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元應雪晨起去向老夫人問了安,留下用過早餐,這才回屋重新打扮了一番。(.好看的小說)對鏡梳妝,她頗有把所有頭飾都戴上頭地架勢。


    定好妝容,元應雪起身換上一件顏色鮮亮的紫淩月華裙,裙擺上七彩絲線繡成的彩蝶團繞,肩披火紅輕紗垂至輕煙步履邊。檢查了一下蔻丹,她對鏡兀自扶了一下發髻,巧笑嫣然。


    珠兒忙稱讚道:“小姐真如仙子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晴兒也連聲說是,聽的元應雪心情大好,將東西點齊,這才由晴兒扶著出了院子,珠兒則負責拿東西。因著本也沒多遠路,她也沒叫轎子。當看到下人們驚豔的神情,她就覺自己這般打扮定能讓彥玉自慚形穢的。


    當走到彥玉的院子,到了門口元應雪卻被柳嬤嬤攔了下來,說是彥玉同三皇子出去了。


    敢情她大白日的忙了半天都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元應雪不由慪的臉紅氣喘。再見柳嬤嬤似乎對她有所防備,隻收了東西,並未請她進屋坐坐,更加認定那是彥玉告的狀。瞟過自己特別準備的禮物,她平息下來,恢複大家閨秀的形象:“既然妹妹不在,那我也不打擾了,麻煩柳嬤嬤將東西交給妹妹。”


    “是。”柳嬤嬤微蹲了下身子,待元應雪轉身,關上了朱門。


    大早上的居然還關門,莫不是屋裏有什麽?元應雪狐疑地略一偏頭,突地想起人家些許是防著自己呢,不由氣的鼻翼微張,咬牙切齒。


    此時已經出府的彥玉卻是無暇顧及這位表姐的情緒,換上馬車。她就直直地看著慕天佑。如今有三皇子在車上,墨逸軒那小子不會跑出來造次吧?想到那位霸王的事還沒解決。彥玉又覺頭疼,擰眉歎了口氣。


    “怎麽?”慕天佑關心地問,“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回去。”


    “不要!”好不容易出來了,當然不能回去。彥玉解釋道,“玉兒已經有幾日沒有上課了,心裏有些不安罷了。”


    慕天佑笑了笑:“既然出來了,就別想那些,玩開心才是。”


    “嗯。”點了下頭。彥玉扭頭看向窗外繁華熱鬧的街景。


    道路兩旁的商家整整齊齊,也有擺攤的小販叫賣,穿梭往來的人群自覺讓出了中間的道供富家子弟的車馬通過。嬉笑的兒童追逐打鬧,更添一分明媚生機。


    慕天佑含笑看著車外的百姓說道:“父皇盛澤。我風淩王朝才有此般欣欣向榮之景。”


    聞言。彥玉側目看向慕天佑,見他眸中閃亮,便說道:“天佑哥哥是有大抱負的人。”


    收起眼中神采。慕天佑搖了搖頭:“你天佑哥哥我,說起抱負,應是遊山玩水,賞天下景,閱天下人。”


    “到時候我也要去!”彥玉咧開嘴,露出一排白牙。


    “隻怕到時玉兒已嫁作人婦。豈有跟著我東奔西跑之理?”


    此話一出,卻是冷了場。彥玉不知如何作答,便又看向了窗外。


    行至城西,馬車在彥玉吩咐下停了下來,同慕天佑耳語一番,好話說盡,等他點頭,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慕天佑下馬車進了一家成衣店。


    平日裏富貴之家的衣服都是專門訂製,這種小店往往是開設給中等消費水平的人群。一見門外走進兩個衣著光鮮的貴人,掌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招呼。


    按吩咐給彥玉找了男裝,他聰明地沒有多嘴過問,收了錢,便垂手站在了一旁。


    待換好衣衫的彥玉出來,慕天佑不禁一愣。想不到彥玉換上男裝,非但沒有顯得格格不入,反而因那份秀氣多了儒雅風範,圓圓的大眼睛還透出機靈勁。


    兩人徒步走到綠竹軒,還未進門,便有絲竹之聲入耳,還有人擊箸打拍,吟詩作對。


    見慕天佑來了,一個夥計上前說道:“兩位公子,掌櫃已經備好了雅間,小的這就帶您們過去。”說著便低頭在前帶路。


    換了男裝,彥玉行事便不再那麽拘謹,手裏拿著折扇,她打量起這家店來。


    顧名思義,翠竹軒裏裝點多為竹製品,竹桌竹椅竹凳,就連喝酒的小杯也是竹筒做的。而翠竹軒最出名的當屬這裏的美酒竹葉青,文人墨客都會來此處嶄露頭角,更有富家子弟附庸風雅。


    啪的一聲,彥玉手上的扇子掉在了地上,她慌忙撿起,衝慕天佑笑了笑,又吐了下舌頭,很是俏皮。卻見不遠處一個中年男子眯起了眼,如發現獵物的蛇,緊緊地盯住了她。


    推開門,夥計站在了一旁,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家掌櫃就在裏麵,二位請。”


    “天佑兄!”不等門關上,便有一身穿翠綠色長袍的男子,趿拉著一雙木屐從屏風後走出。但見這人柳葉眉,桃花眼,挺鼻薄唇,真是一副妖孽的相貌。


    看到彥玉,他愣了一下,拱手道:“想不到天佑兄也好這口,這位小公子真是精致小巧,惹人憐愛。”說著伸出紅舌,舔了舔唇邊。


    彥玉看的雞皮疙瘩冒了一層,忙往慕天佑身後躲,僅露出一隻眼睛打量這個人。此時看他,眼皮半耷拉著,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若不是衣衫齊整,真讓人想給他安上“猥瑣”的帽子。


    “子成,這位便是王顏小弟。”慕天佑似已習慣他這樣子,也不見怪,做起介紹人,“這便是我跟你說的這家店的老板,吳優。”


    “快別站著了,裏麵請。”


    被打斷介紹的慕天佑也不惱,好脾氣地拉著彥玉入了席。


    坐下身,彥玉睜著大眼睛問道:“你當真是這家店的老板?”


    吳優慢條斯理地端起酒杯放在鼻下嗅著酒香,說道:“這是自然。”


    “這家店前期開銷大麽?店鋪租金是怎麽算法?”彥玉問道。


    “咳咳咳!”吳優被酒水嗆住,忙拿手帕掩住嘴,好不容易止了咳,麵紅耳赤地瞪眼,“天佑兄,你這是上哪找的探子?”


    這麽一問,彥玉才發覺自己唐突了,換上男裝已經是很冒險的行為,幸得有慕天佑偏袒,才能以王顏的身份登場。此時竟還觸動了別人的商業秘密,她緊張地低下頭搓起手心:“我也隻是隨口問問,你不必在意。”


    慕天佑揶揄道:“子成,難得見人能把你嚇成這樣。”


    “怪隻能怪你這小兄弟語出驚人。”吳優拍了拍胸口,說道,“莫非小兄弟也有意經商?”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彥玉,又說,“商場如戰場,我勸你還是老實回家存好老婆本吧。”


    被輕視的彥玉聽了非但沒生氣,反而對這位老板多了分認識。正所謂忠言逆耳利於行,他的奉勸不假,但用的方法不正確,很可能激怒人意氣用事。而這經商的念頭本也是彥玉臨時起意,借著衝動才打聽起店鋪的事來,如今聽了,她端起酒杯說道:“吳優大哥說的沒錯,小弟敬你一杯。”說著仰頭飲下。


    慕天佑不由著急地說道:“你不能喝酒的。”


    “爽快!”吳優欣賞地看著彥玉,幹掉杯中酒,又說起慕天佑來,“天佑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身為男人哪有不喝酒的道理?瞧瞧,你還不如小兄弟幹脆,來,再幹了這一杯!”


    “誒!”彥玉抬手止住了吳優說道,“這酒醇香爽口,回味爽淨,若是牛飲豪幹,實在是糟蹋了這酒。”


    “想不到小兄弟年紀輕輕,居然也懂酒?”吳優此時看彥玉的眼神裏全然沒有一絲輕視,仿若遇見了知音一般,恨不得上前拉著彥玉討論心得。


    慕天佑暗奇:何時玉兒也會品酒了?


    彥玉行事爽利的作風與往日大相徑庭,許是脫下了小姐的衣服,便少了一分束縛。此時談天說地,也頗有見道,雖算不上麵麵俱到,但也令人稱奇。


    聽彥玉話裏夾雜著自己講的見聞,慕天佑含笑不語,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彥玉。想不到這丫頭也有此般伶牙俐齒的一麵,許是真的在府裏憋壞了,出來竟像上了發條一般。


    幾杯酒下肚,吳優的話也多起來,更是大方地許諾,日後彥玉要做生意便找他,定會給她當靠山。


    這話雖帶了玩笑的成分,彥玉還是欣然感謝之。


    正如吳優所說,商場如戰場,多個朋友總不是壞事。雖然此時彥玉僅是有經商的念頭,但她也有決心要完善這個想法,在彥府裏雖不缺她吃穿用度,然現金確是不多,僅夠打賞婆子丫鬟們,剩下的別說開店,就算擺攤都擺不出來。


    雖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俗話說,手中有糧,心中不慌。且不說日後自己會是何命運,但隻要有了銀子,就萬事好商量。


    三人飲酒暢談,相聚甚歡,全然不覺時間流逝。


    吳優更是好興致地拿了古琴出來助興,琴音一出,外麵的絲竹之樂驟停,樂師和客人們紛紛看向了雅間的門口。隻聽一串激昂的音符如珠落玉盤,錚錚作響,不帶絲毫嬌柔。


    想不到翠竹軒的老板今日竟如此好心情,會親自撫琴助興,這房裏坐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原本心懷不軌的中年男子此時興趣更濃,隻盼著彥玉能早些走出房來,讓他再睹儀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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