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泰帝拿了根苞米在手上,納悶地道,“這東西不是飼料麽,怎麽人也可以吃!”


    江蒲聽了直翻白眼,本以為他還算是個明君,沒想到居然也會有這麽幼稚的問題。(.)盡管她不知道這個時代為甚麽會有玉玉,可她記憶裏還是有很多漠北百姓拿這個當糧食的!


    “當然能吃啦!”文煜可不懂甚麽含蓄,直接地道:“娘親說,漠北窮一些的百姓多拿這個當糧食吃呢。”


    小喬也撇著嘴,小聲地和文煜道:“不要說百姓了,就是咱們將軍行軍時,也一樣啃這個呢,又能喂馬,又能吃飯肚子。省了一撥糧草呢。”


    盡管小喬的聲音壓得很低,可明泰帝還是聽了一清二楚。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他自小長在禁宮,雖受冷待衣食是無憂的。及至離宮開府,就更不可能吃那種粗糧了。


    在豫章時候他貴為郡王,這東西他看都看不見!


    這會聽了小喬的話,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飛快地轉了話題,“不是說烤著吃麽,走走走,朕還從沒見過呢。”說著拉了文煜的手,又吩咐馮元一再拿些野味來。


    江蒲落在眾人後頭,看著明泰帝牽著文煜,高興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摸著戴在手腕上的珍珠鏈子,自己真是個傻子。還自以為精明。男女之間從來就很難甚麽單純的友誼。


    皇帝如此,趙元胤又何曾不是如此!


    江蒲戀戀不舍地將珍手串褪了下來。(.無彈窗廣告)戴了那麽久,手上空空的還真是不習慣。


    明泰帝不知從哪裏拿了根五杆來。坐在湖邊上垂釣,那些內侍和虎賁衛盡職地守在他身邊。結果他卻趕人道:““趕緊撿柴去啊,守著我做甚麽!”


    文煜聽說,爬起來就要跟著去,卻被皇帝攔道:“你做甚麽去,仔細等會割傷了手……”


    “我兒子可沒那麽嬌貴。”江蒲溜著小兒子走過來,橫了皇帝一眼。向文煜道:“幫忙去,你不是有小弓箭的麽,最好打隻小山獐回來。不然……”說著,她瞥了眼明泰帝。語氣調侃地道:“可不夠吃的。”


    明泰帝歎道:“朕這裏不釣著魚麽,怎麽就麽小氣呢。


    江蒲淡淡一笑沒有做聲,自去逗小兒子玩,順帶幫著一起搭火架子。


    “素素,你這又是甚麽新花樣啊!”


    微風吹來熟悉地歡笑聲,明泰帝微一凝眸,回頭看去,皇後帶了一串的人走了來。


    馮元一小心翼翼地瞅了眼皇帝,他略微苦澀地挑了挑嘴角,旋即笑道:“徐夫人真真是會沾便宜。朕不過是看文煜玩得有意思,便說釣兩條魚來烤著吃,也就圖個新鮮,她自己來蹭光也就算了,還叫上這麽些姐姐妹妹。”


    宮嬪們滿腔的妒意,被皇帝一句話說得煙消雲散。


    “到底是素素會玩。哪裏像咱們,成日裏就隻守著那點地方,聽幾出唱爛的戲,吃那些膩死人的糕點。”


    皇後雖然笑厴如花。可心卻像落進了冰窟窿一樣,冷到發疼。她與皇帝夫妻十多年,丈夫的性情她多少還是知道的。親自釣魚來烤,就是他們親婚的時候,他也不曾有這樣的興致。更不要說,他的臉上柔暖的神情。


    是的,就算適才她隻看到丈夫的背影,依然能感覺到那淡淡的歡喜和溫柔,那是他從未在自己麵前流露過的。


    “可不是麽,我打小長在漠北,規矩是不大知道的。可怎麽瘋玩那是一清二楚的。不過,還是先叫人衝些蜂蜜水來的不好,不然可受不住這樣的火氣。”


    江蒲也鬱悶,她本來是躲開人,和兒子自在玩一玩。結果,還得自己把人給請了來。這叫甚麽事麽!


    “素姐姐,那黃黃的是甚麽呀?聞著怪香的。”


    因為苞米難烤,所以火一升起來,二喬就拿峨嵋刺穿了,架在火上烤了。隻是秦秋韻這個千金小姐,可真是從沒見過玉米!


    “那是喂馬喂騾子的苞穀,不過窮人家也拿它糧食。”


    江蒲沒想到還有人知道玉米,驚詫地抬眸看去,卻是麵容淡漠的顏念秋。


    “沒想到,娘娘也知道苞穀。”江蒲隻顧著驚訝,沒留意明泰帝也和她一般震驚。


    自己因何得寵,顏念秋心知肚明。因此,她對江蒲有說不出的感覺,說是感謝卻帶著嫉恨。


    采女們嫉妒她搶先受寵,宮嬪們眼紅她得陛下偏愛。可誰又知道那一晚,於她隻是酷刑。甚至,陛下起身時,對著赤裸的她丟下一句,以後少做無謂的事,隻會讓朕覺得惡心!


    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抱著她做了一場夢,醒來後,錯的隻能她!


    之前,每當自己見到江蒲,隻要可以她都視若無睹,好在她身份低微,也實在是難見幾回。


    所以,今朝倒算是兩人頭一回說話了。


    “小時候家裏境況不是太好,倒也吃過一段日子的苞穀。”顏念秋低下頭,避開江蒲熱烈的眸光。


    “畜生吃的,人也能吃麽?”適才田圍著顏念秋的那幾個采女,小聲的嘀咕著,話裏話外都是衝顏念秋去。


    江蒲一則是看不慣她們,二來也是覺得她們無知。從火架上拿起一根烤得噴香的玉米,遞給秦秋韻,“別看這東西爛賤好長,卻是好東西,似你這般腸胃弱的,更應該吃一些。”


    秦秋韻對江蒲的話,那是決無疑慮的,接過來不顧形象的咬了一口,眸子放光地道:“真的很香啊,還淡淡的甜。”


    江蒲柔柔地笑了笑,“下回我給你做玉米餅,我包管你吃上一段日子,身子比以前好許多!”說著,自己也拿了一根,兩人互相著啃玉米。


    皇後和采女站在一旁沒去拿,臉上露著淡淡的鄙夷,心裏想著,這位昭睿夫人還真是打漠北來的,這麽些年了,還改不了粗鄙的習性。


    就算那東西人能吃,可也是窮苦人家吃的,她怎麽竟弄到禁苑中來了。


    徐漸敏走上前,拿了根,先放到鼻子前聞了聞,“倒是怪香的,隻你們也不怕髒。吃得也難看啊!”說著,交給珍格兒,“去剝了下來,用碗盛了……”


    江蒲趕緊搶了過來,“你不吃就算了,別糟賤我的東西。這個就是要啃著才香甜。”


    “我也許久沒吃過苞穀了,倒是有些懷念。”顏念秋說著,從江蒲手裏拿了過來。


    皇後一群人鄙著眼,文煜倒是擰隻小小的野兔子跑了過來,見火架上沒剩兩根了,連禮都不行了,趕緊搶了一根在手上,嘴裏還報怨道:“娘親,你怎麽不給我留一留啊!”


    文仲看人吃東西,早急得不行了,依依啊啊的表示不滿,江蒲把自己手上遞給他啃,小家夥年紀小,力氣倒不小,抱著母親的手,啃得那叫個用力。


    江蒲拿著玉米,手都酸了,又聽大兒子報怨,自是沒好氣地道:“架上不是還有麽!”


    她話音未落,明泰帝走了過來,瞅著架上光禿禿地隻剩一根了,故意沉下臉道:“你們也太客氣了吧!”


    馮元一忍了忍笑,打發身邊的小黃門:“趕緊再去拿一些來,沒見都吃得香甜麽!”


    小黃門應聲一溜跑去,後宮們聽了皇帝的話,心裏不知有多泛酸,因此她們冷著臉,輕嗤著聲。


    惟獨皇後笑著上前,“陛下這根大,倒分些給臣妾和徐妹妹嚐嚐吧。”


    一時間,張嬪更是惱了臉色,皇後還真是換了副心肝了!倒是會討好賣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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