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處境,可以說是有點尷尬的。


    清流的臉頰浮出了淡淡的嫣紅色彩,她小手往後輕輕抽了抽,想縮離薄野忍的大掌,但對方卻不讓,反倒是握得更緊了。


    對薄野忍這樣的動作,清流有點吃驚。她抬了抬眉睫,眸子沿著男人瞟去一眼,對方卻迅速地把眉睫給垂了下去。清流隻見他眸色有點深,對方的指尖已經扯過了她捧著那隻碗,而後便鬆開了她。把俊臉移開。


    對薄野忍這樣的舉止,清流心裏極不好受。可是她又不能說些什麽,隻當他剛才是為了幫自己拿住那隻碗才會握緊自己的。左心胸鈍鈍地痛著,她輕咬住下唇,呆呆站在一旁,連話都發不出來了。


    “給我的?”倒是薄野忍淡聲詢問。


    “嗯,白鷺剛送過來的,我想給你盛一碗。”清流的眸子隻盯著地麵,淡淡地笑了笑:“希望你喜歡喝?”


    醫院裏的東西都很清淡,他剛失了血,應該補補身子。


    薄野忍沒說什麽,“哦”了一聲便轉過臉去喝湯了。


    清流的眉頭輕輕地皺了一下,心想著他能不能別這麽冷淡呢?


    薄野忍把那碗湯給喝了下去,然後把碗遞回給清流。他越過她便要離開,但見女子雙手舉著那隻碗,怔忡著沒有任何的動作,不由停滯了步伐,則過臉淡淡地瞥了清流一眼,道:“你還有事嗎?”


    “沒有。”清流搖頭,側過眸,漂亮的臉轉了過去,目光與男人對視。


    他那模樣,真叫一個冷漠。


    那樣的沉冷,就像……她是他的女仆嗎?


    清流心裏突然就有了點火氣,她轉過身,把那碗往著旁邊一放,眼見著薄野忍似乎真的當她沒事往著一旁的客廳沙發就走過去,也不知道打哪裏來的勇氣,突然就伸手去扯了一扯他的臂膀,沉著聲音道:“薄野忍,你就打算我們真的那樣算了嗎?”


    “嗯?”男人對她的突然發難似乎有些不解,他濃眉抬了一下,眸子淡淡地凝視著她,道:“怎麽了嗎?”


    “我們離婚的事?”清流本來想忍著,打算往後再尋找機會跟他一起把彼此的所有誤會都慢慢地化解開,這時候見他這樣的冷淡,心裏不由有點發涼:“你覺得,我們的婚姻就真的那樣算了,也無所謂嗎?”


    “那你想要怎樣?”薄野忍嘴角輕輕地撇了撇,似乎是覺得有點好笑的樣子。


    笑、笑、笑,笑你妹啊?


    把她折騰得都不成樣子了,現在明明是他不對在先……沒錯,她也是使了一點小任xing,可是她不都已經向他低頭了嗎,為什麽他就不能夠退一步相讓她一下呢?她是個女孩子,跟他主意提了,給彼此台階了,為什麽他就不退一步呢?


    是不是,已經對她真的完全沒有感覺了?


    是誰當初口口聲聲說死也不會讓她走的?不是說一輩子都要把她留在身邊嗎?


    怎麽可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她又不是垃圾?


    “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麽的。”她仰起臉,瞳仁裏有些幽怨的光芒流淌了出來,道:“你說結婚,我們就結婚,我想走,你不讓我走,現在你說離婚,我們就要離婚。什麽都是你說了算,那麽我就沒有說話的權利了嗎?”


    她的聲音,有些尖銳,是為自己辯護的?


    薄野忍的瞳仁微微縮了一下,那濃眉,絞結在一起,好像是打了結,看起來很惆悵的模樣。


    但是……他惆悵什麽?他那麽瀟灑地說離婚,惆悵與惱火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男人不說話,清流心裏那股火氣突然便“咻”一聲往上竄了去,她咬牙,冷冷地道:“薄野忍,我不離婚?”


    薄野忍的眉,越發地皺緊了。[]可是,他卻依然保持著沉默?


    他這什麽表情啊?


    清流開始有點抓狂了,她腳步往前一移,指尖順著男人的胸膛便用力揪了一下,冷冷地道:“薄野忍,你聽到沒有,我不離婚。我不要跟你離婚。你憑什麽說要我就要我,說不要我就不要我?我是廉價商品嗎?你說買就買,說賣就賣?每次都是你抓主意,沒有一次是我說了算的。這次我不管,我要說了算?”


    說到這裏,她有些激動了,攥著男人的衣領便是用力地搖晃了好幾下。但是,她還是沒有聽到薄野忍有什麽樣的異動。為此,她的手指越發揪緊男人的衣襟,深呼吸口氣,鼓起了勇氣,抬著頭顱去看男人,此刻到底是什麽樣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是,薄野忍居然顯得相當的平靜。甚至……可以說他是麵無表情?他隻是,用淡薄的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好像她說什麽,都與他無關一樣?


    這演的是哪一出?


    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應該是表達得很清楚了?她不要離婚,不要跟他分開。她要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她要……


    “你是因為我提出離婚才不樂意的?”突然,薄野忍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他的語調淡淡的,很輕淡,道:“如果你覺得由你提出來這件事情比較好,那麽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現在,你說不離婚就不離婚。等你今天晚上睡一覺,明天清醒一點,就來跟我說,我們離婚?或者是,你自己先跑到律師樓去簽一份離婚協議書,然後讓律師丟過來給我,瀟瀟灑灑地把我給甩了,那也就合了你的心意了。”


    “……”清流有點無語了。


    他又誤會了她的意思?


    她並不是因為誰先提出離婚這個問題才會發飆的,她是真心的不想跟他離婚——


    搖了搖頭,清流看著男人那沉靜的眼睛,道:“不是那樣的,薄野忍……阿忍,不是那樣的。我的意思是,我不要跟你離婚。那與誰提出沒有任何的關係,我……”


    “叩、叩、叩?”


    在清流要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的時候,房門突然便被人敲響了。


    薄野忍的眸子,沿著她揪著自己衣襟的小手瞥了一眼。


    清流咬了咬下唇,最終還是訕訕地收了手。


    隻是,剛才沒有說出來的話語,她也不知道重新來一次,她還有沒有勇氣去說了?


    “叩……”


    外麵的敲門聲響,還在繼續。清流知道,現在不是時候跟男人說這些,於是,便訕訕地放開了手。


    薄野忍指尖沿著自己的衣襟隨意地拍了一下,對著外麵淡聲道:“進來?”


    房門被人推開,一道纖細的身子從旁邊邁了出來。女子的目光沿著清流的臉麵瞥過來,隨後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移到了薄野忍的臉麵上,淡聲道:“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薄野忍搖了搖頭,冷淡地道:“到裏麵去,我有話跟你說。”


    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越過了清流,徑自一個人往著病房裏麵走了過去。


    清流的心裏,有些堵。


    現在是怎樣,不約姐姐了,他便約妹妹嗎?


    阿忍,你到底在想什麽呢?


    “清流,我先進去。”簡初琳走近清流的時候,衝著她淡淡地笑了一下:“你的身體還好嗎?”


    “還不錯。”清流有些懨懨的,勉強一笑,後退了半步。v2g0。


    “阿忍早上打電話約我過來這邊,說有事商量。我想……”


    “初琳?”薄野忍不待簡初琳把話說完,便在那邊喚道:“快點進來。[]”


    “好的。”簡初琳點頭,對著清流揮了一下手,走進了病房。


    “把門關上。”薄野忍的言語,冷冷淡淡的。


    簡初琳似乎有點意外,倒也順應了男人的話語,轉過身把那房門給拉闔了。


    清流的心,泛起了些許壓抑不住的抽痛感覺——


    薄野忍,你為什麽在想些什麽?


    ——————————————


    把房門關上後,女子看著那個已經坐到床榻上的男人伸手往著額頭位置輕輕地捏了一下,不由眉尖一擰,低聲詢問:“阿忍,你這麽急著叫我來,有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薄野忍抬了抬下巴:“你先坐下。”


    “你一定是有事。”簡初琳淺淺地笑了一下,依然在他所指示的位置坐下。


    “我接到阿凜的電話,說你姐姐已經離開了f城。”


    簡初琳的眸光幽幽地盯著他。


    薄野忍的薄唇淡淡地抿了一下,低聲道:“初琳,你會不會以為這件事情是我做的?”


    “不會?”簡初琳搖了搖頭,聲音很篤定。


    “喔?”


    “那不是清流的意思,如果她沒有意見的話,你不會逼任何人做任何事情。”簡初琳冷靜地分析:“我想,清流希望我姐留下來的事情,你應該也是有聽說的?而且,你說我姐走的消息是由阿凜告訴你的,很明顯之前你不知道。”


    沒想到她的心思居然玲瓏至此,薄野忍的眸子一揚,淡淡地笑道:“我之前都不知道原來你也是那麽聰明的。”


    “我不聰明,否則事情就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了。”簡初琳輕歎了一聲,似乎是有點兒惆悵。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薄野忍雙臂沿著前胸一環,淡淡地笑道:“以前你隻是太過衝動,現在冷靜下來,倒是個很明理的主。”


    “阿忍,你想跟我說什麽?”


    “你覺得我要跟你說什麽?”


    簡初琳沒有說話,但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薄野忍的臉麵。


    薄野忍的嘴角輕揚,淡笑道:“初琳,你看不看得出來,我對你姐現在的感情是什麽?”


    “多年的老朋友,會關心,但不會過火。”


    “你錯了。”


    簡初琳沉默不語。


    男人的眸光,突然就沿著窗外瞟了出去,似乎一時間,再也無意再說話。


    “阿忍,其實我覺得我姐跟你們都已經被困惑了那麽久,現在她一個人去外麵散散心也好。”簡初琳眸子輕輕地闔了一下,聲音有些自嘲:“她為簡家付出太多了,現在她應該過自己的生活。而你們,是不是也都應該放下?”


    薄野忍便笑了笑,把目光重新移回了她的臉麵,道:“你是認為我還沒有放下嗎?”


    “不然呢?”


    “我早就放下了。”


    簡初琳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薄野忍的目光有些飄忽,那雙眼睛像在看她,又像是飄到了好遠的地方:“在我把自己的財產都轉移給薄野澤的時候,我就已經放開了。我那個時候跟著鬱清流去f城,不過就是想一直都陪在她身邊。當然,所謂把財產都給薄野澤,其實並非就是為了換回清流的照片那麽簡單。我還希望趁著這個機會令薄野澤沒有防備。然後……而局把他一網打盡?”


    “你這樣做,是為了誰?”


    “為了誰?”薄野忍搖了搖頭:“那個時候,我還有點迷茫。”


    他頓了一下,才又道:“知道清流被他欺負的時候,我很生氣。可是,我一點都不願意清流因此而被他毀了。我想要回薄野澤拍到她的照片,更想從此讓薄野澤再也沒有機會翻身。因為,我沒有辦法再容忍她受一次傷。我知道,如果我還那樣放任他,清流終將會被他越傷越重的。但是,我在東溪的時候發現了一些事情,讓我不得不選擇回來。所以,那個時候把她丟下,實在是迫不得已。就算時光重新來過,我想我依然是會回來的。隻是……我一定會做好防備,不讓薄野澤趁機對她做出一些傷害。我還是百密一疏了,沒想到他居然就衝到東溪去找她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在得知她懷孕的時候,我有些不知所措。”


    人生,就是有那麽多的意外。總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發生。


    薄野忍輕吐了口氣,淡聲道:“就在那個時候,我想通了一件事情。在那之前,我還是猶豫的。我想要毀了薄野澤,可是如果清流肚子裏麵那孩子的父親是他,我又不能那樣做。我知道一個父親對孩子而言代表什麽,我不能讓我們薄野家的孩子,過那樣的生活。”


    簡初琳的眉尖輕輕地擰了一下。


    薄野家的孩子,不能過沒有父親的生活。


    這話語,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難道,薄野家的孩子,必須一定要留在薄野家,才行麽?


    “我想要保住她的孩子有父親,就不能去毀了薄野澤……”薄野忍的聲音有幾分惆悵,道:“這二選一,我隻能夠選擇前者。我知道薄野澤以前經曆過什麽,他對我忌恨,我能夠了解。但後來,我發覺我自己居然也很妒忌——”


    尤其是,在醫院看到清流跟薄野澤相互給予彼此支持的時候。他真的,恨不得自己才是那個人。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那樣希望過,自己可以成為薄野澤?


    因為她說,她不愛他了,她愛著薄野澤?


    他都快瘋了,因此就強行逼迫著,不讓他們在一直。他要把她帶在身邊,不毀薄野澤,但絕不能夠讓她與孩子去到那個人身邊。


    可是他表達的方法有些不對,並且,清流明顯就誤會了她,痛恨著她。


    “在知道她懷孕的時候,我跟你姐姐說了,如果我連她跟薄野澤的孩子都能夠接受,還是希望自己往後能夠跟她在一起,這代表什麽,我自己很清楚。”薄野忍淡薄一笑,道:“我不能沒有她。”


    簡初琳的心裏有些泛疼。


    那樣,需要很大的勇氣,才能夠堅持得下來的?


    阿忍,薄野澤苦,但你不也是跟著他一起苦嗎?


    “一定要挑一個人傷害的話,我隻能夠選擇傷害你姐姐。”薄野忍的目光,幽幽地看著簡初琳,道:“我不會再握她的手,不可能再把心分給她。我已經有了清流,不能夠再去關心另外一個人了。我跟清流的處境太過岌岌可危,我不能夠讓你姐姐再在我們的世界裏插足。在割舍她與清流的時候,我選擇了後者。而我,也跟她說了個分明。”


    “我知道,你們在我姐背叛你的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不可能了。”簡初琳的眼神有點黯然:“阿忍,我都明白的。”


    “初琳,我知道你們姐妹因為簡家而付出了很多了。”薄野忍目光膠在女子的臉頰上,淡淡地道:“你,對我們薄野家有恨嗎?”


    “……”簡初琳似乎是愣了一下,抬起臉,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我知道了,你為魅坊做的事。”薄野忍的眸色有些深沉,一直盯著女子的俏臉,道:“你之後有什麽打算?”


    簡初琳的眉心輕輕一跳,指尖輕輕地捂住了自己的胸膛位置。


    雖然明知道薄野忍做事之前,一定會先運籌帷幄,但現在與他這樣麵對麵,被他那樣盯著,她還是有點咯得慌。她輕咬了一下唇瓣,低聲道:“我有選擇嗎?”


    “很明顯,你沒有。”


    “你為她做的事情,果然是不能夠為我姐姐做的。”簡初琳的眼睛泛著淡淡的紅潤色彩,不知道是惆悵抑或悲傷:“你對她,不一樣?”


    薄野忍沒有說話,隻是冷淡地看著她。


    簡初琳咬咬牙:“你的條件是什麽?”


    “我會把魅坊還給你,但你必須要做一件事情……不,應該是說,勸你的妹妹,做一件事情?”薄野忍的聲音,有些冷沉,道:“但是,這件事情,就隻有你知,我知。”


    “我姐姐,也是知道的?”簡初琳苦澀一笑:“所以,她才會走。”


    薄野忍點了點頭。


    簡初琳抬起下巴,那目光裏有絲迷離的色彩:“這也是,你為什麽會撇下清流回f城救我姐姐的原因嗎?”


    “是的?”薄野忍點頭:“但是,你往後,要在這件事情上,永遠地保密?”


    “……”簡初琳的眉尖兒輕輕地蹙緊,一時間並沒有回話。


    “初琳,我不想逼你,但你沒有選擇?”


    “為什麽?”簡初琳抬起下巴,不解地看著他。


    “因為你姐姐,並不是一個人走的。她沒有一個人出去散心,她……跟莊家的人走了?”薄野忍的目光,有些沉冷:“是那個,在國際上叱吒風雲的大家族莊氏,他們的總部,在l城?”


    簡初琳的眉頭立即一皺,整個人都從座位上彈跳了起來。


    莊家的勢力範圍,足能夠與薄野家有得一拚。他們不僅在黑白兩道都有厲害的人物,做事從來都是果敢狠辣的。如果是莊家的人跟姐姐有什麽糾纏,那麽……


    “你知道莊家的人想動我姐姐?我姐姐什麽時候得罪過他們了,為什麽……”


    “你別急?”薄野忍冷靜地打斷她,道:“隻要你答應與我合作,那麽你姐姐必然會安然無恙的。”


    “你……居然連我姐姐的安危都不顧,隻拿來威脅我跟你合作?”


    “所以,我才問你會不會恨我們薄野家。”


    簡初琳的眼裏,有些幽怨的光芒湧出。


    原來,剛才他問的,是這個意思。


    “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重視至此?”


    “我要初瑤的捐贈骨髓移植手術。”


    簡初琳的心尖一顫,整個人都僵住。她的目光,有了一絲冰冷。然後,嘴角便浮出了,似哀還憐的神色。


    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代表什麽,她懂。


    他花費了那麽多的氣力來跟她說,鬱清流對他而來有多重要,她還有什麽不懂的呢?


    他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才回來的——


    他又用簡初晴的生命來威脅她……


    全部都隻是因為鬱清流?


    為了守住這麽一個秘密,他什麽都做了。


    鬱清流,她何德何能呢?


    讓薄野忍為她做到此?離我著的。


    “都是簡家的人,為什麽……她是最好命的一個?”


    聽著她幽幽的詢問,薄野忍的眉目淡淡一揚,看了她片刻,方才淡淡地應道。


    “因為,她姓鬱?”


    不是任何人。


    她是鬱清流。


    那個,他今生今世,唯一的女人?


    沒有任何人,能夠替代得了。


    簡初琳笑了。


    笑得有些淒慘有些絕望。


    她懂了。


    就是那麽簡單的幾個字而已。


    卻蘊藏了那麽多的心機。


    那個女子,對他而言,就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在他心裏,除了她以外,再也不會有任何人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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