來,哪怕我們就此走出千裏之外,他也能夠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趕來。”


    “這樣啊,那太好了!隻是……”玄冰之心下稍安,還是覺得不夠妥當,金丹期的修士是什麽水平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哪怕隻是一個隨興而發的神識威壓,都可以將這裏的上百修士全部鎮住,動彈不得。


    “唐師妹,我知道你的擔憂!”清風望月認真的道,“我也認真想過此行的危險。但是倘若知道危險就束手不前,我們也不必談什麽曆練,談什麽緝魔了吧。而且,即使魔修背後真有金丹期存在,當他現身的時候,首先要對付的應該是隨山派的兩位長老,以及眾多煉氣期高層的修士,而不是我們兩個。另外,我很肯定的告訴你,我派的傳訊手段十分隱秘,我是有足夠把握在激發的時候不引起他人注意的。”


    “嗯!”聽到這樣的解釋,玄冰之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清風望月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心裏卻徒然湧上一股苦澀之意。他從六歲開始修道,至今已有十一個年頭,在這十一年中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成長的路途可謂順利到了極點。


    雖然他如今隻有煉氣期八層,修為進境在精英弟子中算得上慢的,但這是因為他除了專研可以提高修為的主功法之外,還兼修了禁製,法陣,與許多法術。


    清風望月覺得自己已經懂得足夠多了,在同境界修士中實力也能排在第一流的行列,但這又有什麽用呢。倘若一個月前他也能像玄冰之這麽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她的妹妹現在還會好好的活著。


    在決定下山曆練的時候清風望月覺得自己已經成長了很多,他已經足夠小心,足夠謹慎,也做了足夠充分的準備。但是因為他主觀的認為像現在他們正在追擊的這些,隻敢出沒於叢林邊緣,根本和流寇無異的魔修不會有太多高級的手段,因而,雖然他也用法術探查過魔修的屍體,卻因為不夠細致的緣故,並未發現任何禁製的存在。


    眾修的爭吵終於結束,因為誰也沒法說服誰,誰也沒法命令誰,於是乎,這支隊伍又恢複了原狀,大家愛在哪裏就在哪裏,生死各安天命。


    隊伍繼續出發,向著魔修們逃奔的方向追擊。


    當天的追擊持續到午夜,短暫的休息三個時辰之後,隊伍再次出發。


    次日一早,玄冰之一行與前方逃奔的魔修們再次接觸。群修們聲勢浩大的一擁而上,在殺死四五名魔修之後,又被對方的魔音號角逼退,雙方一時陷入了僵持了局麵。


    玄冰之與清風望月各自擊殺一人,並在事後協同對屍體又做了詳細的偵測,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他們的心脈中設有道家禁製,與前日玄冰之發現的那人如出一轍。


    那些魔修似乎也覺得這一戰損傷太重,於是加快了逃奔的速度,之後幾日,眾修縱然追得眼紅,也不過又殺了三名魔修,戰果實在難看。


    到了第七日,眾人終於進入叢林九百裏縱深的地段,在這裏玄冰之一行總算遇到了兩個落單的修士。


    這兩名修士都有煉氣期七層的修為,他們告訴玄冰之一行,最新的情報顯示,這夥魔修因為遭到了其他幾支修士隊伍強力打壓的緣故,已經跑進叢林千裏縱深的地段,想要捉到他們已經非常困難,他們兩人已決意打道回府,不再參與追緝行動。


    眼看煉氣期七層的高手都想回家,隊伍許多修士受到感染,也都打起了退堂鼓,進入叢林一千裏縱深,意味著他們有可能遭遇二階妖獸,也就是相當於築基修為的妖獸。這些妖獸雖然智商低下,但戰力都十分可觀,與之對敵,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


    但依然有三分之二的修士願意繼續深入,一方麵是因為經過多日的磨合之後,他們雜亂無章的合擊戰術終於有了些配合與法度,像這樣的打法,即使麵對高級妖獸也頗有勝算,二來他們人多,就算打不過,逃命總是不太難的。


    又三日後,緝魔隊伍已深入荒蠻叢林一千一百裏地。這三日他們遭遇了數十隻二階妖獸,大戰連連,仗著人數優勢,眾修果然強行滅掉了這些論單體實力都能與築基初期修士相提並論的可怕家夥,但不少修士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受了點傷。


    清風望月對獵殺魔獸沒有興趣,一次都沒出手,玄冰之實力低微,想打也是有心無力,便借著符籙門弟子的身份客串起戰地符醫來。每每有修士受傷,她便送上一張九品治愈符。


    九品符籙療傷的效果十分一般,僅僅在止血消毒方麵療效顯著,但在這險地之中,受傷後能夠止血都算很好的治療了。


    沒有人會在病榻的邊緣得罪醫生,相反還會傾力巴結,玄冰之這幾天獲得了最好的待遇,不僅時時都有至少五名以上的朱家子弟對她進行貼身保護,眾人還把不少狩獵收獲的妖丹贈她作為謝禮,折算成靈石的話,也有數百的收入,讓玄冰之嚐到了一點兒甜頭。


    當天夜裏,叢林裏忽然出現的一點火光吸引了修士的注意,他們以為找到了魔修的營地,紛紛放棄了睡覺的打算,決定連夜探查一下。


    結果走到火光的來源處時,發現那裏原來是一處修士的營地,這個營地非常之大,裏麵足足呆了三百左右修為在煉氣期四到十層不等的修士,這些修士絕大部分都是散修,小宗門很少很少,大宗門的弟子一個沒有。


    進入營地,朱家餘孤一行二十人首先得到了此地兩位隨山派築基期五層長老的接見,半個時辰後,才輪到玄冰之等其餘七十名修士。


    身為此處修士最高首領的李龍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風度翩翩,渾身蕩漾著一股股仿佛時時刻刻都在澎湃燃燒的火靈氣息,他與玄冰之他們一一見禮,首先進行了自我介紹道,“在下李龍,暫居隨山派刑堂首座一職,我身邊的這位是我的兄弟,刑堂副首座李虎。”


    李虎是李龍的弟弟,但看起來卻比兄長老了許多,是一名年紀大約七十多歲的童顏鶴發的不老翁,他穿著一身潔白的道袍,全身上下片塵不染,一舉一動氣度十足,活脫脫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神仙。


    “諸位遠道而來,都辛苦了,很高興見到大家。”李虎向眾人點頭致意,溫和地道,“隨山附近的四個修仙家族在半月前天前受到了一夥魔修的洗劫,不僅上千修士丟了性命,更有數十萬靈石與大量物資被他們搶走。諸位應該都知道這個消息,也是為了緝拿魔修追回損失才深入棲霞林海的吧。”


    “是的。”眾修士多少有點摸不著頭腦的點頭承認,這老頭子擺明了是在明知故問,不曉得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李虎嗬嗬一笑,又說,“諸位不要誤會,我隻是怕有人稀裏糊塗搞不清狀況,故而再次說明一下而已。嗯,說正事兒吧,其實在三天之前,我們二人所率領的八支緝魔隊就已經追到了這裏。但很怪異的是,那些魔修在進入一片魔芋雨林之後,就神秘的消失了。當時我們猜測他們應該是在此處布置了某種法陣,因而沒有繼續追擊,隻是把這片雨林暫時包圍起來,想等所有正義之士全部趕到之後,再齊心破陣,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修士隊伍中有一人開口發問,“李虎前輩,既然三天前你們就發現了他們的藏匿之處,那麽現在前輩可找到這法陣的破解之法了麽?”複製搜索複製搜索複製搜索複製搜索複製搜索複製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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