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一齊抓住我的身體。


    不知是否因我身手,來的四人無論動作還是警惕性,都遠在其他人之上。


    就在此時,腦內轟然一響,一念閃過。


    為何我會認為何善鈞知道我身手之事?


    事實上那可能性並不大。首先我從未在公司高層領導麵前展示過,其次他若因嫉我而要查我,第一要查的該是我工作能力方麵的事情。


    刹那間應天武館與此時連接起來,我恍然大悟。


    定是高仁義在後作鬼,而他正深悉我身手之事。


    如此一想,頓時許多未解之事均通竅。假設高仁義為某種目的派高仁文來成都,為了讓我減低警覺,故意演了一出“為愛避難”的好戲,接著潛伏起來唆使何善鈞做下惡舉――早前我曾想過為何何善均要下如此狠手來“奪位”,因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不該是如此不明智的人,計劃的不嚴密更不似這人的風格,但若有旁人唆使,那便可能性大增了。


    若高仁文許下諸如“環路高科必全力助你登上廖原靖位置”之類的諾言,那對現況不佳的何善鈞來說,該如久旱甘霖。


    那更可解釋高仁文住所內為何有第三人存在。


    我任四人將我手臂反扭到背後,冷笑道:“這批人是否均姓高呢?”


    何善鈞原本精神似不集中的臉上刹時一振,看了許玫芳一眼,才歎道:“姓不姓高又怎樣?小植你這時候還有心情玩笑麽?”


    我冷冷瞟了許玫芳一眼,見後者一副又嗔又惱的動人神態,顯是對何善鈞的回答不甚滿意。


    背後一人取來強力膠和繩索,正要將我綁上。


    我突叫道:“等等!張仁進你怎麽處理?我留下須有價值。”許玫芳一揚手中小手槍,嬌笑道:“這時候還容你講價錢麽?”何善鈞亦是搖頭道:“這人太厲害,不到三天就查出背後有我在做手腳,加上他已經知道我們一些秘密,暫時也不能釋放,事成後再說罷。”我聽他語氣並未決定會放了張仁進,心下一動。


    定是仁進已知道一些連我亦未看出的秘密,否則怎會我的待遇反好過他,按理說何善鈞的對手該是我才對。


    同時亦是心下暗訝。張仁進穩重、聰明,不過要獲得“太厲害”的殊譽,絕不可能隻是這麽簡單。


    “那君止彥和黎思顏呢?”我表麵上毫不停留地接著問,“他們絕不會威脅到你們。”


    何善鈞愕然看向許玫芳,後者輕唉道:“你說你手下那個愛占女人便宜的傻瓜和被傻瓜占了便宜的小女孩嗎?這兩個人倒是沒問題,放你的時候也會放他們。捉他們的理由和你一樣,都是為了暫時不泄露消息,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說到這處,身後本因我發問而止步的壯漢靠近來,將膠布粘上我手。


    是時候發出信號了。


    腦內念頭電轉,我終放棄反抗,因正麵近到三米的距離內實是無把握避得開對方的子彈。


    就算是在說話的時候,許玫芳亦未將槍口移開半寸,完全封死了我動手的機會。若說她不是這方麵的專業級人才,我絕不相信。


    門鈴聲忽起。


    這時強力膠布已將我雙手粘在一起。許玫芳打個手勢,大漢來不及將繩子綁上來,迅速拖著我和張仁進退出一間房內,臨關門前我匆忙瞥見許玫芳收起手槍,百媚千嬌地任何善鈞摟上蠻腰,似足情侶。


    若這時有人扒下她外麵那層緊身裝,定可獲得“破獲一起小型槍枝藏匿案”的殊榮。


    我啞然一笑,因自覺在這麽緊張的時候仍能有胡思亂想,不過本性如此,孰可奈何。


    旁邊有人低喝道:“閉嘴!”一張膠布迎麵貼來。


    我側頭一閃,右肩狂頂時右腳穩穩立定,左腳左右開弓,頓時隻聽悶哼聲不絕,靠得最近的三人跌退開去。


    在場餘人一時愕住,均未想到我仍有這麽強的攻擊性。


    我展容笑道:“仁進你還沒睡夠嗎?”一直似死豬般睡被扔在床上的張仁進應聲睜眼,響應般露出另一個笑容,說道:“沒想到被老板看穿了。”坐起身來摸摸後腦勺,“蠻痛的。”


    這時有兩人最先反應過來,瘋虎般撲了過來,全都未把張仁進的狀態放在眼內。


    我冷冷一笑,左腳當胸踹出。左邊一人立時怎來便怎滾回去,右側那人眼見將撲我中,卻被我及時收腳換腳,提右膝急頂。


    那人整個人被頂得跳高半米,才懂發出驚天動地的狂叫,頹頓倒地。


    外麵傳來嬌呼聲,隨即止在半途。接著是強行闖入的破壞聲。


    我心中暗笑,似這種高級房間內本有齊全的報警設備,但為了辦私事,何、許二人必早關掉,此時正好成全了單恒遠諸人。


    剩下的壯漢仍懾於我兩腳之威,一時未動。


    我反手打開門,敏捷地跳避到廳中,恰與進來的單恒遠打個照麵。同進的還有何、許兩人,並者被推著進來,後者卻待遇大遜,被一人捂著嘴扯著頭發橫著拖入。


    單恒遠笑道:“我帶了三個人,都是得力兄弟,卻沒想到對方實力這麽弱,早知道連槍都省了。”我背轉身體,讓他看清仍被膠布纏著的手腕,歎道:“你要是遲來半分鍾,此刻看到的注是被捆成粽子的我。”單恒遠笑著掣出一柄長達二十厘米的薄刃,近前為我解縛,道:“哪有這麽容易的?植哥的本事我早見識過了。”再向我一一介紹他身後那三人。


    我撓頭道:“我這人眼力向來不好,要是路上遇到一時沒認出來,各位不要介意啊。”拖著許玫芳那人身體粗壯,這時始道:“這女人怎麽辦?似乎很凶悍。”我提醒道:“她身上有把槍,不過一時未看清她藏在哪兒……”還未說完,空手而入的另一人走上前去,隻聽“嗤嘶”一聲,許玫芳整件緊身衣被硬生生扯毀,露出內裏大片肌膚和豐滿動人、戴著透明胸罩的聳挺胸部。


    我臉上頓時一紅到底,狼狽轉身相避。


    單恒遠拍上我肩膀,笑道:“還是純情男人啊!”我尷尬至極,暗罵自己定力不足。


    盡管摟過真如抱過如茵攬過柳落,但亦僅止於此,首次遇上這等“實槍荷彈”的場景,仍難保持平靜心。


    目光掃過單恒遠等四人,竟無一個麵色有改,心下立時觀感大升。


    許玫芳不但容貌出眾,身材也是典型的誘人犯罪型,但四人動作間都俐落幹脆,顯不以此為念。


    “原來藏在……藏在……藏在……哈!這裏!”身後者似初想以髒口表達,但仍及時更正,不過似乎找不到更文明些的詞語代替,故以“這裏”兩字代替。


    我知他考慮到我,心下感激。隻從動手時的聲音便可知許玫芳將小銀槍放在了胸罩內,亦算膽大。


    何善鈞似敗了仗的看家狗般垂頭喪氣,對秘書受辱半點反應都沒有。


    突地“砰”聲從房內傳出,房門被什麽東西撞得關閉。我記起張仁進仍在裏麵,忙衝前扯開房門,一人如飛般從內“飛”至。身形微動間那人從身側衝出屋去,立時成了滾地葫蘆。


    如猛虎下山般的張仁進左突右衝,挨個兒攻擊屋內仍能站立的數人,身手敏捷而力量十足,略似我的風格。尤其他一身肌肉更勝過我,威勢壓人。


    有兩人駭得想奪門而出,被我虛晃一腳嚇得再退入去。


    身後廳心傳來低喝聲:“穿上衣服!”我側首一看,已被放鬆開、委屈得強忍淚水、一派楚楚可憐神情的許玫芳正將被扔到身上的一件男外套套住**,卻是單恒遠扒了剛摔出去那家夥的衣服現用。


    不過三分鍾,屋內除張仁進外再無一人可憑自己力量站立。


    單恒遠打個手勢,之前撕衣那人在屋踏入屋內,逐個兒用散落地上的繩索綁人。


    張仁進汗滲厚皮,一身汗光地走出來,麵色雖因劇烈運動後不可抑製地血色上湧,但神情仍那麽沉穩,說道:“君止彥和小黎都在這位許小姐手裏,但我敢保證何先生並不知道。”我並不立時回話,向屋內呶嘴示意:“有個怕挨揍的家夥是自己倒下去的,你剛才忙得不可開交,想來沒有發現。”張仁進摸摸後腦勺,笑道:“隻是覺得揍人也挺累的。但沒守好辦事處,這……”


    我打斷他道:“這事錯在我身上,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反正現在有許小姐在手上,想來高家人的路子還是能在酷刑威脅之下逼出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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