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輕青想了想:“人總會有點堅持,可能真的是艱難,但求心安。(.)我隻是借住在朝南哪裏,我和他已經過去了,希望張總以後不要這樣認為。”


    說道陸朝南,她不禁又想起一件事:“張總,我想問下,l公司的事情,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我的意思是,畢竟朝南他是因為我的疏忽,才惹上的麻煩……而且他這段時間對我照顧良多,如果我能夠為他做點什麽,心裏會好受一些……”


    “你們兩個的關係,真不知對他來說是喜是憂,”張總挑眉,慢條斯理地說:“不過這件事,你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這麽簡單。”


    又是打太極?==???


    “嘿嘿,我這個級別的,想事情是簡單了一些。”薛輕青訕訕低下頭。


    “我沒有那個意思,張總笑了笑,其實我一直都很欣賞你這樣的單純和勇敢……”在薛輕青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張總單手覆在了她平擱在木桌上的手背上,似乎是讚許的輕輕拍了拍,那力道,又好似摩挲。


    薛輕青腦子轟的一聲全炸了,閃電似地縮手,猛然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撞翻了身後的椅子。三亞那個貼身舞上他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又閃現在她的耳邊:“今天晚上來我房間。”


    什麽意思??“張總,你……”


    張總想來也沒料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劇烈,收回手的瞬間也有一絲狼狽,但是他很快地恢複自若:“我嚇到你了?你先坐下。”


    薛輕青沒有依言,她退後了一步,卻沒有立刻掉頭就走:“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了,張總,我先告辭了。”


    “我說過,你先坐下。你沒有必要把我看得那麽可怕。是,我承認喜歡年輕美好的女孩,薛輕青,今天再這裏,我是張鳴,而不是張總,我希望你用看一個普通男人的身份來看我。老實說,我不缺女人……”


    “多謝,張總賞識,不過我從來隻把您當成張總,當成讓下屬尊敬的上司。”


    “你依然可以這樣看我,這並不矛盾。”張總也站了起來,試圖走到她的身邊。薛輕青又退了一步。還海不自。


    “ok,你別那麽緊張,”張總聳了聳肩,最近不禁浮起一絲苦笑:“今天是我唐突了,如果可以,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薛輕青咬緊牙,她突然想起唐少覓曾經叫她離張總遠點。


    “不得不承認,朝南的眼光很好,不過他錯過了你一次,卻沒想到,你把我也一並畫在了他的朋友這個圈子內。你是個年輕又很有才華的人,我很少誇人,不過你確實擔得起。我不介意做一個拋磚引玉的人,你甚至不需要給我任何的回報……你不相信?就好比天上的星星,喜歡並不一定要摘下來。”


    “張總,您的比喻真多,也很有趣。我猜您的天空一定繁星滿天”薛輕青語氣有些生硬地說。


    “輕青,你還這樣單純得讓人無法抗拒,現在哪個男人不是繁星滿天?好,我們不說這些,你大可不必為今日的事情和自己的工作過不去,今天站在這裏的隻是張鳴……”


    就在這時,屋子裏的燈光亮了起來,突如其來的光亮近在咫尺,如同混沌中升起的一簇光源,照得許多不堪無所遁形。薛輕青沒有想到屋子裏有人,然而不止是她,就連張總臉上也明顯籠著困惑和震驚。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始終緊閉著的大門從裏麵被打開了。


    “你回來了我都不知道,我等了好久就睡著了……”這似曾相識的嗓音柔媚入骨。


    薛輕青如立在院子裏的石質的雕塑,門裏麵的人也呆住了,她還維持著將門半開的姿態,一如既往的媚眼如絲。


    死一般的寂靜。怎麽會是薑鏡海?


    “呀,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我不知道有客人來……”薑鏡海笑著走下來,對著張總說:“公司的事情還要帶回來家裏加班麽?你的工作狂是人盡皆知的,你看薛小姐都被你們這些無道的上司折磨得瘦了。”


    “分內的事情,既然材料送到了,我就先走了。”薛輕青禮貌地點點頭。


    “難得來了,不多坐一會麽?”薑鏡海拉過椅子,“好久沒見薛小姐了,我們女人總是有些話題要說的。”


    “鏡海。”張總出聲打斷。


    “不要一副這麽保護的姿態,她不過是你的下屬,你好朋友的女朋友,”薑鏡海回頭衝張總一笑,又看向她:“再說,有些事情,她肯定會想知道的,我和薛小姐也算舊識了,女人間想分享一點小秘密,你不用這麽緊張?”


    張總神色複雜地看了薛輕青一眼,薛輕青低著頭,不說話。


    他看了一會之後,轉身進了房子。


    “坐,”薑鏡海熟稔地招呼她坐:“你看起來,除了瘦了一點之外,還不錯。”她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柔媚。


    “謝謝,”薛輕青微微頷首,薑鏡海絕對不會是閑得無聊來找她談心的:“薑小姐看起來也很不錯,有什麽事情,就直說。”


    “你不好奇我和張鳴的關係麽?”


    “他隻是我的上司,我沒有必要去八卦。”這有什麽可好奇的,明擺著薑鏡海在張總的房子裏出入自如,除了是那種關係,還能是什麽關係?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要成你的老板夫人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薛輕青竟然在她無懈可擊的妝容下看到了一絲憔悴。


    “這樣不是很好麽?”薛輕青淡淡說了句:“恭喜。”


    “你知道麽?我從八歲看到少覓的第一眼,就喜歡他,那時候少覓對我也是極好的,我那時候曾經幻想過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薑鏡海的心情似乎真的很好,絮絮叨叨和她說了很多有關唐少覓的往事,言語間帶著少女情竇初開的溫柔和羞澀,那種神態無疑是極美極美的。


    “……說實話,雖然我討厭你,但是沒想到第一個聽我說這些的人,會是你,”薑鏡海思緒收了回來:“隻是十八歲的時候,我做了一個選擇,我們都不是自由的人,既然不能遂自己的心意去選擇共度一生的人,還不如一輩子就這麽在他身邊,我曾經和你說過,我會看著他一輩子,我會讓他知道,我不是一顆毫無價值能夠隨便掃地出門的沙子。”


    薛輕青暗自聽著,不禁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有些悲哀。曾幾何時,自己不是和她有一樣的想法:隻想讓當初那個覺得自己隻是一顆沙子的女人,其實是一顆珍珠……她不禁啞然失笑,隻怕,唐少覓那樣桀驁無章的男人,看珍珠的眼神也未必能比看沙子好到哪去。他總是那樣,隻要他喜歡的,沙子也是金子,隻要他不喜歡的,一切都不如糞土。


    “你在笑我?”薑鏡海的聲音突然帶著森然的冷意。


    “沒有,我在笑自己,”薛輕青平視她:“我在少覓之前,喜歡過一個男人,為了讓他喜歡上我,幾乎用盡了我全部的智慧,不過後來我們還是分手了……”


    “你是在同情我??”薑鏡海的聲音變得更冷:“收起你自以為是的想法,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會像你一樣傻。”


    “我隻是覺得,自己是金子還是沙子,完全取決於自己,與他人無關。你怎麽知道他人眼中的金子是什麽樣的呢,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難怪這些在陰謀裏麵打轉的男人們,都喜歡圍著你打轉,”她展顏對她粲然一笑:“你真是傻的可愛呢。”


    薑鏡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笑意:“少覓要訂婚了,你還不知道?”


    盡管極力抑製,薛輕青的手還是忍不住一抖,嘴唇動了動,半晌也沒有說話。


    “不過你肯定是不知道的,對象是白部長的女兒,少覓那樣的家庭背景,結婚肯定是同樣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不論你們怎麽愛……”說到這裏,她似乎自嘲了一下:“無論怎麽努力,怎麽付出,也是沒有用的。”


    “可是那樣沒有感情的婚姻,怎麽這麽過分……”薛輕青忍不住顫抖。


    “感情?感情牢靠麽?”薑鏡海緩緩看向她:“這麽久了,他都沒有來找你,你還相信他的感情麽?”


    薛輕青心中一痛,這個女人總是能夠毫不猶豫地戳中她的痛處,她咬著下唇,許久,才說:“我相信,少覓不會騙我,他不來找我,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理由?”薑鏡海像似想起了什麽好玩的事情,咯咯咯笑起來:“他先前是被唐伯母關著了,不過聽說後來他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同意了娶白薇那個女人……”


    薛輕青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少覓後來去找過她?可是,可是她在醫院啊,為什麽沒有給她打電話?難道是因為……


    “你看,你們的感情多脆弱,根本經不起猜疑。”她手中的杯子裏,白色的水圈仿佛一個虛幻的光環。


    “不,不是這樣的,少覓他誤會了,我、我要去找他,找他說清楚那時候我在住院,不在家裏,他真傻。”薛輕青喃喃自語,心中是欣喜,有是酸澀。這個傻瓜,肯定是誤會了,難怪不來找她,她也真是傻,竟然也就傻傻地這樣等著。


    “你去找他?”薑鏡海勾起唇,眼眸流連到她的腹部:“如果真這麽簡單,為什麽事情都這麽恰好?還是你覺得,可以犧牲掉你肚子裏的孩子?”


    薛輕青猛然一驚,猶如被電擊中,她、她怎麽會知道??


    “你不用這麽好奇,”薑鏡海悠悠然說:“我隻不過恰巧那天心情很好而已,如果要謝,就去謝陸朝南。”


    “你什麽意思??”


    “輕青?”冷不防一個聲音在背後猝不及防地響起,薛輕青回頭,陸朝南風塵仆仆,手裏還拎著行李箱,雙眸裏一片驚慌失措。


    “朝南,她說的話什麽意思?”薛輕青隻覺得自己手腳都在發顫,她想起師麗萍那和藹可親又意味深長的笑臉,還有薑鏡海這番話。有些東西像藏在窗簾背後的鬼魅,她隱約可以察覺到什麽,卻不敢一個箭步上前掀開簾子,隻能相信那是一陣風罷了。“輕青,你別激動,先深呼吸,冷靜下來,”陸朝南箭步上前扶住她,又冷冷地對一旁看熱鬧似的薑鏡海說:“你對她胡說八道些什麽?”


    “我沒有胡說啊,我說的都是實話,遲早她都會知道,何必瞞他騙她?”薑鏡海正好抿完杯裏的最後一口茶,隨手一放,杯子擦到茶幾的邊緣,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朝南,我求求你,你告訴我,好不好?”她眼淚在眼眶打轉,唐少覓回家看不到她的話,不可能不給她打電話,可是她那日從醫院醒來,卻沒有任何通話記錄,在她昏睡的那幾十個小時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將薑鏡海的話一點點拚湊起來,眼睛定定地看著陸朝南,心裏越來越痛:“你告訴我,這件事情,你是不是又騙了我??少覓明明找過我,對不對??你什麽都知道,但是不告訴我,對不對??”


    話說到最後,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以至於手腳都有些虛脫地微微發抖。


    “如果你要聽,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知道的,你不能情緒過於激動,所以,先答應我,冷靜下來,好麽?”陸朝南扶她坐下,琉璃般地眸中閃過各種神色,複雜地最後竟然匯聚成一絲苦澀。


    “不管什麽樣的真相,我都有權利知道,”薛輕青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更加激動。”


    陸朝南沉默半晌,終於下定決心開口。


    “那天我把你送到醫院,情況實在危急,剛剛做完搶救手術就一直陷入昏迷,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唐少是打過一次電話來,可是你那時候還沒有醒,我就接了,本來想讓他過來,可是“喂”了一聲他就掛了電話,後來我再打,就怎麽都打不通了……”


    “你可以給他發信息啊?”薛輕青幾乎是吼出來:“你可以給他發信息啊?”


    “接下來的就我來告訴你。”一旁的薑鏡海淡淡說道:“是我讓他別發的。”


    “你?你憑什麽這樣做?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們都知道的,都可以告訴少覓的,為什麽要讓他誤會?”


    “我為什麽不可以?我並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憑什麽不能這樣做?不”薑鏡海冷笑:“我說過,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很脆弱,你們之間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不是麽?再說了,這樣不是正好麽,你和我一樣,都得不到少覓。”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你說那樣的,你根本不懂得什麽是愛,也不要把我跟你相提並論,你是你,我是我?”薛輕青語無倫次地反複說著,握著手機的掌心全是汗水。她想過如果哪天,她和唐少覓真的不能在一起,但是也不能有遺憾,至少他們的分開,不是這樣的方式,不可以是這樣?


    “你用不著這樣憤憤不平,”薑鏡海繼續說:“你進醫院的第二天早上,唐家就知道了,知道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醫院麽?


    ”薛輕青猛然一顫,真想幾乎就在眼前,可是她還是如隔了一層霧一樣,看不太確切:“為什麽?”


    “輕青,是我不好……”陸朝南蹲下來,握著她關節泛白的手,將她摳入掌心的指甲一點點掰開:“因為你一直喊著要孩子,所以我才會答應薑鏡海,答應她……”


    “答應她什麽?”薛輕青淚盈於睫,一字一句地問。


    “本來唐伯母的意思是,既然都大出血了,孩子就不用費勁去保住了……”薑鏡海笑了笑:“隻要陸朝南和你重修舊好,l公司麵臨的危機自然就可以解決,而少覓哥哥,自然也會心灰意冷地當唐家的政治棋子……”


    薛輕青五雷轟頂,她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麽事情會變得這麽複雜,這麽讓人難以接受。這個孩子也是唐家的骨血,為什麽人家能夠輕飄飄地就這樣差點弄死了一條生命?這後麵,到底有多少雙黑手參與進來?


    像是被人猛然一把將頭按入水中,薛輕青在一片失真的茫然中,感覺自己跟整個真實的世界都隔了一層,沒有呼吸,沒有呼喊,除了肺裏鈍鈍的墜痛感,就是眼前一串又一串荒謬的水泡。他的聲音也有一種夢境般的虛浮感,好像飄在水麵上,一時近,一時遠最初的憤怒到後來,都匯聚成淚水,大顆大顆地落下,她竟然再哽咽不出聲。


    “對不起,輕青,是我不好,我想過,你知道這些之後一定會怨我怪我,但是我不後悔,如果重來一遍,我還是會答應……”


    “不用和我說對不起,為了救你的公司,你、你……”她幾乎是從牙縫裏麵擠出來:“陸總,你真是個好商人。”


    “可惜啊,”薑鏡海輕輕歎了一聲:“你為了保住別的男人的孩子,不惜錯過翻盤的大好機會,而人家,似乎根本都不領你的情呢……”


    “你閉嘴。”陸朝南冷冷地說:“這是我的事。”qq1v。


    “輕青?”陸朝南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你不要去想了,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養好身體,把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來,好麽?”


    其實根本都不是什麽瞞天過海,這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一個設計好的局,傻的不止她一個,就連唐少覓那個自詡聰明的人也被一並利用了,或者薑鏡海說得對,他們之間,根本就不夠信任,感情不夠堅強。更或者,這些東西本身就包含了很多利益交換。


    她和唐少覓的感情,注定不可能單純,自由。


    她雖然憤怒,雖然悲傷,雖然心痛,但是她至少還是清醒的。這一切迷霧都已經解開,哭天搶地有什麽用?亂發脾氣怨天尤人又有什麽用?


    陸朝南說的沒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養好身體,把孩子生下來。她已經丟了唐少覓,不能再丟了唐小蜜。


    她應該感謝陸朝南,如果沒有他,或者她真的什麽也留不住,或者還應該感謝薑鏡海,如果不是她,她可能很久之後,也無法把這整件事情拚湊起來,亦或者,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感謝她,她雖然討厭這個女人,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是她想了什麽辦法隱瞞,唐家怎麽可能放任她肚子裏的孩子?


    許久,在陸朝南以為她已經幾近崩潰的時候,薛輕青才說出“謝謝”這兩個字。薑鏡海和陸朝南幾乎都是一楞。


    “不用謝我,隻能說你運氣好,我那天心情很好,況且,反正你也不會成為唐太太,我隻不過不想讓唐家的人,這麽順心地把每個人的命運都安排好而已……”薑鏡海這次沒有笑,聲音中反而帶著一絲略不可聞的淒涼:“唐家不可能娶一個平凡的女人進門,這個現實,基本在我們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的。”


    薛輕青不由得想起那次去過唐家之後,唐少覓帶她去五台山散心,出了北京城一路往西,五台山的樹林裏,安靜得仿佛連陽光都有聲音。那天她特別虔誠,跪在高聳的山一樣的石佛前祈禱。


    唐少覓說:“走,這裏大大小小的佛寺那麽多,你一直跪到這裏,拜了不下100尊佛。佛都聽厭了你的心願了。”


    薛輕青有些悵然若失地說:“少覓,如果祈禱有用,我真的希望,突然之間,我們老死在這裏。”


    唐少覓慌了:“別亂說?別亂說?上天有神靈?”


    薛輕青自言自語:“是嗎,請讓我如願以償。”


    唐少覓抱著失魂落魄的她:“早知道不讓你去我家了?不要這樣?隻要我們相愛?是不會分開的?”


    少覓,你以為我先放開了手,所以,以你的姓格,從此天涯陌路人。少覓,曾經你讓我相信愛情和勇敢能夠超越一切,我們都忘了,在這世上,還有一種力量,叫做現實和命運,隻可承受,不可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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