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品全神貫注的為我講解著他在江氏家族地盤上設計的建築,這些建築星星點點的分布在古風鎮的崇山峻嶺之中,構思之巧妙,機關之繁瑣,連接之複雜,想象之奇特,它們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樣,點綴在古風鎮方圓幾百裏的地方,地麵上的,地底下的,不勝枚舉,簡直叫人瞠目結舌,歎為觀止。


    我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聚精會神的聆聽著,思考著,好不容易才在腦子裏麵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輪廓。根據江少品的介紹,我可以勾勒出一個大概:從入口一路走來,再也沒有方便快捷的彈石公路,它一到那個地方之後就戛然而止。很難察覺那裏就是入口。我極力搜索著記憶中的公路盡頭是什麽,終於想起來了,那是一個小小的水泥廠,幾棟兩三層高的灰色磚樓立在那吊索橋的盡頭,水泥廠的背後便是大匹大匹的山壁,山上麵、山腳下長滿了大大小小的樹木,傾斜著,簇擁著,一下子就把這小小的廠遮掩住了,隻是隱隱約約的露出了幾小塊灰色的屋頂,若不是那座搖來晃去的吊索橋,估計沒多少人知道河那邊還有個小工廠。


    “水泥廠?”我禁不住詢問江少品,在我的記憶中,這個廠早就停產了,從來沒見過它往外運送產品的。江少品一聽我的疑問,笑了,對我說道,“那個水泥廠隻不過是個幌子,有點常識的人一般都不會在河流的上遊修建有汙染的小工廠。”


    “那你們為什麽要修建它呢?”我有些疑惑,也參雜著一絲絲惱怒。


    “哼!那是古風鎮的鎮政府要求的,說什麽要增加小鎮的稅收,我們見他們態度很堅決,便順水推舟,建就建唄,隻要我們每年上繳高額的稅收給小鎮,他們來視察的時候招待好。讓他們吃好、喝好、玩好,他們也不會打破鐵鍋問到底,想要我們究竟在做什麽。”江少品斜著眼瞧著我,似笑非笑的問我,“你說是也不是?”


    我沉默了。


    “那小廠外表看起來不怎麽樣,其實內部設備可先進了,廠裏麵配備有比較完善和厲害的監聽設施。因為它是我們的耳目,隻要一有什麽動靜,我們就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江少品見我一臉茫然。便繼續解釋說,“我們進口了一流的監聽設備,通過偵察衛星和遍布各地的監聽站,截獲通訊信號,偵察動向,那小廠的地底下布滿了很先進的高性能電子裝置,專門用來對付。”江少品瞧了我一眼,說道,“對付對我們懷有敵意的人或是組織。”


    “至於嗎?”我皺了皺眉頭,心裏很不是滋味,又好氣又好笑,用這麽先進的東西來對付我,簡直是殺雞用牛刀,大材小用了。


    “很有必要。”江少品一點不像開玩笑的說,他見我一副巾幗英雄的自豪模樣,忍不住揶揄我。“嘿!你以為是用來對付你的?我可告訴你,對付你還用不著,看你那沾沾自喜的樣子,你這麽傻的人也用得著那麽先進的設備對付麽?”


    我生氣了,捏住拳頭給了他一下,打在他的肩頭上,叫道,“那你們用來對付誰的呢?”


    “李天生和他背後的國際刑警組織。”江少品回答說,表情凝重。


    “可是。他不是投靠了江老爺子了嗎?”我一聽,越來越好奇,腦袋裏亂成一團。


    “他太驕傲了,導致了輕敵。”江少品說。“他以為自己帶著個半吊子老警察孤軍深入,就能把江氏家族翻個底朝天?可結果是什麽呢?老警察死了,他被牢牢實實的困住了,差點也是小命不保。他以為隻要他失去和國際刑警組織的聯係,那方麵就會派人來援助他,可惜他錯了,古風鎮的幾個國際刑警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收到他的信息,這不得不歸功於我們在那個小廠裏的先進設備,我們發送信號,他們接收信號,那些信號都是無法解開的密碼,所以那些國際刑警都忙著解密碼呢,誰又會知道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我不屑的輕哼了一聲,說道,“不用刑警組織來了,你們不是已經內訌,相互殘殺,自身瓦解了嗎?過不了多久,等著被繩之以法吧!”


    江少品瞧著我好一會兒,突然笑嘻嘻的說,“李天生最失敗的就是把成敗的選擇押在了你的身上,他以為你是救苦救難的神啊!找了一個很傻很天真的笨女孩,就想要擔負起徹底摧毀罪惡的重任?嗬嗬,真是搞不懂啊!”


    我怒目而視,沉聲反駁他,“現在你明白了吧?一個很傻很天真的笨女孩見證了你所在的這個江氏家族的內部殘殺!”


    江少品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苦笑著說,“唉,現在談這些真的沒什麽意思了!你說得對,其實,這個世上,最先進的是人心,最落後的也是人心!”他凝神盯住我,眼裏滿是柔情,“李天生雖然錯了,你雖然真的很傻很天真,但是碰到了我,也不知是湊巧還是命中注定,經過一番折騰,最拙劣的武器變成了最有效的武器,我徹徹底底的站到了你這一邊,盡我的全力幫助你,不是嗎?”


    “你說誰是武器?”我白了一眼江少品,心裏卻不由自主的襲進一絲甜蜜。


    “你就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原生態的匕首,不知不覺就刺進了我的心,你贏了,你征服了我。”江少品優雅的鞠了一個躬,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含情脈脈的說,“梅小妞,願意我為你效勞嗎?”


    我一下子被他的話語和行為逗樂了,“撲哧”就笑出了聲。


    江少品也笑了,露出了板板的白牙,兩眼眯成了一條縫,他故意做的鬼臉,逗得我笑得更厲害了。


    笑了好一陣子,我突然想起江少品現在還身帶劇毒呢,時間可不等人,不能由著我們談談情,說說笑,就白白浪費了,即刻停住了笑,正色說道,“你還沒講完呢?能不能講快一點?還有,這一次,我真正的目的不是尋求寶藏,而是幫你解毒!”我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滿麵憂愁的嗔怪他,“你也是,自己都這般模樣了,還裝成一副沒事的樣子,你就不擔心身上的劇毒?雖說有鎮魂珠壓製住了你的毒,可終究不是解決根本問題的方法,唉!我們該怎麽辦啊?”


    江少品微微笑著,臉上波瀾不驚,他用柔柔的聲音安慰我,“別擔心,一時半會兒我還死不了!我至少還有一個多月好活的!你可別愁壞了身子!你可知道,我現在最大的願望,也是支撐著我活下去的願望,就是和你攜手並肩,白頭到老,有了你,我還舍得死嗎?”他朝我頑皮的擠了擠眼睛,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聽了他的一番話,心裏又是高興又是憂愁。他見我多愁善感的樣子,便忍不住調侃我,“梅小妞,等不及了麽?看你急得!這樣吧,我們一邊走一邊聊,還是找福伯他們要緊!江氏家族的地盤等到我們打敗了黑獵,我再陪你好好的逛上幾天幾夜,到時候,你想怎麽樣都可以!行不?”


    我嗯了一聲,表示同意了。轉念一想,新的問題又來了,我們現在都不知道福伯他們哪裏去了,如何去找他們?本來想與江少品研究研究江氏家族在古風鎮方圓幾百裏的地方建立的基地,推理一下,看看崔子白他們到底走的哪條路,可是,剛才聽江少品一開頭,便知道那基地講個幾天幾夜也講不完的,看來由我們追蹤福伯他們,是不可能的事了。


    正當我愁得眉眼都擠到了一塊兒的時候,江少品卻吹起了口哨,清脆的口哨聲在寂靜的林子裏回響著,我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


    發愣發了好一會兒,我才叫道,“江少品,你這是幹什麽?難道你不怕敵人發現我們嗎?”


    江少品皮笑肉不笑,胸有成竹的說,“我的意思就是要讓他們發現我們!”


    我嚇了一大跳,不解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很簡單,讓他們來找我們。”江少品平靜的回答我,“梅小妞,你想想,他們要得到的東西還在你身上,福伯對於他們來說,是個累贅,我猜,他們走不了多遠,又得回來,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寶藏在哪兒?再說那崔子白,一直以來,他都不在古風鎮,根本不了解這深山老林的情況,那兩姐妹,也是嬌滴滴的,這樣的組合,是不可能找到傳說中的寶藏的!你說,他們是不是要轉回來找我們?”


    “可是,我們與他們是死對頭!”我急道。


    江少品輕輕攬住了我的肩,盯著我的眼睛,說道,“因為寶藏和解藥,我們與他們可能會形成短暫的同盟,相互利用,相互提防,到時候再說吧,你說是嗎?”他等著我回應,可是我堅定的搖了搖頭,我說,“他們是野獸,我們能把他們當盟友嗎?不要幼稚了!”


    “這不是幼稚!”江少品分析說,“你想想,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關係是很特殊的,也很微妙的,首先,因為有我在,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我可不是那種想騙就能騙的人,想凶我就能凶我的人,再說了,福伯和小風是我們的人,我們三個男人一個女人,他們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你說說,誰的勝算大?”他頓了頓,“我推測,他們身上有著解開寶藏秘密的另一把鑰匙,你也有一把,現在誰也不給誰,那就隻有限製性的合作,等到有機會的時候,我們再除掉他們!對吧?”


    我想了想,被他說服了,決定聽他的。


    於是,我們就在塌掉的樹棚子旁邊靜候崔子白他們的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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