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莊子外邊來了不少人,兩頭人不熟悉。(.好看的小說)一時間鬧出好些笑話來。哪家院子裏新來的走錯門兒,哪家莊子上的漢子不小心衝撞了小姐的。方氏恐再生事端,便一律吩咐外來的莊子的人患上不同顏色的家丁服和丫鬟服。


    崔媽媽一路走過去,見著不少穿著和府上家丁不同顏色衣服的莊子裏的人站在一處偏房院子外邊。這院子久不曾用了,還是原先的老太君住過的院子,一直都是荒廢著,十來年都不曾修葺。這樣冷清的地方圍著五六個家丁,反倒讓崔媽媽心裏起了疑。


    那幾個莊子裏的人看見有人往這裏走來,神色皆是一變,匆匆往裏麵跑。崔媽媽忙讓身邊的小廝去追趕那些逃跑的莊子裏的人。沒一會兒,那幾個漢子就被小廝給老老實實的帶了回來,跪在地上認罪。


    地上跪著總共五個人。其中三個是南邊承德山莊裏的人,還有兩個是兩廣水域一個漁村裏麵的人。這兩處都不是什麽大地方,每年上繳的田租和米麵都是二般的。


    這幾人跪在地上倒也老實,一問就全都招了。原來他們來這裏本是來幫忙做活的。可是,外邊莊子裏的人不通規矩。管事不許他們進內院,隻讓他們在外邊搬東西送貨。這幾日,他們閑下來,便尋了個安靜地方,玩起了牌九。開始不過兩人,可時日長了,周圍的幾個人都跟著過來來瞧。幾個漢子正過年時候,手頭還有餘錢,索性開了局,輪著下注玩兒。


    念在是過年,幾個家丁小廝樂一樂,也是無妨的。


    原本這事情崔氏說幾句便過去了。可是,那冷僻的院子裏卻突然傳來女子的聲音。這一下可把崔媽媽給嚇壞了。這大過年的,各房的小姐將下人管得死死的,生怕出一點差錯,毀了自己前程。她倒要看看是哪裏的丫鬟那麽大的膽子?


    崔媽媽原本往外走的腳步,掉了頭,立刻往裏麵走。那幾個大漢一見形勢有變,急急忙忙就往外邊跑。唯有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比起崔媽媽先行一步,往裏麵跑。


    “給我捉住他!”崔媽媽喝道。


    一時間三個小廝將那大漢包圍住。大漢臨危不懼,一手一個反背摔,輕鬆利落的將兩個小廝摔得在地上爬不起來。那男子隻一眼撇去,滿是煞氣的臉旋即將另一個小廝嚇得倒退了三步。


    崔媽媽見漢子要跑,慌忙道:“趕緊給我跟上。決不能讓他跑了。”


    可幾個小廝都被打倒在地,剩下幾個丫鬟都不敢上去追趕那人。隻能眼看著大漢往裏麵跑去。


    崔媽媽跟上去,大漢隨意推開一扇雕花四合木門,沒一會兒,隻聽見裏麵傳來年長女子和男子的爭吵之聲。崔媽媽心以為這女子定是和漢子有所私通。心想著富貴險中求,轉身吩咐了幾個丫頭,讓她們去院子裏的護院。自己隻身一人,走向屋子。


    崔氏推開門,頓時大驚失色。這裏麵的熏香濃鬱,撲麵而來,她隻覺得一股熱浪席卷而來。整個人頓時有些站不穩。好在,崔媽媽也是經人事的老人,當下便知道這屋子的熏香不同尋常,便拿帕子捂了口鼻。


    隻見,屋內窗戶大開著。床上白條條的躺著兩個人,女子白淨的背部裸在外邊,擋住了男子的麵容。崔氏見得這淫穢情色糾纏,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外百年窗戶開著,屋內也沒有大漢的身影。應該是跑遠了。


    崔媽媽推了推床上白條條的女子,那女子翻過身子,露出姣好的麵容。柳葉眉,櫻桃嘴,小臉不過巴掌大,額頭汗濕成一縷貼在臉上。若不是做了這樣的事情,沒準哪天討了老爺歡喜,收做了通房也說不準。


    越過那女子,崔媽媽目光轉向了那微微低著頭的男子。男子的聲音有些耳熟,含糊著道:“秀。。。。”


    崔媽媽看了一眼,不確信一般,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這,這,這床上的不是二少爺麽!


    崔氏左右思索,頓時,拉了帳子,將床上的兩人給蓋住。自個兒走到房門口,守在外麵。


    方才去的幾個丫頭沒一會兒功夫,呼呼啦啦的帶了好大一幫人。崔媽媽站在房門口,叉著腰道:“那人從窗子裏翻出去跑了,你們領著人往外邊去看看。”轉了麵,對著那幾個丫頭道:“可請了夫人來?”


    幾個丫鬟搖頭道:“奴婢不敢驚動奶奶。直說是遇上幾個莊子裏的漢子不識規矩,要教訓教訓。”


    “這麽大的事情,你倒是會做主?”崔媽媽一聽頓時怒了,院子裏弄了這麽大的動靜。明日一早就傳開了。這不爭氣的丫頭對著夫人瞞騙倒也罷了,若是讓夫人誤以為是她哄著讓她這麽說的,那她往後可別想出頭了!崔氏越想越氣,看著眼前木頭一般杵著的小丫頭,吼道“還愣著做什麽,難不成還得我替你去麽?”


    那丫頭紅了眼,顫巍巍的就跑出去。崔媽媽心想這裏麵的樣子要是叫方氏看見了,定是得昏過去。於是轉身讓丫頭守著外邊的門,自己先一步請二少爺起身。


    韓子俊仿佛做了一場悠長的夢境。夢裏他看見那一張相似的臉,隱約在自己麵前嬌笑,帶著誘惑的眼。他觸手溫軟,仿佛手裏的人是那麽的真實可見。無論是她的笑還是她的怯,都是那麽的近。她帶著千萬動人的表情,在他的夢境裏飛舞。


    暗香沉沉,他看到她的眼眉微微皺著,露出夾雜著痛苦的歡愉,這是他不曾見過的表情。頭頂的鵲纏枝的軟綢帳子搖曳著。銀色的雪球墜子掛在邊上,他淡淡睜開眼,隻當這是個夢境。


    可是,身旁的溫暖是那麽的真實。他猛然起身,拉開那張半低著的臉。若論相似最多隻有七分,可是無端端的,卻讓人能誤以為真。興許是,她肉白色的嘴唇也是那樣的纖弱,又或者是眼睛裏總帶不走的冷然。


    帳子外邊有個身影背對著站著。他啞然開口道:“是誰?”


    那身子頓一頓,公式化一般道:“二少爺,是老奴。夫人正在來的路上,還請起了吧。”


    韓子俊小心的越過那個女子,拾起散落在床上的衣服。饒是他動作實在輕柔,還是驚動了床上的人。


    女子茫然的睜開眼,轉了頭看著韓子俊,半響似乎笑了一下,黝黑的眼睛裏充滿了悲哀和絕望。韓子俊隻覺得更加癡迷,不僅連樣子,甚至連神態都是那麽的相似。


    韓子俊穿好了衣服,撩起她的衣物將她赤裸的身子蓋住,低聲道:“我既然要了你,便不會離棄你。你且放寬心。”說罷,踏出帳子,又將帳子給合上。


    崔媽媽親自給韓子俊梳了頭。沒一會兒,帳子裏動了動,有個女子扶著床沿從裏麵走出來,恭敬的走到韓子俊身後,端正的跪下,磕了兩個響頭道:“奴婢白嵐給爺請安。”


    崔媽媽低頭看來看那女子,生的是在是漂亮。韓府上下除了六小姐和九小姐怕是真沒有人能賽得上這張漂亮的臉了。


    韓子俊沉聲問道:“看你的衣服是外邊莊子的人,你是哪裏人?家裏還有幾口人?怎麽會在這裏?你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我定不會為難你。”


    白嵐跪在地上答道:“奴婢是承德山莊裏人,是昨日來的。本來奴婢和奴婢的娘還有哥哥是來交這一年的田租和米麵的。但是,府上人手不夠。奴婢便和奴婢的哥哥和奴婢的娘一起在這裏幫忙。今日,奴婢本來是來打掃院子裏落葉的。不知怎麽的,進了屋子,然後便被人給迷了。奴婢一醒過來,便在這裏了。奴婢所說句句屬實,若有責罰,還請放過奴婢一家。”


    韓子俊看了看白嵐毫無表情的臉,心裏動了動,歎一口氣道:“這事情也不怪你。我既然要了你,待會兒母親來了。我求她做主,讓你進我房裏便是了。”


    白嵐磕頭謝恩道:“奴婢謝爺開恩。”


    方氏來了之後,聽了韓子俊一番話,心裏本是不樂意的。可奈何韓子俊一心為那女子開脫,心想韓子俊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弄個房裏人,有個體己也是好事,便允了。等明日裏便和老爺說。在眾人麵前開了臉,就算完事兒了。


    可韓子俊一聽母親這個想法,便不依了。強求著下了文書,聘禮,就算是個妾侍。


    方氏奈何不得他,隻道讓他親自同韓策盛去說。若是韓策盛允了,她便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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