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了吉月的回話,愣住了幾秒的時間。[]赫舍裏氏最先反映過來大聲說:“你這個賤婢,知道事情不能支應過去,你就來誣陷於我,真是黑了心腸。你當太太是那麽好糊弄的嗎?我還差這些個銀錢,要指使你幹這種事?還不快快說出實話。”吉月小心的對舒穆祿氏說:“太太,我沒說是大少奶奶指使我幹的。”


    舒穆祿氏也被吉月說糊塗了,問道:“你把話說清楚些,事情是怎麽的原原本本的說出來。要是有一句話不實,你可要知道後果。”


    吉月說:“沒有人指使我幹什麽不好的事。我是說那些沒有付錢的年貨,應該是大奶奶娘家年禮的一部分,這也有記錄在。”大家的目光都瞅向了大少奶奶,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舒穆祿氏。她不解的看向赫舍裏氏。這下子赫舍裏氏也傻眼了,這事怎麽能到了自己身上,也想聽著吉月怎麽說。


    吉月清了清噪子說:“大少奶奶您還記不記得,我們二少奶奶帶著金福全的二掌櫃到您那裏去,給您送年禮的事情。那時我們奶奶看您不是很滿意,她幫您挑的物件,就讓您自己挑選。可您說這個也不對,那個也不好的選了好長的時間,二少奶奶還有其他的事情就要先走,讓您慢慢的選。可是把您選好的那些樣都定了下來,還說這就算是給您的一點心意,用銀票當時就給結了賬,整整七百八十八兩,您看看這也有記錄呢。


    之後選的那些年禮也都是您精心挑選的,每次都是奴婢接二掌櫃進府的,來回不少於二十次,每次您都選的精品。應該是那些物件的錢沒有結清楚,我剛在帳冊上找過沒有寫付銀子的記錄。我手上拿著的這個賬本,是我們奶奶怕我忙亂了,讓奴婢自己做記錄用的。雖然有些銀錢不是從公賬支出的,但是每筆出入也都要先入了公中賬冊。不信您可以去公中查查。奴婢還曾經悄悄提醒過您,說那些物件實在是貴重,可您說這才能說明,您對娘家的一片孝心,反正又不用付錢,奴婢也不好再說什麽了。”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小。像是因沒能勸阻大少奶奶而十分的愧疚的低下了頭。


    赫舍裏氏聽完就急了說:“額娘不是早就說過所有的年禮的錢都是弟妹出嗎?什麽叫之後置辦的,年禮還有前後之分不成?”


    舒穆祿氏這次了也有了些不滿,聽大兒媳話裏的意思,想著她當時可是說,為了給自己出口氣才想的這個辦法,看來事情也不盡然如此呀!其他人情往來的年禮,讓二兒媳準備也就是了,這是有來有回的。也虧不著太多,主要是要讓二媳婦知道這個家還是我舒穆祿氏說的算。怎麽能讓別人給自己娘家備年禮呢?


    這要傳出去可比沒有付錢的事情更大,都會說她這個婆婆處事太過不公,居然讓二兒媳給大兒媳娘家出年禮,那可真是沒臉出門了。轉過頭想詒君還是不錯的,結親時的烏龍也不能都怪她。受了委屈也沒有向自己告狀,說大兒媳的不是。那一回,讓大兒媳幫她給選的禮品把把關,原來是幫大兒媳遮掩,怕赫舍裏氏麵子上過不去。還付了大兒媳娘家的年禮錢,要不是大兒媳不懂事還想占便宜的話,這事她根本就不會知道。看來赫舍裏氏也有些小心思,做為嫡長媳太在乎銀錢可不是好事,也得敲打敲打了。


    想到這舒穆祿氏說:“老大媳婦事情是這樣嗎?你娘家的年禮也想讓詒君來出不成?我可從未這樣吩咐過。”如果赫舍裏氏現在還不明怎麽回事,就真是白活這麽大。她知道是讓詒君把自己繞進去了,本來早就應該看出來的問題,都因為錢把自己晃花了眼。怪不得每次都是吉月那個賤婢帶著金福全的人進大房,原來不是想著給東西付錢,而是證明那些東西都是我自己挑的,每次送完東西還要寫一份單子讓我確認,都在這等著呢。這事還真不好辦,如果這錢真是讓自己出,那可是要肉疼死了,那些東西絕對不少於三千兩。得快想個辦法才行?


    正在赫舍裏氏撓頭的時候,舒穆祿氏發話了:“老大媳婦,我看你近來真是忙糊塗了,結賬這樣的事情都能忘記,真真不應該呀!最可氣的是,你那些丫頭也沒有一個提醒於你,真是沒用,罰她們一個月的月錢,再有這樣的事情,就都發賣了。不能幫主子的丫頭留著何用?還有把詒君幫你墊的錢也要快些還給她,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傳出去影響不好。明天你親自去把金福全的賬結了,一點也不能差。看你又要管家,又要帶孩子實在忙不過來,明兒就把采買和大廚房的差事交給詒君吧。”


    轉頭又看向詒君帶著笑容說:“知道聽話是好,但有些事自己也要有個主意不是,實在拿不定的時候,還有我這個老太婆嘛!有時候好心也會辦壞事的!這次的事情辦的不錯,看來是用心了。


    采買和大廚房的事情也要好好的做,有什麽不明白就來問我,你是個好的。你的丫頭也不錯該獎,就獎她們兩個月的月錢吧。咱們家到什麽時候都是按照規矩,有功則賞、有過則罰,要好好的記住才是。”


    詒君站起來謹慎的回答:“兒媳謹遵婆婆的教誨,實在當不得太太的誇獎,這是媳婦應該做的。兒媳沒有管理采買和大廚房的經驗,怕辜負太太的信任,耽誤家裏的事情。您看是不是還讓大嫂管著,我先跟著學學。”


    舒穆祿氏暗暗的點了點頭,心想:“不貪權這點不錯,這樣家宅才能安寧呀。”舒穆祿氏接著說:“什麽人都是從沒有經驗那會兒過來的,誰生下來就會做事呀。采買和大廚房能出什麽大事,不外乎就是飯菜晚一點嗎?咱們家人口簡單,實在做不出來還可以出去買,你放心的管著,有什麽事情有我呢!隻要用心做事,我會知道的。不過可不能總讓我這個老婆子餓肚子就行。”聽完婆婆的話,詒君沒有再推遲,恭敬的應下差事。


    看著赫舍裏氏還想要說什麽,就又瞪了她一眼說:“老大媳婦你也在我這半天了,快回去看看我那兩個乖孫吧!再不讓你回去,你心裏不定怎麽埋怨我這個婆婆呢!這裏有老二媳婦伺候就行了。”聽著婆婆的話赫舍裏氏不情願的走出正屋,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狠狠的瞪了詒君幾眼,要是眼光能帶刀的話,詒君已經死過幾回了。


    剛回到房裏,吉文就迫不及待的對詒君說:“少奶奶您沒注意大少奶奶當時臉色,從紅變青,從青變黑,可好玩了。”詒君笑慎著說:“不能這麽沒有規矩,她怎麽說也是主子。”但是心裏卻樂開了花,她這次算是完勝。


    送出去的年禮,可是和自家額娘仔細研究過的,什麽人送什麽樣的禮。基本做到了送者心安,受者心歡。銀錢還真沒花多少,不光挫了大嫂的銳氣不說,還得到了老爺的認可、夫君的心疼,最意外的還有婆婆的信任。得到這麽好的差事,說明婆婆不會向以前針對自己,那結親時留下來的怨氣也應該散去了。


    最重要還給了自己“尚方寶劍”,有婆婆的那些話,差事就能順利的接下,如果真有看不清形勢下絆子的人,自己也可以隨意處置。這可是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真是一舉數得。


    詒君對舒穆祿氏也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婆婆雖然偏心,喜歡被人奉承,有些小家氣以外,在大事上還是不糊塗的,要不然也不能坐穩當家主母的位置,正向額娘說的那樣,不要小看內宅裏每一個人。大嫂這次是吃了大誇,自己千萬不能驕傲,還要更加謹慎才是。


    同樣有人高興,就有人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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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鈕祜祿家大房正屋內


    赫舍裏氏都快氣炸了,算計的人被別人算計。這次不但一點便宜都沒賺到,還要掏私房錢。真不應該貪心選了那麽貴的東西,想到已經送到娘家的禮物,真想拿回來。這次連最賺錢的兩個差事,也被那個老太婆給了二房,連我的丫頭也被罰了月錢,這是警告我呢。又想到明天要送出去的銀子,就一陣陣肉痛,三年來千辛萬苦在管家時弄的銀子一下子全沒了。


    以前辦年禮的事情是交給自己娘家親戚打理,現在也交給了金福全,又少了一筆收入,以後想要攢錢不那麽容易呀!怎麽就出了那麽個主意,現在連老太太的信任都失去了,真是完全體會到古人說的:“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的真正意思。一定要想辦法挽回這一切!哼!瓜爾佳詒君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好看,也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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