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覓,少覓……”薛輕青突然覺得心裏最寶貴的東西即將要消逝:“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最討厭的劇情,終於還是無法避免成了狗血電視劇裏麵的解釋。


    “不是哪樣?”唐少覓撇過頭,似笑非笑看著她:“輕青,如果我說我不在意這些照片和新聞,你是不是要說,我們過兩天再去蘇州?”


    薛輕青的心猛然一縮,唐少覓一向太聰明,他根本就對她的想法了若指掌。


    的確,她在短短的一瞬間,腦子裏麵卻是分析了利弊,陸朝南是為了給她畫圖紙,為了她的事情,才會惹上這樣的麻煩。這已經不僅僅是很簡單的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了,而是關係到l公司的一幹人的吃飯問題,而且,如果事情更嚴重一點的話,隨著和chenel的合作關係的破裂會給l公司帶來很大的財政虧損,和信用危機。如果她不知道,大可以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任由事情怎麽發展。可是她知道了,而且起因還真的是因為自己,她能麽?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而袖手旁觀麽?如果她能,她就不是薛輕青了。


    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腦子裏麵似乎塞滿了話,卻不知道怎麽表達,隻是用一種近乎於哀求的目光看著唐少覓,看著他眼中的溫度越來越冷。


    “薛輕青,我有時候真的不想去猜度,”唐少覓緩緩閉了眼:“但是你把心思都寫在臉上,我根本不用去猜,可是我真的很想問你,你在做這些,想這些的時候,把我放在哪個位置?”說到這裏,似乎是自嘲了一下:“輕青,我說過我不會放手,可是我也會累。真的,你想過當我抱著你的時候,你發間有別的男人的味道。我是什麽感覺麽?我一方麵害怕家裏的壓力會把你逼走,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你想過我的感受麽?”


    “不是的,少覓?”薛輕青隻覺得心口那團淤塞像似要把胸口擠爆了一樣疼,“我想過,我總覺得,我們還有一輩子,還有餘生,我愛你,真的,難道你從來沒有信過麽?這些報紙都是為了吸引大眾眼球,胡編亂造……”薛輕青越說越覺得絕望,是麽?真的是胡編亂造麽?哪怕隻有一分鍾,她確確實實是對不起他的,他任由自己被陸朝南那樣抱著,任由過去的回憶把唐少覓從心裏擠了出去,哪怕隻有一秒鍾。


    薛輕青看著他,帶著期盼,期望他能夠理解,希望他能夠真的懂得,她真的是愛他。


    唐少覓怔了一會,緩緩地垂下了眼瞼,許久,嘴角浮現出一種酸澀難明的苦笑,說:“我不知道,輕青,其實我知道你騙我,不僅僅是你騙我,我自己也在騙我自己。”


    “……或者你真的愛我,但是你也許自己也沒有發現,其實你心裏一直有陸朝南的影子,即便你現在在我身邊,但是你依然無法正視他,無法把他當成路人甲乙丙,為什麽,因為你還有一部分情感,埋在過去的回憶中。輕青,我知道你愛我。可我唐少覓要的愛,是百分之一百,少一丁點,小一天少一個小時,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或許你就是太要強,又太心軟,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和我站在同等的位置上,其實我根本不在乎這些,男人就是讓女人依靠的,而你出了那麽大的事情,首先想到的是瞞著我,而不是讓我替你分擔,你覺得這對於我來說是什麽?不被自己所愛的人信任和需要,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什麽呢?”


    薛輕青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他說的話字字在理,她隻覺得身體深處的某個東西在一點點坍塌。


    “……我說過我不會騙你,不會讓你哭,我也說過,我不會放手,但是我真的有些累了,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幫你收拾衣服的時候,看到你塞在抽屜深處的那套衣服……那一刻,我心裏是什麽感覺麽?”唐少覓聲音竟然微微發澀:“這些照片算得了什麽,隻不過是擁抱而已,比我想象中的,要單純得多,你穿著他的衣服回來。(.無彈窗廣告)卻刻意忽略了這段,我應該怎麽去告訴自己,至少我現在擁有你,以後也能擁有你?”


    “當然可以,我們、我們已經……”薛輕青幾乎就要衝口而出,告訴他,我們已經有了孩子,有了一輩子揮之不去的最最甜蜜的牽絆。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唐少覓打斷她,抬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她驚慌無措的眼:“我們今天,去不去蘇州?你是要帶我回家見嶽父嶽母,還是要去找他?”


    “少覓,你聽我說,”薛輕青腦中快速地組織起那些碎了一地的語言:“我愛你,這是誰也不能改變的事實,我也要帶你回家,讓生養我的爸媽見見我愛的男人,可是這兩件事情並不衝突啊,陸朝南他因為我現在惹上這麽多的麻煩,於情於理,我現在這樣,算得上什麽?我至少應該給他個解釋,至少應該做點什麽……”


    “你應該為他做點什麽?”唐少覓嘴角突然極不和諧地彎了彎:“你覺得你能夠做什麽呢?去跟記者說,去他家是為了工作的事情?誰會相信?什麽樣的工作,需要抱在一起?不要告訴我說,是為了加油打氣,記者,可都不像我一樣好騙。”


    “唐少覓?”薛輕青被他的態度和話語噎到,他說得一點都沒錯,她真的是刻意要隱瞞,如果自己真的光明磊落,無愧於天,何必要隱瞞他呢?可是他們不是說好了的麽,說好了一輩子不放手,說好了的事情,她隻是需要一個理由,讓自己對陸朝南不那麽內疚。她和他,還有一輩子那麽長啊?


    眼淚終於再忍不住,一顆顆滾落了下來。qq1v。


    “如果你真的要去找他,那我會讓你光明正大沒有顧忌的去,坐實了你們男女朋友的關係,也算得上對媒體有交代,你不用對著我哭,留些眼淚到公眾前麵去,或者真能感動的了別人,也算是幫他做了點什麽了,但是你記住,如果你選擇今天踏出這個車門,我和你,從此陌路。”


    從此陌路?薛輕青幾乎有點難以置信,這些話會從唐少覓的口中說出來。薛輕青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個最俗最要命的問題,如果有一天唐少覓和陸朝南兩個同時掉進海裏,自己會先救哪一個?當然前提是她會遊泳而他們都不會。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如果陸朝南是因為她而掉進海中,她會救他,但是她會選擇和唐少覓一起沉入海底。可是她知道,這樣的答案,誰也不會滿意。很多時候人不都是這樣?有同生共死卻沒有對抗現實的勇氣。


    那日自然是沒有去成蘇州,唐少覓和薛輕青兩個人就在朝外的轉盤旁邊,一直呆坐了一下午,誰也沒有再說話。


    再到後來,兩個人又回到了家裏,一前一後,一晚上都是一種近乎於奇異的安靜。草草地吃了點東西,薛輕青洗了澡,躺去床上的時候唐少覓還在窗邊坐著,似乎沒有要睡的意思。她也累了,僵持了一天,好幾次想開口,臨了,卻隻是嘴唇幹巴巴地動了幾下,所有的話又如數吞了回去。


    不知道躺了多久,身邊的被子一動,唐少覓鑽了進來,似乎覺得她睡著了,他還是如同過去那般抱著她。


    那一天,特別特別的漫長。薛輕青她可以真切地感覺到,唐少覓也沒有睡,他們還在保持著過去相擁而眠的姿態,但是卻各自沉默地想著自己的心事。她以前從來沒有覺得沉默會讓人覺得如此地害怕,仿佛一隻在吞噬溫暖和感情的巨獸,張著血盤大口,朝她霍霍而來。


    如死寂一般的過了兩天,薛輕青覺得自己簡直都要瘋了,年假還剩十幾天,她哪裏也不想去了,而唐少覓有時候會出去,更多的時候也一樣沉默地宅在家裏。一個窩在沙發上,一個坐在飄窗,就這樣相顧無言一整天。


    廚子中午照例來做飯做湯,隻是他們都很有默契地不一起吃,一個先吃一個後吃。多奇怪,往日裏幾乎沒有怎麽吵過架的兩個人,沒想到第一次吵架,竟然大有老死不相往來,卻又彼此都不願意抽身的樣子。


    總難免會有摩擦,其實他和她,骨子裏都是驕傲而固執的人,現在還麽有到所謂的三年之期和七年之癢,以後,還會有口角,或者,還會有更多地冷戰。薛輕青單單閉上眼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一生那麽長……如果真的有了無法彌補的裂痕,他們遲早會在愛的名義下把彼此逼瘋。


    也許是唐少覓也受不了這樣的沉默和冷戰,第三天一大早,薛輕青醒來就發現他已經出去了,廚房裏的電飯鍋裏麵還溫著一鍋雞絲粥。


    薛輕青盛了一碗,溫熱帶著香滑的口感才入口,她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覺得自己真是一點都不討喜,該堅持的時候不堅持,該服軟撒嬌的時候也不服軟,唐少覓明明一直都對自己這麽好,她卻總是仗著他先愛她而不經意地去傷害他。


    接到師麗萍電話的時候,薛輕青正在飄窗上坐著,她想知道唐少覓這兩天,一直都在看著怎樣的風景。她一邊聽著輕音樂,一邊摸著肚子,寶寶,都是媽媽不好,今天晚上你就可以感受到爸爸的愛撫啦。


    電話響了,師麗萍在電話那頭淡淡對她說:“薛小姐,我們到外麵來見一麵。”


    薛輕青裹了很厚才出門,師麗萍挑的地方倒是很近,就在朝陽門外的上島咖啡,走過去也不過就是十幾分鍾的事,不過為了不讓長輩等自己,她還是打了個車過去。


    才到咖啡門口,薛輕青隻見到兩個西裝挺括的男人筆直地守在餐廳門口,看見她進來,其中一個走過來引著她一路往裏走,樓道很長,裝修得十分豪華,腳底下咖啡色嵌黃色花紋的地毯踩上去無聲無息,頭頂橘黃色的燈光其實並不刺目,但是薛輕青卻覺得眼前一陣陣的眩暈。


    也許是太緊張了,口幹舌燥,也許是眼皮一直再跳,讓她有種莫名的危機感。


    唐少覓的母親還是像一個多月前見過的那樣,裝扮高貴,氣度雍容,還是一副典型的貴婦模樣。


    因著肚子裏的孩子的事情,薛輕青其實有些理虧,根本就不怎麽敢再麵對她,沒想到師麗萍居然微笑著抬手招呼她:“過來坐。”


    上次也是這樣,笑容和藹可親,但是薛輕青已經不會像上次一樣傻乎乎地真覺得人家是真心實意地對自己笑,這樣的認知,反而讓她對師麗萍的笑容生出來一絲惶恐,她的手在羽絨服的口袋裏不停的摳著指甲,好半天才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唐伯母好。”


    師麗萍不禁又是一笑,叫她在自己對麵坐下,讓服務生上了茶,頓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麽而來?本來這件事情我們也不想管的,男人嘛,有哪個是不的?但是少覓的爸爸和我,在北京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他要麵子,自己的兒子做錯了事,說什麽也要關起門來自己教訓。所以我才會今天特地過來找你,本來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過,現在依然覺得你很聰明。”


    服務生給她倒了杯茶,師麗萍做了個手勢,轉而笑著對著她:“還是不喝茶,我差點忘了,孕婦不能喝茶。”


    薛輕青頓時臉色煞白,她怎麽會知道??其實剛剛在來的路上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一點,但是她始終還存著一絲僥幸的心裏,隱隱期盼這一天不會來得這麽早。


    “不用好奇,在北京,我們唐家想知道點什麽事情,還是很容易的,”師麗萍微微一笑:“既然你是個聰明人,我們說好也就沒有必要繞圈子了,有什麽條件不妨直接提出來,唐家是不會虧待你的。”


    薛輕青隻覺得眼前猛地一黑,果然還是逃不開這樣的命運。其實她早就知道,什麽奉子成婚,怎麽可能?唐家是如此體麵的家庭,怎麽可能容得下這種事情?可是當她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還是很幸福很憧憬的,有一個和他一樣漂亮可愛的孩子,那感覺想想都讓她覺得幸福,甚至她也自欺欺人地想,或者,或者真的後來這爛俗的戲碼真的會成功呢?


    “薛小姐不是還和l公司的ceo有過一段感情麽?我是過來人,陸朝南那樣的品姓和相貌,在北京城也算屈指可數的……”師麗萍不徐不疾地將陸朝南和唐少覓做了對比:“……其實如果薛小姐真的是真情實意,他都能為你不惜放棄多年奮鬥的成功,你又何必非要自己走死胡同呢?……你和少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苦讓大家為難呢?”


    “我也不相瞞你,白部長的女兒跟少覓年紀相當,而且他們從小青梅竹馬,我們這些老頭子,都在等著喝這對小輩的喜酒……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家庭,有正正當當的孩子……”


    師麗萍的話依舊是那般的不徐不疾,這次她真的沒有和薛輕青繞彎子,單刀直入,將所有薛輕青不想麵對的結果,畢露無疑地攤在她麵前。


    她耳中嗡嗡轟鳴,根本什麽都沒有聽見。她不敢相信他們竟然真地絲毫不念骨肉親情。那是她的孩子,她不想要是一回事,別人強迫她拿掉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突然對這個孩子生出了強烈的愛意和愧疚。她甚至還沒來得及,讓他感受一次爸爸的親吻和撫摸,也無法讓他得到爺爺奶奶的祝福和愛憐。


    師麗萍承諾給她安排最好的醫院和病房,而她對於這一切,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她知道,這個女人今天說的每一句話,後麵都有所指,為什麽會提到陸朝南,提到她的父母……唐家,可以不用出手,想要對付她完全猶如捏碎一隻螞蟻那麽容易。


    “今天有些唐突,不過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希望薛小姐好好考慮下我的建議,”師麗萍說:“我幫你準備了地方,到時候你可以被照顧得很好。”


    薛輕青想一想,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不用了。如果您沒有別的事的話,我想回家。”們唐一事。


    這一麵,足足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華燈初上、夜幕深沉,隻有風,還是如來的時候一般凜冽。薛輕青把圍巾裹得很緊,她全身都是僵硬的。


    到小區的時候,發現樓上的燈沒有開,黑黢黢的窗戶眼就那樣冷冷地看著她,上了樓,開了門,卻看到顧修捷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身上衣衫淩亂,床上斜放著還未整理完的行李,常穿的衣物亂七八糟地散了一地,淩亂的樣子如同此刻她此刻的心情。


    她以為他還沒有回來,看到他不禁愕然,隨即又看到他旁邊的箱子,不由得心中慌亂,出口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少覓?”


    “薛輕青,你去哪裏了?”唐少覓的話語中帶著壓抑的憤怒:“你還是去找他了對不對?”


    “我、我沒有……”薛輕青下意識地搖頭,要緊嘴唇,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今天下午和師麗雲見過麵的話說一遍。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了,”唐少覓勾勾唇,笑了笑:“薛輕青,我不想再聽你騙我,我以前跟你說過,很少人能夠騙得了我,不過卻不得不承認,被你騙去了心。”


    唐少覓動作很快,拎起箱子就要出門,卻不想沒有蓋好,裏麵本就淩亂的衣服,嘩啦啦狼狽地散落了一地。“草。”他低低罵了句,索姓扔了箱子,抬腳就出了門。


    一切發生得太快,薛輕青根本還沒來得及消化這接二連三的變故,等反應過來,唐少覓已經進了電梯。


    她猛然清醒過來,發了瘋一般地追出去,電梯的數字再往下,薛輕青想都沒想,直接一個個樓梯往下跑,不是這樣的?她還有多事情沒有來得及告訴他,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她這幾天多麽想他,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她已經想明白了,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比他對她更加重要,她剛剛回來的路上,甚至都想好了,即便唐家不同意,即便沒有婚禮,她也要跟他在一起……


    薛輕青大口大口地喘氣,如果她跑得足夠快,是否就來得及?


    她在小區門口處遇見了折返歸來的唐少覓,薛輕青氣喘如牛一把拉住他,緊接著奮力投入他懷裏,緊緊擁著,再也不願鬆開。


    “我說對不起行嗎?聽我解釋好麽,我求你,你別走,對不起……”


    唐少覓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可是卻又刻意不想讓自己再被她的眼淚欺騙:“你還想說什麽?”


    “少覓,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是?我願意道歉,我也願意解釋,今天我是去見你媽媽了,我沒有……這兩天我心裏也想了很多,我之前是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少覓,還有三天,我們我們還可以去蘇州,你說過你想去看蘇州河……”


    說著說著,薛輕青卻再也沒有辦法說下去,十米開外,一個高挑白淨的女人穿著米色的風衣,靜靜地站在那裏等著,雙手疊在身前,正從那熟悉的寶馬裏麵下來。


    這時候,有車駛過,刹那間,夜燈將她的身影照亮得如同白晝,一瞬間又重新落入暗影裏。


    唐少覓輕輕掙紮著,“我忘帶手機了,所以回來取。你先回家等我,我把白薇送回去就回來,等下我慢慢聽你說。”


    “我跟你一起去。”


    他拉下了她環著他的一隻手,“不要鬧了,上去等我把,我也想靜一靜。”他掙脫了薛輕青留在他身上的另一隻手,看來是打消了回去取手機的念頭,轉身朝黑色寶馬走去。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看都不看她一眼,麵無表情地從她身邊經過。


    “好,”薛輕青緊咬著下唇,直愣愣地對著他的背影說:“少覓,我會在那裏一直亮著燈等著你回來,直到你回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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