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恒遠的答案並未出乎我的意料,但親耳證實後,心內仍有少許不舒服感。(.好看的小說)


    原本在同一處工作,本可一起為公司做下貢獻,為何竟會為一己之私而大動幹戈?


    剛回到辦事處,章曉漣迎上來麵帶喜色地道:“有仁進的消息啦!”我精神一振:“怎麽說?”隨後過來的劉安業解釋道:“仁進剛打來電話,說他和對方換了地方談判,現在有了初步成果,還要你過去一下,有些東西需要你來決定。”說著遞過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


    我皺眉道:“有沒有問過君子和思顏的行蹤?”章曉漣愕然道:“這倒沒有,不是不想問,而是仁進掛電話掛得太快了,來不及……”


    “哼!”我冷哼一聲,打斷她的話,冷冷道,“有誰能告訴我,仁進是怎麽知道我已經回來了的?”


    章曉漣檀口微開,卻不知怎麽說,與劉安業麵麵相覷。


    事實上無論是張仁進還是君子與黎思顏都不可能已經知道我回來,因為我是在他們離開後才回此處。


    我靠坐到窗戶邊,沉聲道:“讓我來假設一種情況:張仁進去談判,卻因為某種原因被本就預謀的對方捉了起來。同時對方派人來此搗亂,砸了辦事處;最後等我回來後引我去某個他們有絕對把握能捉到我的地方,再把我也捉起來,最後完成某項陰謀。”


    “可是他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結果搗亂時才發覺計劃被打亂。”章曉漣脫口接道,“但現在既然知道了,當然要想辦法捉你。”


    事實上這是可能的。


    我回來時是趁夜,回來後又在呆在廖家,未與其他人接觸過,在短短十多個小時內對方難以知道此事,更不知道我是在仁進走後不久回到辦事處,仁進本身並不知道我已經回來。[.超多好看小說]然後經過布置,譬如當我回來時發覺辦事處狼藉一片,於是悲憤交加,去找人麻煩,就恰好中了對方的計,陷入圈套而被捉,或令對方達到某種目的。


    但對方接著執行後麵計劃,受到挫折後才發覺我已經回來,於是以為仁進早知此事,要他以此為藉口誘我去。中間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差,成為關鍵。


    這正是張仁進聰明之處,他若非一副早知我已回來的口氣,亦不能讓我想到這方麵的破綻,進而知道對方有所圖謀。


    “為什麽他們會以為你不會這麽快回來呢?”劉安業突然插口,“按常理說,當廖先生出事,誰都知道你會第一時間趕回來。”


    我心中一懍。這亦是個破綻,為什麽對手會以為我不會這麽早回來?而該等到布置好後。這中間需要有至少三四個小時的拖延時間,而我已經知道幕後那人是絕對沒有這個能力的。


    除非另有人給他們下了保證;換言之,會有人在應天武館時拖延我的時間。


    是誰呢?


    從理論上來說,這需有一個與我比較親近,並且有足夠能力拖延者。首先是莫家的人,其次則是高仁文,亦即我這次要去找的目標。


    但從實際上來說,兩者都有其他扼製因素,讓他們無法做到。莫家的人身為應天武館中人的身份,不該會是參預這種卑鄙之事者;高仁義除非明知我去的目標會是他,否則亦沒有把握會留得我住,即便我早前的猜測正確,高仁文確是受高仁義所差來引我去南京,後者亦無法肯定我去的目標就是他,因我在那之前就有莫家來的請帖。


    “不過……”章曉漣忽然遲疑道,“真有人這麽處心積慮地對付咱們辦事處嗎?還花這麽多力氣……”我知她心內仍不能接受這次的事件是有人預謀,以諒解的心態點頭道:“我已經有證據證明那人確是有意這麽做,動機和目的也都很明確。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怎樣利用對方引我去這個機會,把仁進他們救回來。”


    章曉漣忍不住道:“那人究竟是誰呢?”


    我本想暫時不說,但一轉念間仍答道:“何善鈞。”


    兩人一起愕在當場。


    何善鈞正是過去廖父第一倚重的副手之一,向來兼管人事部和顧問部兩個部門。這人年輕有為,頭腦聰明而精力充沛,是高層管理者中的拔尖人才,原本曾有機會被國際公司攬去做高層管理人才,無論收入還是職位都強過呆在廖氏,但他並未離開。


    亦因此成為最有希望接替廖父的人。


    然後經過這麽幾次廖父攜我亮相後,誰都知道他是要把我培養成足成大器的接班人,搶了何善鈞的位置。


    章、劉二人對了明白的一眼,前者始道:“那我們該怎麽做呢?”


    我忽然想起以廖父的智慧不可能不能預知道這麽早就以“準女婿”的形式讓我亮相於眾人之前,會給我招來麻煩。若他真是為我好,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念頭電閃即逝,我回到現實道:“這事由我負責,你們隻管做好自己份內事。”


    這麽好的機會當然不能拋掉,我自會赴會,隻不過不是單刀罷了。


    夕陽仍留在西邊高樓之上時,我到了仁進所說的酒店,施施然踏進去,似足毫無防範。剛進門一眼看見單恒遠帶著幾個西裝革履、似是外來生意人的人離開櫃台,被服務員引著向大廳後的房間行去。入電梯後他始給我使來一個眼神,露出笑容,意思一切就緒。


    我到櫃台處問清要去的房間,竟是間總統級的套房。


    旋即明白過來。在酒店這種繁雜的地方動手須找僻靜之處,自是莫過於處於最高幾層的居所。


    有心留意的我上樓前餘光注意到櫃台服務員目光怪異地瞅著我背影拿起電話。我心中一清二楚知道這家夥亦是對方的人,並不在意,自顧上樓。


    摁響門鈴後內裏發出回應:“來啦。”片刻後門開,露出一張巧笑倩兮的麵孔:“張先生和何先生等你半天了,請進。”我認得她是何善鈞的秘書許玫芳,暗想這次究竟有多少公司內的人參與此事?點頭笑道:“許小姐想來也是認為何先生比廖先生更有前途和實力了。”她一呆時我才心下暗笑著閃身進門。


    無論怎說何善均亦隻是廖父手下一小卒,二者相比自是後者要有實力得多。這一句足可讓她想到惹怒廖父的後果。


    當然惹怒我結果亦差不多。


    張仁進一派悠閑地靠坐沙發上,兩個彪形大漢立在他身後,有意無意地靠得很近。何善鈞從旁迎上來,皮笑肉不笑地道:“小植你來得好慢啊。”


    何善鈞此人麵目尚算英俊,濃眉闊唇,身形修長而不失健碩,自有股引人的魅力。不過此時不知是否做了見不得光之事,神態總有些閃爍,不似以前在公司總部見麵時那麽精神煥然。


    我不答他,隻向張仁進笑道:“這個時候若是我在你的位置,還是躺著舒服點。”張仁進露出個敦厚的笑容,並不接話。這人與我最大的不同處在於性格內斂,不似我般愛張揚,不過這亦是他的優點。


    不待旁邊何善鈞有機會發話,我斂笑冷然道:“何先生這次這麽做,是否決定了不讓我好好離開呢?”何善鈞變色道:“小植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立到廳心,環目四掃,緩緩道:“談判需要這麽多人麽?”周圍近十個大漢,其中至少有四人仍麵目不動,其餘人等或多或少露出尷尬的表情。


    何善鈞冷靜下來,沉聲道:“我承認鋥潔公司的事是我動了手腳,但隻是想稍稍影響一下你的業績,絕無其他意思。”我冷冷道:“告訴我,誰使人撞廖先生的車?又是誰派人砸了我的地方?”何善鈞突地頹然坐倒,沉默不語。


    張仁進卻插話道:“我可以保證絕不是何先生做的。”


    我大訝不解。這句話顯然不是被人迫出來的,但他為何要為何善鈞辯護?


    何善鈞苦笑道:“事到如今說什麽也沒用了,走到這一步誰都不想。”揮手作勢,張仁進身後一人熟練地照他後腦重重一擊,他悶哼一聲,萎倒下去,顯是昏迷了過去。


    我愈感奇怪,為何他會阻止張仁進幫他辯護?眼角餘光中有四人圍了上來,我冷哼道:“你以為這幾個人就可以困住我嗎?”何善鈞毫不動容地道:“我知道你身手了得,隻好早做準備。”旁邊許玫芳一抬手,銀白的槍口赫然眼前。


    我歎了口氣,道:“既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也沒多的可說。但有一件事如果不問清楚,我會很不甘心。”許玫芳嬌笑道:“不甘心便罷了,何必多問呢?”我心中一動,故意道:“許小姐看來像是慣常用槍的人,否則怎能如此輕鬆自在加說笑呢?”對方微愕,還未說話,何善鈞忽道:“我保證不會傷害你,隻是要你在這兒呆兩天,你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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