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納洛抬手半遮苦笑不已的臉,凝視暗月的眼睛裏卻溢滿殺氣。(.好看的小說)“雅……不,不,不,應該是暗月大人,古雅大陸偉大的創世之神,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哪裏來的哥哥?”


    “哥-”暗月垂落在身側的手輕握成拳,嘴唇哆嗦著,半晌他才抑製住澎湃的心緒,問。“你怎麽帶著族人來了這裏?”


    “在談正事之前,我糾正兩點。”納絡嗖地一閃,來到暗月的跟前,他們身子已貼在一起,他能感覺到暗月在顫抖-是的,他應該感到害怕。他捉住這個已經數千年沒有謀麵的親弟弟的下頜,將這張在夢裏都已變得模糊的臉抬向自己。“第一,我們已不再是兄弟。第二,你和天狼一族毫無幹係。你這個罪人,已經被驅逐了,在這裏,你過得太安逸,忘記了過去自己的所作所為?”


    暗月凝視納洛那雙怒火燃燒的黑眼睛,看到一個怯懦的自己-就算是過了那麽長的歲月,當麵對自己的親人時,他仍不能正視自己的過去。


    “因為你,我們天狼一族受到了滅頂之災,那個世界已經蕩然無存了,你說我們能去哪呢?隻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你會在這裏。我們在受苦受難的時候,你卻在這裏歡天喜地,歌舞升平,想著真是讓人不爽。你應該去死,怎麽還不死?”納洛的手從暗月的下頜滑到他雪白的頸部,兩根獠牙猝然變尖變長,他垂下頭,伸舌輕舔那散發著幽幽香氣的雪頸,嗜血的眼神在閃爍。


    暗月知道納洛想幹什麽。就算是內心裏在掙紮,想要去為曾經的所作所為爭辯,可是,他的行為確實給族人帶去了莫大的災難,這一點無可置疑。他逃避了數千年,本以為時光可以衝淡一切,族人終有一天能寬恕他,可惜他錯了,太多事情不能如願。


    他能感覺到那雙鋒利的尖牙觸動皮膚的冰冷,他的大動脈在納洛的牙下悲傷的跳動著。


    “嘿。放開他!”就在這時,一個比那尖牙更冰冷的聲音在離他們五步遠的地方響起,越過納洛的肩膀,暗月愕然看到幻夜和小白從空間之門中走出來。


    納洛回過頭來,睨見從幻夜身上散發出來的巨大的勁氣,心中暗驚了一下,他鬆開暗月,轉過身來麵對來者。“你是誰?”


    “幻夜!”幻夜與納洛冷眼對視。“你就是納洛吧,聽聞你帶著族人從異界來此求生存,不好好過日子,來打擾暗月做什麽?”


    “嘿,那就與你無關了。”年輕的血脈,無可預測的力量。納洛輕舔嘴唇。從幻夜身上,他感覺到了那沉浸許久的欲望,他想立即就將這個年輕人打敗,摧殘。


    “誰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就跟誰拚命!”幻夜紫色的眼瞳轉變成火般的紅色。


    “是嘛,我倒要見識見識。”納洛正想向前。突然一隻拉住了他的左手臂,他的身體立即被一股強大的氣所纏繞。動彈不得。愕然向後瞥去,暗月眼裏的怯懦不知何時早已消逝的無影蹤,溫順的麵孔亦變得異常冷淡。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在力量上你都不可能勝過我。別逼我動手!”暗月並不想在他人麵前提起他的過往,尤其是在幻夜麵前。“改天我們再談,你最好離開這裏。”


    “嘿,你想重蹈覆轍?”納洛冷哼地提醒道。


    暗月拉住納洛的那隻手不禁一顫,無力地鬆開了。“事實上,你和族人對我來說極其重要,有的事情,並不是你們表麵上看到的那樣。”


    “謔?那我倒要聽聽是怎麽樣的?”他的力量比以前更強了,納洛能從那股氣裏感覺得出來。若不是暗月心中有愧,他是占不到半絲便宜的。而且,這屋裏還冒出了兩個不容小覷的家夥。納洛倒也知趣了,囂張的氣焰收斂了許多。


    “明天午時,我會去找你!”


    “我等著!”


    納洛離開了。暗月籲了口氣,整個人癱軟在沙發裏。


    幻夜向身邊的小白使了個眼色,小白會意的出了書房。


    幻夜來到暗月的身邊,指尖流過那張憂鬱的麵頰。“你沒事吧?”


    暗月握住那隻手,幻夜的溫度就像晨陽那般溫暖,不像納洛的,冷冰冰的,足以殺死人。


    幻夜坐到他的身邊,他不喜歡看到暗月憂鬱的樣子,他的心裏似乎壓著許多他們這些夥伴所不知道的事情,他在一個人承受著痛苦。“不管你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去做,我不想見到你這般模樣。”


    “幻……”他要怎麽說?告訴眼前這個已經完全長大的男孩,說自己要拋下他們,離開了嗎?可是,納洛又怎麽辦?他還要繼續逃避下去嗎?


    暗月的眼神猶豫不決。幻夜反過來握住他的手,堅定如鐵地說了這麽一句話。“那個男人,就讓我來打敗吧!”


    “不,不行!”無論是納洛還是幻夜,都是他的親人。他不願看到任何一方受到傷害。“你隻需要做的,就是領導天狐一族對抗新起的月之國,別讓他們的勢力太擴大,以免引發世界全麵的戰爭。”


    “……”古雅大陸上的戰爭一直持續不斷,但能真正觸發新一輪的世界大戰的國家或聯盟還未出現,月之國就這麽厲害,能讓暗月如此擔憂?


    “你不了解他們,那是一個好戰又野心勃勃的種族……”


    暗月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他的眼神變得暗淡無光,似乎陷入久遠的記憶之中,不能自拔。


    “我明白了!”幻夜掌中的那隻手滲出虛汗,他蹙眉凝視暗月,他似乎很疲憊,整個人都癱軟在沙發裏,眼瞳在微垂的眼皮下顫動著,他正在被某種思緒糾纏。不能自己。


    幻夜湊上前去,將暗月抱了起來,他的舉動驚擾到了對方,抬起的黑眼睛裏有一種愕然。“你需要休息,我抱你回房間!”幻夜看他的眼神異常的溫柔。


    暗月輕輕嗯了一聲,將腦袋靠在幻夜結實的肩頭,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蘭花香,是一直熟悉的味道。隻是,這個昔日還會和無雙在他懷裏撒嬌的孩子此時已長大成人,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幻夜這樣的抱起,會這樣靠在他結實溫暖的懷裏-其實,愛是相互的,守護也是相互的。


    無形等人就守在走廊裏,見幻夜抱著暗月出來,臉上不免流露出驚愕之情,還以為暗月出了什麽事。幻夜給予他們一個溫柔的眼神,告訴他們沒事。便抱著微閉雙眼的暗月進了隔壁的房間。


    將暗月輕輕放在柔軟的大床裏,他長長的黑發就像綻放的薔薇,在白色的枕頭裏散開,他絕美的臉上,鐫刻著的卻是深深的憂傷。


    幻夜被一種難以名狀的難過絮繞,在他的印象裏暗月一直是溫柔的。快樂的,怎麽會因為一個納洛而突然變得如此憂愁。他坐在床邊,默默地陪著他,直到他睡著了。才悄然離開。


    在小酒吧裏,幻夜和分離了數載的夥伴聚首。喝的酒卻沒有當初的歡暢,而是略帶苦悶。


    “暗月不會有事吧?”小白擔憂地問大家。可是大家都給不出答案。


    “幻,你準備好了嗎?”水仙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嬌顏已泛起一層紅暈。


    “哈?”幻夜沒理解水仙的話,他把玩著手裏的高腳杯,紅酒的酣香溢出杯口,撲鼻而來。


    “暗月說他要帶無雙離開這裏,做為繼承者,你到底能不能勝任?”水仙嘟噥。


    “沒有繼承者!”幻夜淡漠地道了一句,大家都向他投來迷惑的目光。幻夜輕啜一口紅酒,細細品嚐著它的芳酣,繼續道。“誰告訴你們,我答應接下這份差事的?我隻是迦邏國的王位繼承人,暗月這個位置,隻有他自己才能坐。”


    “他要走了,你還說什麽夢話…”


    “我不會讓他走的。這裏就是他的歸宿,他還想去哪裏?”幻夜打斷水仙的話,手裏的酒杯啪地放回吧台上,“難道你們和暗月一樣迷茫嗎?事實不都擺在眼前,我們和他所需要的,都在這裏,為什麽總是在胡思亂想?暗月那笨蛋,隻要遇上不能解決的事,就想逃避,你們看不出來嗎?”


    眾人啞然!


    “我回迦邏國了,月之國不是囂張嗎?我會讓他們食以顏色的!”幻夜眼神寒意徹骨,長袖一拂,轉身離去。


    “那家夥,成長得可真迅速啊!”無形感慨地笑了一聲,消失在空氣裏。


    “都走了。”水仙為自己又滿了一杯,舉杯去與身邊的小白碰杯,“陪我喝兩杯。”


    小白看著水仙又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歎息著也將手中的酒杯舉到嘴邊,他不勝酒力,卻又不好把這女人丟在這裏獨飲,隻要硬著頭皮撐下去了。


    。。。。。。。


    仿佛是海天翻覆般,黑色的波浪在頭頂洶湧起術,墨海般漆黑可怕。他們的上空已經看不到絲毫星月的光芒,隻有風雨如嘯,夜色如磬。天上的雲劇烈地翻滾著,雷聲隆隆震著人的耳朵。隻見一道金色的閃電在雲中穿梭,一聲巨響後,瞬忽湮滅。


    黑雲更加激烈地翻湧起來,忽然嗑啦啦一聲響,天幕坍塌了,裂開的去裏,有黑影遙遙墜落,風一樣的落下大地。那個巨大的影子落入了樹林中,一片樹木如同蘆葦般被壓倒。狂風卷起了暴雨,濺在臉上,居然全是溫熱的!


    那是血!那是雲霄天外,兄弟大戰後落下的滿天的血雨!


    他渾身是傷的從黑色的雲層裏衝了出來,漸漸幻化為人的模樣,那雙瞪得猩紅的眼,憤怒地直視墜落在樹林子裏的納洛,他仰起滿是鮮血的臉直勾勾地盯著他,滲血的口裏,不住地吼著他的名:“古雅!古雅!古雅!”


    ……


    “不-”暗月驚呼著從床上坐起身,眼瞳因為戰栗而厲害地顫動,他抬起瑟瑟發抖的手,好似那雪白的雙掌裏還染著納洛那鮮紅溫熱的血-


    事情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樣,不是的!


    淚水瞬時布滿麵頰,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傷害納洛,可是,他卻為了阻止天狼一族滅世的野心而對身為首領的哥哥下了毒手-


    原諒我,納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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